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襄王府作为大越储君的宫邸,整体规格之大,算得上是帝都浩宁城中仅次于皇宫的建筑。
当然,这里说的是,襄王府内泰、华、衡、恒、嵩,五大府苑的整体规格,秦柳已不再是储君,自然配不起襄王府的全部范围,他被安排在五苑之中占地最小的恒苑,理由是,距离陈庆隆的府邸近。
对此,秦柳不会多说什么,因为即便是恒苑,前门与后门间的距离也需要费上一些脚力。
在搬进到襄王府的第三天,满脸苦大仇深的吕公公就领来了一位布衣先生,秦柳有些意外,但又不是很意外。
看着布衣先生的模样,秦柳猜测其也不过是二十出头,比起前世的秦柳还小了整有十岁,秦柳不知道这样一位先生能教自己什么?唐诗宋词?还是孔孟之道?
皇帝和陈庆隆的用心谁都明白,说什么找智师,其实早就打算好随意找一个酸秀才来打秦柳,好让秦柳一事无成,永不为帝王之才。
布衣先生走到秦柳面前,平和有礼地作了个揖,秦柳也不怠慢,故作真切地站起身,向着先生也作了个揖。
先生见状,言道:“襄王殿下年纪虽小,却有礼贤下士之风,实属难得。”
“多谢先生夸奖,秦柳愚笨,日后还望先生不吝赐教。”秦柳有礼地回应。反正大家都是虚情假意,全看谁能演得更真。
但不得不说,这位年轻的布衣先生口齿清晰,声音清脆而温和,是一个当歌手的苗子。秦柳听着他的声音,感觉很是舒服,无论他是否有真材实料,秦柳愿认了他这位老师。
反正秦柳也没打算真的学会些什么。
“殿下谦虚了,小生姓卢名飞,字常载,本是承德书院的陪读先生,承蒙陈大人抬爱,才有幸为殿下伴读。”卢飞干脆利落地介绍完自己,秦柳不免想偷笑,陪读先生就是非正式的老师呗!这智师找到果真是很随意。
同样想偷笑的还有在旁的吕公公,他轻咳了两声,阴阳怪气地说道:“说到底,还不就是个陪读先生吗?我看您也甭天天来,隔三差五来两回就差不多了,我们襄王殿下聪慧过人,随意学学便够了。”
秦柳很赞同吕公公的话,但眼下是玩谁更虚伪的时候,吕公公这般直率的表现,无疑是在丢襄王府的脸面。
秦柳侧目瞪了吕公公一眼,冷冷言道:“吕公公,您该下去了吧。”
“老奴可不能离了襄王殿下。”吕公公对秦柳的瞪眼不以为然,继续阴阳怪气:“谁能知道这陪读先生有几分本领,要是随意糊弄襄王殿下,老奴可得找陈大人说道说道。”
吕公公这番话,说得卢飞面上有些挂不住,但这可不是吕公公为了帮秦柳出头,而是他自打进了这襄王府开始,肚子里积攒的怨气,逮谁怨谁。
说白了,吕公公这是有点把襄王府当成了自己家,卢飞先生不来,吕公公就是襄王府一大爷,卢飞先生来了,他多多少少还得装出点奴才样,所以他不想卢飞先生经常来,最好是永远都不来。
卢飞转过面,镇定地向着吕公公温和一笑,说道:“吕公公担心的是,小生虽是陪读先生,倒也师从太傅刘大人,只是这科考还有些时日,而小生一人学识又觉寂寞,这才去了承德书院,做一陪读先生。”
“刘大人?”吕公公一听卢飞提起刘大人,顿时眼睛里就泛出了光。
秦柳虽然不知道这位刘大人什么来历,但看老奴才此刻盯着卢飞先生的眼神,就跟盯着金银珠宝一样,便知这位刘大人不简单。
“是,正是刘乔松,刘大人。”卢飞给予肯定,而后仍是亲和微笑。
吕公公也跟着眉开眼笑起来,赶忙为卢飞端上茶水,同时,也为故作忠仆的秦柳端上了茶水。
这老奴才是抽风了吗?
秦柳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好懒自己是堂堂一位王爷,面子居然还没有刘大人值钱,看来是有必要好好接近一下卢飞先生,再探探这位刘大人。
不过,话说回来,卢飞的老师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可见其学识不假。既然如此,陈庆隆又怎么会把卢飞送进襄王府?
难道陈庆隆也抽风了,真打算助自己成就帝王之才?
秦柳摇摇头,回想起朝堂上,陈庆隆的种种所为,秦柳就不寒而栗,闹不好陈庆隆真要自己成才,对皇帝构成威胁,然后再借皇帝之手,弄死自己。
可特么这是为了什么?难道以前襄王得罪过他?
疑惑顿时迭起,秦柳不禁觉得自己的脑细胞不够用。不过也作罢,这些事情都还能放一放,眼前还是以清理门户,干掉吕公公为第一任务。
卢飞先生今日前来,只当是做个初次拜访而已,真正的课业会从明日开始。
秦柳在送别卢飞之后,转身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这个时代没有网络没有电脑,秦柳是真心感觉无聊。
可其实襄王府上下也不算冷清,太监宫女加侍卫,算起来也有百八十人,只是他们多为利益驱使,不是秦柳所应该接触之人。
但有一人,秦柳认为是可以值得信任。
“春楠,你在屋外吗?”秦柳依靠在宽大的黑木椅上,他已经保持这个动作呆了很久,再不动弹,还真怕变成了雕像。
春楠是秦柳身边唯一的服侍宫女,其她宫女在吕公公的教导下,轻易不敢接近秦柳,即便是白天打扫房间,也是匆忙打扫,匆忙离开。
只有春楠,得罪过了吕公公,被吕公公以处罚的方式,丢在了秦柳身边,无论日夜,贴身服侍。
而这种贴身服侍的苦劳,反倒越加让吕公公不痛快,动嘴骂几句算轻,抬手掐打春楠才是正常之事,这也就不断多添春楠手臂上的淤青,也让秦柳对吕公公的忍耐度逐而下降。
说到底,吕公公是想让秦柳身边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可毕竟是王爷,真要是一个服侍之人都没有,也太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