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我看倒不是你疏于管教,只是你的管教之法并不得当,哀家知道你曾是裔国女王,终日研究的都是兵法阵势,攻城略地,哀家年轻的时候也经过刀兵,可是咱们毕竟是女人,而且如今天下太平了许多,且不可让凉儿再沾染了尚武之气,哀家听着都心惊胆战呢。www.Pinwenba.com”
薄刺心欠身说了声是,太后叹息说:“如今宫中人才凋零,椒房殿,红梅苑都空了,哀家如果记得不错,又到了大选之年了,后宫中清贵妃临盆在即,翎贵妃不堪重用,我看你就操持一下,为天帝再选些秀女进宫吧。”
薄刺心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大选秀女,若然选了,凤魅又是要周旋于万花丛中,只是这是太后旨意,自己也违逆不得,只好应了。
贺姬翎向太后请安故意避开了薄刺心,太后正要去佛堂进香却见贺姬翎进来,贺姬翎正要行礼,太后说:“罢了,你身体不适哀家是知道的。”
贺姬翎谢了太后立在一旁不做声,太后耷拉着眼皮说:“且不说你能不能饮酒,就是那酒宴上的辞令你却一无所知,也真是枉为隆宠世家出身,哀家倒纳闷了,你待字闺中之时从不习读诗书的吗?”
羽心在旁边听了简直摸不着头脑,太后一向宣扬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还记得贺姬翎初入宫时太后还盛赞过她不读诗书,转习女工的言辞,可是今日怎么一反常态,倒怪罪起贺姬翎来了。
可是贺姬翎心中明白你,太后此举皆是为了摆脱凤凉干系,她正是提点自己不要在这件事情纠缠下去,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而已。
“臣妾鲁钝,幼时读了些《女则》、《女训》倒还有些印象,其他的竟然一概忘却了,是臣妾不对。”贺姬翎垂手说到。
“按说这事也不能怪你,都是凉儿顽皮,可是她毕竟是个孩子,你大人大量,她见你总也的叫一声娘娘,你也就不要往心里去了。”太后抬起眼皮,从贺姬翎的话里听出来她还是识大体的,心中宽慰不少,语气也随和了。
贺姬翎赶紧回答:“臣妾不敢,凤凉公主心思敏捷,自然是一般人难以比拟的,且又有太后教导,臣妾输在公主手里当真是心腹口服呢。”
太后笑了,这话倒是中听,“你也不用哄老太婆开心,哀家年纪大了,见不得后宫多事,你们都消停一点就是对哀家最大的孝敬,比每天早晚请安实际多了,你且去吧,好好将养身子,早日为皇家添个一男半女才是最要紧的。”
贺姬翎没想到太后能说出这种话来,心中又是感激,又是羞怯,红着脸答应了,然后带着羽心退了出来。
“太后真是老糊涂了,当初爱夸赞娘娘不读诗书是女德楷模呢,今日说变就变了。”羽心嘟嘟囔囔地说。
“该死,这话也是你说得的吗,要是被人听见,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贺姬翎勃然作色制止了羽心。
“太后是怕我寻凤凉晦气在提点于我呢,你难道看不出来,太后糊涂?这皇宫之中没有再比太后清醒精明之人了。”贺姬翎感叹说。
羽心被贺姬翎说的茅塞顿开,心中惶恐,嘴上也不敢再多多说什么了。
“你对那孟太医确实动了真心?”贺姬翎话锋一转突然问到,羽心不成想贺姬翎转圜的如此之大,瞠目结舌半天竟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贺姬翎漫步到御花园中说:“这里左近无人你且说来与我听听。”
“奴婢怎敢……奴婢只想一辈子服侍娘娘,这也便是奴婢的造化了。”羽心低头说到。
贺姬翎知道她时默认了,不过话说的倒是让自己心中一暖,笑了笑说:“既然你有此心意本宫倒是很想帮你一把,只是难免要铤而走险呢。”
“单凭娘娘吩咐,只要是娘娘认为对的事情,就是让奴婢肝脑涂地,奴婢也绝无半句怨言……”羽心急切说到。
这急切一半是真,一半却是为了孟景升的事情,贺姬翎何尝看不出来,只是不说破而已,见羽心已经动摇,贺姬翎拉她进了一个隐蔽之处。
“这件事情需要你我全力配合才能促成,你且考虑一下。”
贺姬翎从未曾用过这种语气和羽心说话,羽心愣住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赶紧答道:“一切都听娘娘吩咐。”
贺姬翎对羽心态度很是满意,“此事绝密,且不可泄露于任何人知道,包括鎏庆宫中人等,只要此事成了,孟景升自然就是你的。”
羽心听贺姬翎在自己耳边详述了计划细节,听得瞠目结舌,这计策的确狠辣了一点,可是为了孟景升,一切都是值得的。
凤魅下朝之后不自觉朝鎏庆宫而来,李常德在后面紧紧跟着,銮驾仪仗不敢言声,凤魅脾性如此,不做声时千万不要冲撞了他,伴君如伴虎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天帝驾到。”李常德在鎏庆宫门前挥动拂尘叫到,可是凤魅并不停步,直直走进了宫门。
“翎贵妃为何不来接驾?”李常德紧赶慢赶才追上凤魅,看到只有羽心与小林子跪在地上接驾,不满地问到。
“回天帝,我家娘娘身体不适,正在榻上躺着呢。”羽心回答。
凤魅皱起了眉头,“爱妃身体不适朕是知道的,可是经过孟太医细心调理进来不是建好了吗,却为何又有反复?”
羽心小声回答:“前几日可不是见好了吗?却不知为何,自昨夜起又加重了,早起叫孟太医瞧了,下了一个方子,奴婢煎药伺候娘娘服下,愈发显得重了,奴婢正自惶急,不料天帝就来了。”
“朕去瞧瞧。”凤魅说完撩起袍角进了正厅,贺姬翎果然正窝在榻上,一脸蜡黄,决计不想装出来的。
凤魅以手探到贺姬翎额上但觉滚烫异常,心中骇异,忙问:“可曾叫了太医?”
“我家娘娘的病症一直都是孟太医料理,孟太医值夜,此时出宫去了,是以不曾叫其他太医。”羽心惶急说到。
“糊涂,难道这太医院仅有孟太医一人吗?李常德快传太医。”凤魅交代。
其实这鎏庆宫凤魅并不想来,只是近来帝国龙魄扰边,贺凌天在朝中挂帅出征的呼声最高,自己也不得不顾及贺家颜面,这才到鎏庆宫来瞧瞧贺姬翎,不想却正赶上她如此痛苦之时。
不一时太医来了,跪在地上为贺姬翎把了脉,然后对凤魅到:“启禀天帝,娘娘症状倒像是吃了不合时宜的药物所致。”
凤魅眯着眼睛问:“你是何意,难道那孟太医故意用了不该用的药物?”
“微臣斗胆查验娘娘药方。”太医说到,羽心赶紧将贺姬翎早上的药渣端了出来,太医先是闻了味道,又在舌尖品尝了药渣,然后才说:“臣断定孟太医是用了一些不合时宜之药,这药中多了一味泽泻。”
凤魅仰面抽了一口冷气说:“泽泻,朕也曾读过医书,这泽泻药理在于引火归元,是一味补药。”
“天帝圣明,泽泻一药对于身体阳虚之人自然是有引火归元之效,可是对于寒虚之人却是一味毒药,且症状不显,只是日久天长将人体内阴阳颠倒,也是致命的失误。”
凤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何会是这样,这孟太医虽然新晋,可是各宫中对他评价甚高,尤其是太后和薄刺心,张清清更是对他青睐有加,凡有疑难必然找他,可是今日自己目睹之事却又作何解释?
“你且给朕查验仔细了,如若有半点差池朕定斩不饶。”凤魅朗声说到,太医连连磕头说:“微臣与孟太医私交甚笃,绝不会冤枉于他,只是这药方错的蹊跷,微臣不得不言明,唯恐耽误了娘娘的安危,至于孟太医何以至此疏漏微臣的确不知。”
凤魅站起身来来回踱步,看了一眼太医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贵妃娘娘开方子,把这五名火给朕退下去再说。”
他一语双关,已经言明自己火冒三丈了,李常德自然明了他的意思,赶紧叫到:“御林军何在?”
外面昂然进来的却是子夏,他是御林军统领,自然时刻都在凤魅身边。
李常德小心翼翼地说:“天帝,是不是传孟太医回宫问话呀?”
凤魅摆了摆手,李常德赶紧看了子夏一眼,子夏拱手出了宫门。
要传孟太医,这其中必然是出了什么岔子,子夏并不清楚孟太医是否与薄刺心有牵连,至于孟太医和凤凉的事情他就更不清楚了,可是贺姬翎的事情出的蹊跷,这一点还是值得注意的,他多了个心眼,没有即刻出宫,而是绕道了云杉宫。
“子夏辛苦了,近来朝堂上自然都是议论边事,天帝心思烦乱,你这御林军统领的日子也不好过吧?”薄刺心见子夏求见,笑意盈盈地问他。
子夏见礼过后却说:“娘娘,子夏尚有皇命在身,绕道此处是有话对娘娘说,我们且把闲话收了。”
薄刺心已经料到事情非同小可,否则子夏绝不会打断自己话头,赶紧收住话头让子夏继续说下去。
子夏把自己在鎏庆宫听到的尽数告知薄刺心,而后说:“属下也不明白其中情由,但是若说孟太医有意加害翎贵妃属下不敢苟同,而且孟太医医术也不会如此不济。”
薄刺心点了点头,而身边的风凉已经急了,“定是羽心那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