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王阿贵看清了墙角处的陈二狗,此刻陈二狗正和另一个黑影互相掐着脖子躺在地上僵持着,而那个黑影竟然还有条马尾辫——那是个女人!被强光手电一照,女人看见了宋婉儿又捡起另一把枪正用枪口对着她时,顿时就泄了气。
“我勒个去的!真是个娘们!老子毙了你!”那女人一泄气,手就软了些,凑着这个空挡陈二狗一脚把那女人踢开,一边骂着一边照着女人的身上猛踢几脚,接过宋婉儿递过来的枪踩着女人的头用枪对准她的太阳穴。陈二狗倒不是因为被一个女人打成这样而感到不好意思,而是这女人一出手就是死手,这样的女人比男人更危险。
“二狗,别激动。我有些话得问问他们。”王阿贵却突然对陈二狗说道。
“问什么问?一枪毙了他们得了。”陈二狗抱怨了两句,却也没开枪。
“嘿,哥们!把话说清楚了也许我们能做个朋友。”王阿贵踢了踢蜷在地上的那个男人,“说吧,你们是怎么打算的?还有,刚才为什么不下死手?如果你们下死手的话还至于落到这步田地么?”
“喂,阿贵,他们怎么没下死手?快把我掐死个球了。”陈二狗摸了摸黑青的脖子骂道。
“你傻呀?人家拿着刀子呢,想杀咱仨人家会赤手空拳吗?”王阿贵从那个男人的腰间拔出一把制式匕首还有一个细长的、管子状的东西让陈二狗看,“还有这个,吹箭!丫的我说我右手怎么使不上多大劲,原来吹箭上有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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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火堆被重新点燃,五个人围坐在火堆边吃着烤肉,王阿贵被这一男一女的吃相吓了一跳,怪不得堂堂特种兵连一个普通小兵都勒不死,原来也是饿得皮包骨头。
“你们多久没吃东西了?”王阿贵一边烤着肉一边问道。
“五天,粒米未进。”男人嘴里塞满了烤肉,含糊不清地说道。这个男人个子不高,170cm上下和王阿贵差不多高,属于精瘦型的体质;头发脏乱的犹如鸡窝一般,一张颧骨高耸的脸已经饿得脸色发灰,不过仍然能看得出属于那种很有铁汉魅力的男人,他里面是一身黑色的制服,干柴棍似的身体裹着一件不知道在哪拾的破棉袄显得空荡荡的,他的脚上穿一双制式军靴,和王阿贵陈二狗穿的一样;一双带着五指手套的脏手抓着烤肉往嘴里使劲地塞着。除了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外,怎么看也不像个军人——这都是饿得。
“你们特种兵怎么会没东西吃?我们俩都是普通兵还能猎个动物挖点野菜,你们还有吹箭、麻药,怎么不知道打点动物?外面那么多兔子什么的......”陈二狗狐疑地问道,这么强的战斗力怎么会没吃的?他和王阿贵在当初高中毕业都去当过兵,虽然不是特种兵,但是这两个特种兵竟然能五天粒米未进,真是不可思议。
“我们不是特种兵。”那个女人接过了话茬。这个女人身材娇小,体格纤细、匀称,个头大约160cm左右,小巧的圆脸,虽然饿得皮包骨头,但是能看得出属于那种很清丽的女人,这在部队应该是军花级别的了。她身上的打扮和那个男人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挽着一个马尾辫,除此之外脏兮兮的也只能看出来是个女人而已,只是这个女人年龄不大,估计在二十三四岁左右。
“我们是特警,没受过多少野外生存训练。”那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毫不淑女地啃着肉串,“别说打兔子了,兔子肉都烤不好。”
“这样啊,我说呢。”陈二狗不吭声了,特警和特种兵终究不是一回事。
“你们是北京出来的?”王阿贵给那个男人递了一碗水,“别着急,多着呢,慢慢吃。”
“谢了。我们是‘蓝剑突击队’的特警——”男人接过了水一饮而尽,摸了摸肚子这才说出自己的经历。
男人名叫金雨堂,是北京特警支队“蓝剑突击队”的一名组长,比王阿贵小两岁;女人名叫韩燕,普通队员,是为数不多的10名女特警中的一个。尸乱爆发的时候,他们的五人小组正在鸟巢附近执勤,一开始面对“无辜民众”他们不敢开枪,但是随着吃人事件的发生,他们终于感觉到事情不对头;当他们向上级请示是否开枪的时候,却听见步话机中传来枪声和惨叫声,这时他们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暴乱而是一场真正的危机。
可是当他们明白这群怪物必须爆头才能消灭的时候,随身携带的弹药已经所剩无几,于是众人驾车仓惶逃窜,在经历过一场场血腥的战斗后,五人小组只剩下金雨堂和韩燕两人。一开始的时候,五人小组凭借着强悍的体质和武器还能从附近的村子中搜罗点东西,但是随着人员的减少,他们只能靠吃野菜和树叶撑下去了。直到今天,王阿贵三人的摩托车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于是他们顺声而来,接着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麻药就那么点,分成两份更少了,你们穿的衣服都硬的掉渣、还那么厚,吹箭根本打不到身上,所以只能打手,起码让你们拿不了枪。本来我们想把你们打晕,搞点吃的就走,结果没看出来你们也是行伍出身。”金雨堂接过王阿贵递来的半截香烟用木炭点燃后美美地抽了一口,“哎呀,好久没闻到过烟味了!”
“呵呵,如果能看出来的话我们估计也没命了。”王阿贵自嘲地笑道。万事都有利弊;饿得皮包骨头的王阿贵和陈二狗虽然丧失了很大一部分战斗力,但是也掩盖了军人那种独特的气质,这让他们今晚逃过一劫。虽然这两名特警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扑过来抢东西,但是想结果自己也是很轻松的;特战精英和普通士兵的差距就是这么大。不过这两人都到了这步田地还不妄杀平民,这说明这两人的心眼不坏,如果能拉他们入伙,那么自己队伍的战斗力会成倍增强。
“我叫王阿贵,41军退役的;他是陈二狗,8|军退役的;这是我媳妇,宋婉儿。”王阿贵冲金雨堂伸出了手。
“你们好!”金雨堂和王阿贵、陈二狗握了握手,冲他们点头致意。
“下一步你们怎么打算?”陈二狗看了看韩燕脸上的黑脚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韩燕表示没关系,“你们的伤——没大碍吧?”
“小意思,就是有点胃出血。”金雨堂表示没事,“我们打算着过黄河,不过黄河今年这个冬天根本就过不去。你们呢?”
“我们也是这样打算的;但是我们已经在这儿附近转了一个多月,根本就过不去;河北河南都是人口大省,这附近的丧尸漫山遍野,就凭我们三人两车根本就跑不远。”王阿贵答道,“不行咱们一起?咱们五个人呢。”
“没问题,我们俩入伙。”金雨堂点头答应,看这三人虽然也是饿得皮包骨头,但明显人家有得吃,可能眼前这个从边防军退役的男人有野外生存经验,跟着他们,哪怕打猎时打打下手也能混些吃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竟然有枪,有54不稀罕,稀罕的是他们竟然有步枪。至于人品,从一开始金雨堂就有了判断,因为宋婉儿完全就是没受过任何训练的普通女人,刚才把枪塞他嘴里不过是胆子比较大、性子比较烈而已;这样一个女人对于两个受过军事训练的男人来说完全是累赘,但是他们并没有抛下她不管,这说明这两人就是坏也坏不到哪去,绝对不是那种纯暴力的幸存者团队。
“OK,欢迎入伙。”陈二狗拍了拍巴掌,“既然我们有了五个人,四个战斗人员,那么我们还有必要再拼着命的往尸海中跑么?我们有枪,在这附近过冬也不错嘛。”
“这倒是啊,我没想到,唉,定性思维害死人。老金,二狗说的不错;我给你们露一下我们的家底:56式半自动步枪6条,5:4式}手|枪7把,其中两把是零件;各式子弹还剩00多发;骑兵刀5把;77式木柄手“”榴弹5颗;摩托车两辆。凭这些家底我们再搞辆车就可以进村子里搜刮物资了。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一支幸存者队伍有咱们的武装强,只要能从附近村子中搜罗点食物、衣服、被褥,过冬还是不成问题的。”王阿贵说道。
“也是,我们见到的幸存者队伍还没有这么强的武装。”金雨堂盘算了一下点头道,“也好,我们抽个时间进村去吧,其他的等来年春天再说,怎么样?我们的战斗力你大可放心。”
“就这么定了,明天休息一天,定一下计划,过几天咱们进村子。”王阿贵当仁不让地拍板了。在这末世,不是谁最能打谁是老大,而是谁有稳定的食物来源谁才是老大,而王阿贵无疑就是这个稳定食物来源的缔造者。野外生存,可不是看看《荒野求生》和《怀斯曼生存手册》就能学会的,很多东西没有前辈手把手的教根本学不会。
这栋民宅是两室一厅的格局,如今人多了,里屋的双人床就让给两位女士住,三个男人在堂屋铺上稻草和废木板睡地铺,好在室内气温一直控制在零上,不然的话这群从来没睡过水泥地的人根本就挨不过几个夜晚——因为他们没有被子,民宅中的被子和衣服早就被过往的幸存者搜罗走了。
“燕子,我给你打来热水了,趁这会儿他们在外面抽烟,你洗洗吧。”宋婉儿端着一个破旧的搪瓷脸盆推门进屋,对靠在床头想心事的韩燕说道。脸盆里的水很清,但很少,仅仅比盆子底稍微多点而已。水对于王阿贵他们不能说特别宝贵,但是也绝对来之不易,村里的压水井王阿贵他们根本接触不到,河里的水又飘满了死尸和烂肉无法饮用,好在王阿贵懂得如何在野外环境下取水的方法,但是滤水很难,每次王阿贵得费老大的劲才能过滤出不多的水。
“婉儿姐,别麻烦了,不用洗的,没事的。”韩燕没反应过来宋婉儿的意思,只是本能地推辞道。
“傻瓜,这乱世的,女人不注意卫生怎么行?你想得妇科病啊?又不是让你洗脚。”宋婉儿看着这个单纯的有点傻乎乎的女孩笑了。
“啊?——那......那谢谢婉儿姐了。”韩燕反应了过来,脸一下子热了,声音也低了下去,好在脸上很脏看不出她的脸红得跟苹果似的。
“别客气,就咱两个女人,互相照顾也是应该的。你也有点太害羞了,自己不知道疼自己,女人的事儿你还能指望谁?”宋婉儿从一个包了好几层的纸包中拿出半块肥皂头递给韩燕。
“这......这水很不容易找的吧?”韩燕看着那么一点水心有不舍地问道。她当然知道这末世要喝到干净的水是多么困难;她和金雨堂曾经靠着一瓶矿泉水挨过了三天的时间。韩燕同时也对这三个人产生了一丝敬佩: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搞到水让女人洗下身,这些人的生存能力真的很强,“这是从哪打来的呢?”
“从河里打来的。阿贵知道怎么过滤水,用碎石渣和沙子木炭做的过滤器加上好些复杂的程序才滤出来能喝的水。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看着他每次费老大的劲才能滤出来一两桶水。”宋婉儿想到瘦的快脱相了的王阿贵蹲在河边忙碌的身影眼圈就是一红。
“那......那这么宝贵的水就这么让咱俩洗么?这多浪费啊!”韩燕想起自己刚才端着水壶猛灌的模样心里感到羞愧,那一通猛灌估计喝完了人家两天的饮水。
“没事,这水是定量留出的,从明天开始会有你的一份儿——至于浪费你不能这么想。如果咱们因为不卫生得了妇科病的话,不仅自己受罪,而且要给他们添多大的麻烦?真到那时,这点水根本算不上麻烦。”宋婉儿给韩燕分析道。
“阿贵哥对你真好,心真细,能想到这方面;哪像那家伙,一点都不知道疼人,就会问:你饿不?你渴不?整一个闷蛋。”韩燕羞红了脸,一边脱着裤子一边说道。长久不洗澡要说那里不痒是假的,但要是为这事消耗本就极其珍贵的水那简直就是遭人嫌。
“你还不知足啊?还知道问你饿不、渴不。别抱怨了,能带着你跑,没糟蹋你就算是好男人了;你见过那些不把女人当人待的队伍吗?你见一次就知道老金的好了。”宋婉儿帮着韩燕褪腿上的裤子,“你从北京出来就没脱过裤子?你看这秋裤都粘小腿上了。”
“没有,就脱过袜子;当着几个男人的面不可能脱裤子的。”韩燕一点一点地往下褪着裤子说道,“不行,疼,粘得太紧了。”
“没事,你忍一下。”宋婉儿把韩燕的制服裤子脱下扔在床上,拽住她已经发干、发粘的秋裤猛地向下一拽,秋裤被拽了下来,露出韩燕瘦得没有多少肉的双腿。
“跐——”韩燕倒吸一口凉气,这种疼和挨打的疼不一样,是撕膏药的那种疼;撕膏药只是一点面积,这可是两条小腿的面积。
乱世中的女人最可怜,尤其是已经习惯了卫生巾和隔三差五洗澡的现代女性,她们自身的防菌能力和抵抗力根本无法和老一辈妇女相比。老一辈妇女能用月经布、卫生纸,甚至成年累月不洗澡都不会得妇科病;而换做新时期的女性,一个月不洗澡都够呛。
因此,懂得照顾自己的宋婉儿可以成月不洗澡,但是每隔几天都会打盆热水用肥皂擦洗下身,每隔一周会简单地洗洗内衣;因为她明白,保持下身的清洁是杜绝妇科病最重要的环节。女人不像男人成年累月的不洗澡不换衣服都没屁事,女人,终究是不适合末世生存的。
阴霾的天空下,初冬的寒风“呜呜”地刮过满路的汽车,如鬼哭般地向幸存的人们宣告更加残酷的冬天就要来临。寂静的高速公路上偶尔能听见一两声尸吼,更多的则是拍打车门的声音。很多车的车门仍然在不停的震动,仿佛里面的乘客迫不及待地要出来似的,只是那不是活人,而是已经尸化了的司机和乘客。
两辆摩托车在杂乱无章的废弃汽车中穿行,骑兵刀闪着寒光不断飞舞,夹杂在汽车中间的丧尸一个个被砍了脑袋。王阿贵带着两个女人,陈二狗带着金雨堂,五人注意着路上的废弃车辆,他们需要找一辆状况良好的越野车,距离尸乱爆发才三个月,大部分车的状况还很好。但是要找到合适的车辆却很难,虽然路面上不乏奔驰宝马雪佛兰这样的高档越野车,但是这种车不适宜参加战斗,而且难以修理,万一坏了这末世可没有4S店去维修。
“婉儿,我们现在看了几辆备选的车了?”王阿贵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然后顺手砍掉一个丧尸的脑袋。
“五辆了,三辆丰田皮卡,两辆悍马,都在咱们来时的路上。”宋婉儿打开数码相机看着刚才拍下的照片说道。警用摩托不仅质量好功率大,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优点就是有充电装置,能给普通的小电器充电什么的,因此像照相机这类的小电器王阿贵他们还是在使用;宋婉儿经常会用数码相机录下他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如果能有以后的话,拿出来回忆一下也是件很惬意的事情。
“很好,再跑一段咱就回去,这样太拉风了,不知道多少幸存者看见咱们了呢。有了车,咱们就可以找台笔记本电脑玩儿,晚上看个电影什么的不至于大眼瞪小眼了。”王阿贵笑了笑说道。
“好啊,我等着呢;我录了好些视频呢,等咱们老了,可以看着这些视频回味一下烈火青春呢。”宋婉儿跟个孩子似的笑了,羡慕得后面的韩燕直冲金雨堂翻白眼,金雨堂憨憨地笑了笑不敢吭声。
“二狗,来,你和老金二一个。”宋婉儿拿着数码相机对着另外一辆摩托车喊道。
“耶!二!”陈二狗配合地腾出一只手摆了个“我很二”的姿势,金雨堂也跟着伸出两个手指头摆姿势,只是他搞不明白这个手势怎么变成“二一个”了呢?
“快看!北京吉普!”王阿贵突然大声喊了起来,正在“二”的陈二狗和金雨堂不再玩闹了,两人朝前方望去,果然,一辆满是灰尘的北京00吉普停在路面上。
两辆摩托车几个来回砍翻了路面上仅有的几个丧尸后停在了吉普车旁边。这里还和两个月前一样,路面上没有多少丧尸,这倒很是出乎三人的意料,因为按照常理来说,毫无目的来回扫荡的丧尸早就该跑得哪都是,所以王阿贵从来不敢回高速上寻找物资。本来这一趟是做好干一仗的打算,结果却一枪没开。看来丧尸也是生物,没有猎物刺激的地方对它们吸引不大。
这是一辆挂着北京军区红色标牌的北京00SAJ军用吉普车,除了布满灰尘外还是能看出来是辆九成新的车。王阿贵看了看轮毂的磨损状况,这车可能连磨合期都没过,能找到这种车简直是人品大爆发,因为这种车型已经停产好几年了,这明摆着是一直在军库中封存多年的战备车。这种结构极其简单的车哪怕在和平时期也算是绝品,最新的战旗系列结构就比这种车型复杂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