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胡说 ”怀王根本不会相信秦柳所猜测之地。
毕竟那千珏楼是位于清河东端的北面,富人所在之地,繁茂商市街头。这样一个人流密集之所,朝廷最大的通缉犯要是躲在哪里而不被现,岂不是在说明朝廷官兵都是废物。
可秦柳却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而后言说到:“平时白晨佐在哪里,我也猜不着,但今天,他一定回去千珏楼。”
“为什么?”怀王不解。
“这还不明显吗?”秦柳鄙夷地看着怀王,一副“无知真可怕”的神情,说道:“兰芬儿投靠了他,想必明日此时就会惊得到三皇叔,到时候全浩宁城都会进入封锁状态,所以白晨佐自然会选择今晚离开浩宁。”
听着是有理,可这与千珏楼又有何关系?怀王不解,继续追问着秦柳。
“难道你忘了?”秦柳的眼神微微有些变化,透露出几分冰冷,怀王刹时愣,不知道秦柳所指的“忘了”是指什么忘了。
秦柳叹息,点了点兰侯,又重复问道:“兰侯,你难道也是忘了?”
兰侯一愣,更是不明秦柳问得是什么。
“一个是杀人凶手,一个是死者的老友,但你们却都忘了,白奎将军是死在哪里。”秦柳低沉的说着话,神情已然是愤怒。
清河是横穿帝都浩宁城的运河流,也是南北城区的分界河。
浩宁城居住分布是典型的“南贫北富”,多半王公贵族都居住在清河以北,白晨佐家的征西将军府也不例外,建设在清河之畔。
只不过,依水而建,绝不是唯美江景房或是河景房之想。
在古时,除了南宋皇宫直通运河以外,怕是没有哪个贵族愿意把房子建在河边,因为危险系数高,强盗匪徒可以轻松通过运河,攻进他们府中。
但白家是将门,对此无所顾忌,白奎甚至是直接将清河水引入将军府,以作自己的内湖。
只可惜,这池内湖最终却变成了白奎的葬身之地。
一年前,秦景使得毒计,将白家置于满门抄斩的地步,白奎将军不甘算计,自刎于清河内湖,尸体随运河之水,漂流而下,直至清河东端,才被守河侍卫拦下,大卸八块,以向秦景示好。
“所以,白晨佐若是今晚要离开浩宁,必定是会在清河东端拜见白奎将军亡灵,而后在顺流清河之水,离开浩宁。”秦柳解释道,说完也是暗暗叹息。
秦柳是在为白奎将军感到惋惜,一世英杰,却被一群歹人给分了尸。
“好!”怀王一拍掌,脸上顿露喜悦。“既然如此,那本王就责令巡防司,一举拿下千珏楼,宰了白晨佐。”
怀王一想起曾经的挟持之仇,就对白晨佐恨得牙牙咬,再加上还有宁湘的因素,怀王便是一刻都不愿意耽误,立即决议出动巡防司的护城军队。
可是秦柳很干脆的回答了一个“不”字。
“以白晨佐的身手,你带多少人去都一样,他要杀你,自然能是在万军之中取你级,所以,还是低调点。”
秦柳故意说明“万军之中取你级”,就是用来提醒怀王,白晨佐一年前就干出过这样的事情,用强硬手段对付他,只会适得其反,甚至有可能伤到宁湘公主。
怀王顿了顿,提起到宁湘,他的心就不免是要揪疼。
“那你说要怎么办?”怀王只得问向秦柳。
秦柳半眯起眼,思索了片刻之后,才是言道:“我单独去千珏楼,会一会白晨佐,说不定能宁湘和兰芬儿给骗回来。”
“独自?”怀王一听秦柳这提议,不免紧张了一丝,他倒是不认为秦柳与白晨佐是同伙,而是担心秦柳此举的冒险性。
一年前下令将白家满门抄斩的可是先帝,如今先帝已去,秦柳自然就成为白晨佐刺杀目标,更何况白晨佐的剑法极高,百万军中仍是可挟持怀王,秦柳只身一人,岂不是羊入虎口吗。
怀王摇摇头,反对秦柳的提议,言道:“不行,万一白晨佐动起杀念,你可是一点活着离开千珏楼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怀王殿下这是在关心我?”秦柳不免有些动容,想来怀王也只是个孩子,还没有深宫之人那边阴险毒害,虽然嘴上说着要将秦柳赶出储君府邸襄王府,但秦柳真有危险,他还是会担心。
“我是怕你死在他的剑下,丢了皇族颜面。”怀王被秦柳说得害了羞,收起了担忧的脸色,故作无情地回应。
秦柳听罢,欣慰一笑,他是相信白晨佐并非歹人,才敢独自前去冒险,因为一年前白晨佐既然没有杀死怀王,便是说明他懂得是非恩怨.......
千珏楼是距离清河东码头最近的酒楼,居住者多为正要离京,或是进京之人,但因河道多难行,一般选择船只出行的也非富贵之人,自然而然,千珏楼在等级上也只能是普通酒楼,甚至说,有些简陋。
白晨佐依靠千珏楼的西侧房的三层走廊上,神情稍是落寞,见得千珏楼大堂来来往往,提行包裹的旅人,叹息了一声。
“公主殿下,这计甚是毒狠,末将是担心芬儿她......”白晨佐欲言又止,他端起面前的茶杯,举在半空中停顿,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却又是不可奈何着。
在他面前宁湘公主也是如此,只不过在闭目沉思了片刻之后,宁湘又恢复了坚定。
宁湘言道:“白少将,事到如今你我皆无选择余地,一年前先帝染重疾,自知不久于人世,特将襄王殿下托孤于我父王,您父将,还有刘乔松太傅。而如今,秦景夺得皇位,襄王爷被软禁于襄王府中,好在刘太傅学生卢飞在襄王爷身边,算是对我们托孤之臣的一丝慰藉。”
宁湘说到这里,稍是停顿,她是要给白晨佐一点思考的时间,或者说,是要让他感到羞愧。
而后,宁湘继续言道:“我们没有阻止得了秦景篡位,也没有保护好襄王爷,继续如此的话,我们有何颜面在苟活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