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开枪?枪?她手中指着他的东西,叫作“枪”?
张明岘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他当年,为了争取有朝一日入得青岳殿地下行宫的机会,去见识一下太高祖生前发明的一个外表不起眼,却很有威力的暗器,而求得师父苟道子让自己成为朱雀殿七宿之一张宿到至今的他,竟会在这种情况下,了却生平发下的第一个愿望,从她手中看到他少年时一直感兴趣的神秘武器...这神秘武器,原来叫作“枪”。
十二年前,他因体质特殊的原因,本没资格进入朱雀殿成为朱雀殿的七宿之一。是他苦苦哀求师父,求师傅让他成为朱雀殿的七宿之一。师父为了他,第一次擅用五毒教教主的权利,说服了七位长老,硬把他分到朱雀殿,让他成为朱雀殿的张宿...
张宿,这个称呼,从她嘴里说出,他只感到不安和愤怒。
她竟敢用枪指着他,命他退下,这女人...
张明岘怒极反笑,“玉儿,没有我,你能生下阿南阿阳吗?他们是你的孩子,也是我张明岘的骨血,更是我张府大房的长子嫡孙。你的孩子怎与我无关?”他说着,脚步缓缓移动,朝她伸出一只手,继续道“玉儿,太高祖早已离去。现在的南朝已不是一百四十九年前的南朝。玉儿,来我身边吧,我们一起把阿南救出来。阿南在哭,你听到没有?他在等我们去救他...”
是啊,阿南在哭,阿南似乎听到她的说话声,他的哭声一声比一声清晰的从竺法兰殿里传出。
在孩子越来越密集和响亮的哭声中一道不阴不阳的声音突然飘出竺法兰殿,“张家大少爷,一盏茶的功夫要过了,我让你准备的马匹和黄金怎么还没到?你真不想要你嫡长子的命了?”
张明岘的身形顿了顿,略一偏头,朝身后的风三使了个眼色后,便对霍青玉伸出了另一只手,道“玉儿,过来,握住我手,我带你去见阿南。”
一盏茶功夫之前,他就按照大人指示,由大人引开绑匪注意力,而他对着风口,陆续的把一整瓶无色无味肉眼难见的烈性毒药洒入空中...时间差不多了,殿内挟持阿南少爷,要求大人备一匹快马和一百两黄金的绑匪,已是强弓之末,不足为虑。
接到大人投来的眼色,风三扯高了嗓音叫道“...勿要伤害阿南少爷,我们已经派人去取良驹和黄金,他们很快就到...我这就去寺外看看,你稍等片刻。”说完,他急忙忙的转身离去。
眼角余光瞄到朝着寺外方向走的风三,经过一株大树时,身形一旋,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转入竺法兰殿后侧。
霍青玉心中微动,有些了然的收回目光,将目光投注到张明岘这厮的身上。
这厮,还是一如既往的独断专行,视她为所有物。
望着四五步之外,面容俊美,身姿挺拔,着一袭色泽暗沉的铁锈红锦袍,腰间如意白玉佩,一头丝绸般墨色的长发仅用一枚象牙色玉冠高高倌起,向她含笑伸出一双手的他,霍青玉却神色不变,右手依然紧攥住枪柄,枪口对准他的脑袋,道“张宿,我再重复一遍,我的孩子,我自己会救,与你无关。”
他说了这么多话,这女人还是用枪指着他...瞧着对准他的黑铁枪管,张明岘垂下双手,左手腕微不可觉的一抖,他两指间便多了一枚铜钱。
笑容倏地从他脸上褪去,他的一双黑眸瞬间变得冰冷,“玉儿,你想谋杀亲夫不成?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你是我张明岘的女人,是我一对双生子的生母。”
“我是阿南阿阳的生母,但绝不是你的女人!我的身份,身为张宿的你岂不是最清楚不过!”霍青玉讽刺的一笑,后退一大步,她握枪的食指扣住扳机,缓缓按下,“本想看在阿南阿阳的面上,饶你一命。我说过的,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开枪...”
就在霍青玉要按下扳机,枪管对准他肩膀,张明岘两指翘起要把指间铜板当做暗器射向她手背,两人差不多同一瞬间攻袭对方之际,竺法兰殿里乍起两道惊呼声“蛇,好大的蛇!我的身体怎么了,怎么不能动了....”“小花,走开。雪四,你怎么把小花带到这里来...”
两道惊呼声,其中一道惊呼声,是风三的声音。
也在这时,张明岘和霍青玉两人,顿感眼前一花,南瑝那硕长的身形便已立于两人之旁,他一手按住霍青玉的枪管上,一手抓住张明岘夹着两枚铜钱的左手上,寒着一张脸问道“你们这是在作何?”
小花和雪四既然已在殿内了,她心定不少。
垂眼看向那厮夹于指尖的铜钱,霍青玉冷笑一声,目光从按住她枪背肤色白的如蜡制成的修长五指上顺势移到他冷峻的脸庞上,道“南瑝,请管教好你的属下!”
她的一双美眸,黑白分明,泛出的目光冷冽而无情,好似冰针一般刺穿他手上和脸上的肌肤。
青鸾圣女,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跟随于雪四身后,探听得她和雪四的密谈,又隐于暗处听得她和张宿之间的争执,最后现身的南瑝松开按住枪身的手,蓦地扬起手,狠狠地给了张明岘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过后,张明岘的身形晃了一晃,俊美绝伦的脸庞上立即多出五个清晰的手指印来。
南瑝赏给这厮的一巴掌,力道之猛,绝对真实,不含一丝水分。
南瑝厉声斥道“张宿,你以下犯上,还不快向青鸾圣女请罪?”
什么都不懂,快三个月没见过张明岘的阿阳,只是好奇的朝张明岘看了看,一双黑亮的大眼便望向竺法兰殿,挥着小手,“啊啊啊”的叫着。
“阿阳,乖。你哥哥阿南没事,小花守着他呢。”霍青玉拍了拍阿阳,瞧到数步之外,脸色青白交错,唇角溢出一缕血丝的张明岘,突地上前一步,单膝点地,朝她请罪道“属下有眼无珠,不识你的身份,是属下逾越了,请青鸾圣女责罚。”
不识她的身份?这厮红口白牙的,什么谎言都说得出来啊!
霍青玉急着见阿南,她背上的阿阳也动个没停,也急着想见到自己的哥哥阿南吧。
懒得再和他打口水官司,她看了张明岘一眼就不再看他第二眼。
霍青玉直接对南瑝道“你要时刻看住张宿,不得让他出你十步范围之内。”
这厮,对她还有用。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和孩子身上的毒,还需要他来解去。
南瑝一抱拳,应声道“属下遵命!”
进入竺法兰殿内没一会儿,她便看见自己的另一孩子阿南。
她的孩子阿南阿阳自从出生,体温就偏高,也特耐不住热,尤其是现在七月末的大热天里,两个孩子只愿穿上一件轻薄透气的细棉红肚兜,若是多给他们套上一条开裆裤,他们必会热的手脚乱动,频频闹脾气。
阿南和小花在一起,小花将阿南圈在自己硕长的盘起的身躯之内。
距离小花七八步近的殿堂中央,躺着一个面色透青早已昏厥过去的魁梧大汉,魁梧大汉身旁立着风三和雪四。
风三和雪四只要向阿南这方向动一动身形,小花必会昂起硕大的头颅,用一双碧色的瞳仁冷冷的凝视他们。
风三和雪四若是朝阿南这方前进一步,小花的头就会缩到后面,“嘶嘶”吐着蛇信子,作出一副随时准备攻击他们的样子来。
见到阿南平安无事,两只小手还胆大的搂着小花布满鳞片的身躯,兴奋的拍打着,发出“啊啊”的叫声,连她进得这殿内都没注意到,还是阿阳性急,冲着他哥哥大叫了一声,才把阿南的注意力从小花身上移开。
头枕在小花蛇尾上的阿南,一转首,便看见自己的弟弟和娘亲,顿时,小嘴一瘪,“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阿南一哭,阿阳也不甘示弱,跟着嚎哭起来。
霍青玉向不远处的雪四一挥手,做了个只有他们两人懂的手势后,就快步走到小花身旁,一把将阿南抱在怀里,轻声道“阿南,别哭了,你哭阿阳也跟在后面起哄。”
她哄着阿南阿阳,无意中瞄到雪四小步小步后退的身形,便故意问风三“你脚边躺着的人是绑匪吧,他怎么了?死了么?”
适才,在竺法兰殿外发生的一切,风三虽没见到,却也听了个大概。五姨娘霍氏,她的身份哪怕不是青鸾圣女,也是一个令人难以掌握的女子。
大人他,不光白花了一番心血,还得罪了南瑝堂主...风三心头暗叹一声,面带恭敬的答道“禀圣女,绑匪没死、他是中了烈性火毒,暂且昏迷一个时辰而已。”
阿南阿阳在她的怀中止了哭声,阿南大概饿了吧,他的小脑袋直往她胸脯上钻。
按照先前计划,雪四要回张府一次,把平安昌妈妈和雪四的女人冬儿接到白马寺外。以她估算,张府的老夫人和大夫人她们也许还在回张府的路上或是才回张府不久。雪四只要假传张明岘的口谕,定能将平安她们顺利接到白马寺外...现在时辰还早,不急。
再说了,她忙到现在,一路奔波的,也觉得累了。
“风三,退下吧。我要歇息一下,任何人不得入这竺法兰殿打扰我。”最后一句话,她是脸朝外,对着刚带着张明岘踏进殿内的南瑝说的。
风三应了一声“是”,退出殿内之前,还不忘把地上中毒昏迷的魁梧大汉给拖出去。
南瑝并未马上退出殿内,而是一抱拳,道“禀青鸾圣女,属下的一个手下曈就在殿外,他把绑匪的另一个同伙抓来了。如今,绑架两个孩子的绑匪都已抓到,请问圣女,可要亲自审问?”
霍青玉的一双明眸扫了站于南瑝身侧的张明岘一眼,那厮低垂着头,似一道暗影一般站在南瑝身后,以她的角度,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能看见他右脸颊的肤色一片赤红不正常的鼓起。
张明岘,你也有今天!她心中不禁掠过一阵快意。
霍青玉低首,拍了拍怀中乱动的阿南,对南瑝道“那两个绑匪是受何人指派?幕后主使者是谁...我已猜出,亲自审问不必了。他们既然都在殿外,就由你和张宿审问吧,我在这里听着就是了。”
“属下遵命!”南瑝带着张明岘退出殿内,张明岘那厮离开之前,顿了下脚步,阴鸷着脸朝她投去晦涩难辨的一瞥。
霍青玉唇角勾起,一双水眸熠熠生辉,如一抹月光拂过他的脸庞,她花瓣似的粉唇一开一合,似情人般低喃了一句“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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