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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余光一个飘忽间,危慕裳却发现了另一极为让她震惊的发现。
讶异的视线一点一点的移到身旁的西野桐身上,危慕裳错愕的发现,西野桐的神情跟他们一点都不一样。
她听见了麦克・索罗和加尔・丘吉尔,对罗以歌和尤金・金斯利超强战斗力的惊呼声,也看到了对面那些佣兵目不转睛的眼神。
她自己也惊讶对展现在眼前的惊人景象感到震撼,但是唯独西野桐是一派平静的看着罗以歌和尤金・金斯利这场对战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危慕裳朝他看过来的视线,西野桐微微一转头,看着危慕裳有些审视的眼神,再次展露出他那招牌式的温润笑容。
“怎么了?”似乎不解危慕裳有好戏不看,盯着他脸发呆是为何,西野桐小声的询问了一句。
危慕裳没有漏掉西野桐一丝一毫的表情,她非常确信,西野桐的表情跟平常并无差异。
难道说西野桐已经能将自己藏得那么深,喜怒不形于色到这种地步了么。
“他们太强悍了。”危慕裳还有一句没说出口的是,她觉得西野桐也越来越懂得隐藏自己了。
“这是两个站在世界最顶端的男人,如何能不强悍。”西野桐轻悠悠的回了危慕裳一句后,视线便再次转移到场中,依然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身上。
“那你认为,他们谁能赢?”虽然危慕裳知道这两个男人都很厉害,都从西野桐的口中说出来,她却有种更深层次的迷茫感,
对于西野桐的身份,危慕裳一早就知道肯定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她也曾猜想过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但现在看来,她以前所有的猜测,都太肤浅了一点。
“罗队。”听到危慕裳的询问,西野桐想也不想就肯定的回答了危慕裳,他接着危慕裳的话快得连丝毫的停顿都没有。
“为什么?”这句话不是危慕裳问的,是祁覆问出口的。
祁覆在危慕裳和西野桐中间靠后一点位置,听着他们的对话,祁覆也产生了疑问,只因西野桐回答的语气太过肯定了,仿佛他早已提前知道了答应。
“嗯……感觉。”西野桐回头看了一眼祁覆,又看了看同样不解的看着他的危慕裳,微眯着眼想了一瞬后回答道。
“……”
“……”
一时间,这是危慕裳和祁覆共同的感想,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伴随着从悬崖顶端传下来越来越小的枪声,尤金・金斯利能明显感觉到,他渐渐的落于下风了,应付起罗以歌是越来越吃力了。
以前跟罗以歌一起在训练营训练的时候,尤金・金斯利和罗以歌之间的差距并不会太大。
尤金・金斯利一直以为罗以歌这几年处于走下坡的姿势,但现在看来,他貌似错了。
尤金・金斯利左臂上的白色绷带,已经被他过度用力而再次裂开的伤口,给全部染红了。
在他们二人稍停战火对峙在一起的时候,危慕裳甚至能看到尤金・金斯利的袖口处,正缓缓的滴落着一滴滴的血液。
顺着尤金・金斯利的袖子往上,危慕裳看到他的整个袖子被鲜血染得红彤彤的,血红色的纱布缠绕在他的臂膀上,更是显得刺眼极了。
看到尤金・金斯利的这种情况,危慕裳突然就有些佩服起尤金・金斯利来。
这个男人够狠,不单只对敌人狠,对他自己更是狠。
想来也是,尤金・金斯利这么年轻就能爬到那么高的位置,定是忍受了太多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事物。
他那只血臂,危慕裳看到都有些替他肉疼,留那么多血,伤口肯定不小,他还那么用力的拼搏战斗,不血崩才怪。
尤金・金斯利就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即使他脸色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苍白起来了,他依旧面不改色的挺直背脊,像个打不到的战士般,熬然挺立在罗以歌的面前。
“尤金,再打下去,你肯定赢不了。”罗以歌之所以会先停下手,也是因为尤金・金斯利的行动越来越缓慢,其实他并不想乘人之危。
尤金・金斯利本就有伤在身,这场对战,对他并不公平。
“哼,罗,虽然五年前我经常输给你,但这不是五年前,我绝对有赢你的本事!”
尤金・金斯利紧了紧自己的拳头,很多时候,其实他更在意的是,罗以歌那种天塌下来眼也不眨一样的气势。
尤金・金斯利从不认为他会比罗以歌弱,但是只要罗以歌一出现,他身上那种沉默却又充满绝对爆发力的气场,总是会让他莫名的想要靠拢。
尤金・金斯利并不是真的想跟罗以歌为敌,相反的,他很欣赏罗以歌,非常的欣赏。
“我相信,但也请你相信,那是在你身强体壮的时候,而不是现在。”罗以歌不否认尤金・金斯利的能力,但他也一阵见血的指出了关键所在。
“我不需要你施舍,这点伤还奈何不了我。”
尤金・金斯利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正顺着他的小手指蜿蜒而下,但他依旧冷厉着一双眼眸,一副不拿下罗以歌,绝对不罢休的气势。
对于罗以歌好心提出来的这一番话,其实尤金・金斯利是有些鄙视的。
罗以歌不是现在才知道他受伤,他要是真想公平公正的打一场的话,他也不会在这时候提出要跟他凭真本事的干一架。
当然,尤金・金斯利也不认为罗以歌是在乘人之危,罗以歌了解他,他同样也了解罗以歌。
罗以歌会明知道他受伤还这么做,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在意了,有了必须要赢的理由。
至于这个理由是什么,尤金・金斯利目前为止还不知道,但他相信,他用不了多久便会知道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速战速决吧。”罗以歌随意的瞟了眼尤金・金斯利滴滴滴往下滴的血滴,盯着他越渐苍白的脸色道。
罗以歌话音才落,他没等张着嘴的尤金・金斯利还想说些什么,众人只看到罗以歌的身影突地一闪,宛如光晕般径直闪向尤金・金斯利。
随即他们也只见尤金・金斯利的身影,也反击的奋力闪动了几下,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当危慕裳再次看清楚罗以歌和尤金・金斯利闪动的身影时,她看到的,就是罗以歌掐着尤金・金斯利的脖子,直接将他推到了一棵树干上顶着。
看着这一幕场景,危慕裳是再熟悉不过了,只因她也曾跟尤金・金斯利一样,被人这么狠掐命悬一线过。
罗以歌的身影实在是太过迅猛了,看着他如此狠绝的一招制敌,瞬间就将尤金・金斯利拿下的强悍姿态。
麦克・索罗和加尔・丘吉尔都惊得张大了嘴,眼珠子瞪得都快脱窗了,心里面惊涛骇浪已不足以形容他们的震惊,喉咙更是被梗的发不出一个音符来。
面对罗以歌瞬间爆发出来的,所谓速战速决的一招制敌的复仇方式,西野桐眼角余光瞥了瞥危慕裳,之间危慕裳下意识的伸手摸着自己的脖子。
呼吸突然被抽走,尤金・金斯利双脚尖渐渐离地,胸膛被罗以歌压着动弹不了,咽喉命脉更被他掌握在手中。
这一刻,尤金・金斯利同样震惊与错愕,但他震惊的不是他现在被制住的姿态,他惊得是罗以歌的爆发力,那快如闪电,猛如惊雷的爆发力。
那样的爆发力,尤金・金斯利根本就反击不了,他从不知道,罗以歌的伸手竟然有了这么大的进步,那根本就不像是人类该有的爆发力。
一黑一绿,两双同样狠戾同样沉冷的眼眸对视着,罗以歌眸里的恨意越来越明显了。
此刻看着尤金・金斯利频临死亡,却还冷着眸死倔着不肯屈服的眼神,罗以歌就不由自主的想到危慕裳,一想到危慕裳也曾这样痛苦无奈过,罗以歌这心里的熊熊烈火便怎么也停不下来。
而现在,罪魁祸首就在他的面前,罗以歌想着想着,突然就对尤金・金斯利起了杀心。
他之前说尤金・金斯利如果还能活着的时候,其实他并没有想要尤金・金斯利的命,但现在,看着尤金・金斯利涨红的脸,他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大了。
马特・亨利在尤金・金斯利一开始被掐住的时候,他只是眉头一皱,并没有出手制止的意思,他以为尤金・金斯利还会绝地反击的。
但是,十几秒过去了,在看到尤金・金斯利还只能被掐着,毫无自救的机会时,他便按耐不住了。
“放手!”一霎那间,马特・亨利直接举起了手中的枪往前跨了几步,枪口毫不犹豫的直指着罗以歌。
自马特・亨利举起枪的瞬间,他的十六人小队也在同一时间举起了枪,他们一半人的枪口对准了罗以歌,另一半则对准了危慕裳几人。
也就在,马特・亨利有动静的一瞬间,危慕裳也快速的举起了手中罗以歌的冲锋枪。
一霎那间,气氛异常的凝重紧绷起来,面对着众多直指他的枪口,罗以歌狠戾冷绝的瞳眸凌厉一转,嗜血红眸瞬间就扫射向马特・亨利。
瞬间接受到罗以歌那般恐怖的嗜血瞳眸,马特・亨利心中一惊,端着枪的手也不由自主的轻微抖了一下,心中突然就产生一种恐惧感。
没错,就是恐惧,那一瞬间,被罗以歌的嗜血瞳眸直视着,马特・亨利的身心都在反应着这一信息。
尤金・金斯利也从没看过罗以歌的这般嗜血的瞳眸,这一瞬间,罗以歌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像是他的黑暗一面全都被释放出来了一样。
尤金・金斯利一直以为他才是那个,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但此刻他突然发现,罗以歌才是那个暗黑的犹如阎王般的存在。
这是尤金・金斯利在不甘闭上双眼前,他脑中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他下了地狱要跟阎王爷说,他在人间还有一个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