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会芳园里秋意盎然:曲径两旁开着遍地的黄花,石缝里流淌着涓涓的泉水,篱笆上飘散着花朵的清香,稀疏挺拔的树林,还有随着秋风翩翩摇曳的红叶,真是满眼的美景,满目的沧桑!
凤姐踏着轻盈的脚步,越过山坡,跨过小桥,穿过树林,来到了一座假山石旁。睍莼璩晓忽然,从假山石后走出一个人,吓了凤姐一跳。
“给嫂子请安。”来人不慌不忙的作揖行礼。
由于此人出现的太突然,以至于凤姐一时没认出是谁来。等定下神来仔细一看,原来是贾瑞。
王熙凤:原来是瑞大爷呀。
贾瑞:不是我是谁,难道嫂子连我也不认识了?
王熙凤:不是不认识,是没想到瑞大爷会到这里来。
贾瑞:吃完饭、喝完酒,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去看戏了,可我偏偏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清静清静,谁知竟然在这里巧遇嫂子。这难道不是我们的缘份吗?
贾瑞一边说,一边用“邪恶”的眼神觑着凤姐。
王熙凤何等聪明,看贾瑞这幅猥琐的表情,早已猜到了*分。于是她假装满脸堆笑地说:“怪不得你哥经常夸你呢,今天见了你,果然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可惜现在我要去太太那里,没时间跟你说话,等以后有时间了再聊!”
听风姐这样一说,贾瑞早就酥了:“我想去嫂子家里请安,又怕嫂子年轻不肯轻易见人。”
凤姐依旧假惺惺的笑:“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你也快回去吧,免得出来时候长了大家找你。”
于是,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贾瑞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看着妖冶的凤姐、妩媚的凤姐、美得让人窒息的凤姐,他哪里会想到,凤姐的美不仅让人窒息,还能要人命!
凤姐故意把脚步放的很慢,她袅袅婷婷、一步三摇,看贾瑞走远了,心里暗暗骂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这禽兽,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死在我手上,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又转过一道山坡,迎面遇见了尤氏派来请凤姐的两个婆子。
凤姐依旧慢慢地走,慢慢的问:“戏唱了几出了?”
婆子答:“有*出了。”
说话间,她们来到天香楼下面,宝玉正跟一大群丫鬟玩耍呢,看见凤姐他们,其中一个伶俐的丫鬟说道:“请奶奶快点上去吧,太太们都在楼上坐着呢。”很明显,这句拍马屁的废话被王熙凤无视了,她只转头叮嘱了宝玉一句:“宝兄弟,别太淘气了。”然后就款步提衣上了楼。
尤氏一直等在在楼梯口,见了凤姐笑着说:“你们娘儿俩见了面总有说不完的话,干脆,你搬过来跟她一起住吧。快坐下,我先敬你一杯。”
“先别忙着喝酒,”邢夫人说道:“我们都点好几出戏了,你也点两出好的听听。”
“长辈们都在,哪能让我点。”凤姐笑。
“我们都点完了,该你了。”王夫人下了命令。凤姐这才接过戏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点了《还魂》、《弹词》。
凤姐:唱完这两出,我们也该回去了。
王夫人:可不是嘛,你哥哥嫂子忙了一天,也该让他们歇歇了。
尤氏:天还早,咱们娘们不常见面,你们就多玩会儿吧。
凤姐站起身看了看楼下,除了宝玉跟那帮丫头,男人们都不见了踪影:“爷们去哪里了?”
“他们不愿听戏,所以带了民族乐团的那帮人去凝曦轩喝酒了。”一个婆子回答。
“哼,守着我们不方便,背地里不知道干什么坏事去了。”凤姐说道。
很快戏唱完了,酒席撤下,饭菜摆上桌,这应该是晚饭了。
酒足饭饱,是告辞的时候了。车子、轿子早已预备好,尤氏率领众姬妾媳妇婆子丫头们站在门口两侧,贾珍则率领众子侄在车旁侍立。
贾珍:请两位婶子明天再来逛逛。
王夫人:不麻烦了,累了一天,你们明儿歇歇吧。
送别仪式结束后,荣国府的客人上车的上车,骑马的骑马,宁府门口处处洋溢着和谐友好的气氛。但是在送别的队伍里,凤姐却发现了一双淫荡的眼睛,那是贾瑞。贾瑞躲在人群后一直偷觑着凤姐,直到凤姐乘坐的马车消失在街角,他才恋恋不舍得回到屋内。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年底。
这期间,大家还是平静地过:秦氏的病时好时坏;凤姐隔三差五的过去陪她聊天;贾珍夫妇和贾蓉依然为了秦氏而焦心;贾瑞也真的来了几趟荣府给凤姐请安(偏巧凤姐每次都不在)。
明天就是春节了,贾母因记挂着秦可卿,叫来凤姐:“你们娘儿俩好了一场,明天是初一,也不知这孩子最近怎么样了?你过了明日,初二去她们家看看,若是好点了,就回来告诉我,我也欢喜欢喜。她平时喜欢吃什么,吩咐厨子做了给她送去。”
凤姐一一答应着。
初二一早,王熙凤就去了宁府。才几天的功夫,秦氏脸上、身上的肉全瘦干了。凤姐看着心里难过,说了些闲话。秦氏说:“终于盼着过了冬至,春天来了,我的病也许就会好了。婶子回去告诉老太太、太太,让她们放心吧。昨天老太太差人送来的山药糕我吃了两块,貌似能消化了似的。”
“明天我再给你送些来。”凤姐说道:“你好生歇着吧,我去你婆婆那里瞧瞧,还要赶快回去回老太太话呢。”
“婶子替我给老太太、太太拜晚年。”
凤姐答应着出来,到了尤氏屋里,低头寻思了半天才说:“我看,你们也该给她把后事用的东西准备准备了,就算用不着,也能冲冲喜。”
尤氏说:“已经叫人暗地里准备了,只差那件东西,一直找不到好木头。”
“好吧,我先回去回老太太的话了。”凤姐起身告辞。
“你回去慢慢的说,别吓着老太太。”
“我知道。”
凤姐回到家,见了贾母不忍直说:“蓉哥儿媳妇请老太太的安,给老太太磕头,说她好点了,请老祖宗放心吧。还说,等再好点,要过来给老祖宗磕头请安呢。”
贾母问:“你看着这孩子怎么样了?”
凤姐答:“暂且没什么大碍,精神还好。”
贾母听了,沉吟了半日,对凤姐说:“你快回屋歇歇去吧。”
凤姐给王夫人请了安回到家中,平儿帮她换上家居服,又端上茶来。
凤姐:家里没什么事吧?
平儿:没什么事儿,就是旺儿媳妇送来了三百两银子的利银,我收了,已入账。还有就是瑞大爷派人来打听奶奶在家没,说要过来请安。
凤姐听了哼了一声,说:“他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吗?好吧,看他来了我怎么收拾他!”
平儿不解,问道:“最近经常看他过来,为什么?”
凤姐于是把她在会芳园与贾瑞的偶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平儿。
平儿说道:“这不要脸的混账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敢起这样的邪念,让他不得好死!”
凤姐说:“慢慢来,我自有道理。”
然后,在下一回,贾瑞真的应了平儿的话: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