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观其行为作派,张子桐不由的想,“嬷嬷”这个行业,果然容易出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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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一切都是孩儿的不是,您要打要罚儿子绝无怨言,还请母亲放过阿福!”刚才为张子桐准备的布垫子,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墨煊瘦弱的身体好似团在上面似地向那妇人磕头。
妇人见墨煊进了屋,本来立刻就要下榻,可是身体刚挪到榻边上,墨煊已在紫霞的扶持下,直接朝布垫上跪了下来,接着还没等她心疼地下榻扶起他,他就磕起了头,为张子桐求请。
看这个从来没有为谁求过情的儿子,竟然为了这个一直顶撞忤逆自已的野丫头磕头求情,怒火一时更炙,怒极反笑道,
“要我放了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答应娘,以后不和这个粗鄙的野丫头再见面来往!“
张子桐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吃惊地望着妇人,她明知道墨煊有有多重视自已这个小友,竟然还提出这样的要求,这不是在往自已儿子心上捅刀子吗?
正好看到了她漆黑冰冷的眸子里泛起了一丝残忍的笑意,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总觉得那笑碜人的很。
“母亲!”墨煊吃惊地抬起头,脸色苍白的看向妇人,湿润的眸子里盛满了无声的肯求。
妇人漆黑的眸子微澜,她的声音像冬夜里的冰凌一样,透彻冰冷,
“母亲知道你在意这个丫头,所以,想把她卖下来,给你当丫鬟,这样。你就能天天见到她了,可惜的是,人家不同意……煊儿,娘只有你了,只盼着你平平安安的长大,为了你的安全着想,那些来路不明的人,你还是少接触的好,娘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母亲,阿福她不是来路不明的人。她家就在这里……而且阿福是我的朋友,不是奴仆,您不能这么说她!”墨煊跪在布垫上直起身。挺瘦倔强地说道。
“逆子,你竟然为了这个野丫头而忤逆我吗?”妇人从榻上走了下来,指着墨煊说道,然后又凶狠地看向张子桐,冷冷一笑。
“本来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现在看来,是不能留下这个小蹄子了。”然后她朝屋里的角落里静静站立的几个高壮的仆妇一摆手说道,
“捆了,拖出去,杖毙了!”
那些进来待命的粗壮仆妇们。听到吩咐,立刻出来两人,一个按住了张子桐胡乱挥舞的小手。一个蹲下身子将胡乱踢踏的两条腿并起来,两人没费一点力气地将张子桐的手脚制住了,张子桐此刻是确确实实的感到权势地位的可怕了,她张口急呼道,
“放手。我不是你们庄子里的奴仆,你们没有权利随意的对一个平民百姓动用私刑。你们这是罔顾律法,若是敢打我一下,小心我去衙门里告你们!”
那两个仆妇听到后,眼中闪过一抹惊疑,虽然没有立刻放开张子桐,但是捆绑的动作却停了下,看向妇人。
“母亲,您不能这么做!咳……”墨煊一着急,就连声咳了起来。
“哼,律法,在这庄子里,我就是律法,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拖出去,别让她站在这里碍了我的眼!”妇人满上挂着抹肆意的笑,声音尖利地说道。
“母亲,咳咳……孩儿求您……”墨煊从布垫上起身,颤微微地扯着妇人的袖子恳求道。
“煊儿,听话,你若是缺朋少伴,母亲过几天就再卖进来几个新鲜的丫鬟小厮来陪你解闷,保证每个人都比这野丫头强十倍百倍。”妇人温柔地边用手帕擦拭着墨煊急出来的汗和泪水,边说道。
“咳咳……母亲,我不要别人,我只要阿福!咳咳咳……”墨煊越急咳得越是厉害,病弱的身体摇摇摆摆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救命啊!杀人了!”张子桐见墨煊也保不住她了,便敞开了嗓子大吼大叫,希望福爹和大福哥能听见,赶来救她,虽然明知道他们即使来了,也有可能是白搭,还是忍不住地向最亲近的求救。
“扑通”墨煊突然跪在了地上,双手抓着妇人的裙摆泣血哭求道,
“母亲,你要是打杀阿福,就先杀了儿子吧!”说着就一阵气短急喘,眼看着就要翻白眼厥过去。
“少爷!少爷!“紫霞忙跪在墨煊身边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哭喊道。
“给我堵住她的嘴!”妇人朝那些抓住张子桐的仆妇们吼道。
“都给我住手!”正在屋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在众人耳边轰响,一时间屋里的丫鬟婆子仆妇们都噤若寒蝉。
只有张子桐抓紧时间扑腾,从那两个健壮仆妇手中挣脱了出来,跑到紫霞身边帮忙把墨煊给扶起来,在经过那妇人身边上,张子桐从她眼中看到了敬畏。
“秦嬷嬷,您老怎么过来了!”王妈妈见那妇人仍旧怔立当场,便先知趣地迎了上去。
“啪!”
“哎哟!”
张子桐闻声抬头向房门口看去,只见王妈妈正侧着身子捂着脸,吡呀裂嘴地呼痛,而她的身边挺直着一位年约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神情严厉,气度不凡的老妇人。
老妇人身形高瘦,颧骨突出,两片唇薄似刀片,法令纹似两条疤痕般深刻突出。
“嬷嬷,您为什么要打王妈妈?”妇人深吸了口气,紧绷了身体来到老妇人面前挺直了脊梁质问道。
“哼!我打她是因为,她没有照顾好主子,没有尽到作奴婢的本份,这个老厌物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母亲,要将她早早打发了,省得带坏了你,结果你母亲护着她,你小时侯也离不开她,才留下这个祸害到今日,你看看,你都被她教带成什么样子了,你这个样子还像个书香门弟的大家闺秀吗?我教给你的那些礼仪矩规,都被抛到脑后去了吧……“老妇人边说着,边绕过王妈妈、妇人,来到了墨煊他们面前。
看着明显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墨煊,老妇人额头上的皱纹又加深了,一说话,两条法令纹外张着,像似剑尖一样直射对方,
“这一屋的大小厌物你想留着,就留着吧,我也懒得管了,你已经被他们弄成了这付乖戾的样子,我是指望不上了,但是墨煊这孩子,我可不想再交到你手里,任你糟蹋了。”
“紫霞丫头,带上煊儿,跟我走!”
“是!”紫霞没有迟疑地抱起墨煊站立在老妇人身后。
张子桐也立马跟着站到了一起,老妇人眼角余光扫到了张子桐的动作,轻轻扯了下唇角。
“站住,您要把煊儿带到哪里去!”妇人拦在了老妇人面前,一脸焦急地盯在墨煊身上。
“这段时间,墨煊就在我的紫英院里养病了,以后他的教养出我来监督,你想见他就来我紫英院吧,再把他扔在你给他按排的那一堆厌物里面,他迟早会发霉发臭的。”老妇人推开妇人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妇人紧跟上两步,却被老妇人一个眼神给盯在了当场,妇人不甘地拧着帕子,却不敢再张口说什么,但是当她看到张子桐也跟在后面的时候,就忍不住地又开口了,
“嬷嬷,您想带走煊儿,我不拦着,但是这个丫头,必须留下!”
老妇人已走到了门口,丫鬟们打起了半截帘子,她停住脚,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阴暗,扭头看向妇人,眼中闪过明显的失望,
“你给我个可以留下这丫头的理由……唉,小紫,你现在都没这丫头明白……‘在这庄子里,我就是律法’呵,这么轻狂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你就不怕因这句话引来祸事,你还怕人家手里的把柄不够多吗……”
老妇人的话,让年青妇人霎时苍白了脸,嘴唇颤抖,再也说不出话来。
张子桐紧跟着紫霞,出了垂花门后,扭头回望这个雕梁画栋的院落,觉得那就像一个披着诱人外表的怪兽,一但被它吞下,就难以挣扎的出来。
走到一条岔道口,张子桐的脚步停了下来,这里她认识,左手边的路直通向游廊,通过游廊就可以到达前院客厅,福爹和大福哥他们就在那里,右手边的游廊直通向墨煊的院落,后面是通向那妇人的院落,前面,估计就是那老妇人的口中的紫英院了吧。
“丫头,别停下,继续跟我走……”老妇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地唤道。
“可是,我爹和哥哥……”张子桐迟疑着说道。
“我保他们没事,来,跟我走!”老妇人站定步子,朝张子桐招招手。
张子桐目光依依不舍地看向左手岔道,然后移着步子来到了老妇人面前,老妇人牵起她的手,又继续大步往前走去。
老妇人的院落在这所庄园仿佛被遗单独角落一隅,张子桐乍一看到这座仆素的过份的院子,不由的感到很是意外。
她以为以这老妇人的身份,住处应该会更加的富丽堂皇,老妇人仿佛知道张子桐心里的想法似的,边牵着她的手走向正房,边说道,
“对于一个没什么用处的老佣人来说,能住这种地方,已经算是不错了……“
什么?!老佣人……老人家,您真幽默,有您这么能把主人训得连话都不敢说的佣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