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白晨佐面对秦柳的问话,没有回答。准确的说,他完全没有去思考秦柳话中的含义。
秦柳对此只能呵呵一笑,看得出白晨佐的大脑早已经被宁湘洗得干干净净,若不是他心中始终牵挂着兰芬儿,怕是此刻的白晨佐早变成了傀儡木偶。
“宁湘确实有足够的手段。”
秦柳心中默默叹息道,但也有所欣慰,毕竟宁湘原本的计划该是天衣无缝,现在秦柳却看明白了“万事有一”,宁湘说到底也只是十一岁的小女孩,对儿女情长之事只算得模糊认识,她不知道白晨佐对兰芬儿真正的用心,也不知道白晨佐可以为兰芬儿做到何种地步。
依照最初计划,无论兰芬儿入宫行刺是否成功,宁湘都可算是成功的主导者。
秦景帝死,秦柳即得帝位,宁湘必是首功!
秦景帝不死,兰芬儿则必定以行刺君王罪名处极刑,兰侯府也将满门抄斩,一个活口多不会留下。
宁湘是打定了主意要毁掉兰侯府,虽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但秦柳知道,宁湘和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候一样,都在以“示弱”的方式来蓄力,等待最终的大爆发。
然,这个爆发是要危机兰芬儿之性命,秦柳便觉得白晨佐忠诚于宁湘实为愚蠢之极的选择。
故此,秦柳惋惜,轻言道:“晨佐,您若信本王,本王定能阻止兰芬儿进宫,也能让秦景败完。”
秦柳此言,势要引来白晨佐的视线,至于那目光是怀疑还是期待,秦柳不在意。只要白晨佐对兰芬儿还有心,秦柳并是相信白晨佐会尝试哪怕千万分之一概率之事。
樱淑和马流也是瞪大了眼睛,竖起耳朵来等待聆听秦柳推翻秦景皇帝的计划。可秦柳只是哼笑了一声,视线望向夜空中明亮的北极星。
“襄王殿下,晨佐已是下了决心,还望殿下莫要再勾起晨佐的期盼。”白晨佐的声音依旧清脆,明明都快哭出眼泪了,却还说得坚挺。
秦柳明白白晨佐的意思,人最怕的不就是希望后失望,失望后又是希望的恶性循环吗!
然是秦柳心中确实有着主意,只是不便公开去讲,尤其是还当着樱淑的面。
是敌是友,秦柳更相信樱淑是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秦柳若是不多长几颗心眼,怕是活不到今天。于是乎,秦柳买了个关子,言道:“白少将,你可曾听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
作为白家将门之子,白晨佐自然是通晓“连横合纵”的手段,只不过他不明白秦柳所指的“朋友”会是谁。普天下敢与皇帝为敌者,也就是白、宁两家与襄王,白晨佐想不出还会有第四股势力可以连横。
秦柳笑笑,言:“怀王。”
“这怎么可能?”白晨佐听见秦柳所指的朋友是“怀王”时,顿时摇头。“襄王殿下是说笑了吧,怀王是秦景亲子,怎么可能是我们的‘朋友’!”
白晨佐直言秦柳此说法荒谬,樱淑和马流也觉得秦柳所言无稽之谈,可秦柳却是坚定,因为秦柳知道怀王不希望兰芬儿入宫......
星夜回城,秦柳也是看在白晨佐对兰芬儿一片痴心的份上。
当然,这不是秦柳被白晨佐感动了,而是秦柳充分发挥商业间谍的思绪之后,得出的作战策略。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秦柳将目标锁定在“成全”白晨佐与兰芬儿可悲的爱情,以达到瓦解宁湘主导一切的局面。
秦柳对宁湘是有绝对的忌讳,两世为人的秦柳不能允许自己只是宁湘复仇的一枚棋子。但秦柳也不想反抗宁湘的安排,毕竟宁湘所设计的计划里,秦柳是既得利者。
故此,秦柳需要谨慎处理,既要保证宁湘不撕毁联盟合作的关系,又要挖宁湘的墙角,抢夺白晨佐的忠心。
回到襄王府,白晨佐已是隐于暗处,秦柳和樱淑一前一后,跨步迈进王府的大门。
樱淑暗暗嘲笑,言道:“堂堂襄王府,既没有侍卫,大门还敞开着,看来是穷到祖坟冒青烟,完全不怕贼惦记。”
“只有你们九水盟才人人自危,睡不踏实。”秦柳的脚步向着中堂前进,头也不回地反笑樱淑:“在浩宁城地界,襄王府之威,无人敢靠近,自然是打开了大门,也不会有任何贼人敢来。”
“哼,能不装吗?”樱淑不是不知道秦柳的处境,只是一开始她需隐藏身份,才不去揭穿,而现在,她与秦柳的关系微妙,算是友人,也就没必要再那般客气了。
“看来杨峰跟你说了很多。”秦柳停下脚步,但依是没有回头。
樱淑一愣,心头不免紧张了一丝,怯怯道:“大越王爷,你如果......如果觉得我是坏人,我可以离开襄王府。”
“你肯定是坏人,但我不会让你离开襄王府,我不会干出放虎归山的愚蠢事情。”秦柳侧过半边脸,虽是夜深昏暗,但樱淑可以看得见秦柳嘴角的微笑。
这让樱淑安慰许多,也露出了微笑,言道:“你是大越的王爷,难道还怕山里的老虎?”
“母老虎谁不怕,尤其是整天腰上插一把短刃的母老虎。”秦柳说着话,指了指樱淑随身武器,提醒道:“在中原地区,没有谁家闺女是用刀来装饰自己,你该收一收了。”
“可是......”樱淑看了一眼短刃,这是她从小就带在身上的武器,是她敢于面对陌生世界的心理安慰。换句话说,樱淑若是不再身上放些防身的武器,她是连房间门都不敢迈出去。
这样的胆小鬼,恐怕也是世间少有。樱淑怕被秦柳嘲笑,才是说了一声“可是”之后,就没有再继续言语下去。
然,秦柳知人心,抿嘴偷笑一声道:“襄王府内,不会有人敢伤害你,收起来吧。”
“你怎么知道襄王府里没有人会伤害我?”樱淑不假思索地反问一句,言语之下稍有说漏了嘴,无心道出:“他们连你都要伤害,何况是我呢。”
“他们?”秦柳有所觉悟,原来襄王府中,早就不乏杨峰的间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