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你是何人?往日一直服侍在皇上身边的德贵公公在哪?”为首的贺然泽说话了。
贺然泽在朝中的地位和威望极高,他一开口,立即便有人随声附和。
“是啊,往日的德公公怎么不见了?”
“咱家是新晋的太监总管连荣。”
“连荣?我且问你,皇上这几日圣体违和,可否传太医诊治?”贺然泽一双豹子眼死死的盯着薄刺心的脸,仿佛要在薄刺心的脸上挖一个洞来。
“太医说皇上是积劳成疾,已经开了镇定安神的方子,每日按时服下,这几日已经有了起效,因此不便处理朝政。”
“臣等担心皇上龙体,可否进去探看一眼?”贺然泽果然是老奸巨猾,懂得迂回。
“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众位大人还是请回吧!”薄刺心朝着檐下挥挥手,贺然泽用鼻子哼了一声,愤然站起来。
“大胆刁奴!我看你分明是以此为借口,将皇上软禁起来。!”
薄刺心心里一紧,这贺然泽果然是个难对付的老狐狸。
“贺大人,这样大的罪名,奴才可担当不起,还望大人收回刚才说的话。”
“我看贺大人的话言之有理,这太和宫周围站满了侍卫,分明就是想要把皇上困在这里,这个连荣一定是个冒牌的!”
贺然泽一呼百应,马上有人站起来赞同,薄刺心站在那里泰然自若,丝毫也没有慌乱。
“各位大人若是真的信不过奴才,那么尽管闯进去见皇上,只是御林军的刀剑可不长眼睛,他们都是奉了圣明在此保护皇上。你们要是贸然闯进去,惊扰了圣驾,这个责任可要诸位大人承担。”薄刺心用了一招激将法,她刚才朝下面望了一眼,他们个个脸上的表情漠然,一见就是来呼应贺泽然的。
真正想要闹事的其实只有贺泽然一人,薄刺心料定了这话一出定然会震住他们,果然台阶下其余的几个大人开始低下了头。
“怎么样?诸位大人要不要闯进去?”薄刺心讥讽的朝下面问道。
“这个……这……”
正在这个时候,养心殿那边看守的御林军来报,说昨夜未动的尸体出现了异样。
“诸位大人,想必也听说了这几日宫中不太平,昨夜养心殿那边出现了神秘的刺客,如今受害者尸体还在那里,据说死相很惨。诸位大人是否有兴一看?”
“什么刺客?分明是有奸人用此来蛊惑人心,没想到圣上竟然也被你等小人蒙蔽了!”贺然泽十分不屑的一瞥嘴说道。
“既然贺大人不信,那就亲眼看看吧。”
很快御林军便抬过来一具尸体,上面蒙着白布,可是一夜之间白布上已经斑斑点点染满了血迹。
“放在那里吧,让诸位大人看看。”
有人掀开了尸体上面的白布,贺然出于好奇上前瞧了一眼,立即就捂着嘴干呕起来,尽管他是武将但是也没有见过这样恐怖的尸体。皮肉已经完全被千万只小虫嗜掉,只露出里面的骨头,惨不忍睹。
有几个好奇大胆子的也是上前望了一眼之后便退到一边干呕去了,薄刺心在一边冷眼看着。
果然如薄刺心想的一样,这些人周中了时间罕有的蚀骨毒,也就是说如果当时触碰挪动当即就会化为血水不见尸骨,但是经过夜晚天地寒气的侵蚀这种毒气会慢慢的朝体外蒸发,继而引来成千上万的虫子来啃噬尸体。
薄刺心昨晚也是猜测,想要看看究竟是不是这种毒,所以才不让人挪动。看来下毒的人是个绝顶的用蛊高手,就算是自己的师傅海棠宫的宫主也未必有这么高深的蛊术。
“诸位大人若是身体不适,还请早些回府歇息吧。咱家不是说过了,最近宫里面有刺客,咱家这也是为了诸位大人们的安危着想。既然皇上身体不适,诸位大人们见到了又如何?”
薄刺心苦口婆心的对贺然泽说道。
“皇上!皇上!老臣等在此求见御驾,老臣有本上奏,还请皇上开恩见老臣一面!皇上!皇上!”
贺然泽说着话,复又跪在阶前高呼,薄刺心心中暗骂,这个老东西不见棺材不掉泪。可是,又担心凤魅听见声音出来,正在为难之际,只听见一声清冷而悠然的声音响起。
“大胆!居然敢跑到皇兄的寝宫前来闹事!”说话的果然是凤无忧。
“王爷,这里交给王爷了,奴才回去侍候皇上去了!”薄刺心说着话朝着凤无忧使了使眼色,转身回殿内去了。
“老臣给王爷请安!”
贺然泽虽然知道凤无忧也是来坏事的,但是碍于身份也不由得不以礼待之。
“贺大人免礼。你们跪在皇兄的寝殿前,究竟意欲何为?”凤无忧不紧不慢的开口问道。
“王爷又是因何事入宫?”
凤无忧没有想到贺然泽竟然敢这样造次,看来他的确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难道贺大人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是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凤无忧的语气森严,带着一丝戾气。
“王爷恕罪!老臣不敢干预王爷的事,只是最近宫中不太平,又有小人从中作梗,老臣见皇上被小人蒙蔽,担心王爷也……”
“难道贺大人是说本王身边都是小人?”
“不!老臣惶恐,只是照实说而已。”贺然泽见凤无忧盛气凌人,便知道凤无忧是有备而来。
“贺大人,如果你觉得你的身份能跟本王平起平坐的话,这太和殿就任由你出入。”凤无忧还是第一次这样嚣张跋扈,一边的御林军都看得傻眼了。
长忧王的性情一向温和,可是今天却有些反常,朝堂上人人知道长忧王一向问朝政,与世无争,可如今竟然变得如此声色俱厉。
正在贺然泽迟愣的时候,只听见内侍官高声传报。
“太后驾到!贵妃娘娘驾到!无双公主驾到!”
“那哀家呢?可否能跟你平起平坐?”
这话音刚落,太后云凤仪的步辇便在太和殿门前停了下来,云凤仪一脸不悦的缓缓站起身,在两个嬷嬷的搀扶之下下了步辇。
她的身后跟着贵妃娘娘贺姬翎和无双公主,身后的嬷嬷宫女分成两队站在左右。
云凤仪的出现令凤无忧始料未及,见云凤仪一脸的不高兴,赶紧俯身行礼,阶下的大臣们更是不敢怠慢。
“儿臣(老臣)给母后(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等给贵妃娘娘,无双公主请安。娘娘,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凤仪看了看阶下的那几个大臣,又看了看凤无忧。
“无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听说皇帝好几日不临朝,后宫们都弄得沸沸扬扬了,你难道还要在这里阻拦这些大臣们见皇帝吗?”
“回禀母后,皇兄这几日龙体不适,太医说需要静养,因此这几日才没有早朝。贺大人好像是有紧急的奏折要呈给皇兄,因此才跟诸位大人前来求见。儿臣刚好碰上,这么多人去见皇兄,恐怕皇兄难以安歇,因此儿臣才拦了下来。”
凤无忧看了一眼贺然泽,没想到他居然在背地里让贺姬翎去太后面前告状,这个老家伙果然像狐狸一般狡猾,看来今天自己得提起十二分精神对付眼前这情形了。
“贺大人,果真有紧急奏折要呈给皇上吗?”云凤仪说着话,一只手搭在贺姬翎的手上,缓慢的上了石街头。
“是,太后娘娘。老臣的确是有紧急的奏折要呈上去给皇上,还请太后娘娘成全!”贺然泽说得声情并茂。
满朝文武都晓得太后云凤仪不喜欢凤无忧,而今天贺然泽用太后这颗棋子,显然是向凤无忧挑衅,凤无忧却站在那里稳若泰山一般。
“这皇上龙体欠安,是该好好休养,但是国事为重!贺大人还不快随哀家去面见皇上,把你的奏折呈上。”
贺然泽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眼神掠过凤无忧的脸,正好与他对视,此时贺然泽的脸上挂着几分得意。
凤无忧没想到这几年一直在后宫不问朝事的云凤仪会出面,而且在这样紧要的关头,事到如今阻拦已无用,也只好静观其变了。
云凤仪才迈进和安宫,凤魅便迎了上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
“离儿,快免礼。”云凤仪一脸慈祥的笑意,伸手挽住凤魅的手腕。
“臣妾(老臣)给皇上请安。”
“免礼。”凤魅一脸的漠然,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听语气略有些愠怒,贺姬翎站在云凤仪的身后就不由得心惊胆战。
凤无忧此时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薄刺心,只见她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仿若无事,她的目光中透出一股坚定,凤无忧收紧的心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已经有侍女端上茶来,云凤仪漫不经心的端起茶盏来看了看凤魅,目光很自然的又落在了薄刺心的身上,但是很快就收了回来,让人不易察觉。
“离儿,这几日调养得可好?”
“劳母后挂心,已经无碍了。”
“臣妾听说皇上这几日龙体欠安,今日去太后那儿请安,太后也甚是挂念皇上的龙体,故此才随太后来看皇上。”贺姬翎边说着话,便看着凤魅脸上的表情。
“看来贺大人也是跟着母后而来了!”凤魅的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谁都能听得出来,是给贺然泽当头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