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院子的草木变得一片枯黄,那两只德国牧犬一点也不在乎。它们只管在地上刨坑坑,躲荫凉。它们沿屋子刨来刨去,在每棵树下刨坑坑找凉爽。
在这样的酷暑中,唯一活得有滋有味的东西是蝗虫、马蝇、牛蛙、番瓜虫和黄蜂。番瓜虫躲在根部的覆盖层下,从番瓜的根茎里吸吮宝贵的汁。如果没有这些覆盖层,番瓜会死去的。
那些个牛蛙,大多数比她的拇指指甲还长,在酷热中生气勃勃,快活惬意。牛蛙没有太多地打搅埃德娜奶牛--它浑身覆盖着泥浆,牛蛙叮咬不到它。可是,那些马儿就不同了。她很不喜欢化学药品,但这时她不得不给马儿身上喷洒了许多驱虫剂--马儿拚命甩动尾巴,也无法把邪恶的马蝇赶走,不来叮咬它们。
平时在鳮和鸭控制下的蝗虫,如今兴旺发达起来了。鳮和鸭一心只想躲荫凉,没有精力去啄食它们。莎拉在户外每走一步,便要惊飞起十多个大块头的蝗虫来,其中多数蝗虫飞落在她身上,停歇下来。她用手将蝗虫扫掉,才又继续往前走。
酷热、绝望和孤独,这一切难道没有尽头吗?
根据电视上气象预报员的预报,干旱没有丝毫缓解的迹象。
白色的狗尾云飘过天空,嘲弄焦裂的大地。莎拉一天天越来越嫉妒那些白云,高空气流吹得白云飘飞翻滚,而在下面的地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风儿。
这就是俄克拉荷马气候的一大怪:气温高达华氏一百度时,没有一丝风儿;冬天,狂风劲刮。人们望企盼,哪怕是有一丝丝儿微风也好呀。
冬天,寒暑表降到冰点以下,狂风肆虐,吹个不停,呼啸着吹过烟囱,扫过光秃秃的树梢。
丽塔提出挨过暑热的办法:天气太热,她俩不能去小山散步了,只能坐在家里,一边啜饮冰冻茶,一边闲聊。莎拉很高兴丽塔的这个主意。这使莎拉振作起了一点精神,但不多,仅是一点儿。
两个星期后,丽塔朝上举起了双手。“我算服你了,”她说。“看来,你并不想振作起精神来。你一门心思在这个空荡荡的又大又旧的屋子里苦挨时日,闷闷不乐。愤愤不平,想不通,解不开。我想了解的事情是,你究竟在苦苦思念谁--孩子们还是他们的父亲?”
对最要好的朋友的气恼,莎拉只是眨了眨眼睛。感到忿忿不平?想不通?
当然,这正是你的感受,你这个傻瓜。
“哦,”莎拉说。
“就是波,哦。你甚至都不想过日子了,你心里知道这一点的。”
莎拉深深地吸了口气,说:“你说得对。可是,对此我该怎么办呢?”
“找点事情做做,”丽塔决然说。“去买东西,买件新衣服。见鬼,你有钱买一辆新车。你知道,花钱买开心有着良好的心理治疗作用的。你不敢花钱买有用的东西呀。想想买点琐屑的小东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