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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好我就安心多了,最近啊,我总是想起在昌平镇的那段时间,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成天玩玩闹闹的,什么烦心事都没有。 ”而今的小郡主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骄纵跋扈人性自私的小姑娘了。
林明哲望着似陌生似熟悉的小郡主,有些迷惑的神色:“念卿姐姐,你和小月姐姐到底怎么了?小月姐姐的性子一向柔顺,今天怎么和你吵起来了,我不明白。”
林明哲尽管和小月更加亲厚些,但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任性孩子,他听得出来,念卿姐姐是担心小月姐姐。只可惜,面对林明哲的疑惑,小郡主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摸摸他的头,说情字误人啊。
小墨到了天黑才回府,回屋换了一身素净的长衫便到林明哲屋里头说话,容王本就容颜俊美,小墨继承了容王的优良基因,面冠如玉,眉目如画,再素净的着装都掩盖不了他温润如玉的翩翩气质。
“小墨哥哥,你可回来了,我想死你了。”一见到小墨,林明哲整个小身板就爬了过去,死死搂着小墨的脖子。
小墨抱起林明哲,用夸张的表情说道:“哎哟喂,我家林公子真是长大了,再过两年,我怕要抱不动了。”
“那当然啦,我早就长大了,你看,我都可以一个人来京城了!”林明哲得意洋洋,小墨却忍不住想笑,捏捏他的鼻子,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家伙,要不是屁股背后跟了一帮子暗卫,你小子有那么容易来京城吗?真当满世界都是好人,任你搭车任你忽悠啊。
“是是是,我们小公子长成小大人了,天色晚了,赶紧歇着吧,明天带你进宫玩,顺便见见你皇帝伯伯。”小墨把林明哲弄进被子里,要给他熄灯。
“哦――”林明哲见小墨眉宇间带着倦色,也就不闹腾了,“小墨哥哥,我还有个事要跟你说,今天小月姐姐和念卿姐姐吵架了,小月姐姐哭着跑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念卿姐姐好像受伤了,胸口都流血了。”
提起小月,小墨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安慰道:“小墨哥哥知道了,会把你小月姐姐找回来的,你念卿姐姐成天耍枪弄棒的,不受伤才怪,不用担心,没事的,安心睡吧。”
“嗯,好。”林明哲最听小墨的话,乖乖地闭上眼睛,在他眼里,小墨哥哥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文武双全,风流倜傥,而且十岁就中状元,简直就是天才。
接下来的几日,一切仿佛恢复了平静,小墨带着林明哲去拜访容王,去了皇宫,逛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林明哲玩得可开心了。还把王骆云、沈云枫、容霞公主、小郡主、小月都聚在一起,陪他玩玩闹闹,林明哲觉得京城真是比昌平镇有趣多了。最有趣的是,小墨这位小王爷生得本就俊美,加上显赫的身份,自然引得不少女子纷纷暗送秋波,大胆的更是出言相戏,小墨哭笑不得。
其实,在大伙看来,小墨的心里自始至终就只有小月一人,打小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多般配的一对儿,可惜不知怎的,小月偏生和容九扯在了一起,真是想不透。
容九早几年就得了皇帝的大赦,解了圈禁,贬为庶民,念及特殊的身份,特赐府邸一座,良田百亩。可惜,容九并非安分的主,对皇帝和容王当年夺他父亲皇位,逼死他母妃的事始终耿耿于怀,尤其随着年岁的增长,这点耿耿于怀在他心里像疯长的杂草一样,变成了仇恨,容九恨他们抢了属于他的一切,抢走了本应属于他的皇位,他要把属于他的一切都给抢回来!仇恨越深,执念越深,人就越疯狂。当年拥护容晟的臣子和一些心怀鬼胎的大臣纷纷冒头,暗中拥护容九,一边拉拢群臣,一边挑拨离间,引起朝堂纷争,对有些不肯顺他心意的人甚至痛下杀手。而且每次做都干净利落,从不留下任何把柄,使得皇帝和容王奈何他不得。
小月和容九的开始,源于同病相怜。容九可怜的身世让她动容,她比任何人都能体会没有爹娘没有家的痛苦。自从牛大死后,尽管苏颜待她如亲女儿一般,但小月始终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家,尤其苏颜和林书翰成了婚,有了林明哲,小墨也回了容王府,无论是林家还是容王府,小月都觉得自己很多余。再者,因为小月活死人的状态,心思更为细腻敏感,对和自己有相似命运的容九就更多了几分亲近之意。她总觉得,只有容九才能理解她的感受。
可惜,此时的容九不再是当年去昌平镇的容九,他只是在小月面前扮演着小月所期待的容九。
容九对小月说:在这个世上,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只有你,只能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我。等我们都长大了,我便娶你,可好?
他逗她笑,送她东西,陪她谈天说地,说他自己的哭闹,让小月的心紧紧拴在了他的身上。小月天真的以为,这便是他们之间的爱情。
她傻傻地等着他来娶她!
作为旁观者,同时也作为哥哥,小墨将小月和容九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他真的害怕到最后小月会受伤害,所以,他不止一次劝过小月早些离开容九,断了这份念想,可小月却置若罔闻,反倒开心地拉着小墨的手说:“小墨哥哥,你不要把容九想得那么不好,他对我很好的。而且,你感觉到了吗?我的手是热的,我又有了呼吸,有了心跳,还能感受温度。你知道吗?这些都是容九带给我的,只有和容九在一起,我才真正觉得自己是个人,是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死而复生之后的小月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也感觉不到温度,像个怪物,可遇上容九之后,这些奇怪的症状却在慢慢消失,小月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可以感觉容九的手是冷是热。冥冥之中,似是命中注定。
可惜,这样天真的小月遇上那样深沉的容九,注定只能被辜负。
京城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有一只手在搅动,令人不得安宁,连年纪尚小的林明哲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
京城中忽然就传出容九即将迎娶兵部尚书千金的消息,这个消息,宛如一把刀,狠狠地刺进了小月的心窝。她是那么那么的相信容九,哪怕连她最敬爱的小墨哥哥也反对,她都义无反顾,可是,为什么容九要娶别的女人?容九,你不是说要娶我为妻吗?
容九大婚当日,小月着了一身白衣打断了新人拜天地,那一身白,与这场喜宴如此的不相称,微微含笑的神色看不出喜怒,小月缓缓斟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容九,一杯留给自己:“容九,恭喜你娶得如花美眷,我敬你一杯,以后,你我两不相欠。”
酒入口,滑过喉咙,流进胃里,很快,腹间就传来剧痛,一口血自嘴中流出!
“这酒……”容九跌坐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嘴里不停地涌出血珠。
小月的白衣胸口一片通红,凄然一笑:“我在酒里放了砒霜……呵呵,容九,这辈子,是你负了我!”
“小月,为什么……为什么……”大婚当日,新郎中毒身亡,宾客哗然。
站在宾客中的小墨和小郡主见此场景,发疯一般冲上前去将小月紧紧抱住,小墨声嘶力竭地吼道:“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小月仰头笑着:“小墨哥哥……不用了……这砒霜剧毒无比……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了我……”
“小月,你干嘛这么傻?”小郡主哭成个泪人。
小月眼神涣散,虚弱地笑道:“从前,你们总跟……我说容九变了……其实……我心里是明白的……是的……他变了……他不是以前的容九了……只是我不愿意相信……不想相信……小墨哥哥……念卿姐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太天真了……天真的以为我可以感动他……我错了……”
“我好想好想回到过去……回到我们在昌平镇的时候……我这一生所有的快乐都在那里……”
“小月!”小墨紧紧抱着她,心如刀割。
“小墨哥哥……不要哭……替我跟姑姑说一声对……不……”话还没有说完,小月的手便已然垂了下去,这一次,她是真的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温度了。
然而,容九的死并不意味着所有阴谋的终结,太多的人垂涎那个至尊之位,为此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泯灭人性,京城的繁华之下,暗流涌动,从未停止。
林明哲头一次认真地思考起京城繁奢面目下那些他看不到的、阴暗的东西,第一次有了想要逃离京城的念头。
小月死后,小墨将她的骨灰带回了昌平镇,埋在了牛大的身边,他此生最心疼最珍重的女子,愿你来生安好无忧……
――――――――――――――――――――――――番外完――――――――――――――――――――――
【ps:原本打算2014年的最后一天完结,结果最后来了个跨年更,感谢支持我的亲们,接下来的故事,尽在《盛世贤后》,2015年开更!大家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