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人间烟火四月天,芳菲等闲,天上人间。
当我失去了前世的记忆,在轮回的道路上寻找着出路的时候,白荀和桓飞依然执着着我的过去。
白荀本是想到凡间来找我的,可是查了司命神仙的簿子才发现原来我竟然和转世的东华有纠葛。
东华上仙终于要渡劫了,怎样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纰漏。于是白荀也不敢妄加揣测,更是不敢到凡间插手。所以他选择了在梦里守着我。如果我安好,那么他会这样注视着我。如果我需要他的出现,那么他万死不辞。
我不知道别的妖会有怎样的亲人,但是我有着这样的白荀,心里很踏实。他是我哥,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是。
罗华亭鹰角四座。辰时起雾,午时却洒满金色的阳光。白荀一向喜欢这种安静美好的地方。每每想起我,便会选择在这里练习入梦诀。
十指拈诀,手若游龙。引天地灵气,沉于内。只见白荀口中念着口诀,思想渐渐地游离开身体,进入另一层境界。
这就是传说中的入梦。
此诀可以让人进入别人的梦境里,也算得上是我青丘的无上仙术之一了。
有些东西总是正反两面的。
妖界对于这类能够控制人心神的咒语控制得非常严,所以这咒语只有白荀一个人会。
两千年前,我曾经央求过白荀教我,目的是进入白荀的梦里玩。当然白荀拒绝了。他说:“白唯,你能不能老实点。等到你真正需要用这等法术的时候,我会教你的。”
当时我特别的不明白,不就是个咒语嘛,有什么的。
可其实不然。
在他人的梦境中所改变的事情可以直接地改变这个人的想法和行为。
白荀担心我随意更改别人的命格影响自己的修为。
当然,这是我当年怎样都不明白的。
如今白荀也只是用这种方法来找我罢了。在我的梦里看看我过得是否安稳。
这一天,白荀依旧如同往常一般正打算运功,桓飞却出现在了罗华亭里。
“咳咳!~你这当哥的还真是看她看得够紧的。”桓飞说。
“应该的,应该的。这孩子,这般地看着还总是出状况呢,若是我放宽点,还不知道她会做出点什么。还是看着的好。”白荀无奈地说。
天空之上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宁静祥和。
桓飞说:“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一切都在按照部署的进行。”
两人看看对方,交换了一个眼神。
白荀一个转身,凌空跃起,九条尾巴尽数出现在眼前,将他围在了里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
不愧是九尾天狐。那尾巴立起来有三人的长度。
白荀在这个屏障内,进入了游离状态。
精神总是比*来得更自在。很快地,白荀便找到了在凡间的冉裳,并进入了她的梦境。
这一次,冉裳的梦境没有那么的美轮美奂。
稀稀疏疏的小雨,下个不停。那是一个村落,冉裳还是那个小狐狸的样子。
看到冉裳的时候,白荀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抽动。如果白唯没有死,如果她还活着,那该有多好?如果白唯真的变成了人,轮回之后还是人,那么他还能做些什么呢?还能继续为她做些什么呢?难道就这样生生世世地看着她转生,看着她轮回吗?
那个村落里散落着些房屋,并不高大,也不宏伟。
村子的边沿是一片水域。
雨水滴进了这片大海里。
“冉裳!~”白荀喊道。
那个梦境里人不多,穿过行人,冉裳直接找到了白荀的目光。
看到了白荀,冉裳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和千年前一样。白荀在下一个刹那抱住了那个脆弱的小生命,任凭冉裳将眼泪和鼻涕擦到了他的衣服上。
“别哭了,哥哥在这儿呢。没有人能欺负你,乖了!~”白荀轻抚着冉裳的头发说。
冉裳在白荀的怀里呆了一会儿,推开白荀,一边抽泣着揉着眼睛一边说:“你骗人,你不是我哥哥。照顾我长大的人叫烈,我的哥哥叫诺然。你不是我的哥哥!~”
听到这话的时候,白荀心里像是有什么平衡的东西被打翻了,并且扬了一地。
“我真的是你的哥哥,只是你忘记了。”白荀低声说。
“咳咳!~”白荀手握成了空拳,清了清嗓子说:“白唯,哦不,不好意思我叫错名字了。冉裳姑娘,你怎么哭得那么伤心呢?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冉裳看了看他说:“不能。”
白荀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傻瓜,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啊,有我在,你会快快乐乐地成长的,只要快乐就可以了。”
“你不会明白的。”冉裳撅着嘴说。
白荀说:“那你可以让我明白吗?我发誓,一定会替你保密的。”
冉裳说:“我离家出走了。”
白荀皱了皱眉毛。原来在青丘的时候,白唯也有过好多次都想离家出走。没想到转世了还是没改掉这个毛病。怎么总是想溜出去呢?真是没有办法。原来不管怎样的转世,她还是她。那些让人觉得快乐的,生气的,可爱的,难过的事情,包括她的喜好,竟然是都如出一辙的。
在青丘的时候还有他能够看住白唯,在凡间只怕若是她想离家出走,便再没有人能拦住她了。
白唯是他一手带大的,她的那些小聪明,他都铭记在心。
过目,绝不敢忘。
“怎么跑出来了呢?”白荀带着冉裳找到一处茶馆,两个人做了下来。当然这都发生在梦里。
冉裳说:“我的爹娘并不怎么关心我。从小我是被一个男孩子带大的。”
她讲述这些的时候,白荀听着心里很压抑。
他当初带大白唯的时候,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感觉,他怎能不懂。
只是没想到,换了一世,她的身世竟然也和前世相似。只是换了个人,换了个姓名。
白荀说:“那个人是你口中说的那个叫做烈的人吧。”
冉裳点了点头。
“烈要成婚了。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在意我感受的人。而从这一天开始,连他也不再属于我了,不在会在意我的感受了。所以我想离开。”
白荀说:“冉裳,你说离开和逃避之间的差别在哪儿呢?”
冉裳看着手中的茶杯,半晌哽咽得说不出话。
白荀说:“我有些羡慕那个男子,就是那个叫烈的人。他能够陪你长大,并且不是你的亲生哥哥。其实你们是有可能在一起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