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正对衙门后院半里左右的一处小院子就是肖云边的家,替代以往的冷锅冷灶孤灯脆帘,有了女主人的屋子连空气的温度都显得那么温馨合适。洛依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在灵魂游离的状态下被一群弟兄推搡着走进那扇大门。只是当第一眼看到秋醉眉的瞬间,她不得不为那女子周身散发的气质所折服。
秋醉眉年岁长洛依几岁,身形匀称丰实。她算不上倾城之貌,五官论精致甚至远及不上洛依灵秀。但她有着让男人为之惊叹女人为之嫉恨的极品肤质,雪白到青筋淡现,柔细至吹弹得破。脸上不施粉黛却胜似盛妆,身上不着环佩却流步叮咚。她有着细长明澈的凤眼,点朱通透的红唇,傲人悠扬的长颈以及一双令洛依望尘莫及的半掩在翠红衣衫下的雪白酥胸。
洛依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人有着全世界男人梦寐以求的妻子相。
“嫂子好!”几个弟兄齐齐喊道,唯独洛依一人愣在原地,盯着秋醉眉包含着笑意的脸庞,直到两人目光对接。
“这位就是洛依妹妹吧?”秋醉眉伸出一只手。她的手如颜如胸,也是纤细白嫩如天玉雕琢。
“你…你好…”洛依叫不出嫂子两个字,骨子里不服输的冲劲反倒让她在此刻收起了糟糕的心情,坚决不给人看出自己的怂态。她大大方方得跟秋醉眉握了一下手,并故意加了几分力道。
秋醉眉并没有丝毫因疼痛而惊诧的迹象,那只手在洛依的轻捏下仿若无骨,倒叫洛依不由得犯嘀咕――自己这三分力道若是普通人早就呲牙咧嘴了,就算是个练家子也好歹要运气抵御一下半下的。可看这秋醉眉的呼吸吐纳,神色脚步,不像是身怀武功的人啊。
众人入席,眼前色香味俱全的十几样菜品叫忙碌一天的人们馋虫直冒。
“洛依妹妹,多吃点。我做饭马马虎虎,也没什么好东西。”秋醉眉忙着给洛依夹菜,笑盈盈得冲她说。
“洛依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心性像个男孩子,不学人家淑文女红偏爱舞枪弄棒。”肖云边看洛依情绪不高,便在一旁有意将她拉回圈子:“有时候我还真分不清这是个妹妹还是弟弟呢?”
几个弟兄都跟着笑,贾崖更是不失时机得把洛依的几件极品事件添油加醋了一番。虽然他一向毒舌并无恶意,两人随时随地得吵嘴早就吵成了骂不散的好兄弟。但对于此时心里堵得快要爆炸的洛依来说,大伙儿的嬉笑之言如除去她衣衫的恶魔般让她颜面尽丧。而所有的怒气不约而同地直指这罪魁祸首肖云边。
“分不清我是弟弟还是妹妹?呵――你整日一张面瘫欠钱脸,我才分不清你是死人还是活人哩!”洛依涨红着脸,对着肖云边一番揶揄,旋即举起面前的酒坛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下咕咚咕咚得灌了进去。
“喂…小姑奶奶是怎么了?”大蟾蜍看了看小面瓜:“她可从来都不会对肖捕头大声讲话唉…”
“废话,小姑奶奶心里难受着呢。”小面瓜在桌子下踢了踢大蟾蜍的膝盖。
酒坛里琼浆四溢,淋湿了洛依胸前的衣衫。她该是气性大了,半透明的束胸在单薄的麻布衣装下若隐若现却浑然不知。贾崖向来拎不清场面,竟冲自己的弟弟贾发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咬了咬耳朵:“你看我说得没错吧,要咱小姑奶奶衣衫尽湿了才能看出来是平胸。怎么样?你赌输了――”
贾发撇撇嘴,竟从怀里掏出一钱银子递上去。
两人这一来一回,简直是把洛依的猫尾巴往火盆里塞。她气得浑身颤抖,呛啷一声匕首出手,距离贾崖去拿银子的手掌半寸距离,不偏不斜得钉在桌子上!而正对那匕首座位的正是花容失色的秋醉眉。她手一抖,筷子啪啦掉下地。
“洛依!”肖云边皱着眉头站起身来,捉住她眼看着就要招呼到贾崖脸上的手掌。
“贾崖,玩笑不要开得太过分。”肖云边一手按着洛依的肩膀,见她气急几乎发抖失控,虎口间不由得加了几分力道。
“我…我…小姑奶奶,我嘴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大人大量,大人大量哈!”贾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身冷汗,看洛依这架势是真想在自个身上戳个把透明窟窿才算数啊。
“洛依,大家喝的高兴说几句玩笑话当不得真,你这是怎么了?”肖云边低下头,晃了晃石雕一般的洛依。
洛依一动不动,脑子里反反复复就是一句话:他怎么不叫我丫头了…
一时间场面上尴尬万分,秋醉眉站起身来赔笑道:“该是我不好,这菜做得咸了酒稳得冷了,醋又洒得多了…。倒叫各位兄弟吃得心头里不爽快。”
“醉眉,你去里面拿身干净的衣服给她换换吧。”肖云边把洛依推到秋醉眉的面前。
“恩,我瞅着洛依妹妹的身形比我瘦了些,我前个月做了件衣服略偏小,还没上身呢――”
“不用!”洛依推开肖云边,逃也似得离开了酒席。
“小姑奶奶!”小面瓜和大蟾蜍面有难色得看着肖云边。
“你们去看看她吧,可能是喝得多了,情绪不佳。”肖云边俯身为秋醉眉捡起筷子。
傍晚的风吹得洛依冷冷的,尤其是淋湿了的胸口,就好像心被掏得空空的。
“小姑奶奶…”小面瓜冲大蟾蜍一眨眼,笨拙的男孩立刻摘下自己的外套给洛依披上。
“你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洛依咬了咬嘴唇,头也不抬。
“小姑奶奶,你听我说。”小面瓜咽了咽口水:“肖捕头虽然武功好,脑子快,破案抓人都是一等一的。可是在这种事上,我觉得倒还不如我林满看得透彻。他是糊涂了,放着你这么好的姑娘家都不知道珍惜。我看那个秋什么的哪点也比不上我们小姑奶奶――”
“小面瓜…你别说了。”洛依攥着手心,汗水涔涔,她迎着夜风将外套披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