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一片漆黑。
唯独天窗透出的月色在四周洒下淡黄色的昏光。
东方晗雪横躺在地上的干草堆上,辗转反侧,胸前的伤口疼得厉害。
她绞紧了衣襟,胸前一阵阵袭来的痛意难受的让人难以安眠,
低头向伤处望去,焦黑的衣裳粘连着下面的皮肉,皱成了黑黑的一团,想必下面的皮肉也烧焦了。
她不知这几日为何会突遭如此的变故,但她只知道一点,她要活下去,哪怕只剩下一口气!
这短短几日的经历终让她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是深深的绝望和痛苦,也让她知道了自己的尊严在别人眼里根本就一文不值,她也终于知道了原来她竟然这般无力,面对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根本就无力反抗。
而这也让她知道了一点,她必须要强大,强大到任何人都无法再撼动她一分一毫!她默默下定决心,只要有朝一日她侥幸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她定会百倍千倍的还给他们!!
她抓起一旁的干草,用力地嚼着,干枯咸涩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她蹙了眉,但仍强迫自己一点点地把嘴里的东西吞咽下去。
她还不能死,她要活下去,哪怕每日只能吃干草度日也要活下去!
门外一阵??,接着便闪进个黑影。
那人动作很轻,每一步都走得那般小心翼翼,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她冷笑着闭了眼,静静地聆听那人的动作。
他究竟要干什么?难道白天的折磨不够,晚上来了兴致想再折磨她一遍?
果然疯子的思维都是不正常的。
他长叹了一口气,缓步来到她身前,轻轻把她抱了起来。
东方晗雪身子一僵,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努力克制着身子的颤抖。
他默然颔首,上挑了她白色的衣衫,大约靠近心脏处两寸的地方,连着皮肉被烫成梅瓣的形状,手指抚上周围的皮肤,尽量不去触碰伤处,低喃道:“这是你欠我的。”
敛去白日的戾气,此时的他沉寂的就像是一汪寒潭,淡漠而平静,就这样默默地将她望着。
就在东方晗雪在他‘温柔’的注视下就要悲愤而死的时候,他终于动了动,松开手,把她放了回去。
她刚松了一口气时,却又被扶起身来,他轻而易举地拉近了她,手里此时多了个精致的小瓷瓶。
拨开瓶塞,手指捻了些药膏在上面,掀开了她的衣裳,
就在要触上她肌肤的那一瞬,怀中的人旋即睁开了眼,原本清亮的眼睛此时满是恨意,一把拂开了他的手,小瓷瓶顿时落在干草堆中,咕噜噜地转了一圈。
他仿若知道会有这一幕,并不吃惊,拾起小瓷瓶,掏出怀中的锦帕仔细地蹭了蹭,手指蘸了药膏,继续完成刚才的动作。
东方晗雪用力一推,从他怀中挣了出去,“别再我面前假惺惺的,我不会领你的情!”
他把她扳了回来,面无表情地把她固定在怀里,侧脸轻贴着她的,淡淡道:“别动,我不想伤你。”
“疯子!”东方晗雪没好气儿的低咒了一句,
他的目光恢复了平静无波,在那里默默地替她上药,小心翼翼地包扎好伤口。
趁他收拾伤药的瞬间,她忽而抬手,一把摘下他脸上的面具。
熟悉的面容顿时出现在眼前,虽然已经猜到了他是谁,但仍想要证实心中所想,可为什么在看到时会是这般失望?
眼前之人有着最文雅俊美的相貌,那舒展的眉目,仿若在暗处翻开大片姣白的花瓣,于洁净之中漂浮着抑郁而又空灵的美。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有着这世间最冷硬的心肠,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次次把她推向死亡的深渊,也同样是他却又一次又一次地想她施以援手,以至于连她都弄不清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曾毫不犹豫地推她落水,却又在她饥肠辘辘时助她入城,他在暗巷中把她救了出来,却又残忍地在她身上烙下那屈辱的烙印。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又是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她的?难道只是在跟她玩一个欲擒故纵的游戏吗?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个人实在是让她佩服地五体投地,他该有多狠的一颗心?竟能够如此反复地践踏一个人对他的信任?
她就这样定定地望着她,旋即笑了起来,但是这笑容却又好像是他从未看到过的,那带着一丝失望,一丝心酸,一丝决绝的笑意瞬间把他激的溃不成军,
“果然是你,南,宫,?!”她如是说着。
那一刻,他知道有什么东西碎了,而且再也回不来了。
其实,刚才他明明能躲过她的手的,但是,他没有,
他很想看看她知道一切后将会是怎样的神情,可他在对上她目光的那一刻才知道,什么是心碎和绝望……
他们是注定不会在一起的,所以他这次也给自己找一个离开的理由,只有这样他才会死心,才会不带任何依恋的转身离开……
“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她笑望着他。
“如你所见,我无话可说。”他凝视着远处,淡淡道
“呵呵”她面色煞白,一片气苦,咬紧朱唇,抬起手用尽全力地给了他一巴掌。
他偏着头,白皙的面颊上赫然印着五个鲜红的指印,方才东方晗雪挥手时用指甲狠狠地刮了上去,因此也在他脸上留下了一条条血红的抓痕。
“滚!!”她大吼一声,惨白的面容竟因为激愤而涨得通红,她指着门口,声嘶力竭地吼着。
他面无表情的起身,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忽而面色惨白下去,咬紧了嘴唇,颤了一下,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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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
安神香的香气弥漫着整个房间。
南宫?一脸疲惫地靠在软榻上,闭着眼小憩。
司马文浩倾下身子,嘴角勾笑,指尖摩挲着手里的青瓷杯,目光炯炯地望向软榻上的人,声音中夹了笑,打趣道:“昨晚可是累着了,今天怎么这么没精神。”
榻上的人呼吸浅浅,依旧没有一丝动静,仿佛睡着了。
司马文浩捞起桌上的茶壶往杯里面蓄了水,水微黄,淡淡的清香,沉在杯子底,碧绿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