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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
顾林焦急的看着危慕裳一步步向前的背影,她侧眸看了一下罗以歌,她以为罗以歌会出面阻止的,但是她等了半天也没等来罗以歌的任何行动。
眼看着危慕裳就要跳下去了,顾林便按耐不住的连忙出声。
“说!”
摩西校长的视线从危慕裳身上移到顾林脸上,脸色更为严厉的看着她。
这个时候出声打断他,顾林最好能有一个好点的理由。
“报告校长,我请求跟21号一起训练!”站在第一排的顾林往前跨了一步,目光坚定认真的看着摩西校长,一字一句声音响亮道。
罗以歌并没有想到顾林会在这个时候站出去,他扫了眼顾林的身影,却看到淳于蝴蝶犹豫着,貌似也想站出去的样子,当即小声低喝道:
“回来!”
淳于蝴蝶刚伸出一点的脚,听到罗以歌细微又冷厉的命令后,当即反射性的缩回了腿。
不解的看向罗以歌,淳于蝴蝶眼里带着丝丝着急,虽然她经常跟危慕裳和顾林说,要灭了她们,但她也不能丢下她们,眼睁睁的看着她们陷入泥潭啊。
“好好呆着!”对于淳于蝴蝶带着恳求与幽怨的眼神,罗以歌完全无动于衷,只是小声的警告着K1都别乱动。
对于罗以歌突然爆冷出来的回来二字,虽然雨声很大,虽然罗以歌的并不大。
但顾林还是听到的,吓得已经踏出一步的她,差点就退回队列中,幸好她被摩西校长的眼神给震住了,才没做出那么丢脸又懦弱的一个举动。
“你想一起?”看不出摩西校长是怎么想的,只见雨帘中的他,神情依旧是那么冷那么严厉。
“是!”对上回头看着她的危慕裳,顾林嗓音嘹亮的就吼了一个字。
摆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大深坑,真是沼泽的话,顾林绝不可能让危慕裳跳下去。
但现在的情况不容许她说不,那她就去陪着危慕裳好了。
真要出了什么事,好歹她们还能搭把手什么的。
“老实呆着!少不了你的份!”得到顾林肯定的回答,摩西校长的视线在她和危慕裳身上转了转,果断的拒绝了顾林的提议。
“摩西校长……”
“闭嘴!”
提议被无情又狠绝的拒绝后,顾林还想再次争取一下,却被摩西校长狠批了一句。
不单只顾林和淳于蝴蝶紧张,西野桐也感受到了左右两侧,祁覆和余北担心的眼神。
“别担心,罗队不会让裳出事的。”
目前来看,作为K1最淡定的一名成员,西野桐在罗以歌默不作声的情况下,只得低低出声安慰着其他队员。
夹在祁覆和罗以歌中间的祁覆,在听到西野桐的话语时,眼一眨貌似迷茫了一瞬。
罗以歌作为他们的队员,保护他们的安全不让他们出事,这很正常。
但是,听着西野桐用肯定语气说出口的话,为什么祁覆会觉得有点刺耳呢?
目光略沉又复杂的偷瞥了眼罗以歌,祁覆又瞟了眼另一侧目视前方的西野桐,最终他的视线默默的落到了危慕裳的背影上。
貌似西野桐的话起到了些微作用,只见K1几人都放松了些许,顾林看着摩西校长不满的看着她的眼,也默默的退回到了队列中。
摩西校长的那句,少不了你的份。
让顾林明白,不单只她,想必在场的所有学员都免不了这一跳了。
如果大家都要跳的话,那顾林这心里就有那么点底了。
危慕裳从来就不是一个拖沓的人,在看到顾林退回去后,她扭回头看着快两米高的深坑,膝盖一弯本想一跃而下,却在弯下双腿时蹲了下来。
左手撑着地面,危慕裳蹲在坑沿,看着坑里被雨水溅出一朵朵水花的泥坑,她手用力一撑就纵身跳了下去。
伴随着雨水降落,危慕裳在感受到呼啸而来的寒风时,她的左脚已经触到了泥坑,刚触到坑里虚软的泥土,她的左脚就开始往下陷。
这种情况在危慕裳的意料之中,没敢跳太远的她,连忙伸手趴在坑壁上,想要找点什么支撑住正缓缓下滑左脚。
且,危慕裳就是怕这个坑真的是沼泽,她在下跳的时候没敢两只脚都踩到坑里去,一直抬起的右脚,此时更是果断的踩在坑壁上。
背靠坑壁,双手和右脚都紧紧的贴在坑壁上,危慕裳尽量将全身的重量从左脚上转移出来。
坑壁是陡直的,危慕裳即使是反应够快的,将身体的重量转移出来,她的左脚还是有大半个小腿陷进了淤泥里。
看着陷进去的左脚,危慕裳尝试着想要把它抬出来,发现这淤泥还挺粘稠的,要把脚出来还得费点功夫。
危慕裳往外提了一下左脚没成功后,当她的左脚又往下陷了几公分时,她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甩了甩脸上的雨水,危慕裳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脚,随后穿着军鞋的脚就在淤泥里缓缓转动着。
平的、结实的。
将脚下一片范围都摸索了一遍后,危慕裳便暗自松了一口气。
丫的,这根本就不是沼泽地,虽然淤泥一句堆积到小腿位置了,但淤泥下的土是实土。
确定这只是虚惊一场后,看似淡定的危慕裳单脚站立的立在淤泥里。
伸出双手让大雨冲刷干净污渍的双手后,危慕裳便抹了抹额头,不知是虚汗还是雨水的水珠。
当危慕裳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往上看去时,看到的就是摩西校长垂头俯视着她的脑袋。
不知是不是危慕裳的错觉,当她抹了把额头的虚汗抬头时,她竟然从摩西校长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丝的挪揄与坏笑?
雨水啪嗒啪嗒的滴在脸上,危慕裳看着上方的摩西校长,这身体就不由得一僵,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
敢情摩西校长一直在上面看她笑话呢。
“21号,感觉怎么样?”
不知道摩西校长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坑里金鸡独立的危慕裳,就心情甚好的询问了一句。
没有摩西校长的命令,学员们都不敢上前去观看危慕裳的跳坑情况。
他们对于危慕裳的英勇跳坑的行为,有持无所谓的态度,有冷眼旁观状的,有皱眉不忍的,当然,最担心的莫过于中国的队员了。
虽然祁覆并没有出声阻止危慕裳,但他心里还是不赞同去跳的。
怎么说,他们这里一百多名学员,女兵就三个,就算轮也不应该危慕裳第一个出场,去当这劳什子的试验品才对。
不过,当摩西校长淡定异常的,询问危慕裳‘感觉怎么样’的时候,在场一百多号学员也都明白,危慕裳该是没事了才对。
“很好!”危慕裳仰着头,雨水不巧正好滴进了眼睛里,她再眨了好几下眼睛后,才淡然嘹亮的回了摩西校长一句。
“既然感觉很好,那你就别上来了!”
危慕裳张着嘴看着吼完一句,就瞬间消失在坑沿的摩西校长,愣愣的盯着空无一人的坑顶。
“呸――”
一口吐掉落进嘴里的雨水,危慕裳瞪着脚下的淤泥。
让她别上去?
是想怎样?
仅仅两秒后,危慕裳听到坑上传来的声音,就明白她别上去的意思了。
摩西校长再次站到学员们面前,浑厚的声音混合着雨声,字字铿锵有力道:
“全部学员下到坑里,群战三小时,最终获胜前三名学员,将优厚奖励。”
摩西校长在学员们听到奖励二字,而默默的喜上眉梢时,又紧接着泼了他们一盆冷水。
“有奖就有罚,除了技术过硬的前三名学员,其他学员全部加长两个小时的训练时间!”
一百多名学员,只取前三名不用受罚?
危慕裳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反正她听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
坑人!
太TM的坑人了!
为了区区三个名额,就要害其他一百多名学员加练两个小时?
不管是谁,最终获胜的前三名学员,还不得被其他学员仇恨死。
无论赛制有多么的不如人意,在这一切都由摩西说了算的地盘上,学员们还是被赶到了坑边,一个个姿势帅气的跳下了坑。
学员们稀里哗啦的往下跳,金鸡独立在坑脚下的危慕裳,深怕那个不长眼的一跳就砸到她头上,连忙拖着寸步难行的沉重步伐,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去。
“都愣什么愣?动手!我不管你身边的是谁,都给我狠狠的灭了他!除非你彻底倒下了,或者,要是被我看到你站着不动,立马给我卷铺盖走人!”
摩西校长和其他几位教官站在坑上,见学员们下去后一个个只顾着往前挪,或者呆站在原地,便厉声历气的吼了一声。
脚下淤泥太厚,连移动一下都有些举步艰难,要怎么打?
危慕裳挪了那么久,才挪出两米远而已,且她算走得最远的一个了,回头看去。
上百名学员们一排排的,全拥挤在坑脚下。
“林子,你要不要考虑挪个地儿?”
危慕裳回头的时候才发现,紧跟在她身后的是顾林,想到摩西校长刚才说的,灭了身边人的话,她便挪揄了一句。
“挪个毛线!我要揍的就是你!”看着危慕裳欠扁的笑脸,顾林就来气,她刚才那么担心危慕裳,结果危慕裳还敢来取笑她。
“揍我?有本事你来呀!刚才也不知道谁自不量力,想要英雄救美来着!”
想到顾林之前喊着报告,紧张不已的神色,危慕裳这心里就滑过一道暖流,嘴上却忍不住损起顾林来。
怎么说呢,嗯……顾林很可爱。
“靠!谁瞎了眼才救你!还救美呢?丫去照照镜子,你哪儿美了?”
做了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也就算了,末了还被危慕裳如此取笑。
顾林气急攻心的奋力拔出淤泥里的脚,往前一跨就想抓住危慕裳,狠狠揍一顿解解恨再说。
“诶……林子,你别跑那么快!”
在顾林身后的淳于蝴蝶,眼看着她就要追上顾林,跟顾林并排而行了,突地看见顾林往前跨了一大步,连忙伸手去抓她,让她等等自己。
顾林追危慕裳,淳于蝴蝶不让追,这本来没有错。
但坏就坏在,淳于蝴蝶在伸手去拽顾林的时候,她一急之下脚下一个不稳,后面那只拔出一半的脚又被淤泥一绊。
“啊……”
淳于蝴蝶身形顿时一个不稳,拽着顾林的手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预感到不妙的她惊叫一声,身体就直直的朝顾林扑去。
面朝后跟顾林谈话的危慕裳,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的,由于淳于蝴蝶从出声到摔倒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此刻,只见危慕裳瞬间瞪大了一双黑瞳,淳于蝴蝶的双手已经扑在顾林身上,眼看着她就要压上顾林,然后两人双双跌入淤泥中了。
一刹那间,就在顾林听见淳于蝴蝶的尖叫而回头时,淳于蝴蝶已经整个人扑倒在了她的身上,顾林反射性的手一伸,不知是要去抱淳于蝴蝶还是去推她。
但是,顾林的一切动作都已来不及了,淳于蝴蝶已经压着她往下坠,两人离脚下的淤泥已经越来越近了。
顾林惊恐的瞪着眼下略微青黑的淤泥,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难道她要跌个狗吃屎,不,是吃土了么?
不要啊――
由于淳于蝴蝶惊叫声太过尖锐,且明星过于女性化,原本摩拳擦掌正准备开战的学员们,都齐刷刷的侧眸看向她的方向。
猛然看到叠罗汉的两人,直直的往地上摔去,学员们瞬间睁大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顾林和淳于蝴蝶。
千钧一发之际。
就在顾林闭着眼,双手前伸,试图让双手插进淤泥里,以用双臂的力量撑住身形,最好能避免一场人吃土的狼狈模样时。
在顾林稍前方的危慕裳,为了避免被顾林压到,做最惨的垫底人,她的第一反应是想后退。
但念头一动完危慕裳就发现,她跟顾林隔得比较远,顾林压不到她时。
危慕裳先前为避免被顾林抓到狠揍,而拔出想向前跨的脚一转,往侧边一踩就连忙伸手去拖顾林的双肩。
顾林的手已经伸进淤泥里了,但她的手还没有探到底。
就在顾林已经能闻到淤泥的味道,且被雨水滴到淤泥水上面,而反溅到她的脸上,在她以为她就要吃泥土而憋屈的脸一侧时。
她的左右肩膀却猛一双手猛地一抓,然后她的身体又往下滑了几分,然后就突然顿住了。
顾林甚至能感觉到她稍长一点的刘海,已经浸到脸下的淤泥水了。
但是。
就算她能明显闻到淤泥土不太好闻的味道,她还可以肯定的是,她的脸并没有亲吻上淤泥。
犹豫了一秒,顾林缓缓睁开眼睛,侧着脸的她,首先看到的就是一条手臂,穿着湿作训服的手臂。
斜眼瞥了眼脸下的淤泥,顾林在淤泥上方的一层雨水中,看到了她的自己脸部倒影。
顾林轻微一转头想要把脑袋扭正,头一扭回正面,谁知鼻尖就插进了雨水中,吓得她立马又侧脸猛呼一口气。
味道太TM难闻了!
“丫的!你们俩快点起来!我手都快废了!”
扛了好几个钟的大圆木,危慕裳双臂本就有些酸软。
现在双手托着两个人的重量,奈何顾林和淳于蝴蝶还跟死鱼似得,趴着一动不动。
危慕裳在咬牙用力托住她们的同时,朝她们黑乎乎的后脑勺就怒吼了一句。
貌似最没反应过来的就是淳于蝴蝶了,她一手揪着顾林的衣角,一手抱着顾林的腰,整个人都趴在了顾林的背上。
淳于蝴蝶在扑倒在顾林身上后,就不忍心面对即将到来的惨剧,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她一心等着她苦难的到来,谁知竟等来了危慕裳在她头顶的怒吼。
淳于蝴蝶睁开双眼,从顾林的背上抬头,看到的就是危慕裳没好气的瞪着她的黑瞳。
视线往下一瞥,淳于蝴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她和顾林都没事。
“等等,我马上起来,马上起来!”
淳于蝴蝶好像看到了危慕裳托着顾林的手,在细微的颤抖着,她连忙撑着顾林的后背想要站起来。
脚下的淤泥太沉重了,淳于蝴蝶一时半会儿挪不动脚步,只得将全身的力量都撑在顾林背上,以支撑她自己站起来。
眼看着这场突发状况,就要以有惊无险的完美剧情落下帷幕了。
但是。
也就在此时,意外再一次的发生了。
“嗯……”
顾林的后腰被淳于蝴蝶用力一撑,几乎平趴在淤泥上面的她,脚下一滑整个下半身瞬间就跌进了淤泥里。
“啊――”
淳于蝴蝶的身体已经拱了起来,她双手撑着顾林的腰,眼看着就要借着顾林的支撑站起身来了。
顾林却在这关键时刻一个不配合,脚下一滑腰一个下沉,撑着她的淳于蝴蝶,当即就再次往前扑去。
但是。
稍微起了身的淳于蝴蝶,她的第二扑不再是扑向顾林了,微侧着身的,径直的顾林身旁的淤泥地扑去。
危慕裳以为自己就快要解脱了,谁知道手臂一沉,她就看到淳于蝴蝶再次往前扑的身影。
“嘶……”
看到淳于蝴蝶倒下的方向,危慕裳倒吸一口气后,就果断的闭上了双眼,不忍心看到淳于蝴蝶的惨样。
画面仿佛定格了一般,大部分学员都错愕的看着三个女兵制造出来的一幕。
在淳于蝴蝶身后刚挪上去的余北,他刚伸出手想去拉起淳于蝴蝶,奈何淳于蝴蝶不争气,不肯让他拉。
“蝴蝶,你没事吧?”余北瞪着侧趴在顾林身侧的淳于蝴蝶,连忙拖着像长在泥里的脚,过去扶她。
其实淳于蝴蝶的情况还算好,她只是整个左手臂和左侧身体陷进了淤泥里,侧身扑倒后未免面朝下她,连忙身子一侧侧躺在淤泥上。
现在的淳于蝴蝶,她身体忽略不计的话,她也只是后脑勺枕在了淤泥里,她的脸还是堪堪避过了一劫的。
“呜呜……小北,快救我!我起不来了……”
左手埋在淤泥里抽不出,右手想撑一下支起身,反而右手也跟着陷进了淤泥里,此刻,躺在淤泥里的淳于蝴蝶看着上方的余北,真真是欲哭无泪。
“别哭,别哭,我马上就来,别哭……”
其实吧,看着淳于蝴蝶扭曲着半陷进淤泥里的狼狈样子,余北很想不识趣的大笑几声的,但是,为了他往后的幸福日子,他还是没敢笑出来。
“林子,你抓着我手臂,看能不能起的来。”危慕裳紧紧托住顾林的肩膀,配合着上前帮忙的西野桐,两人笨拙的将顾林从淤泥里拔了出来。
“噗……林子,你鼻子……哈哈……”当顾林站起身抬起头后,危慕裳看着她脸,在怔了一秒后,当即就喷了出来。
估计是顾林脚下一滑,身体向下沉了沉的时候,她的脸碰到淤泥了。
危慕裳看到的顾林,虽然她的脸是干净的,但她的鼻头上却又一坨青黑色淤泥黏在上面。
如果她鼻尖上的淤泥是红色的话,也许更有观赏力一点。
原本看了顾林一眼就瞥开头的西野桐,在看到危慕裳毫不掩饰的张嘴大笑时,一直隐忍着的他,嘴角也不由的向上扬了起来。
“笑毛线啊你!信不信我抽你!”。
从闻到的浓烈味道,及自己看到的鼻尖情况,顾林不用想也知道危慕裳在笑什么,狠瞪了她一眼,抬手就想去抹掉鼻尖上的淤泥。
顾林抬起手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全是淤泥,看到危慕裳干干净净的作训服。
顾林满是淤泥的手果断的抓起危慕裳干净的手,快速的拉起她的手递到面前,随后满是淤泥的鼻子,就往危慕裳干干净净的袖管上抹。
“诶诶……你……”危慕裳瞪着顾林一点也不客气的举动,在错愕的诶了几声后,本想顺口咒骂几句的她,想了想却又无奈的咽回了话语。
算了。
看在顾林这么狼狈的惨样份上,她姑且就不跟她计较了。
这边顾林都起来好半天了,那边的淳于蝴蝶在余北和祁覆两人的合力下,这才满身淤泥的站了起来。
“天呐……怎么这么脏!”起来后,淳于蝴蝶看着自己黑不溜秋,满是淤泥的整个左手臂,瞬间就嫌弃的瞥开了眼。
听见淳于蝴蝶的声音响起,顾林这心里就有一股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要不是淳于蝴蝶的话,她能扑下去么。
但是,当顾林扭头看到淳于蝴蝶几乎成黑泥人的惨样,她这心里顿时安慰了点。
还好,她不是最惨的一个。
一曲闹剧过后,学员们在摩西校长和几位教官的监督下,都勤勤恳恳,战战业业的搏斗了起来。
学员们都避开了跟自己国家的学员交手,纷纷将目标放到了他国学员身上。
缠缠绵绵的雨水像是流不完的眼泪一般,连下了好几个小时,却依然没有停下的迹象。
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在满是淤泥的坑里群战的学员们,也越战范围越大,渐渐的学员们零零散散的,在半个足球场大的各个角落单挑着。
原本及小腿高的,令人寸步难行的淤泥,也在众学员的不断踩踏和翻滚中,变得稀少了起来,行走在上面也自如多了。
危慕裳不记得现在跟她单挑的人是第几个了,反正她打败一个后,分出胜负的另一队学员,大家会自然而然的交换对手。
总言而之,分布在各个角落的教官们,是不允许他们停下来的,见谁胆敢偷懒不战斗,轻则怒吼几句,重则拿直接淘汰来恐吓你。
隔着那么远,他们胸前的号码牌也很多都被淤泥给覆盖住了,但即使是这样,教官也能很准备的叫出大部分学员的号数。
危慕裳是真不明白教官是有火眼金睛,还是他真那么厉害。
能在学员们满脸淤泥,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的情况下,他们能认出谁是谁来。
危慕裳虽然力气和身高不如其他学员,但她足够灵活。
再加上危慕裳从小习武,且很多是淳于弘家传的中国古武,中国武术在外国人眼里一向神秘而强大。
在这一身武艺下,危慕裳倒也不至于太吃亏。
迄今为止,跟她交手能赢得了她的人,也只有罗以歌一个人而已。
要想完胜她,危慕裳可不认为这是一件容易的事。
跟危慕裳交手的每一名学员,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她是女兵看不起她,一开始跟她打时都是不情不愿,又轻敌的仿佛他一根手指就能捏死危慕裳一样。
面对这样的对手,危慕裳从来都一脚踢飞,亦或一拳揍倒再说。
又一个新对手站在她面前,危慕裳淡然坚定的黑瞳一瞬不瞬的微微仰视着他。
来到猎人学校,有一件事让危慕裳非常不习惯,那就是这些欧美学员跟国内的战士相比,当真不是高那么一点半点。
一米九以下的几乎没有,再加上他们当兵的身体各种超标,让危慕裳这个一米六八的个子站到他们面前,让她除了仰视的份,还是只有仰视的份。
加尔・丘吉尔看着面前的小矮子,这样一米七左右的残废身高,绝不可能是男兵,他一眼看去就知道她是中国学员。
但中国女学员有三个,加尔・丘吉尔不是脸痴,但是中国的三名女学员,他曾经仔仔细细的偷偷审视过她们三人。
奈何在他眼里,她们三个就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他怎么也分不清她们谁是谁。
加尔・丘吉尔也问过迪伦・贝蒂这个问题,貌似他也认不出来。
对于这个问题,加尔・丘吉尔只能安慰自己,应该是她们亚洲人长得太大众脸,五官太相似了,认不出来不是他的错。
加尔・丘吉尔看着危慕裳被淤泥覆盖了半张脸的脸,只觉得她那双眼睛很好看,很黑很有神。
但是,许是男人的潜意识里有点大男人,加尔・丘吉尔审视着危慕裳,被淤泥盖住的眉头微微一皱,严重怀疑她的小身板能不能挨得起他一拳。
“你……啊――”
在双双沉默的对视中,危慕裳在加尔・丘吉尔露出一丝不满,和鄙视的眼神时,突地一个旋风腿就飞扫而起,直直踢向加尔・丘吉尔的脸。
不管打什么架,危慕裳以前也坚信打人不该打脸的信念。
但是,后来她发现,有些人就该一开始就狠狠的打他一脸,把他的面子给狠狠打碎。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正眼看你,才会明白,你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加尔・丘吉尔出于好心,本来想跟危慕裳说,她要不要换一个身材矮小一点的对手的,却冷不防就吃了危慕裳一脚。
被危慕裳一脚给踢的摔倒在地,趴在地上的加尔・丘吉尔揉了揉发疼的嘴角,低声咒骂一句后,立马就弹跳了起来。
加尔・丘吉尔目光不善的盯着矮他一大半的危慕裳,对于危慕裳刚才的爆发力。
加尔・丘吉尔事先没意料到没防备是一个原因,还是一个他不想承认的原因就是,他压根就没看清楚危慕裳是何时出脚的。
对于危慕裳速度迅猛的一脚,就算加尔・丘吉尔不想承认,但他知道,刚才那一脚不是假的。
当加尔・丘吉尔知道猎人学校有女兵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些女兵不简单。
战场上没有男女之分,只有敌我之分。
“来吧!”加尔・丘吉尔在想了几秒后,便握紧拳准备跟危慕裳好好战一场。
在群战的战场上,常胜的人就跟受擂台一样,输了的人自会退场,围观的群众有不服气的,自会上场一较高下。
一场场虽混乱却有序的群战下来,危慕裳几乎就没移动过太大的范围,她面前的对手倒是换了一个又一个。
在不知道第几次被摔到地上后,加尔・丘吉尔狠狠的吐了口嘴里的淤泥,再次一鼓作气的爬了起来。
此时此刻,加尔・丘吉尔看着雨中的危慕裳,他双眼的神情已经从一开始的轻视变成了恼羞成怒般的敌视。
虽然危慕裳也被加尔・丘吉尔踢倒过几次,但跟他被摔倒地上的次数相比,那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计。
“你会中国功夫?”加尔・丘吉尔紧紧的抿着嘴,目光带着丝敌意的深看着危慕裳。
加尔・丘吉尔听说过中国功夫很厉害,他还知道李小龙。
以前他不信中国功夫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他以为一切都是吹捧出来的。
但是,跟危慕裳交手过后,加尔・丘吉尔便开始动摇起来了。
他可以肯定危慕裳会中国功夫,加尔・丘吉尔可以看出她会跆拳道柔道等各种道的身手。
但有些招式是他完全没见过的,而且,很厉害。
如果说危慕裳不会中国功夫,加尔・丘吉尔不信,如果危慕裳不会的话。
那她那么小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将高大她一倍的他摔倒?
危慕裳使用的那些技巧,很多都是他意料不到的。
“请你相信,中国人都会中国功夫。”
危慕裳脸上的淤泥被雨水冲刷干净又重新沾上,身上的作训服混合着淤泥贴在身上,显得她在一群大老爷们面前,更加的瘦小了。
“呀――”
危慕裳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她看到了四周围的学员们,都渐渐的躺在地上不起了。
她便想快点解决了加尔・丘吉尔,话落后当即就呐喊一声,提脚就朝加尔・丘吉尔踢去。
欧格登教官在审视了一圈泥坑里的学员后,朝五六米外的摩西校长走去。
“摩西,21号怎么这么厉害?”欧格登教官看着场中从没败过的罗以歌和布莱克,随后将视线挪到了危慕裳那抹纤瘦的身影上。
对于罗以歌和布莱克这两个老学员,欧格登教官倒不怀疑他们的实力,如果他们连这些新学员都不如的话,他倒要对他们失望了。
但是,危慕裳那匹瘦小的黑马,是完完全全不在欧格登教官的意料之中的。
其实学员们群战的时间已经远超过三个小时了,倒下的学员也已经过半。
但危慕裳的身手是到此为止,为数不多的,攻击速度与力量丝毫没减弱的学员。
另外两名女学员,她们能挺到现在也同样出乎欧格登教官的意外,但她们略迟缓的攻击速度与力度,显然不如危慕裳来得出色。
“我也有点意外,不过,你仔细看她的动作,是不是觉得有点眼熟?”
摩西校长的视线除了偶尔瞟一眼大局外,几乎一直黏在危慕裳身上,他对危慕裳是越来越感兴趣。
当初,当上头说中国会有女兵到猎人学校训练时,他简直以为别人跟他开玩笑。
甚至,当他知道他无法改变事实的时候,他还坚决的反抗过,说要是有女兵他就不任这个校长。
但是,此刻看着危慕裳那抹,在男人堆里不依不饶的奋战的身影,摩西校长便暗自点了点头。
她这样身手,别说在女兵里是出类拔萃的,就是在他这个具各国优秀特种兵的猎人学校里,那也是名利前茅的。
摩西校长的视线从危慕裳身上,移到了顾林和淳于蝴蝶身上。
如果好好打造的话,她们三个从猎人学校走出去,将会成为世界级的顶尖女子特种兵。
想到那种可能性,摩西校长就有些蠢蠢欲动起来,也许今年过后,他光辉的军旅生涯里,将会添加色彩更浓重的一笔。
要是他带出了一支世界最顶尖的女子特种兵,光想想就令人兴奋。
“眼熟?”经摩西校长提醒,欧格登教官才仔细去观察危慕裳的动作,这一看之下,欧格登教官瞬间便睁大了双眼。
欧格登教官在眨了眨眼,眼珠子不停的在危慕裳和罗以歌的身上转来转去。
危慕裳和罗以歌的身手,虽然一眼看去确实看不出什么,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们的一拳一脚都有着对方的影子。
罗以歌带出来的兵,虽然其他几人的身手也跟罗以歌,有着或多或少的相似,但那也只是形似而已。
而危慕裳和罗以歌的身手就像是融合在了一起般,他们的一拳一脚若分开看,或许看不出来什么。
但当他们两人的身影一起出现,再将他们一对比的话,就会觉得他们像是对方的影子一样。
那是种,怎么说,用中国古老的话说,那就是人剑合一。
但他们两个都是人,那更像是一种精神的融合。
“哦买噶!摩西,这是什么情况?他们……”
欧格登教官惊讶的大张着嘴,他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之前更不知道还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他们明明是两个人,但是,为什么却好像一个人一样。
那种肢体动作的融合,为什么可以如此的合二为一。
“也许他们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一定很亲密!”
摩西校长对中国功夫中国武术了解的并不算很多,但他听说过中国古代的高手,有很多像是身心合一,人剑合一的说法。
如果危慕裳和罗以歌其中一个人是剑的话,那么他们合得应该很不错。
“很亲密?摩西,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人……”
在危慕裳和罗以歌之间,关于亲密二字,欧格登教官能连想到的,就是亲密爱人的那种关系。
“他们是什么关系不重要,不影响到我们就好。”
对于罗以歌,摩西校长很欣赏的,他还曾经想过让罗以歌到他手下来当兵的,奈何罗以歌拒绝了。
“对了,欧格登,今天开始要加强训练营的保全系统,不管是天上、地下、还是海中,都要时刻警备任何的异常动静。”
摩西校长好像还没跟欧格登教官说,昨天半夜收到的秘密情报,便随意的跟欧格登教官提了一下。
摩西校长的语气虽然没刻意加重,但一听到天上、地下、海中和任何异常动静,几个形容词,欧格登教官这心里就一咯噔,连忙追问道: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