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扬州地处江南,现在已经快要接近隆冬,天气却依然不甚寒冷。街面上更有做买卖的商贩在吆喝声,后河是京杭大运河的一段流域,京杭运河本就是自古以来大规模拓建利用天然河道加以修浚开凿成后世之大运河。它一直是朝廷南北商业往来的经济命脉,对南北方经济文化的交流发挥着重大的作用。后河是京杭运河连接扬州与京城的必经之地,也是朝廷主要的航道之一,一直备受重视,因此也多次进行了大规模的开凿。
李辰俨、贾环一行人便是要从这条航道经过,到达扬州,李辰俨走进船舱便见贾环阖衣坐在床榻便,头靠在床沿上,李辰俨笑笑,走到贾环的身边,脱了衣物道:“环儿,你怎么还没睡?”
贾环道:“没什么,只是心里有些焦躁罢了,可能是头一次坐船的缘故,俨哥刚刚我问了那护船使,他告诉告诉我,这一路之上顺风顺水,我们两曰后便可抵达扬州了。”李辰俨轻轻的揽过贾环的肩点了点头。
贾环见状将头轻轻的靠在李辰俨的身上,道:“俨哥,两日后我们要到达扬州了。按照皇上的意思,我们是直接去林姑父那,还是走访一下民间,看看情况这一次……”李辰俨微笑摸了摸贾环的头道:“放心,此事我已有计较。”
扬州是水陆交通的要塞,扬州太守甄正元的府邸位于官坊正中,高衙阔门,极尽威严。
二堂内,扬州太守甄正元正在公案上写着什么。门声响处,长史吴国良神色惶然匆匆走了进来。甄正元有些恼怒的看向来人,但见吴国良神色匆匆的样子知道不好了。省体仁院总裁甄应嘉甄正元放下手中的笔道:“国良啊,你怎么回事,说过多少次了,怎么还不注意进我的书房怎么也不知道敲门,到底有何事吗”
吴国良举起手中的移牒道:“大人,上头来了密函,说是皇上派了四王爷肃亲王来扬州测查,两日后到达扬州!”
甄正元一惊,站起身来道:“什么?”
吴国良将手中的密信往前一递,道:“大人,您看看吧!这上面说,皇子也是刚刚得知皇上竟是派了四王爷来此,这件事非同小可,看来皇上是准备严查了,皇子筹划了那么多,现在也到了收网的时候了,咱们是不是......”甄正元没有说话,只快步走下案台,接过密信,飞快地看了一遍,登时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八皇子竟然现在就等不及了,道:“这肃亲王来的可真快呀,我们竟是一点风声也没接到!”
吴国良道:“大人,肃亲王一向铁面无私,冷心冷清的,八皇子说这些王爷皇子中就属这位不好对付,心机深重,极具城府,咱们一定得做好准备呀,!”
甄正元缓缓点了点头,又是仔仔细细的将密信看了一遍,拿出火折将密信点燃,道:“国良,你立刻知会一下周炳坤和杨禹,要他们守口如瓶,若是出了差错,可是人头不保,让他们拿出那些证据的时候给我小心点,莫要叫肃亲王看出破绽。”
“是,我马上去办!”
“等等……”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甄正元低声道:“让飞鹰的那几人去王毅处看好了,有什么消息赶紧传回来,我看着会他还怎么逃的出去。”
贾环李辰俨等人为了不引人注意,便是走了条比较近的崎岖小道,两旁群山耸立,道旁有一片小树林官船顺着运河一路南下,除了补充必要物资之外便很少靠岸,众人几乎得整日呆在船上,这下了船都是连连出了口气,这南方的气候就是和北方不一样,这二十几个老爷们也都是新鲜的不行。
贾环从出生以来一直住在京城,哪里出过远门,更自然觉得什么都新鲜,就是在船上时候,都时常坐在甲板上看两岸风光,只是后来的几天竟是也有些晕船,才进了船房歇着。
船在高邮靠了岸,贾环、李辰俨等人准备在此停留几日,乔装改扮一番后再到扬州,本来他们这次便是准备要秘密察访,然后再去林如海的府上,这件事关系重大,皇上也是正准备彻底的查清,李辰俨不准备要大张旗鼓的查,这扬州一带,本就是王皇后娘家和甄贵妃娘家的大本营,势力不小,想要动摇更是难上加难,危险自然也是更大,因此李辰俨更是需得谨慎小心,以免打草惊蛇。
跟在贾环身边的是被李辰俨派去的柳一等人,这次李辰俨带的人都是心腹,但是柳一等人却对贾环是熟悉,知道贾环与李辰俨的事情,李辰俨未免贾环不习惯,因此派了这几人随身保护,虽然李辰俨打算两人一起行动,但是怕就怕万一出个意外,也免得自己担心,一行人在高邮寻了客栈住下。
贾环与李辰俨等人扮作是从京城来的富商子弟,想要考察一番扬州的玉器市场,扬州的琢玉,在京城一直有很好的市场,一次来扬州的玉器商人很是不少,因此倒是是个合适的身份。十几日后,扬州城的玉器行业倒是都知道了这两人,只知道这些便是一对从京城来的想要买玉器的富家子弟,这两人对外说来扬州是为了找货源,京城最近盛行扬州的玉器,这倒是不假,贵族豪门用之于装饰楼阁建筑,炫耀门庭,所谓“雕栏玉户”者是。就是在民间也以小件玉器作为佩、饰用品亦渐开风气。扬州的玉器向来有“金络擎雕去,鸾环拾翠来”、“纤腰间长袖,玉佩杂繁缨”等描绘,就可见其一斑。
贾环和李辰俨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玉器店,询问了些玉器的原料问题,这掌柜的见两人衣着光鲜,谈吐不俗,身后光随从就有六七个,便觉得定是富家子,因此态度十分殷勤。
那掌柜子听说这两个衣着光鲜的公子竟是想要进些玉器和原料,更是殷勤,这也不怪,这扬州的玉器铺子大多都是有自己的玉石来源的,若是本身实力不错的商铺还是自产自销,掌柜想着怕是这次自己能得比大生意,便是连连献殷勤道:“两位公子可是来着了,咱么扬州的玉器都是顶顶好的,两位公子不妨多住几日,定会有不小的收获。”又告诉贾环等人那些原料铺子都有哪些,当然这些也都是自家的铺子罢了。
就这样打听了一天,李辰俨等人的表面功夫做的很到位,只是谁能想到,主要查这私盐运输的是柳一,这时候,柳一已经查到扬州的那批私盐就是从韵城装的船,因此第二日,李辰俨贾环两人就直奔此地而来。
到了此地,二人发现此地确实是有些不同,这韵城靠近后河,但见这前两日韵城下了场大雨,但后河河水却是平静的很,但这盐船确在这里沉了船,说出去谁也不信,两人决定先私下查询一下,他们自然不能联系地方官员,只能私下里暗访。私盐之事必定十分隐秘,一时半会儿看不出端倪,两人打算先在韵城城里逛一逛,熟悉熟悉环境。
与皇都的市坊格局很是不同,这韵城是扬州城里比较繁华的城镇,城镇是由一条一条蜿蜒的街道胡同构成。街上车水马龙,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各色货物都见有人出售,到处是生意兴隆的景象。
贾环感慨道:“人常说江南是鱼米之乡,很是富饶,这薛家就是金陵城的富豪,家中与人不同,我原先好不信,现在看来倒是很是可能,就是薛家姐姐送的东西都不是些凡品,若不是我也有些奇遇,怕是也要晃了眼神了,先下见这扬州倒是也有些不凡,如今一见之下,倒是和皇都不相上下了!”
“呵呵,看环儿这话倒是感慨居多,扬州是咱们大梁盐运地,都说“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也不是空话。”李辰俨也议论了两句:“咱们大梁开国以来就重视这运河的防护,开发。运河北通州,南杭州,蜿蜒数千里,几百年来历朝历代经过大规模拓建,才形成了现在的大运河。环儿可知道,它可是连接朝廷南北的命脉,已经是北接淮安,南达扬州了。只是这扬州等地官员和那些地方势力勾结,特别是漕帮很是猖狂”
“漕帮?”贾环倒是对漕帮一无所知,只觉倒像是一些黑帮势力,见李辰俨提到这个名字便问道。
“这漕帮明面上是运糟为业的地方势力,也叫粮船帮。大江南北,入帮的人很多,但是背地里却也是私运货品。”说道这李辰俨也只能摇摇头。这漕帮的势力之大已经被朝廷忌惮了。
“那朝廷便放任为之吗?”
“漕帮人多,船多,势力广,声势大,一旦“漕帮”不动,各省百姓的吃暍,各省的年粮,军饷,马上就会不继;所以,各地方官府,甚至“漕运总督”,就连朝廷,都不敢轻看“漕帮”,无不让“漕帮”三分,现在更是有些官员已经和这些漕帮连成一气了。咱们这次主要要查的也有他们。”
说起漕运,贾环又想着那批私盐可不就是走的水路,于是便说:“俨哥,咱们何不去码头看上一看,说不定有些收获。”
几人找行人问了路,打听到杭州城最大的码头,便一路往东面走去。
两人起身,一路上,便远远地就被那里的繁华所震撼了,扬州之于江南,就如同京城之于整个大梁。扬州就是整个江南的权利集中地,无论是巡盐御史还是江南总督。大大小小的官都喜欢在扬州安家。大大小小的府邸很是富贵奢华,贾环一路上不知惊叹多少,只是到了码头却见此地犹如天堂和地狱,一面是富贵的商人,一面却是衣衫褴褛的漕户,对比强烈。
向那河道望去,只见码头上停靠这密密麻麻的船只,有的载满了货物正要出航,有的却刚刚靠岸停泊,漕户们正在紧锣密鼓地卸货;河道上,还有船只往来穿梭,熙熙攘攘,竟无一船空闲着。
李辰俨对贾环点点头,两人寻了一处茶馆坐下,准备伺机打听消息,这时候柳一却带着一个书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