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这句话可以称得上是十分大胆的,但是,其实施静的原意却不过只是想要开个玩笑,缓解下愈发尴尬紧张起来的气氛罢了。
谁料到,这句话当真这么一说,原本便有些尴尬的气氛,就更是愈发地不对了起来。
原随云定定地“盯”着她,淡淡一笑,看的她更加面红心跳起来。
片刻之后,他那双形状完美的红唇,便轻轻开启,吐露出一句无比轻柔优雅的话语:“若是我说是,夫人可肯赏面?”
天,这位原大少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啊!明明长着这样一张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脸,居然能连这种话都能如此轻松自在地说出口来么?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种桃花攻势的效果十分不错,施静立刻觉得嗓子眼儿有些发痒,也有些口干舌燥,不免愈发地心惊肉跳了起来,居然一个没留神儿,踉跄着栽倒在了卧榻之上。
这一下子摔得虽然不算重,但后腰上也肯定是磕青了好大一块。
施静默默哀嚎了一声,还没等到她假装低调地迅速爬起来,却便已经见到原随云覆过来的身体。
如此近距离地凝视他几乎毫无瑕疵的脸,着实十分有冲击力,更杯具的是,还没等她推拒,他手上那本就渐渐微弱起来的火折子,竟然偏偏在此刻熄灭了。
黑暗,在瞬间降临。
忽然间从有光变成了无光,正常人的眼睛都会出现一瞬间的“失明”状态。
施静自然也也不例外。
这个瞬间,她本能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很有些不知道身在何处、不明了今夕何夕的迷茫感和恐惧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施静觉得自己仿佛也变成了一只看不见也听不见的蝙蝠,甚至,连蝙蝠都不如……即便武功再如何厉害,她却没有蝙蝠的那种可怕的感知力――忽然降临的黑暗里,她成为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这种无力感和绝望感,同她初来这个世界时,困在那口棺材中的感觉十分相似,算起来真是她最最不喜欢的一种感觉了。
而且,不是早就决定,要改变自我,重新做人了么?
想到这里,施静深深吸了口气,很快地便稳住阵脚,定下了心来,微微一笑道:“公子未免也太心急了些,实非君子之风也。”
这话一说出来,施静便觉得面前的压迫感忽然少了不少。然后,她便听见了一声极低的轻笑。
跟着,一个轻柔温雅的声音,缓缓道:“夫人果然永远不会令在下失望。”
这正是原随云的声音。
从发声的大致位置判断,他想是仍然维持着火折子熄灭前的动作,维持着同她近在咫尺、立刻便要肌肤相亲的状态。
虽然他也算是位英俊潇洒的翩翩美男子,但这种认知,却让人并不是十分愉快。
然则这种不愉快,施静却是一丝一毫都没有带出来,反而含笑道:“公子过奖了,妾身不敢当。”
她的语气淡然,呼吸也十分平稳,竟似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现下同原随云是如何暧昧的状态――不论是谁,被他这样的人压制在卧榻之上什么的,总是会有各种情绪的。
能做到如同施静现下这一点的人,并不多。
甚至,基本可以说是没有。
所以,连原随云也不得不叹息着道:“很好,这一次,我总算没有看错人。”
施静含笑不语。
因为她知道,在这种时候,谁说的越少,便代表,谁占据着优势。
原随云本不是个不分场合时间一味话多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其用意所在的――这便是相处这么短暂的时间里,施静摸出来的规律。
有的时候,越是心思复杂的人,其行动规律,反而越容易掌控――你只需要简单地往最不可能的方面去推测便好了――这方法简单之极,但,却不能不说是十分有效的。至少,对付无花的时候,效果是不错的,看来虽然换了人,到了这原随云却好似也是一样的有效果。
他们本就是十分相似的两个人,不是么?
施静如此打定了主意,便按捺住了性子,由得原随云说话。而他也果然不负所望地用着他特有的腔调,缓慢而优雅地款款而谈。
“夫人看似对诸事均不上心,如此看来,却竟是所有人中看得最通透之人。”
施静微笑道:“公子客套了,此间别无二人,有话不妨直言。”
原随云叹了口气,就在施静以为他要倾诉心曲的时候,他居然又沉默了。
片刻之后,施静便觉得身边的锦被有些微微下陷,不用特别去看便就知道,这下子竟是他翻身躺在了自己身边――于是,这是要大被同眠的节奏么?
因着不喜欢这种陌生人忽然靠近的别扭感觉,她心中不快,却也隐隐存了一分好奇,这原随云今夜的表现大异于平常,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不过,他越抽疯,对她便愈有利。在没有弄清楚她要知道的秘密之前,这一场大戏,她终究还是要陪着他继续演下去的。
大被同眠就大被同眠罢,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施静打定了主意,便淡然地面对了原随云躺在了她身边这个事实。既没有惊声尖叫,也没有跳起来反抗,自然得就好像昔年她还在现世的时候,同最要好的闺蜜们躺在同一张床上卧谈一样。
对于这种情况,原随云显然又有些意外。故而他又刻意停顿了片刻之后,方才叹息着道:“你,果真是不一样。”
好嘛,这一次,连“夫人”都不叫了,进步神速啊,看来离倾诉“衷肠”又进了一步了。
施静心中暗喜,却仍是不动声色地道:“这个自然。”
原随云顿了顿,却又是轻笑出声:“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子。”
施静莞尔,缓缓道:“或者,也只是因为,你见过的女子,还不够多。”
原随云叹了口气道:“或者,是太多了,也不一定。”
他说到这里,略微沉默,不知道,又想起了谁。
良久,他却忽然道:“原本我留下你,不过是看在神水宫的面上。”
施静冷冷一笑,暗道来了,就知道,什么“自荐枕席”啥的,完全都是瞎话吧?还不是惦记着那块在她手里还没捂热乎的神水宫令牌……想到这里,她索性也不再装淡定,只冷冷道:“这个大可不必,神水宫也好,我也罢,都不是你想要如何,便就如何的。”
她这话说得丝毫不留情面,原随云却也不以为忤,微笑道:“现在我却觉得,留下你,或者是我做过的最好的决定。”
施静愈发觉得气闷,当即冷声道:“这个倒是未必,或者是你最差的决定也不一定。”
大约是她终于有了他预料中的反应,原随云听了她这愈发不耐烦的“冷言冷语”,却反倒是笑了,一面却又柔声道:“我能够确定,因为,只有你,才能担当这蝙蝠岛的女主人。”
施静冷哼了一声道:“我却也能够确定,我对担当这甚么女主人,完全不感兴趣。”
原随云微微一笑,缓缓靠近了她的耳畔,轻声道:“哦?你不想掌控天下武林豪杰们隐藏最深的秘密么?你不想有朝一日能够‘号令武林、天下莫敢不从’么?你不想将神水宫发扬光大,成为天下第一门派么?你不想……知道你最想要知道的那个秘密了么?”
施静本来对那些什么称霸天下的东西嗤之以鼻,但是,最后的一句话,却显然是说到了她的心里。时至今日,她所做的一切努力,不就是为了知道那个人的下落吗?想起还沉睡在大沙漠湖底的水母阴姬,她默默地咬了咬唇。如果,只有这个人知道的话……
似乎感知到了她的迟疑,原随云笑着,在她耳边柔声道:“不要这么快拒绝我,我知道,我这里一定有你想要的东西,你无法拒绝的东西。”
他一面说,一面抬起手,轻轻拂过了她的鬓发。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面颊,他的动作轻柔,如同在爱抚最亲密的情人。
他的手仿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施静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了起来,然则,她的头脑却异常清醒。
她居然还有余力问他:“那么我这里呢?可也有你想要的东西?”
原随云微笑,那双手却抚上了她的面颊,缓缓道:“自然是有的。”
“你,便是我想要的东西。”
……
这是赤果果地表白了么?
那么,从,还是不从?
这是一个问题。
当然,她绝对不会真地要跟他怎么样的,只不过,装着顺从,或是索性连装都不要装,这确实是个问题了。
好在,这事儿也并没有让她想太久。很快地,空中忽然有一股劲风袭来,直击他们躺着的石榻之上,攻势猛烈,很有些“一击毙命”的意思。
施静和原随云毫无悬念地双双闪开,却也不约而同地意识到,这大约竟然又是个熟人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去春游了,累得半死,不过风景好美啊\(^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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