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琴子铭带我到了正殿西面的厢房。又是西厢。我就纳闷儿了,怎么我就一直在西厢房呢?!
屋子的摆设并不华丽,却别有风情。大多是写古色古香的玩意儿。什么紫檀木古筝啦,雕玉花瓶了,八仙桌啦,青瓷茶具之类的。我的那间屋子分内外两室。外间是书柜和琴室并用的屋子,内间则主要用于饮食休息。
我拿着行李,走了进来,心里豁然开朗。大抵上这往后我就要在这里安家落户了。屋子里虽然是空着的,但是并未有灰尘。听说是值勤的师兄们打扫过了。以前身边总是有丫鬟跟着,现在看来这些事情都得我慢慢学着做了。好在也不算是太难。简单的活计总是会的。
“恩,冉裳,你以后就住这里。这里比较幽静,平日里不会有太多人打扰你的。毕竟男女有别。此处乃是我逍遥门专门招待外宾的地方。一般情况来讲是没有那么多外宾要来招待的。”琴子铭一边带我绕过前面的院子一边对我讲一些有关事宜。
我听得认真,一时也就忘记了刚才祖师爷让他去领罚的那叉子事儿。
琴子铭说了好些这逍遥门的规矩,大抵上都是些礼仪和学制上面的事情。然后对我说:“你就好生地住着。我先去藏龙阁了。”
那语气有些慷慨就义的感觉。
我双手抱拳对他说:“师父,保重啊!~我就不送了。”
琴子铭默默无语两眼泪地冲我点了点头。
这让我突然想起,以前阿忠过年的时候宰猪,那猪也曾流露过这样的眼神。
送走了琴子铭,我便赶紧找了个凳子,倒了口茶水。
这还是第一次走山走水的。烈以前嘱咐的对,这外面啊总是没有家里舒坦。烈说的总是对的。我从小就这样认为。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就听见了一声惨叫。
那声音明显是琴子铭的。
用祖师爷的话说:“这徒弟可以不知道规矩做错事儿,但是师父必须得明理。这逍遥门规矩,不可擅自收徒。未经考核,不可擅自收徒。弟子下山后,不可擅自收徒。而琴子铭,三条同时违反。闲话莫说,就领罚好了。”
琴子铭咬牙说了句:“师父,当时情急啊。弟子被困,她可是对弟子有救命之恩。若不是她,怕是弟子还没法回来见你老人家呢!~”
祖师爷怒斥道:“混账,不伤人性命是理所当然。你就不会灵活点,弹奏个让人神志不清的曲子?!找机会开溜也就是了。平日里教你的你都就着米饭吃了?”
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下来,琴子铭是怎样说都成了他的不是了。最后无语地领了罚。十棍杖。这已经是轻的了。
那天的晚饭时间,弟子们只听到“啊!~”的一声。那声音从山顶一直传到了山腰。
只是这逍遥门实在是个有教养的门派,大家又都各自有着各自的研学方向,所以这一声嚎叫连个议论都没有影响起来。
我顺着声音寻去。只看到琴子铭被抬了出来。还好他不重,两位师兄一个抬着胳膊,一个抬着脚就把他带到了出去。
那时候,琴子铭背后都是血淋淋的,已经没有了知觉。
我在正殿门口,没敢言语。这人生地不熟地,祖师爷的脾气我又不了解。这时候去怕是正在枪口上。
没想到那老头竟然走了出来。正殿的门有三人之高。屋子的举架大气,修葺得宽敞,显得格外庄严。我也不敢造次,由于是一身男装,便学着男孩子的模样,双手抱拳鞠躬行礼。虽然还是有些不习惯,但是照葫芦总是还能够画出来瓢的。
“弟子见过祖师爷。”
那老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天。“天意如此,我辈奈何。既然来了,那就来了吧。”
我琢磨着这老头的话,怎么越听越玄呢!~可是个中滋味,还不是我这样的晚辈可以品评的。只是前辈说话,晚辈听着便是。
“祖师爷,还请不要怪罪师父。虽然是师父带我来的。可是当时是我逼着他收下我这个徒弟的。在那个不讲道理的地方,他也没有办法。师父是个好人。是个好学生。他从来没有给祖师爷丢过面子。”
那老头儿说:“这就是我当年为何不让他下山。我逍遥门弟子何止千人。可他偏偏是最善良、淳厚的一个。当年我带他上山便知道这孩子日后若是研究技艺还好,但若是说置身于世事,他还真是让人担心。故此,我不赞同他下山一事。若是我当时赞同,他也不会这般给我闯祸了。”
人若是老了,就总是爱想些有的没的。祖师爷看着天空飘过来的云彩对我说:“你看那云彩,风往这面吹,云彩总是要飘过来的。拦也拦不住的。我带铭儿回来的那天,在山下曾经碰上个老头儿。比我老!~看上去,是个术士,对五行八卦有些研究。看到铭儿就执意地要给他占卜。他说铭儿有一天会带回来一个既是三界之人,又非三界之中的人。”
祖师爷说到这儿又打量了一下我说:“姑娘。你额头的那朵莲花可是与生俱来的?那个印记应该与你的身世有关。”
我着实觉得这老头儿走火入魔了。虽然说本姑娘生来便是带着这莲花印记的。可是我的身世可是明明白白的。云曦国人士,姓诺,名冉裳。诺家千金,如假包换。可祖师爷说得认真。大抵上是被那个江湖术士给蒙骗了吧。想着我总不能跟他抢话,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完了他的整个故事。
大概的意思是什么镜中月,水中仙什么什么的。反正我是没打听懂,禅啊!~
出去的时候,走过东阁楼就听到了嚎叫声。不用看都能想到,定是琴子铭发出来的。
东阁楼是与西厢房相对的建筑。两个建筑中间夹着的便是正殿。也就是说,我和师傅被分在了东西两面。还好,没多远,走一走也就到了。
东阁楼的占地与西厢房是一般大小的。只是这建筑是要更高上三层。雕镂的窗子中,洒下星光斑驳。琴子铭在床上躺着,哼哼呀呀。
我敲了敲门,想进去看看他的伤势到底如何了。再怎么说也是我师父,总不能就这样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