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凤魅躬身说:“儿子知道,母后尽管放心,此次无忧至军前,带着朕赐的‘鼎德’二字,若贺凌天真有什么异动,必然会挑唆无忧,到时候朕也就有了切实的证据让他安分守己了。”
太后凤目微挑,心念一动,看来如今的凤魅早已不是往昔缠绵于膝下的孩子了,也难怪,看那凤凉都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凤魅岂有不成熟的道理,只是他深谋远虑以致于让人难免生出敬畏之心。
“天帝,你屡屡在我慈宁宫中道出后宫不得干政之言,但是哀家还是要说一句,切不可做那兔子狗烹,鸟尽弓藏之事……以免给天下人留下笑柄。”太后说的动情,凤魅听的认真。
凤魅起身说:“时候不早了,儿子这就去早朝,不过临行前尚有一句话劝慰母后,所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前提是良弓、走狗,若弓矢不良,狗则不驯也是朕无法周全的事情,不过儿子仍会对翎贵妃一如既往,此点母后尽可放心!”
太后看着凤魅的身影愣了半日,这就是自己教出来的儿子,虽然他的做法完全是帝王心术中最平常不过的举动,可是自己的心里却难免生出了许多涟漪,迈开步子挪到内堂佛龛前,梦竹已将一切准备就绪了!
“太后可曾问清情由?”梦竹关切地问,太后漠然说到:“前朝的事情我们后宫只之人还是少操些心吧,有生之年但求我皇儿无虞,兼有孙辈绕膝,别无他求……”
太后这话似是回答梦竹,又似是佛前祝祷的开场白,梦竹跟了太后一辈子,对她的脾性是最了解的,既然是她不想说的事情,再问也是没有用的,何况以自己对太后的了解她的话其实就是在回答自己呢。
有生之年皇儿无虞,自然是两位皇儿,其中包括着风无忧呢,梦竹长舒了一口气赶紧点燃香火,太后双手合十眼睛微闭口中已经念念有词地吟诵起了经文。
“嗒嗒……”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店外传来,太后已经不能静心礼佛,梦竹看见太后的嘴角露出了笑意,但是香火正盛,总得让太后念完一卷经文,外面的凤凉只能交给自己应付了。
一早只顾惦记应对天帝凤魅和风无忧的事情,却把凤凉这个丫头给忽略了,梦竹陪笑着安顿了凤凉,上了些点心给她,她倒乖巧,知道皇祖母砸潜心礼佛,于是安静在外面等着,并不敢放肆……
红梅苑内陆伊宁身体算是大好了,由红梅陪着在宫苑内走动,太医黄鹤远远进来,进到陆伊宁气色很好,赶紧上前跪倒说:“恭喜娘娘,贺喜娘娘身体大好了。”
陆伊宁柳眉倒竖,冷哼一声说:“喜从何来,天帝许久不到我宫中来了,也不知道在那个小妖精那里绊住了?”
说这话时张清清刚踏进红梅苑大门,也不知陆伊宁是看到了呢还是没有看到,若是看到了张清清,这话自然就是说给她听的了。
张清清却并不在意,而是快步走了上来屈膝到:“昭仪娘娘可算是好了,让臣妾挂心了那么久呢。”
陆伊宁换了衣服笑脸说:“妹妹言重了,你我对然品级不同,也无需在我面前称臣妾,还是姐妹相称吧,日后妹妹跃上高枝劳烦惦记着姐姐我就好了。”
又是一句试探性的话语,张清清倒是没有心情和她计较,或许只有她本人还不知道凤魅早已经对她小产之事产生怀疑了,张清清虽然很少在宫中走动,可是从云杉宫不知不觉间禁足解除的事实就已经看得明明白白了。
“姐姐闷在宫中这许多日眼见着外面的桂花都要凋零了,不如今日妹妹就陪姐姐出去走上一遭,以解姐姐心头苦闷,说不定还能遇到天帝呢?”张清清笑颜如花地说,陆伊宁听到能遇到凤魅的言语眼前一亮,但是随即熄灭掉眼中火焰,在张清清面前掩饰了。
她心中却着实作如此想法,只要能遇到凤魅一面一定会唤起他旧日宠爱,也不会被张清清这种货色抢了去。
倒是难得她着红梅苑寻常也只有张清清偶尔来探望一下,可是在凤魅的宠幸上,就算是张清清在她陆伊宁的眼里也概莫能外,一律都是自己的死敌。
“既然妹妹有心,我若不给妹妹面子倒显得小气了,红梅,拿披风来,咱们就到御花园中走动走动,想必此时午后,日头刚过,御花园中倒也算是清凉吧。”陆伊宁慵懒地说着,然后看了一眼黄鹤说:“黄老太医,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跟红梅领赏去吧。”
黄鹤领赏离去,陆伊宁由红梅扶着,张清清从旁随侍了,清音又在张清清身后亦步亦趋,一行四人进了御花园中但见彩蝶飞舞,日影疏泄自桂枝中,当真是别有一番情趣。
“这桂园景致自然还是望月亭的最好,虽然这时辰无月可望,临亭而坐也是好的。”陆伊宁笑着说到,红梅马上按照主子的心思,引领她朝望月亭而去。
张清清犹豫着阻止到:“姐姐,着御花园中景致别致之处多了,却为何非要到那望月亭中呢?我们另择他处吧?”
陆伊宁看着张清清惊慌失措地脸首先想到的就是那望月亭必然是给别的妃嫔抢占了,可是自己在宫中自从得宠之后,加上身怀龙裔,向来是不可一世的,现在虽说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可是圣眷正隆,薄刺心她尚且不放在眼里,还有谁能入得她的法眼。
“妹妹愿意在这宫中苟且一辈子,可惜姐姐却不是那种人,且随我来吧,我倒要看看谁在这望月亭中呢,是不是见了我也不愿意相让?”陆伊宁颐指气使地走向望月亭,把红梅的手都甩开了。
红梅着急地在后面紧追,张清清掏出罗帕掩面拭了拭额上细汗,不过在转瞬之间和清音目光相遇,脸上露出了不可捉摸的笑意。
陆伊宁远远看到望月亭中确乎坐着一个人,宽袍大袖都是上好的绸缎,宫中谁没有几件体面的衣裳,只是从背后望去,她的后脑下那宽大的白角冠做成的比肩确实光芒四射,煞是好看。
按说在这宫中什么稀罕的玩意没有,何况这白角冠的材质也不一定名贵,牛角、羊角皆可入选,可是一个白角冠坐到比肩的宽度却绝非牛角羊角所能胜任的了,那一定是天竺国进攻来的象牙制成。
人还未到,陆伊宁的气势先被那只白角冠的比肩压的矮了三分,待看清那亭中之人为贵妃服制后心里又是一阵恓惶。
难不成是新近得宠的贺姬翎,她贺家仗着兵权在握,不可一世的日子当真来了,莫说是象牙,就是要在御花园中养上一头大象,在天帝那里也或许都是可能的吧。
陆伊宁勉强踏进望月亭,心下却有了主意,若真是贺姬翎,她总是贵妃,之前得宠之时自己也没有贺礼送去,今日也算是偶遇,自己见个礼或许也就过去了。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不知娘娘在此消磨,臣妾唐突冲撞,还望娘娘恕罪。”陆伊宁由红梅缠着福了下去。
那贵妃悠悠叹出一口气来,回身说:“难得,你宁昭仪见到本宫礼数倒算是周全,也不枉你这些时日的将养了,起来吧,本宫从不与自家姐妹一般见识。”
陆伊宁已经是花容失色,这声音就已经听得出来了,这不是旁人,却正是薄刺心,怎么会是她,他不是禁足在云杉宫中了吗?陆伊宁愕然转身看着红梅,红梅低头不语,她当然知道陆伊宁最恨的就是薄刺心,云杉宫禁足解除本来就没有明旨,她也乐的瞒住陆伊宁,免得她无端发飙,自己倒成了受气包。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陆伊宁手指着薄刺心问,薄刺心悠然说:“皇宫内苑,你宁昭仪到得了的地方我自然就到的了,你到不了的地方我还到得了,且不说浣衣局本宫到的了,就是化人场本宫也是来去自如,只是那种地方宁昭仪是不敢去的吧?”
陆伊宁的脸色惨白,浣衣局,化人场?难道若冰的事情已经被薄刺心知道了?不可能啊,那可是天衣无缝的计划,要是被薄刺心就这么轻易参破,那自己的孩子,岂不是白白死掉了?
薄刺心可没有许多心情应付陆伊宁,看到张清清随后而来,笑颜绽开摆手说到:“是清昭仪,过来坐下,本宫正有事情要交代你呢。”
陆伊宁看到薄刺心好张清清如此交好,心中狐疑自己到得这里是不是张清清故意引诱的,为的就是打压自己的气势,可转念一想却又不像,到这望月亭明明是自己的主意,与人家张清清何干?
可是薄刺心有话要交代张清清,她的好奇心起赖着不愿离开,薄刺心倒似是并没有避讳她的意思,旁若无人地说:“清昭仪的册封礼迫在眉睫,可要好好准备,你却还四处走动,待你册封贵妃之后我们位份想同,姐姐也就多了一个伴了。”
“娘娘说哪里话来,臣妾何德何能居然忝列贵妃之位,都是娘娘的提携之恩,臣妾定铭记在心,永不忘怀。”张清清马上行礼谢恩。
陆伊宁呆愣愣地站着,张清清要封妃了,而且是贵妃,自己却一点风声都没有得到,自己刚才还在人家面前那副嘴脸,可是?却又怎么可能,自己怀上龙裔的时候也未曾得到封妃的恩遇,她张清清却是凭的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