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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发现这点,秦孟的誓言立刻变成了一个甜美的陷阱。胡宁远刚沸腾起来的热血在片刻间冷冻。
“为什么?”胡宁远的眼底深藏疑惑,“你和二叔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和他划清界限?”
秦孟并不擅长在自己重视的人面前撒谎,他苦笑:“我只是担心你。”
看到他欲言又止的神情,胡宁远感觉越发的不对劲。其实他早该发现了。秦孟是为了什么突然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甚至愿意抛下自己并不是同性恋这个事实来迁就他?
胡宁远知道秦孟根本不喜欢同性,这在一次次接触中已经表现得非常明显了。这同居的一个月间,他一直在不断的试探,但每一次靠近得到的都是刻意压制的僵硬反应。
难道是秦孟顾惜两人之间多年的兄弟情,不愿看他难过故意掰弯自己?这种逻辑未免也太可笑了点。
除非……除非他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这番联想让胡宁远的表情变得冷硬起来,语气也变得冷淡,“哥,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不能直接坦白地告诉我吗?”
秦孟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做一点寻常的工作。即使赚得不多,稳定就行。你叔叔做的生意,再赚钱,总不是正道,没准哪一天就……今天看到新闻,我知道我有多担心?我不想以后总是为你担惊受怕!”这也是他心里的实话。
秦孟这一番话情真意切,说得胡宁远一颗心又软了下来,尤其是那句“我知道我有多担心”,在他心上掀起阵阵涟漪。
但他还是有很多疑惑,“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愿意接受我?”
在戳破这层窗户纸之前,胡宁远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太多奢求,只是以朋友的身份为掩护,在一旁默默看着秦孟。后来他激动之下说出了内心情愫,本以为秦孟会疏远他,却没想到秦孟接受了他。这让他一时间欣喜若狂。
但是随着关系的加深,*也逐步扩大。明明之前只求能守护着他就好,现在却忍不住想得到相同的回应。毕竟他想要的并不是一个躯壳,而是一个真正的爱人。
秦孟沉吟半晌才缓缓道:“宁远,你对我很重要。”
“重要到你愿意牺牲自己来迁就我?”说出这句话,胡宁远苦笑着低下头,屏息等待着。
如果秦孟只是为了迁就他,他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忍痛退回原来朋友的位置。但是机会,只有这么一次。过了这一次,他就不会再放手了。
秦孟似乎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前一步,捧住胡宁远的脸,出其不意地吻了下去。
胡宁远的眼睛猛地瞪圆,随即紧紧闭拢,睫毛颤动个不停。这绝对是他无法拒绝的致命诱惑。
这个吻并不像之前的吻那样浅尝辄止,而是由浅入深,如糖似蜜,不急不躁地在他的口腔里攻城略地。
胡宁远很快就在这个吻的作用下溃败千里,浑身发热,头脑发昏。他出于本能地伸出手臂紧紧抱住秦孟的腰,与他气息相交唇齿纠缠,热烈而毫无章法地回应着。快感从口腔一路延伸到下腹,点燃了他的*。
两人从平静到激烈,从试探到忘情,沉迷在这个吻中不可自拔。
当两人终于分开时,胡宁远满脸通红,脑中一片空白,太阳穴一涨一涨的,张着嘴像一条渴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息着。
秦孟拥着胡宁远凑到他耳边柔声问:“你能相信我吗,宁远?”
“我信。”胡宁远闻着他身上清爽干净的气味,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内心柔肠百结。
被吻了,秦孟居然主动吻他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感觉这份感情并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那你记住我说的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我绝不会害你。我既然对你许了愿,就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和你好好过下去。我希望你过得幸福。”既然我决定这一世要守着你,那我一定会斩断你与那些肮脏事的联系。
秦孟语气不急不慢,铿锵有力。这些话一字一句地刻进了胡宁远的脑海,他再无疑虑地点了点头,“我信你!”
这时候秦孟又说:“不要再替你二叔做事,答应我好吗?”
胡宁远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点头了,“……好。”
谈话到此,秦孟相信胡宁远会信守自己的承诺。他一向都很听秦孟的话。
回房后,秦孟在床上躺平身体,把两手拢到脑后。他的唇上似乎还留着胡宁远的热度,被他不小心咬过的地方一阵阵发热发胀。
秦孟说不清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会有吻胡宁远的冲动,只是看到他怀疑带着难过的眼神,头脑一热就这么做了。
此时,他脑中不受控制地回想着当时的情节,回想着胡宁远的嘴唇柔软而充满弹性,口腔炙热。接吻时偶尔会蹭到他唇上的胡渣,有些痒痒的。
秦孟心烦意乱地翻了个身,内心一阵莫名悸动。
胡宁远是他除了父母血亲之外最最亲近的人,也是这个世上对他最好的人。现在他没有办法说出真相解除胡宁远心里的疑惑,只能试图用自己的柔情来安抚他。
虽然一开始他确实是带着想要成全胡宁远的心情才答应与他在一起的。但现在……似乎又有点不一样了……
难道我真的动心了?秦孟想。
夜色深重,可原本十分疲劳的他,却突然有些睡不着了。
第二天胡宁远起床的时候,秦孟已经走了。不过照旧给他煲了粥。
胡宁远吃过东西,精神头足了,开着自己的切诺基去胡靳武那报到。
昨天晚上秦孟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无非就是要他在秦孟和胡靳武之间选一个。一个是自己的爱人,一个是自己的亲叔叔。胡宁远心里的天平晃来晃去,最后还是倒向了秦孟这边。可是真要开口,还真是有些困难。
胡靳武听胡宁远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半天,最后算是听明白了。“宁远,你这是要和二叔分道扬镳了?哪个孙子指使你这么干的?”
胡宁远一听就知道胡靳武生气了,“没有二叔,我哪敢啊。”
“宁远,你和我说清楚,你到底怎么想的?”
胡宁远硬着头皮说实话,“我就是……不想碰道上的事了,想做点正经生意。”
胡靳武抬眼看着他,看得胡宁远心里毛毛的。
对于这个二叔,胡宁远真是又敬又怕。小时候他从来不知道他自己有个叔叔,他爹胡锦文从来没和他说过。直到初中那会他爹妈出事,他一朝成了孤儿,他这个二叔才突然冒出来,把他接到身边养着。
一开始胡宁远就对胡靳武有点犯怵。胡靳武毕竟是混黑社会的,虽然这些年表面洗白了,但身上还是有着一股匪气。再加上他胡锦文再世时绝口不提自己有个弟弟,胡宁远就猜想他们兄弟感情一定不怎么样,指不定这叔叔会不会虐待他呢。
不过胡靳武倒是对胡宁远特别宠爱。出门前呼后拥,几个保镖随行,到家锦衣玉食供着,把他当少爷养着。也不怕把他养刁了。
胡宁远这人外表看上去性子冷清难接近,但是谁要是真的对他好,他也就掏心掏肺地对别人好。
后来胡靳武想培养他,叫他帮忙接管生意,他也没想什么黑道白道,就混了进去。胡宁远那时候年纪小,善恶观念比较模糊,时间一长被熏陶久了,他更是不觉得涉黑有什么不对的。要不是被秦孟三令五申的,他大概会在胡靳武身边一直这么干下去,最后接管胡靳武的位置。
胡靳武一直以来也是这么打算的,现在看好的接班人跑了,可想而知他现在有多么恼火。
不过胡靳武心里也有些别的想法。胡宁远在他身边待得久了,他也看出来了,胡宁远和他那个老实巴交的哥哥内里的性子其实是一样的。虽然这些年胡宁远见了些世面,做事也利落了不少,可离心狠手辣这四个字,还是差了一大截。说到底,他根本就是个小孩的性子,容易心软,做不了大事。
尤其是胡宁远对秦孟那点感情,胡靳武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看到胡宁远眼巴巴上赶着凑过去对秦孟好,还傻不溜丢地不肯说出来,他就来气。看到胡宁远因为秦孟的丑闻胡思乱想魂不守舍,他就来火。
这阵子两人住在一起,胡宁远一分钟恨不得把手机拿出来看个五六遍,还偷偷躲在角落里害着臊说情话那点小心思,他能看不见吗?
也就胡宁远自己以为这是个秘密。
杀青那天他去敬酒,故意在人前表现得那么暧昧,就是想提醒提醒秦孟,给他戳个章――你是我侄子胡宁远看上的人!老实点!别想打别的主意!
现在胡宁远一下子说不想跟着他干了,想做点正经生意,多半也有姓秦那小子的关系……
不过这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胡靳武心里面思量,不如先顺着胡宁远的意思,让他们去折腾。看那姓秦的小子那心比天高的样子,只怕两人不会长久,到时候再把宁远劝回来。还能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对他掏心掏肺的。
“哦?那你想做什么生意?二叔给你投资。”
胡宁远没想到胡靳武居然同意了,“这……我还没想好。”
胡靳武敲着桌子,打算来一招怀柔安抚之计。“既然你没想好,要不这样吧。我最近打算在体育中心那边搞个私人会所,干脆把这个事给你去弄,让你当老板。赚了就给你当零花,赔了算我的。”
听到这话,胡宁远知道这是二叔在给自己台阶下,哪里敢不答应。忙笑着说:“谢谢二叔。”
胡靳武亲密地摸了把他的脑袋,“臭小子,我是你二叔,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难不成那姓秦的小子有二叔这么疼你吗?
这么着,胡靳武算是和秦孟暗中较上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