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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鞋子怎么掉下来了?”余北惊讶,上前弯腰正要去拣地上的军靴,却在低头的一瞬间猛地惊住了。
余北恐慌,突然就大气也不敢喘的瞪大着眼,眼里写满惊恐,他突然就觉得这小铁黑屋飘荡着满室的阴风。
背脊发寒的看了眼地上的军靴,又看了看安然穿在自己脚上的鞋子。
余北呼吸有些困难起来,难道是他刚才的歌声太嘹亮了,竟把地下的那些个东西给招了上来?
三秒钟后。
“鬼呀——”余北猛地爆发出一句,比‘死了都要爱’更让罗以歌接受不了恐怖嘶喊。
“啊——有鬼!有鬼!”
余北尖锐的惊恐声实在太过惊悚,令人顿起鸡皮疙瘩不算,心中更生起一种毛毛的感觉。
罗以歌起了全身的寒毛,咬牙闭眼摇着头以缓解耳中的严重不适感。
“余北!TM闭嘴!”余北的鬼叫仍在继续,罗以歌待耳中的不适感稍微缓解后,双手重重的锤在铁壁上,用比余北分贝更大的音量怒吼着。
铁皮墙壁因为硬承接下罗以歌满怀怒火的两拳,像是承受不住这太过具有震慑力的力量般,在一阵惊恐的颤抖后,方堪堪稳住臣服的铁身。
余北被关禁闭后的这番模样的确是罗以歌没想到的,军营的生活千遍一律的训练训练,是太过苦闷了点,但余北这未免活泼过了头。
“……”余北鬼叫着背对罗以歌的身影一顿,眼睛睁得更大了,他,他,他竟然还听到了声音!
而且这声音听着还有点耳熟,最重要的是,为什么那地下飘上来的东西为什么知道他的名字?
又惊恐的瞅了眼地上的军靴,余北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出声:“老……老兄,咱素不相识,小的也不想跟你打交道什么的,咱……咱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虽然是鬼,但余北听说鬼也跟人一样分好坏的,希望缠上他的这只别是恶鬼就好。
“……”罗以歌咬牙瞪眼,余北竟然真把他当成了那些有形无实不干净的东西!
“不回去,本大王觉得你挺不错,决定在你身上安家落户了。”看着余北僵硬的背影,罗以歌气极反笑,突然就有了捉弄余北的念头。
没想到余北一个大男人,竟然也会怕这些个东西,是个鬼看见经常枪不离身的人都得绕道吧。
没听过枪是辟邪的么,这余北到底什么胆子。
“啊?”余北一直张着的嘴悲哀又不敢置信的啊了一声。
这……这鬼也太不给他面子了吧,他都说不想跟他打交道了。
还有,什么叫觉得他挺不错的?
难道他天生很招他们那类鬼喜欢么。
“老兄,别……别开玩笑了,咱真不是同道中人,你还是回你的地盘去吧。”余北那个郁闷,早知道他就不唱死了都要爱了。
这下好了,真把死了的东西都给惹来了,还送都送不走,他实在不想跟不是人的人生活在一起啊!
“回哪儿?这本来就是我地盘。”好以整暇的,罗以歌看着僵硬如石,一动不动的余北幽幽道。
当然是回阴曹地府啊!
余北在心里回吼了一句,嘴上却什么也不敢说,据说有些鬼异常厉害,不是大师奈何不了他。
他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虾米,还是别惹怒了他比较好。
这就是他地盘?
余北在心里怒吼一句,TM为什么没人告诉禁闭室闹鬼!
“老兄,要不你去睡一觉好了?小的也是无意才会来到你地盘的,我保证,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离开这里,并且再也不会回来打扰你了!”
他为什么要选择这间禁闭室呢,余北后悔的要死,早知道他就夹在祁覆跟西野桐中间了,好歹他被包围了起来,有个依靠不是。
余北的背部沁出了丝丝冷汗,他总觉得有一股阴风在不断的吹向他。
“余北,你回头看看。”罗以歌失去耐心,不想再跟余北闹下去了,他都在干些什么,竟然跟手下玩了鬼故事。
“唔……”一听鬼要他回头看看,余北慌忙摇起头来,他还是别看的好,万一太过惊悚吓着他怎么办,他可不想一辈子都带着那幅画面。
“老兄,你英姿飒爽,英俊非凡,未免小弟自行惭愧,还是不看了吧。”余北继续推脱着,愣是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罗以歌怒了,瞧瞧他带得都是什么兵,堂堂正正一条汉子,竟然还怕那个东西,丢人!
手脚利索的脱下另一只军靴,罗以歌二话不说就又朝余北丢过去,并伴随着一句怒吼:“回头!”
“嗯……”后背被猛地一砸,因为冲力太大,余北还向前小移了一步。
看到扔过来的另一只军靴,余北突然就觉得异常眼熟起来,脑袋转了一下才想起这是他们基地的军靴。
看着军靴余北瞬间就宽心了点,原来这鬼以前是他们基地的,他还以为是孤魂野鬼什么的,是自己人应该就好说话点。
“老……”刚想再说什么推辞掉罗以歌叫他回头的要求,余北就被罗以歌厉声打断了。
“TM回头!”见余北仍在犹豫,罗以歌气得直想下去把他打醒。然后,他也真下去了。
被罗以歌再次的怒吼吓到,余北惊得连忙转身回头,然后他突然就看到小窗口边飘过去半颗脑袋,真的是半颗!
“啊——你!你!你竟然只有半个头!”余北被吓得半死,连连后退。
余北有想过他会看到人不人,鬼不鬼,苍白着脸长头发长舌头没眼睛没鼻子,令人惊悚的鬼。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到只有半个脑袋的怪物,是真的只有半个脑袋,黑黑的脸,阴森森的感觉。
余北缩在铁皮墙壁的角落,惊恐慌乱的盯着那个小窗口。
他,其实他不怕鬼的。
但,那是以前,以前他从没遇到过,所以不怕。
罗以歌一听到余北说他只有半个脑袋瞬间就不淡定了,刚踏下阶梯的身影瞬间又旋了上来。
“TM你才只有半个头!”将脸重新摆在小窗口前,罗以歌看着缩在阴暗墙角的余北阴冷道。
这批新兵,不管男女,一个个奇葩的令罗以歌无语,他就从没遇到过能把他当成鬼的兵,而且还是只有半个头的鬼,他该感觉荣幸么。
“啊——”看见小窗口突然又冒出一个头,余北条件反射性的闭眼尖叫,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的快速跳动着,不知道每分钟上两百了没。
“你!你别老出来吓人……”余北的眼睛仍旧闭得死死的,绷紧着身体道。
鬼还搞突击,不带这样的,余北担心自己的心脏还能承受几回这样的刺激。
他平生又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要来缠着他,这鬼也太不厚道了。
“我靠!余北你TM给老子睁开眼睛!”余北窝囊的缩在墙角颤抖的身影更激怒了罗以歌,这都成什么样了。
这还是个兵么,哪还有一星半点的兵样。
“不要……不要……”余北仍旧闭着眼摇头,已经看过两回了,他实在是不想再看了,长得又没有他帅,他才不要看。
“你mei!你TM再不睁眼我去找淳于蝴蝶!”见余北还是不开窍,罗以歌下了一剂猛药威胁道。
“什么!你敢去找她试试!”一听那鬼说要去找淳于蝴蝶,余北不淡定了。身体也不微微颤了,瞬间就睁开眼睛气势汹汹的瞪着罗以歌吼道。
余北真是让他大开眼界,罗以歌也不说话了,就那么在昏暗中黑着脸阴冷的盯着张牙舞爪的余北。
余北雄纠纠气昂昂的指着罗以歌,怒气冲冲的瞪了罗以歌半响。
然后,余北觉得不对劲了,通过从门外照射进来的昏暗光线,余北觉得小窗口上的那鬼越看越眼熟,虽然那张脸严峻得跟个阎王一样,但余北还是觉得眼熟。
阎王脸!
余北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暗地里,罗以歌的阎王脸可是谁都知道的。
然后,余北看着小窗口的那张脸越看越觉得跟罗以歌的脸一样。
“你……你是人是鬼?”瞥了眼地上的军靴,余北突然就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他虽然猜测到了某种可能,但为了安全起见,余北还是小心翼翼的疑问了一句。
“TM老子长得很像鬼么?”都到这份上了,余北还在怀疑,罗以歌咬着牙没好气道。
余北的脑袋被驴踢过么,到底是有多迟钝。
“像!”一听罗以歌问他像不像鬼,余北就连忙点头异常肯定的道。不像鬼的话他们怎么会说他的脸是阎王脸。
“……”罗以歌瞪眼,眉头抽了又抽,不发一言的冷盯着余北。
“你真的是罗队!”两人相视无语半响,余北突然就惊声道。
仔细观察了半响,余北现在非常肯定小窗口上的就是罗以歌。
但是,想到那个吓他的鬼就是罗以歌扮演的,余北就更加不淡定了。
罗以歌为什么要这么吓他,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不知道么。
这也忒坏了,万一他给吓出毛病来怎么办!
“啊——罗队!你为什么要吓我!我都快被你吓死了!”余北问完也不等罗以歌回答,就径自咆哮起来。
罗余北一咆哮完瞬间就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连忙几步蹿到床上,小窗口的边缘黏有一层平滑的保护层,余北在床上一个跳跃,双手就攀在了小窗口上。
手臂用力撑起,余北的脑袋抬到了小窗口高度,与罗以歌对视着。
“罗队罗队!你是不是来放我出去的?是不是已经十五天了?”自从被关进来,除了送饭的班长就再也没人来过了。
此一下突然看到罗以歌,余北自然以为罗以歌是来放他出去的。
想到即将要投入光明的怀抱,余北就乐得不知天南地北了,他现在才知道太阳公公有多么的重要,以后他再也不嫌弃太阳公公火辣辣的烤肉温度了。
比起阴冷,他还是比较喜欢阳光的。
“早着呢!”余北嬉笑着灿笑模样与刚才鬼吼鬼叫的凄惨模样大相径庭,罗以歌不免佩服起余北的极速变脸技术来,这TM变得比女人翻脸如翻书还快。
“啊?还早啊!”余北瞬间就哭丧着脸,怎么会还早呢,他都觉得他在这里过了几百年了,这半个月也太难熬了吧。
“罗队,那今天是第几天?”余北迫切的想要知道日期,不知道时间的日子,什么黑白颠倒是小意思,他觉得他的三观都快要颠倒凌乱了。
“想知道?”罗以歌挑眉,他知道不知道时间白天黑夜的日子有多难熬。
“嗯嗯!”见罗以歌好商量的语气,余北连忙点头如蒜,目光噌亮的看着罗以歌。
“我想想……不告诉你。”罗以歌假装认真计算的样子,随后嘴角斜斜一勾,看到余北讨好的模样邪气一笑。
罗以歌在说着气死余北话的同时伸出手,他的一阳指点在余北额头重重一推。
“啊——”
余北在罗以歌的帮助下,控制不住地心引力的重重往后倒去,突然失去重心的身体令余北惊叫一声,随后砰一声摔落在木板床上。
摔到床上时,余北的头落在了床边缘,虽然他在倒下的时候率先抬起了头,头部避免了被撞击,但后背火辣辣的疼痛也不是盖的。
“嗷……罗队,你也太狠了,万一我摔成傻子了怎么办?”余北一会儿抚抚背,一会儿捂捂屁股,在床上哀嚎着。
“放心,傻不了。”余北摔下去后,罗以歌不咸不淡的回答了一句就走下阶梯。
余北又貌似有气无力的哀嚎了一阵,久久听不到罗以歌的回答,余北以为他走了,连忙一边挺身而起一边大声道:“罗队!罗队你别走!陪陪我……”
余北又攀上了小窗口,看看空空如也的房间瞥着嘴,不过余北在把头伸出去时,看到了从禁闭室门投射进来不太明亮的光线。
看到这久违的日光线,余北不自觉的牵起了笑脸,恨不得扑上去一般。
耳尖的听到铁屋门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余北讶异的回头看去,谁知他一回头就看到铁屋门被打开,光线也随即朝他直射过来。
太过强烈一下照射过来,令早已习惯黑暗的余北立即闭起眼睛,反射性的伸手遮挡在眼前。
但余北是两只手攀在小窗口上的,此下他一惊伸出一只手遮眼,另一只手突然失去了平衡,没准备下难以承受身体的重力,余北便再次从小窗口摔了下去。
“哦……”余北翻到床里侧躲避着从门口照射进来的光线,捂着他再次受伤的屁股心疼不已,幸亏屁股多长了点肉,不然哪够他摔。
待适应了光线后,余北眯着眼回头看去,他首先看到的是门外明亮的光线,看这光线明显不是日光灯,那就是太阳的光线了,也就是说现在是白天。
余北一咕噜爬了起来,视线回移就看到罗以歌在穿他之前扔下来的军靴。
看到罗以歌已经穿好鞋子了,余北连忙狗腿的跑上前去,掐媚的看着他道:“罗队,你是来放我出去的对不对?”
不然他怎么会今天来看他,还把一直紧闭着的铁门也给打开了。
余北心里雀跃不已,他终于要回归到光明的怀抱了。
“不是!”看着余北高兴得跟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模样,罗以歌声音不是很大,但语气异常坚定的回道。
“不是?”余北欢腾的身影一顿,惊疑的瞪着罗以歌高声道。
别这么刺激他,他再也不想关禁闭了,要是再来一回,余北情愿一号记他一个大过,也不想来这里作死般的蹲十五天。
“我刚才说过还早的。”罗以歌瞟着他不冷不热的说完后,便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欸……罗队,你别走啊!”余北见罗以歌转身就走,连忙追上前拉着他手臂。
你走了我可就是一个人了,罗以歌要是不来还好,余北再忍忍也就过去,现在来了又走,这不存心刺激他么。
走到门口时被余北揪住手臂,罗以歌二话不说就硬扯下他的手踏了出去。
罗以歌门还未来得及关上,余北就双手扳着门框可怜兮兮的趴在那里哀怨的瞅着罗以歌。
罗以歌汗颜,他又不是余北的相公,余北也不是被他抛弃的小媳妇,用得着用这么幽怨的眼神看他么。
一掌把余北的脑袋按回去,罗以歌一拳捶在余北扳在门框上的手,在余北吃痛的收回手时,罗以歌果断的将门给关了回去。
罗以歌刚将门关上,就听到一道重物撞击在门上的声音,并伴随余北不知廉耻的嚎叫:“啊……罗队!你不要我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罗以歌被余北嚎的寒毛顿起,恶心的搓了搓臂膀,罗以歌毫不犹豫的把铁门给落了锁。
两天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对基地里的战士而言,还是日复一日的训练,别无其他。
对关在禁闭室里的危慕裳七人而言,依然是毫无时间概念的黑暗一片。
危慕裳自罗以歌走后,心慌不是没有过,但都被她强压了下来。
两天的时间她又反反复复的将有关母亲的一切都回想了无数遍,边想边告诉自己别钻牛角尖。
对于危家,危慕裳从来就没过好感,危家的人势力不说。
当初的事明明就是那个男人找上她母亲,受不了他老婆的压迫才在她母亲那里寻找慰藉的。
受欺骗被蒙在鼓里的人明明就是母亲,受伤害最深的也是她母亲,凭什么危家的人将一切的错全推到她母亲身上。
明知道她母亲身体不好,他们却还故意去刺激她母亲。
最可恨的是,这所有的错,所以的一切都是那个男人一手导演出来的。
可到头来呢,出了事他却躲了起来,任由她们势单力薄的孤儿寡母来承担下危家所以的怒气。
最后,同样因为他们危家的人,她的母亲被迫抛下了她,留她独自一人在这凉薄的世上。
那个用尽生命来爱她的女人,最终却不甘的离开了她。想到此危慕裳如何能不恨。
她从没想过会跟危家再有任何的牵扯,那么肮脏的家族,她不屑去为了她染黑了自己。
可是,当有一天他们施舍般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施舍般的强迫她回归家族时。
她心里是鄙夷的,不愿的,憎恨的。可是,小小的她能怎么办,任别人捏圆搓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强弱太过悬殊的力量令她连反抗的一丝机会都没有。
渐渐长大后,危慕裳便暗自告诉自己,她母亲的怨,她的恨,早晚有一日,她一定加倍奉还给他们。
不甘的想了一遍又一遍,想到自己今后要走的路,危慕裳强迫自己先将这些事放下。
有些仇,有些怨,平时没必要太纠结太折磨自己,时机成熟了,一次报完也就够了。
两天后的中午,在他们吃完饭后,门突然就被值班战士打了开来。
看见铁门被打开他们都愣了一楞,似是早已忘记了他们还能出去的这回事。
余北一听说可以出去后,眼睛不知是被光线刺激的,还是激动的,大笑着竟然笑出了眼泪。
“哈哈……天呐!我,我终于出来了……”
值班战士是最后一个开的余北的门,在看到余北疯癫的模样时直感觉自己脑袋发抽了。
疯子,这绝对是一个疯子才会有的模样,太渗人了,难道是给关疯了?
半个月没洗澡,即使在里面什么也没干,也干净不到哪儿去,最起码味道不会多好闻。
余北就带着满是的不知名味道,蓬头垢脸疯疯癫癫狂笑着奔出了禁闭室。
“哈哈……太阳!我竟然看到太阳了!哈哈……”一出来看到头顶*辣的太阳,余北更加的兴奋了。
天呐,他既然出来了!
就在他以为也许他再也出不来的时候,他既然出来了。
余北对着满眼的光明癫狂的笑了半天,这才发现旁边一直有两道诡异的视线瞅着他。
他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西野桐嫌恶的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而祁覆依然冷着一张眼瞅着他,不对,余北觉得祁覆的眼睛比以前更冷了几分。
“啊!野哥!覆!”余北一看见西野桐跟祁覆,立马就张开双臂,疯癫的犹如小鸟般就想扑到西野桐怀里。
西野桐见余北这般架势,当下心头一惊,身体敏捷的向旁边一闪,堪堪躲开了余北的饿狼扑虎。
“啊……”余北的冲力太过猛了,被西野桐躲开后抱了个空气,余北惊叫一声刹车不住的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
余北稳住身形,抬头就见祁覆在他面前,他现在也不想西野桐为什么躲开他了,直接奔着祁覆又扑了过去:“覆!我想死你了!”
面对着余北热情冲过来的身影,祁覆坚定的伸出一只手,手臂直直的撑着余北胸膛,果断的将他阻拦在外。
“我看你是想死。”见余北伸着双手想要拥抱的委屈的脸,祁覆冷冷的说道。
现在的身体,祁覆都快嫌恶死自己了,余北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还想要抱过来,谁会给他抱才怪。
余北幽怨,他就不久太久没见到他们,害怕这是幻觉,想要抱抱他们来确定确定这不是假的么。
他们一个两个有必要这么嫌弃他么!
于余北的激动不同,下面的危慕裳四个女兵,出来都是一脸镇定又沉默的看了看对方。
他们都被折磨的太累了,不是身体的折磨,而是心灵的,此刻的她们,谁都不想再说话了。
当他们出来的时候,罗以歌已经站在外面等着他们了。
另外,罗以歌旁边还有一个人。一号,此时他正笑容满面的看着缓缓聚集在一起的七人。
自危慕裳除了后,罗以歌的视线便没离开过她,仔细的审视着,确定危慕裳没事后,才移开了视线去看其他的六人。
待他们七人站好队,一号一直笑嘻嘻的脸才开口道。
“好!好!恭喜大家都平安出来了!”一号看着他们,激动的一连说了两个好字,足以说明他的心情是有多好。
“……”
默契的沉默着,在首长面前并排站着军姿笔挺的七人,没一个人去回应一号激动的心情,他们都拿一双漆黑又无波的眼睛瞅着一号。
那种感觉,一号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戏一样,而他对面的七人,就是他的观众。
就像罗以歌说的,他们进去是一号下的命令,进去的时候一号不来送他们,出来的时候一号却早早的来接他们了。
这该怎么说,说一号脆弱怕离别?
还是说一号太……
反正一号什么样他们都心知肚明。
“咳……既然都出来了,你们都好好收拾收拾,下午归队训练!”见柔情攻势不奏效,一号便轻咳一声,恢复他作为一号该有严谨。
“是!”
异口同声的响亮回答。
截然相反的态度很显然的表明,一号想要来软的肯定不行,他们都太清楚一号扮猪吃老虎的可憎面目了。
他是首长,基地的最高决策人,一号要来硬的,他们这些小虾米绝无反抗的机会。
“立正!”
一号说完后,罗以歌才对军姿笔挺的他们下着口令。
啪啪脚后跟相撞的声音传来后,罗以歌才接着道:“行了,都回去吧,解散!”
一声解散后,他们终于是放松了下来,也不理仍看着他们的一号跟罗以歌,各自转身,向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慕子,我以为我早已经死了。”走在危慕裳的身边,顾林总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般,好像她还呆在那个黑乎乎的铁屋里。
在里面,她一度以为她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个满是黑暗色彩的孤儿院。
听到顾林说她自己死了,危慕裳也不即回答她也不看,而是抬手在她手臂上狠狠的拧了一下。
“啊——”
霎时,在危慕裳刚下手一秒,一道尖声的痛呼便从顾林的高分贝吼出。
“嘶——死慕子,你干嘛!”顾林疼痛异常的搓着手臂,夏天他们的军服都是短袖的,她看了一眼被危慕裳拧过的地方,瞬间就青红了一大片。
“天!我没死呢!你下手就不能轻点!”顾林知道危慕裳是想唤醒她的痛觉,让她真确的体会到自己没死。
但是,这么大一块淤青,危慕裳下手未免也太狠了点吧。
真以为不是自己的肉就不疼了是吧。
“轻了我怕你感觉不到。”悠悠的,危慕裳看了一眼顾林的手臂,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
被与世隔绝的关在阴暗的地方那么久,一被放出来危慕裳也有点不真实的感觉,但看到顾林手臂上的淤青,她瞬间就觉得这不是假的了。
“我呸!我看是轻了你怕看不到淤青吧!”危慕裳什么性子顾林不会不了解,看危慕裳的表情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想着自己也不能白痛了,顾林不甘的想着,趁危慕裳不注意的时候,也抬手狠拧了她一把。
“靠!你恩将仇报!”危慕裳捂着手臂一脸的愤恨,怕疼就别她叫拧啊!拧了还来报复,这什么人!
顾林一甩头不理会危慕裳,她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淳于蝴蝶,你怎么那么沉默?”一起走着,余北瞟着淳于蝴蝶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想了半天才想到淳于蝴蝶太过安静了。
“……”淳于蝴蝶美眸瞅了余北一眼,不说话。
为了排解在禁闭室里的寂寞,她每天都自己跟自己说话,她都不停歇的说了半个月了,现在的她实在是什么都不想说了。
见淳于蝴蝶只瞟了自己一眼没说话,余北更加的惊奇了,这淳于蝴蝶不会是被关傻了吧。
“你以前不是见着我就开骂的么,你现在怎么不骂了?你不骂我都觉得不习惯了!”
想到淳于蝴蝶有可能被关傻了,余北惊了,想着不会是真傻了吧!
“TM余北你是受虐型的吧!”淳于蝴蝶本不想搭理余北,但余北这幅我想被骂,我想找虐的嘴脸,当真是刺激到淳于蝴蝶了。
她不骂余北还不乐意了,这世上有这样的人么。
看到淳于蝴蝶恢复以往的恶毒模样骂他,余北反而放心了,还好,没傻就好。
危慕裳他们走了,一号跟罗以歌还站着原地。
看着他们走远的身影,一号若有所思起来,想了半天用手肘撞了撞罗以歌:“他们的变化是有点,但是,也没有太大改变吧?”
通过他们的眼睛,一号将他们一一仔细认真的看了个遍。
有的更淡定了,有的更沉静了,有的更冷漠了,有的变化不太大,像淳于蝴蝶的变化就蛮大的,以前跟个放出笼的野猪一样满山跑,现在的性子倒稳了不少。
看着余北的身影一号突然就头疼起来,余北不但没什么改变,他的性格好像,貌似,反而更膨胀了起来,他刚才疯癫的样子他实在是不想再看第二遍,那是特种兵么,丢人!
“首长大人,难道你想要他们的脸上都写着‘我变了’这几个字?”罗以歌侧头看着一号,深邃的眸中*裸的写着,我鄙视你。
性格是内在的,是通过对事物的看法做法反应出来的,有没有改变,要看以后才知道。
被别人*裸的鄙视,一号瞪眼:“TM的!我用眼识人还错了?”
想要了解一个人首先得看他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是能最直接反应出一个人内心真实想法的途径。
对于用眼识人这点,一号可是很有信心的,他的这门功课可是不比罗以歌差的。
“没错,但是,你不觉得不够全面么?”罗以歌看着据理力争的一号反问着。
技艺高超的人,通过锻炼,他的眼睛是可以骗人的,这点罗以歌相信一号肯定也知道。
但关键是,一号不信在他们这七个小萝卜中,会有人这么年轻就能有这个能力。
想要了解一个人的真实性情,还是要通过不断的接触碰撞来了解才够全面。
一号自然知道罗以歌想说的是什么,能全副伪装到眼睛的人,他眼前就有一个。
但是,一号是真不信危慕裳他们七人中,能有谁也跟罗以歌一眼伪装到眼睛,他都努力伪装了那么多年了,还只是学到点皮毛而已。
那群小不点,还是不要太打击了他的好。
危慕裳等人回了宿舍就拿起衣服往澡堂奔。
这都半个月没洗澡了,现在还是在夏天,虽然禁闭室里挺阴凉的又什么都没干,但现在天气燥热又闷,谁扛得住这身上乱七八糟的味道。
平时两三分钟就搞定的澡,今天她们一个个愣是上上下下搓了半个钟才从澡间里出来。
洗完衣服下午的训练也拉开了序幕,他们在禁闭室呆了十五天,什么都没做光睡饱了,现在就是让他们睡,他们都睡不下。
整理好跟着大队伍回到训练场上,下午是跳伞训练。
伞降前的陆地准备动作练习,练习跳机动作和触地动作,主要是双腿并拢,双手保持拉伞绳的动作,随时保护头部。
触地时双腿一定得并拢好,脚尖略为向前帮助缓冲,屈膝,眼睛盯着地面,训练完后是高塔跳伞。
攀爬、跳伞、胆量训练这些他们平时都是有训练的。
看着下午罗以歌比往日更加严谨的训练着他们,危慕裳想估计是真正的跳伞训练差不多要开始了。
训练完跳伞动作,就是折叠捆扎伞包。
降落伞折叠存放在一个伞包内,伞包又与捆扎在跳伞员身上的降落伞背带相连。
当训练了一下午的跳伞准备后,在操课结束的铃声响起前,罗以歌在他们面前来回渡步,过了半响才认真的看着他们道:
“我们是海陆空三栖的特种部队,跳伞是一定要训练,并且一定要熟练掌握的技能。跳伞的危险性想必战士们都知道,而我们特种基地的伞降训练从来都是在晚上,在越是恶劣越是不能跳伞的环境下训练。这里的危险系数自然就大大增加了。”
“你们的跳伞训练也都训练的差不多了,第一批千米高空伞降训练会在今天晚上举行,你们不必全都参加训练。第一批有三十个名额,你们谁准备好了,想要先体验体验跳伞的话,到乐副队哪里报名。”
听到罗以歌说今晚会有伞降训练,战士们有激动的,有恐慌的,有不知所措的。
伞降要说百分百安全是不可能的,蓝天上的意外,一有意外可就彻底消失在蓝天上了。
一听说今天晚上就可以训练伞降了,顾林双眼一亮想也不想就响亮的喊了声:“报告!”
“说!”听到声音罗以歌视线转移,他就知道这小妮子按耐不住。
“我要报名!”顾林这人天生喜欢刺激,跳伞早在第一次高塔试跳训练的时候她就开始肖想了。
“报告,我也参加!”危慕裳向右瞥了眼,顾林血液里的激动情绪都传递到她身上来了,这货会不会兴奋过头了。
“报告!乐副队,算我一个名额!”见危慕裳跟危慕裳都报了名,淳于蝴蝶不甘落后的赶紧道。
“都急什么急!解散后再到我里来。”见她们一个比一个猴急的模样,乐浩石不由吼了一句。
又不是有肉吃,有必要这么急么。
“……”
三人沉默,她们好像的确是太着急了点。
罗以歌看了眼仍在犹豫犹豫的战士们,为了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充分准备好,他好心的开口道:
“第一批没报名的战士们也不用太着急,第二批是全部新兵战士的夜间跳伞训练,时间就在明天晚上。”
……
战士们错愕,第一批才三十个,第二批就全部,第一批是今晚,第二批就在明晚,差距这么大,这时间要不要靠得这么近!
知道半夜就可以跳伞了,顾林愣是一个晚上都没睡,在禁闭室睡多了是一个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她太TM的兴奋了!
凌晨两点,基地宿舍门前响起了一阵短促的集合哨声,知道这是跳伞训练的哨声,战士们全部惊醒后,报了名三十名战士都爬了起来,没报名的就又倒回去睡觉了。
因为是第一次训练又都是新兵还是在夜间,罗以歌只要求他们背着伞包就行,其他枪支武装装备都免了。
上天前,检查时严格细致的,一个一个过检查线,一个一个检查。
危慕裳他们胸前一个备份伞上面插着伞刀(伞刀是工具刀,不是野战匕首,它的用途就是在出现险情的时候,割断缠绕在一起的主伞的伞绳,好给你打开备份伞的机会),背后一个主伞。
一号,罗以歌,乐浩石都在,他们一一检查着他们三十人的主伞和备份伞,尽管他们自己已经做了不下十次周到细致的检查,他们还是鸡蛋里挑骨头的查看着。
当他们都检查完,又交代完各种险情及遇险后的程序时,他们一行三十三人才浩浩荡荡的向飞机进发。
乐浩石在开飞机,他们分成两排端坐在两边,当飞机升上蓝天后,危慕裳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是第一次,还是夜间。
不过今晚的天气不错,夜空中挂满了大小不一的星星,照得大地一片盈白,视线也还可以。
机舱里的战士都各自沉默着,罗以歌看他们假装镇定的脸也没说什么,跟他们一起沉默着。
顾林虽然激动的一晚上都没睡,但当飞机飞上天时,她却有些忐忑起来,伸手紧紧的抓着危慕裳的手。
危慕裳看了她有些绷紧的脸,回握着她紧握着自己的手。
三十名战士,除了危慕裳她们宿舍的四人,没一个女兵报名,危慕裳对面的是祁覆、西野桐、余北。
危慕裳抬头间跟祁覆的视线相撞在一起,两人看了对方一秒,各自移开了视线。
紧张中不知道飞机飞了多久,机舱的红灯突然亮了起来,罗以歌站起身命令到:“挂钩。”
三十名战士都井然有序的把伞钩挂在机舱里的横杆上。
“你们谁还有问题吗?”深邃的眸犀利的扫视着他们,罗以歌一一看着他们严谨道。
“没有!”
回答是整齐划一嘹亮的,他们伞是没问题了,人不准备好也准备好了,跳出去有没有问题就不知道了。一号走了过来,一下拉开机舱门。
一阵气流瞬间卷了进来,危慕裳浑身一冷,打了一个哆嗦。
“一个跟一个,开始!”舱门一打开,罗以歌便大喊着下口令。
跳伞其实高度越高越不害怕,因为看不清下面。越低反而心里会越怕,因为下面看的越清楚。
“绿灯,下跳!”罗以歌挥舞着手,大喊着:“跳!跳!跳!”
有些战士不敢跳是被罗以歌一脚踹下去的,战士被踹下时还依稀可听见咒骂声,随即就淹没在了飞机巨大的轰鸣声中。
危慕裳她们排在最后面,当顾林一鼓作气跳下去,危慕裳随即站到了踏板边,但她前脚刚站到踏板上,后背就猛地被一撞,她的身影就悴不及防的跌了出去。
“啊……”危慕裳还没准备好,突然就被撞了出去,以一个平沙落雁式飞出了飞机。
危慕裳飞出的瞬间在巨大气流挤压下她偏头看去,只见淳于蝴蝶站在机舱门边瞪目结舌的瞪着她。
危慕裳不知道淳于蝴蝶是故意的还有无意的,总之她很郁闷。
伞是自动开伞的,危慕裳也不用去理,但她在郁闷完准备好好的享受一番天空的滋味时,伞包在此时打了开来。
降落伞开伞了是好事,但危慕裳却惊恐的发现,她的伞竟然跟顾林的伞缠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