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樱淑答应下白晨佐的提议,刺客们也没了反对。
在清河码头等待了不长的时间之后,河面上飘过一条小船,船头立有一杆棋子,金色大字写有“九水盟”三字。
秦柳看着那“九水盟”三字,额头不免是抽动了一下。
要说金色修饰,那是皇家才有的待遇,这九水盟江湖门派,却也如此大格调,想来是在隐喻其江湖“皇帝”身份。或许这就是杨峰内心的独白,他早已自认为自己是皇帝,只可惜少了根棒子,想当皇帝也得不到天下人的认可。
秦柳登船,动作还是自然,船上武师上前为秦柳搭把手,算是一种敬意。
只是这敬意来的太微弱,倒不是武师不用心,而是秦柳看着武师身上着装,粗布粗麻,应是低级别的武师。
秦柳没有鄙视的意思,只是知道,在这些小角色眼里,没有高贵与落魄,只要秦柳身上流着皇族的血,只要樱淑还是九水盟主,那他们都会怀有敬畏的心情。
只是,这还是太过微弱。
九水盟格局庞大,除九大河流各设一门堂会之外,还有诸多陆上门堂会。
随随便便一个门堂会的堂主的出入阵仗,都不亚于地方官吏,而这些堂主们平日里也没有正事,每天也就是收收份子钱,其余时间多是空闲。
但他们显然是看不上樱淑这傀儡盟主,即便是清河门堂会的堂主,距离浩宁城不过两镇距离,也不肯亲自来相迎,而是只派出了低级的武师来敷衍打发樱淑。
樱淑对此并不在意,她熟门熟路地跳上船只,极有姿态,钻进了船舱里面。
“秦柳,你快点,别墨迹。”樱淑一面钻进船仓,一面催促秦柳。
秦柳本来还想与武师说声谢谢,却听见樱淑口吻中的异常,于此同时,跟在身后的白晨佐也是搭来一把手,拽起秦柳就往船舱里钻了进去。
这让秦柳感到奇怪。樱淑虽有偶尔的霸道,但她的出生经历决定了她不可能做出狠心之事。
所以,樱淑不会亏待下属,哪怕是低级我武师,樱淑也不该用这么冷漠的态度来面对。
至于白晨佐的反应,他显然是知道一些事情,他和樱淑心照不宣,不给秦柳一丝反应的时间,就已带着秦柳来到了船舱之内。
秦柳问道:“那些人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樱淑答得干脆。
“那你们这么紧张?说吧,是九水盟有什么规则,还是武师身上有什么诡异的东西。”
秦柳问话的同时,视线在船舱内扫视了一眼。
简陋,一览无余,这是秦柳心中最能描绘这双破船形象的词汇。
九水盟是起家于九大河流,是真正的河上王国,这样的帮会所持有的船只数量惊人,规模也是极大。
即便是皇家御用船只的规格,都不一定能比九水盟主的座船规格大。
而现在眼前这小破车,比是渔家的渔船也好不着哪里。
白晨佐坐下身子,轻吐一口气,看来憋了许久,而后从腰间掏出一粒药丸,递给了秦柳。
“殿下,吃下去,会好受一些。”
“这是什么?”秦柳被白晨佐和樱淑一唱一和,弄得迷糊得很。
但很快秦柳就反应过来了,头脑就像被重锤一击之后,昏昏沉沉。这绝对不是晕船的反应,秦柳下意识理解到,这是中毒的反应。
“看来是发作了。”
樱淑说着话,立即夺过白晨佐手中的药丸,送进秦柳的口中。
“武师在出门前,都要将晕厥的药粉涂在身上,然后才能出门。”樱淑一面搀扶着秦柳,一面说着:“你刚才在他们身边迟疑了片刻,那已经中了药粉的毒。”
“这是为何?”秦柳脑袋昏沉,想不懂九水盟这样做的意图。
“说白了,就是不让任何人与武师接触。”
“他们在害怕什么?”秦柳听得出其中一点微妙,这么小心谨慎,背后定是有所恐惧。
“这个不知了,反正九水盟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规矩,特别是对低级别的武师。”
樱淑检查着秦柳的身体体征,确认白晨佐的药丸有效,算是安心了下来。
白晨佐坐在一旁,神色凝重,他的警惕心一直高度集中,虽然樱淑认为,上了九水盟的船,基本算是安全。而去这本就是杨峰安排,只是待遇差了些,其他并不会有异样。
对此,白晨佐不反驳,但秦柳的心里可是清楚,此行去往九水盟,身边是不会有任何值得信任之人可言。
随着船舶靠岸,微微的震动感提醒了秦柳,他的新牢房已经抵达。
而秦柳心中一直顾虑的不值得信任之人在此刻,也是带着一脸坏笑,踏进了船舱之中。
白晨佐从那人的脚步,眉头渐之紧皱,习武之人认得习武人的步伐,白晨佐一看对方迈步的动作,就知道对方是轻功高手。
在九水盟中,轻功了得之人甚多,毕竟是水上帮会,蜻蜓点水的功夫是看家本事,但论排资论辈,当属九水盟左常统令徐兰尧的轻功最为顶级。
白晨佐从徐兰尧的脚步中已经认出了徐兰尧,在他的身影完全进入到船舱之前,白晨佐的冷言已经响起:“徐兰尧,停住你的脚步。”
徐兰尧听出白晨佐的敌意,还真是停下了买下楼梯的脚步。
秦柳下意识想弯腰看一看这徐兰尧何人,竟能让白晨佐也有惊慌的表情。
“晨佐兄何必如此态度。”徐兰尧在停顿了片刻之后,发问道。
此时他的身体,上半截还在船甲板上,下半身则进入到了船舱里面。以这样姿态进行交流,秦柳看着就觉得别扭,可白晨佐和徐兰尧似乎觉得正常。
白晨佐言道:“徐兰尧,你是忘了我的剑距?你走往前一步,可就在我的剑距范围之内,我要取你性命,可就轻松了。”
“呵呵,晨佐兄不是真以为这些年在下毫无长进吧。”
徐兰尧说完话,可以明显听见他发出的嘲笑声音,竟是下一刻间,那双立在木梯上的双脚已是消失不见。
秦柳一愣,紧跟着就听见耳边传来“咔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