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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是我,蓝队的!”低沉略冷的声音响起,话落后,一只手缓缓的从树后伸了出来,食指与中指间夹了一个蓝色臂章。
危慕裳能听出刚才那道声音是刻意压低过后的,看着那枚蓝色臂章,危慕裳的眼睛闪也没闪一下,枪口微偏,移到他伸出的手上。
她要打的就是蓝队,危慕裳在想她如何才能不出声然后再安全脱身,如果是在不行的话,她也只能灭口了。
伸出手后,久久的听不到身后传来声音。
手里夹着臂章,大树后的男人不知道是该把手收回去还是站出来。
在夜色中,最开始他没发现那是一辆车,但在危慕裳起身的瞬间,他连忙躲到大树后时是看到了危慕裳的身影的。
所以虽然身后一直都没人出声,但他是确定身后有人的。
一人仅露出一只手,一人端着枪丝毫不放松,两人又这么对峙了一分多钟,两人的思绪都是百转千回。
危慕裳想得是,仅一天的时间,在这个地域范围内,按理说只有老兵才对。那个拿着蓝色臂章的老兵,怎么会警惕性这么高,提防着她不敢露出头来。
大树后的男人想得是,他都声明他是蓝队的队员了,为什么身后的战友不回应一下,若同是蓝队的早该回应他了,若不是蓝队的,也不见他开枪什么的。
“兄弟,蓝队的,我出来了。”这样干耗着也不是个回事,想了一会儿后,大树后的男人,手越伸越出,最后一转身整个人暴露在了危慕裳的面前。
危慕裳在他出来后,刹那间便将枪口对准他的脑门。
其实危慕裳在犹豫,她刚开始本想不理这个突然闯入的蓝队队员直接开车走的,但他都声明他是蓝队就表示他看到了她。
若她不回应直接走人的话肯定会引起怀疑,到时他遇到蓝队队员再一阵传告的话,她一人一车的目标就更加不安全了。
但现在要灭了他吧,等他的尸体被蓝队找到,蓝队肯定就知道有红队队员闯了进来,这样她就只能弃车步行,她的路也就更难走了。
“诶……兄弟!兄弟!都是自家人,自家人!看清楚了?”男人自树下走出来后,见危慕裳不但没放下枪,反而把枪指着他脑袋,连忙伸手制止,随后指着他捏在手上的蓝色臂章道。
危慕裳微皱了一下眉,为什么她总觉得这道声音有些熟悉,但在他的刻意压低掩饰下,她一下子又想不起来是谁。
“兄弟,相煎何太急!咱这是自相残杀啊!”男人早在钻出树后就瞟了眼危慕裳的臂膀,明明都是蓝队,为何这般残忍对待他。
按理说眼下这种情形不对啊,难道说,这片区域已经有红队的人闯了进来?所以他们蓝队才这么警惕?
见危慕裳无论他怎么说都始终拿枪指着他无动于衷。
男人将臂章重新贴在手臂上,看着危慕裳也不说话了。
他也想举枪对着危慕裳,但危慕裳端着枪一动不动的指着他脑袋,估计他一掏枪,不管三七二十一,危慕裳都会当场毙了他的。
两人又这么恢复到了沉默的状态。
危慕裳想着要不她就直接干掉他,然后把他塞到后座的座位下,载着他的‘尸体’一路飞驰,到了明天晚上她就连人带车都弃掉,这样的应该也不至于被人发现。
打定主意后,危慕裳食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在幕夜下盯着对面男人那双异常清冷的眼睛,想扣下去的食指迟迟没用动静,危慕裳眉头皱得更深了,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男人站在大树,摘下的步枪他一直枪口朝下的握着,他还没找到机会将枪口抬起来。
他的对面是一辆越野车,越野车后座上站着一名英姿飒爽的战士,她正举着枪指向他。
危慕裳后脑勺的剪得很短,虽然不是寸头,但后背的头发是梯形般渐长的,额头的刘海也很短。
她睡觉也带着帽子,在帽子的遮掩下,她比男兵稍长的碎发都被藏了起来,一眼看去,根本就看不出她是一个女兵。
皱着眉紧紧盯着男人的眼睛,看着那双冷冷的眼睛,危慕裳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她眼眸微睁,像是不敢置信的又盯着男人看了几眼。
然后,危慕裳依然将枪对准男人,她却踩着后座椅一下从越野车上跳了下来。
男人在危慕裳跳下车,一下摇晃的时候,他快速的举起枪并朝危慕裳开了一枪。
他们的枪都装了消音器,但看着男人的动作危慕裳心中一凛,连忙在地上一滚,躲开了刚才那一枪。
但在她滚到地上的时候,男人连续不断的扣着扳机,此时的他冰冷着一双眼眸,一枪一枪皆朝危慕裳射击着。
连续翻了几圈,危慕裳终于在空包弹的追击下被赶到了一棵大树背面。
依靠大树的遮挡,危慕裳一滚到大树旁就连忙起身,贴着树干站着。
被迫藏身在大树背面,危慕裳心里就更加确定了她刚才的想法。
她臂膀上贴着的明明是蓝军的臂章,若对方真的是蓝军的人。虽然她拿枪指着他,可她根本就没开枪,对方也不可能会朝她开枪才对。
但现在,那个男人却开枪了,而且是要置他于死地的那种。
突然停下的枪声,细听之下,虽然危慕裳什么声音也没听到,但凭感觉,她知道那个男人正在慢慢靠近她这棵大树。
握紧枪身,危慕裳深吸一气,猛地一个转身,在一霎那间,在她转身停住面对后方时,她的步枪已经直直的指着已靠近她两米远,同样拿枪指着她的男人。
男人似是没想到危慕裳会突然闯出,又似是想到了,反正他的枪在危慕裳的身影一暴露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准确的捕捉到她的要害部位。
两抹英姿飒爽的身姿,两把直指对方命门的95式步枪,两双同样沉着冷静的眼眸,一双更为冰冷,一双更为淡然,四只眼睛都同样凌厉的紧紧盯着对方。
两人的枪口隔着几厘米的距离,几乎相互碰撞在一起,一触即发的火药味十足。
危慕裳的视线沿着自己的枪管,滑过对方的枪管,最后定在同样盯着她的那双眼眸中。
看着涂满迷彩,脸上的两只眼睛却异常闪亮略显冰冷的男人。
危慕裳邪气的勾起一边的唇角,冷静的看着对面的男人,樱唇却轻轻吐出两个令男人震惊的字:
“祁……覆!”
其实危慕裳早该他就是祁覆才对的,但因为祁覆刻意压低了声音,而且,他刚才说的兄弟什么的乱七八糟的话,实在不像是以往的祁覆会出来的话,与他的风格也着实相差太远了。
所以危慕裳才会在最后关头才认出祁覆来,不过好在认出来了,不然他俩自相残杀的话,最后两人一起挂掉,那多冤多便宜了蓝军。
男人在听到这两个字时,双眸更加凌厉的盯着危慕裳,本就搭在扳机上的食指一用力,想要扣下去却被他硬生生的顿住。
“你是危慕裳!”震惊一瞬在最后关头反应过来的祁覆,听着这道熟悉的嗓音及对面那双异常淡然的黑瞳,祁覆仍端枪指着危慕裳,嘴里却是小声惊呼着。
其实在刚才不同寻常的气氛中,祁覆也有怀疑过对方是同是红军的人,但危慕裳是背着光的,他看不清她的面容是一个原因。
最重要的是,祁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红军的人,更没想到他会碰到危慕裳。
在确定对方就是危慕裳后,祁覆惊呼一声就连忙放下了枪,他一向除了冰冷再无其他表情的脸也显露出不敢置信:“你怎么会在这里?”
祁覆收起枪后,危慕裳也放下了枪,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道:“同志,既然你都能在这里了,为什么我不能在?”
危慕裳回想了一下自己行走的路线,虽然她也绕了些弯路,但她确定自己不可能绕到祁覆那个方向后,上下看了祁覆一眼道:“你怎么绕到这里来了?”
倘若把地图规划成一个圆形,目的地在最中心,而他们从最外围往里靠近。
祁覆可是比她提前了好几批下的飞机,倘若祁覆也是直线行走的话,现在这个路程,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相遇到才对。
山路本就没那么好走,为了侦察地形探敌情什么的,危慕裳也没开太快,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十一二小时下来,她只走了一半不到。
“哎……说来话长。”想到自己为什么会兜了大半圈来到这里,祁覆就有些郁闷。
两人回到了危慕裳劫来的那辆越野车上,祁覆简单的跟危慕裳说了下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噗……”一听到祁覆为了搭便车进入蓝军内部,结果盘在车底下吃了一天的尘土也没进到内部,反而被带着在外围使劲转危慕裳就忍不住笑出声。
“……很好笑么?”祁覆郁闷,搭错便车他也很不好受好吧。
他看着那辆车挺有来头的,之前也明明听他们说要去蓝军内部的,谁知道进都没进去,等他发现不对劲想偷偷溜走时,也已经是晚上了。
从车上溜下来,祁覆便步行朝蓝军内部进军,然后他一不小心就遇到了危慕裳。
“不好笑,我知道你很冤。”为了祁覆能少受点刺激,危慕裳还是选择了闭嘴。
“你呢?你是怎么把这辆车弄到手的?”要是偷车的话,很容易被发现且下黑名单的,危慕裳根本就不可能走得到这里。
在这场不公平的菜鸟与老鸟的演练中,蓝军的通讯全开,有什么事一个令下谁都知道了。
而他们红军的通讯却只能接收上头也就是三个号的指挥,他们个人之间是通不了话。
有新兵抗议过这不公平,但罗以歌说了,想要公平就等赢了蓝军再说。
菜鸟跟老鸟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再加上这差别待遇,貌似结局早已能意料到。
“我遇到了三个老鸟。”云淡风轻的,坐在驾驶座上的危慕裳看了一眼祁覆道。
“然后你把他们都干掉了。”看看危慕裳现在这完好无损的样子,再看看这辆凭空冒出来的越野车,祁覆不用想也知道了结果。
祁覆不去想单凭独自一人,要干掉三名经验丰富的老鸟有多难,或是多简单,他相信危慕裳的实力。
想想也对,不管你偷了死人什么东西,TA都不会拒绝更不会声张的。
星空高照,山林寂静,微风轻拂,其实这种环境很适合谈心,更适合暧昧。
但,车上的两人显然都没有这种意向。
“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看着危慕裳闭眸靠在椅背上的侧脸,祁覆轻声询问道。
危慕裳眼睛一阵,黑瞳瞬间光彩四溢,闪闪发光,耀眼的直让祁覆移不开眼。
好像,每靠近危慕裳一分,他就会深陷进去一分。
危慕裳黑瞳有些炙热的盯着前方,就在祁覆出现后,她改变了原来的计划。
侧头紧紧盯着祁覆,危慕裳黑瞳异常的坚定:“我们潜伏到蓝军内部去!”
之前是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才采取安全第一的方法。
但现在不同了,她跟祁覆是两个人,多个人多个照应,自然也就多一层保障多一份安全。
“真正的内部?”看着危慕裳异常坚定炙热的黑瞳,祁覆挑眉疑问了一句。
虽然他之前也是想潜伏到蓝军内部去,但他想得是靠近蓝军内部的外围。
真正内部的看守肯定非常严,他若涉险贸然进去,探不到敌情不说,还很有可能丢失性命,战斗还没开始打响呢,这就挂掉太不划算了。
“嗯!”
危慕裳之前的想法也跟祁覆一样,在蓝军内部外围活动侦察敌情,待与其他战士汇合后,再商讨具体的作战方案。
此刻危慕裳的想法有些疯狂,蓝军绝对想不到仅一两天的时间里,红军就有能力潜伏到他们内部去。
也正因为想不到,所以危慕裳就更有这打算了,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
虽然是演练,但他们双方的战斗模式是完全不同的。
蓝军有大本营,有司令,有各种装备,他们的目标是将红军全部虏获。
而红军呢,没大本营没司令指挥他们也就算了,装备除了步枪手枪匕首外,其他也没啥了,他们只要干掉司令就算获胜。
蓝军有规划好任务携手作战的战士,红军有的只是孤身一人,代步工具是自己的两只脚,沿途不管撞上一名战士还是十名战士,你都必须一个解决掉。
否则,死了就接回基地去审讯训练,满身满心伤痕活了再扔回演练场,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如此反复直到训练结束为止。
老兵共有两千左右的人数,不知道是不是全数出动,反正他们红军的菜鸟顶多也就一百五十人,二者之间整整相差了十多倍的数量。
说得好听点这是一场野外生存训练的演练,说得不好听点,这根本就是一场单方面的蹂躏,且红军没有反抗的机会。
红军除了将蓝军的司令斩首外,他们没有终止这场不公平游戏的资格。
“干!”一拍即合,祁覆也有些疯狂的点头道,熬下去谁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再者,他们在外围活动的话,也不一定比内部安全多少,反正不管如何,最终的结果都会被折磨的死去活来,还不如放手一搏,
祁覆虽然性格看起来挺冷的,但他内心的敢拼敢死精神,也都是疯狂的,不然他也就不会不顾长辈的反对,坚持,应该是偷偷进部队了。
危慕裳抬头看了眼黑幕下的夜空,微眯着眼低喃道:“夜黑风高……”
“杀人放火!偷鸡摸狗!”听到危慕裳低喃的四个字后,祁覆脱口而出的接着道。
虽然祁覆的声音冷冷的,脸色也异常正经,但危慕裳听了他的八个字后,却忍不住眼角抽搐起来,杀人放火还行,偷鸡摸狗就有点……
杀人放火听起来还挺有气势的,但偷鸡摸狗,危慕裳瞬间就觉得太掉品了。
危慕裳突然就没了声音,祁覆侧头看去,看到危慕裳隐隐跳动的眉角,这才意识到他刚才说了些什么。
轻咳一声掩饰过去,祁覆就当自己什么也没说过。
决定好计划后,危慕裳便让祁覆休息一会儿,她开着车直接摸黑上路了。
开车行驶了几个小时后,天色也亮了,越往内部走,危慕裳便能察觉到老兵埋伏侦察的距离就隔得越近。
途中,有些老兵瞥到他们的车从眼皮底下行驶而过,看到他们臂膀的蓝军臂章也就自动放行了。
有些会抬起头来将他们看个究竟,但也都没说什么就放他们走了。
沿着山路行驶着,因为早已打算好进入蓝军内部,危慕裳在开车时她的驾驶速度就以尽量快的速度行驶着,现下仅上午九点多,危慕裳他们就已渐渐靠近蓝军内部的外围了。
越往里走,在路面丛林间巡逻的战士也就越多,危慕裳跟祁覆相视一眼,他们行驶的速度也渐渐的慢了下来。
祁覆掏出地图在上面仔细看着,然后他指着地图中间红色三角形的左下角道:“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距离蓝军内部大约三十公里。”
“三十公里……”危慕裳低喃着三十公里,刚想说要不他们就在这里弃车步行,结果她开着车一个转弯后,这个念头她就没说出口了。
看着一百米远处路中间突然横出的那条大木栏门,危慕裳黑瞳一沉,暗恨她刚才怎么不在转弯前停车。
栏门左右各站着一名军姿笔挺的战士,危慕裳看向祁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丝沉着与冷厉。
那两名战士已经看到了他们的车,他们不可能在这时候突然掉头离开,若能侥幸蒙混过关最好不过,若不能……
不过第一道栏门的出现,也说明他们已经越来越接近蓝军内部了。
“附近没其他战士。”危慕裳专心的开车看着前方的两名战士,祁覆在仔细快速的观察了周围寂静无息的山林后,小声的跟危慕裳道。
“嗯,速战速决。”现在是没其他战士,但难保等会儿不会有,所以,不管能不能蒙混过去,他们的时间都不多。
百米的距离片刻间便缩短了,越野车在行驶到栏门前时,栏门右边的战士一个转身果断的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同志,请停车接受检查。”
危慕裳乖乖的停下了车,右手也从方向盘上移放到了大腿上。
而副驾驶座上的祁覆,看着右边渐渐向他走来的战士,缓缓将手看似随意的放在了膝上的步枪。
见他们停下车,战士先敬了一个礼后,这才上前检查。
“你们是哪个分队的?”在右侧战士上前检查并询问的同时,另一名战士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左侧的栏门前。
“七分队第四小组。”祁覆快速的随便回答完后,就在暗自祈祷着,眼前的这两个千万别就是七分队第四小组的人,也别是跟他们熟识的人就好。
“七分队四小组?”在车后座检查着的战士惊疑着反问了一句。
他这一反问,危慕裳跟祁覆都心头一惊,危慕裳的手更缓缓握了握,随后又松开。
祁覆的放在枪上的手也渐渐的移到了步枪的握柄上,两人不留痕迹的相视一眼,眼里传递着某种默契。
听到祁覆回答说是七分队四小组,一直站在栏门前没动的战士,也将脑袋转向了他们:“七分队四小组的人不是在最外围执行任务么?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们是奉命进内部一趟的,四小组的其他人还在外围。”祁覆脑袋转得极快,在听到他们不是认识四小组的人时,便机警的回答着。
“奉命?你们进去干嘛?”在越野车旁边的战士还是不太相信,有什么命令,上头早在出发前就交代完了,战斗都还没真正打响,上头很少会发出这种紧急的命令。
“这个嘛,机密,同志你还是不要问的好。”犹豫着,祁覆微笑着跟战士打着太极。
“……”战士也知道他不该问,但是,他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
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战士突然的沉默,更令危慕裳跟祁覆警惕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战士在看到危慕裳时,才灵光一闪,看着危慕裳突然开口道:“你怎么一直都不说话?”
“……”危慕裳抓在方向盘上的左手一紧,看了眼祁覆才看向那名战士,张嘴无声的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祁覆见危慕裳这幅模样,当即就跟战士说:“他最近上火,喉咙发炎了痛得很,军医让他尽量少说话。”
危慕裳听了祁覆的讲解后,看着战士连连点了好几头。
“上火?”战士上下看了眼危慕裳,眼里有丝怪异,基地里有什么吃了能让人上火的东西么,他怎么不知道?
也不怎的,战士突然就想到了某种可能,挑眉笑着诡异的看着危慕裳道:“年轻人,血气不要太旺的好,小心气毒攻心。”
“……”似是看懂了战士眼里要传递出的信息,危慕裳无语至极的忍不住抽搐起嘴角。
TMD!她看起来有那么欲求不满么!
“……”祁覆也有些错愕,眼角余光偷偷瞥了眼危慕裳,心里忍不住在发笑。
“行了,没什么事你们走吧。”战士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事后,便爽快的把他们放行了。
危慕裳跟祁覆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待他们把充当栏门的树干给抬走后,危慕裳才开着越野车从他们面前滑了进去。
越野车刚开进栏门三四米远,危慕裳脚踩在油门上正想加速前进时,身后却突然传来另一名战士凌厉的声音。
“等等!”
在危慕裳开着车经过自己的眼前时,看着危慕裳的侧脸及他那不是很强壮的身板,一直站在栏门左侧的战士突然觉得不对劲。
在越野车进入栏门后,看着危慕裳纤细的脖颈,左侧的战士就急忙大声喊道。
虽然他跟七分队四小组的战士都不太熟,但在他的印象中,七分队四小组的成员个个都挺壮的,而危慕裳太瘦小了点,这与他的印象有点不符。
一听到那声略带凌厉的‘等等’,危慕裳踩油门的脚一下改为刹车,越野车也在下一瞬停了下来。
停下车后,危慕裳虽然上身没动,但她的右手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将别在腰后的92式拔了出来,并迅速的上膛好。
危慕裳的步枪放在车头上,她若那么大动作的去拿步枪,肯定会被身后的老兵率先攻击的,眼下她也就只能选择手枪了。
祁覆握紧95式自动步枪,他略显冰冷的眼眸越加的沉冷了。
“怎么了?”见战友喊停他们刚刚放行的越野车,右侧的战士不免开口询问道。
他刚才检查过了,没发现什么问题的说。
左侧的战士没回答他战友,而是一下卸下肩后的枪,举着枪就对准危慕裳,沉声道:“你们到底是哪个分队的?”
右侧的战士见他的战友如此质问,他也举起枪瞄准祁覆。
祁覆跟危慕裳相视一眼,两人的瞳眸里都有着狠戾,他们被怀疑了。
“同志。”祁覆边说边回头,而危慕裳的视线则紧紧盯着后视镜上,那抹拿枪指着她的老兵。
“不许动!”见祁覆回转过头来,左侧的战士突然喝道。
在战士低喝出声时,祁覆他们的头已经回转过去了,保持着侧身回头的姿势,祁覆看着他们一动不动。
两人都看清楚了两名老兵的准备位置,祁覆也接着缓慢道:“我们是……”
祁覆刚说到是字时,他跟危慕裳突然就头一低,迅速的将脑袋缩在座椅背后。
与此同时,他们的手也速度迅猛的将枪伸到座椅边缘,祁覆凭着刚才看到的老兵方向连开了数枪。而危慕裳则是通过后视镜的反射准确的朝左侧的战士射击着。
危慕裳跟祁覆的枪早在前一晚就装上了消音器,为保得手即使他们连开了那么多枪,影响也不太大。
两名老兵的枪是没有装消音器的,他们在危慕裳跟祁覆低下头的同时,便感觉不妙的朝他们开了一枪。
在老兵看来,红军那群菜鸟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进到这么内部来的,他们也不完全确定危慕裳二人就是红军的人,所以他们并没有一定要射击的准备。
而危慕裳二人是早已准备好的,在老兵见他们低头才来开枪时,危慕裳跟祁覆的枪早已先一步朝他们开出了一枪。
听着子弹从头顶飘过击打在挡风玻璃上的刺耳声音,危慕裳跟祁覆更是食指不停的连连扣着扳机。
连扣了两下扳机后,危慕裳将头伸出座椅一点,见她瞄准的那名老兵往左侧滚去,她眯着眼移转枪口又朝翻滚在地上的战士连开了数枪。
左侧的战士在危慕裳低下头后快速的朝她开了一枪,看到她伸出座椅外的手枪接着便朝地上一滚。
侧身翻滚到地上时,他好像感觉到自己的右胸被轻微一震,他来不及想那么多,翻到一旁后单膝跪在地上就朝危慕裳探出的脑袋连连射击。
老兵翻滚的速度太过迅捷,危慕裳在他翻滚时连开了几枪都没打中要害部位,但危慕裳在他停止翻滚跪着拿枪指着她开枪时,危慕裳也对准他左胸口快速射击了一枪。
一扣下扳机危慕裳就迅速抽手缩头,几乎是在她缩回的那一霎那,她紧挨着左脸颊的驾驶座椅侧面,就被‘噗’的一击,黄色的烟雾也瞬间从她眼角飘飞起来。
在危慕裳缩回头后,两名的老兵的枪声也在此时停止了。
危慕裳不确定自己的那最后一枪打中了么,但是,她刚才看到她开的第一枪,原本指向战士左胸的子弹,最后转移到了他的右胸上。
右胸不比左胸有个心脏,子弹打偏在右胸上,命中率就大大的降低了,危慕裳只祈祷她的最后一枪没偏移就好。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燥热的天气下,有树荫遮挡的他们,还是觉得异常的闷热,这股沉寂的氛围下,更是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危慕裳紧盯着后视镜的那名老兵,图像太小了,且他蹲着的姿势手臂挡住了他的胸口,危慕裳看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中弹。
向祁覆看去,那双冷眸依然沉着,危慕裳听到祁覆轻声道:“应该打中了,你呢?”
斜瞥了眼驾驶座左侧的黄色弹迹,危慕裳淡声道:“应该也没问题。”
她打完后直到现在,那名老兵都一直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如果他没移动,危慕裳觉得自己应该能打中。
“我靠!你们真的是红军!”
危慕裳听到检查他们的那名战士突然大声咒骂了一句。
祁覆从后视镜里看到那名战士从地上爬起来,随后扯下帽子一看,恼怒的一把将帽子给摔在了地上。
看了眼被他扔在地上的军帽,祁覆挑了挑眉,盯着帽子上那么抹黄跟危慕裳道:“搞定了。”
在那名战士咒骂的同时,危慕裳也从后视镜中看到单膝跪地的战士站了起来。
见他站起身,危慕裳盯着后视镜仔细看了眼后,突然就回头光明正大的看着那名战士。
只见他胸前左右两边都各有两枚硬币大小的黄色印记。
“我们得快点把他们弄走。”危慕裳确定两名老兵战士都阵亡后,启动越野车倒退着跟祁覆道。
刚才的枪声肯定会引来其他的蓝军战士,他们逃脱不了也不能陷入被围攻的境地。
将越野车一个急退,退到两名老兵身边时,危慕裳抬头跟车身旁边的老兵战士道:“班长,你是要自己上来,还是我们把你扔上来?”
如果掳走这两具尸体又撤退及时的话,他们的危险会大大的降低。
“你,你是女兵!”老兵战士本黑着脸咬牙切齿的仇视着危慕裳,却被她突然发出的柔细嗓音给惊了一惊。
“是,班长,我现在没时间跟你扯淡!你自己上来?”虽然危慕裳跟祁覆都是消音的,但两名老兵战士的不是,而且他们刚才都不止开了一枪,危慕裳实在不想让自己陷入被包围的境地。
老兵战士当然也知道危慕裳估计的是什么,在惊讶了一瞬后他便恢复正常神色了,看着危慕裳直接甩了一个白眼道:“你见过死人会自己上车的么?”
老兵是蓝军的人,他当然会想拖延时间等待蓝军的到来了,会主动配合危慕裳才是见鬼。
就在危慕裳这边的老兵话音一落的时候,祁覆已经果断的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然后祁覆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老兵,二话不说就一个弯腰把他给扛了起来。
“你……你TM想干嘛!”见祁覆扛着自己就打开了越野车后座的车门,在他背上的老兵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祁覆没回答他,直接又一个弯腰一把将肩上的老兵给仍在了后座上,他会用行动告诉老兵他想干嘛的。
他们不是不会自己上车,那他就送他们上车。
“啊……”
在把老兵摔在后座椅上后,听着他的喊叫声,祁覆一边关车门一边低沉道:“死人是不会叫的!”
见自己战友被祁覆毫不温柔的一把摔在后座上,另一名老兵见祁覆从车屁股后绕过来又想故技重施,他连忙自己打开车门蹿了上去:“我自己来,自己来!”
开玩笑,别以为没摔在地上就不痛,他都已经死了,还是别再折磨他的尸体好了。
在看到另一名老兵识趣的自己跳上车后,祁覆扫了眼地上留下的几个黄色空包弹印记,快速的伸脚揉搓一番,直到他们与其他黄土融为一体后,他才转身上车。
祁覆快速的上车后,危慕裳便驾着越野车快速的向了驶了五十米,然后方向盘一转,越野车猛地一下就滑下了下面的一条小道上。
就在危慕裳他们的越野车滑下小道消失的瞬间,他们后方的那个转角突然就蹿出四抹身穿绿色防伪装的身影。
辗过凹凸不平的枯枝碎石绿草,危慕裳专往不是路的地面开去。
老兵看着危慕裳沉稳的开着车,又想到她刚才说出口的声音,坐在左侧的老兵看了眼郁闷不已的战友,犹豫了良久才开口道:“你真的是女兵?”
不怪他们怀疑,如果他们有想过会有红军闯进他们蓝军内部的话,那他们百分之九十想到的也是男兵。
“怎么,班长还想验明正身不成?”危慕裳也不回头看向那名老兵,看了眼祁覆摊开的地图后,果断的车身一转,直直往右边的大片树林钻进。
“……”一听到危慕裳说验明正身,老兵就不说话了,他就是想要验也没那个胆啊!
然后他就跟他的战友一样,扳着张臭脸死人般摊在后座上。
越野车钻进林子里,危慕裳正四处寻找着藏车的地方,祁覆就突然伸手一指右前方:“那里!”
危慕裳顺势看去,只见那里有一个一米多高的灌木丛。
车身一转再快速一冲,他们的越野车便猛一下冲进了灌木丛里。
冲进灌木丛时,车身辗过所行之处的灌木,旁边的灌木便一下一下拍打在车身跟车上人的身上。
“哇……这是哪里!”本在闭眼装死的老兵,脸颊突然被刮得生疼,他一睁就见车外长满了高高的植物。
车一在灌木丛里停下后,危慕裳跟祁覆拿着步枪就下了车。
打开后车门,危慕裳拽出自己的背包背上,随后又将遮挡车身的伪装网给拿了出来。
“两位班长,先委屈你们呆在这里了,阵亡就要遵守规则,演好死人的戏哦!”
危慕裳将伪装网盖住越野车的屁股,她本想把整个车身都盖住的,但想到还有两名老兵在车上她就没这么做了,好歹给别人留点新鲜空气什么的。
“你就打算把我们仍在这里!”见危慕裳的动作又听了危慕裳的话,一名老兵忍不住惊呼出声,这都什么鬼地方,把他们仍在这里,他们的战友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们。
“嗯。”淡声回道,危慕裳跟祁覆退出了灌木丛。
然后他们在外围将倒下去的灌木又给扶了起来,虽然扶起的灌木要倒不倒的样子,但好歹能遮挡些视线。
“两位班长,好生呆着,若我们阵亡了,我会告诉他们你们在这儿的!”临走前,危慕裳想了想又朝灌木里的两名老兵道。
“别呀!你还是……”回头看着歪歪斜斜的灌木,一名老兵连忙冲即将走人的危慕裳二人喊道。
“你喊什么喊,就当曲队给你放假让你休息好了,乖乖呆着。”较为沉稳的另一名老兵,见战友死灰着脸,他便打断他安慰道。
“让我在这儿休息,我还情愿被曲队罚我三十公里!”哀叹着,眼下这种情况,他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忍下了,“那都什么人呀?怎么就想到把我们弄这儿来!”
危慕裳跟祁覆刚远离灌木丛十几米远,危慕裳左耳上的耳机就突然传来一道低低沉沉的声音:
“危慕裳,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危慕裳脚步一停,这是……罗以歌的声音。
见危慕裳突然停下脚步,祁覆侧头看着她:“怎么了?”
危慕裳看祁覆一眼没回答他,而是低声严谨回道:“危慕裳收到!”
祁覆见危慕裳此神情,自是知道上头联系她了。
“汇报你现在的具体位置!”听到危慕裳的声音,在飞机上的罗以歌沉声下着命令。
“我已经进入蓝军的第一道防守线内。”危慕裳没想到罗以歌这么快就联系她了,这才第二天,该不会是他有什么任务要她在外围完成吧。
“什么?你进到蓝军里面了?”虽然只是第一道防守线内,但罗以歌是真没想到危慕裳这么快就跑进去了。
“嗯。”听着罗以歌有些惊讶的声音,虽然罗以歌看不到,但危慕裳还是点头肯定的回道。
“你一个人?”罗以歌眼眸一闪,突然询问道。
“不是。”听罗以歌这么问,危慕裳先是瞅了眼身旁的祁覆,这才接着道:“还有……祁覆。”
“……”罗以歌脸一黑,在他左边开着飞机的乐浩石,突然就觉得气温骤然间降了十多度。
危慕裳回答说她跟祁覆在一起后,罗以歌半响没说话,但他再次开口时,危慕裳却被他下得命令惊得瞪眼。
“你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