.co 真气在体内流转,很快就暖和起来,地瓜神奇的看着身边的道童,伸手摸他的衣服,道童低头看他,他问道:“你不冷吗?”
道童说不冷,他又说:“你会武功吗?你武功是不是很好啊?那你能不能教我武功呢?”
还没得到答复,身子就被一股大力拉回去,他吓了一跳,回头看竟然是古意,一手抱着他的小五,面色却十分难看。
地瓜抬手摸摸他的脸,纳闷问道:“你很冷吗?”
古意心里一暖,脸色缓和了许多,刚摇了下头,却听到地瓜又说:“……你冷成这样,会把小五也冻着的。”说着伸手把小五抱过去,走到刚才那道童身边,央求说:“神仙哥哥,你帮我抱着小五好吗,它也很冷……”
道童没有半分表情变化,依言把狗抱在怀里,小五很快就恢复了精神,摇着尾巴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它的救命恩人。
姜云川慢走几步和古意并肩走,忍笑说:“要把那个孩子拿下,还真需要些工夫呢。”
古意冷冷的乜斜他一眼,姜云川讪讪的摸摸鼻子,仍旧回到萧斐身边去。
虽然道童没有给姜云川灌输真气,但他体内毕竟是有底子的,在不用给萧斐输出的情况下,自己供应完全足够,走了一会他就已经恢复如常了。
地瓜还在缠着道童,怎么说都不听竟然要认人当师父。道童这才有了点神色变化,微低了头连声说不敢。他这么严肃,倒让地瓜觉得无趣了,悻悻的跑到古意身边去,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小脸紧绷着。
萧斐和另一个道童却聊的挺好,虽是一问一答的模式,但是萧斐仍是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这石至清清晨起了一卦,算倒是有人要来,便派了他们下来迎接,因为深山里满地白雪,实在也不好找。
直走到山峰最高处,道童才侧身做了请的姿势,朝屋里说了一声:“师父,客人到了。”
萧斐抬头就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身量修长,容貌俊美,长发风流,端的是人中龙凤之姿。他一时怔愣,这人竟也是不会老的……他十几年前还小,看到他就是这副模样,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般倜傥潇洒,真是神仙也要羡慕他了吧。
石至清面含笑意,从屋里出来,伸手扶住萧斐,状若无意的扣在他脉上试了一下,笑说:“我还在想,荞麦该长成什么样了,没想到还是这么伶俐乖巧的模样。”他又对身后三人也点头招呼了,用另一只手把地瓜拉过去,捏捏他的脸:“也长这么大了啊。来,先进屋,坐下再说。”
在石至清的带领下,四人进了那个朴素的房子,那两位道童很快到来热茶。
石至清说:“水是山上的雪,茶也是半山腰上的野茶树,将就喝了暖暖身吧。”
这样一个人,本来就是气场强大的,别人在一边只能是俯首帖耳的听从,哪还有冲撞或者挑刺的胆量,他只是静静地甚至还带着微笑的坐着,就让人感觉的无限压力。
更何况他们是有求于人的,所以更加除了附和不能再有别的异议。
幸好,石至清的心思都在萧斐和地瓜两人身上,他询问着他们父母的情况,轻声叹:“这一别就是十几年,再要见面确实更难了。”
“怎么会呢?”萧斐全身暖过来,脸上也有了可爱的红晕,他不明所以的说:“您下山一趟,几日就到了,我家也有地方住,您再住上一年半载也好啊。”
石至清笑的高深莫测,缓缓摇了摇头。终于把姜云川最关心的问题问了出来:“你们这么大老远跑来,是有什么事吗?”
萧斐连忙应是,把怀里一直揣着的玉牌拿出来,双手捧着递到石至清跟前:“我娘说,拿这个来找叔父,您就明白了。”
“图谱带了吗?”果然石至清立刻明了的问道。
“我都记在脑子里了。”萧斐回答。
石至清却突然问了句无关的话:“你小时候,我教你的健身招式还记得吗?”
萧斐略想了一下才记起他说的什么,就他迟疑这一会,石至清已经知道答案了,他多少有些生气的说:“是不是我走了,你就没再练了?”
萧斐赧然的点头,小声辩解:“那些招式太难学了,每天扭来扭去的累得很……”
石至清终于不能再淡定,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停在萧斐跟前那手指戳他的脑门:“你呀!”他叹口气一甩袖子坐回去,说:“我原本是打算通过那样将你领上武学的道路,萧寂然的寂水刀我是真不忍心看着它失传啊,谁知你竟然这么不知好歹!”
“哥,你原来还练过武啊?真是的,要是教了我多好啊……”地瓜像被人抢走最喜欢的食物一样,心疼的小脸都皱起来了。
萧斐汗颜的低下头,当初石至清在他家里住了月余,每天都会教他几个拳脚动作,终于在他走之前四五天全部教完了,然后他就在石至清的监督下练了那几日,他一走自己就像放出笼子的鸟,很快把那些难学的姿势忘记了。
“寂水刀是什么?”他想来想去不明白石至清刚才说的这个是什么意思,他们家好像没有起了名字的刀啊。
石至清更加惋惜,说话有些气急败坏了:“一把刀,长一尺多,刀身宽三指有余,前端是齐头,锋利无比吹毛立断。那是你爹的宝贝,从古墓里拿出来的上古的好东西。”
萧斐和地瓜对视着想了一会,他还没想到,地瓜就叫了一声:“这不是家里的砍柴刀嘛?原来还有个名字啊。”
石至清颤抖着抬起一只手,阻止这呆傻的两兄弟说话,以防他们说出更让他吐血的话来。把玉牌拾起来,起身领他们往里间走去。
姜云川和萧斐一起走,小声说:“你们家还有什么宝贝,被你们这么无视糟践的?”
“这话怎么说的啊!”萧斐不满了,“一把破刀罢了,我就见我爹就用它砍柴了,地瓜剖鱼都嫌它太笨了。”
走在前面的石至清听到这话立刻停了脚步,也不管差点把人撞倒,怒气冲冲的转过身去,有些张牙舞爪的大声说:“萧寂然,萧寂然,老子一定要去找你拼命!”
萧斐奇怪的看着他浑身发着抖,瑟缩在姜云川怀里,小声问:“他要找萧寂然……萧寂然是谁?”
姜云川连忙捂住他的嘴巴,生怕石至清听见了又要发更大的脾气。他心里也很郁闷,就算萧家爹娘不希望儿子沾染到江湖的腥风血雨,可是他们已经在那样清净的小村庄隐居了,就把自己年轻的事当做故事讲给儿子们听也可以啊。他也是真佩服,萧寂然人如其名,连常人都会有的在孩子面前树立高大形象的虚荣心都没有。作为父亲的,有哪个不希望孩子看自己的眼神除了敬爱还有更多的崇拜的?
只是,既然是萧寂然,他当然不需要拿那些陈年烂芝麻来博得儿子的崇拜,他在日常生活中就能让他的儿子们身临其境的感受到他的人格魅力,他根本不屑去讲那些旧事。
可是,可是,就算这样,你也不能让你儿子在外人提起萧寂然的时候对他一无所知啊,那是一个口口相传的传奇男人啊,他怎么能傻乎乎的问人家:萧寂然是谁?
萧斐终于没能说出更让人上火的话来,地瓜倒是嘴上没有把门的,不过他那时候更小,吃奶的孩子能记得什么事呢?所以这时候,就算他有心火上浇油也没料往外端了。
里间很宽敞,有一个巨大的书架,地瓜蹦蹦跳跳的过去摸,一边还回头问石至清:“这是机关吗,后面是不是有暗道?”
石至清面露欣喜,心想也许是萧斐完全不适合习武,所以萧寂然和师妹什么也没对他说,不过这二小子似乎挺精灵古怪的,看到这个就能知道是暗道的机关,大概是他们给他讲了些江湖上的事吧。于是抱着这么一丝希望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地瓜昂首挺胸的站直:“我从镇上说书的那里听来的!一出现书架,屏风,挂画的地方,都会有机关,背后不是暗道就是密室。这个后面是什么?”
石至清赶紧运功把心头涌上来的一口血压下去,他怎么能高估萧寂然那个没情趣的家伙,他一定是把牙咬得紧紧的,别人用什么都撬不开的保留着秘密,对自己的儿子也要保留秘密。
他尽量的扯出个不难看的笑容来,说:“虽然大多如此,不过这回你说错了。正是因为都有这样的想法,我这里就偏不按照这样来,你也不用再摸了,那书架上没有机关。”他摆摆手,把人都叫道身后去,在几块地砖上转了几圈,中间的一块突然凹陷,就听到地底传来隆隆的声响。
石至清拿了蜡烛来,走在前面,把人带到最底层,四面石墙上刻着各种动作的小人儿,他用蜡烛把四角的火把都点燃,说:“这就是你们要的东西,把他们记在脑子里。”
他说完坐到一边去,就只看着萧斐,直到他想起来了走到他身边说:“叔父,这些动作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是你当初交给我的吗?”
石至清心里总算是有了些安慰,嘴上还不饶人:“是啊,你当初要是乖乖练着,现在还用得着费劲到这里吗?”
萧斐笑的讨好,说:“这样多好啊,我还有机会再看看叔父呐!”
这样贴心的话总是不嫌多的,石至清毕竟还是个凡人,他这里终年又只有那两个徒儿,这么窝心的话多少年都没听到了,一时心也软了,只摸着他的头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