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想起天宴曾经说过紫氏不想要进宫,都是潘玉颜的设计。太后忽然也就明白了,淡淡笑道:
“这孩子真真天真了,虽然你不求,但是到底位分高了,也是一种保证。皇儿曾经想要封这孩子个什么,说与哀家听听?”
“当时朕提出时,被她拒绝,还为曾想过。”
“哀家瞧着她喜欢,正好你们那储秀宫中的主位娘娘也去隐云寺中修行,便封个嫔吧,这孩子唤名什么?”太后问。
“臣妾单名一个苑字。”
“紫苑?”太后重复了一遍,看着台下跪着的女子,想了想说道,“名字倒好,只是这个音,听着不吉利。却不知哀家可否给你改个字?”
“全凭母后做主。”
“那就是了,哀家想着这个苑字与怨相通,不弱改个芫字,便也就封做芫嫔就是了。”太后点点头说着,旁边礼部的人都纷纷记下了。
凌宣毅也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这个时候潘玉颜却笑着开了口说道:
“正好储秀宫的主位妃嫔也不在,母后是不是瞧着给芫妹妹重新寻个好去处?”
太后看了一眼潘玉颜,想了想说道:
“我瞧着湖心筑挺好,皇上觉得呢?”
那湖心筑乃是建立在后花园之中那湖中心的一处岛屿,太祖皇帝建立永宁殿和湖心筑都是为了纪念郗皇后,奈何最后没人薄命。湖心筑一直没人居住,可是打理得很好,是夏日里可以去避暑的好去处。
皇帝没发话,沈妃却开口了说道:
“湖心筑虽然是个凉快去处,可到底与世隔绝,瞧着不适合妹妹的性子。那西六宫之中我瞧着毓秀宫挺不错的,况且早年在里面的陈答应一个人住着也凄清。妹妹不若过去做了主位,岂不更好。况且毓秀宫里的桃花开得可好,妹妹若去了,定然喜欢。”
太后恍然,然后笑了:
“倒是哀家老了,不曾考虑那么多,就按着你说的办吧。内务府的着人去好好收拾一番,然后多派人照顾着些。”
紫氏谢过了以后,才退下。陆英坐在后面,唐含笑不出席这种场面。于是陆英心里想要说点什么都没有人说,紫氏当真是好本事,以退为进做的很好。就是不知道这么一来对于潘玉颜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对潘玉颜陆英心里有着奇怪的感受――若是作为一朝的贵妃来说。她貌美且舞姿优秀、有些娇蛮,更是太子妃时就与皇上相伴,算是十多年来服侍着凌宣毅,潘家的势力也在其中帮了不少忙,可是她持宠生娇。脾气也大,阴狠过人,却是不适合做皇后的主儿;若是作为凌振的母亲来说,她对一个孩子的宠爱太甚,却又要利用这个孩子来谋划着什么。
陆英觉得潘玉颜很矛盾,许是当贵妃的人都矛盾。正如太后――当年的段贵妃。
此刻,凌振却突然出来说道:
“皇祖母的生辰,孙儿没有什么好送的。便自己作了一副万寿图,想要送与皇祖母。”
太后一听,心里高兴,没有想到自己孙儿也孝顺,没有铺张浪费用了大手笔。却一看凌振呈上来的那幅图――并不是普通的万寿图。万寿图说是图其实就是字,突出寿字。但是凌振却是实在地画了一副画。那是后花园最美的时候,春日正盛、花开正好的时候,画中没有人,却是有无数活波开朗的小孩,嬉闹于后花园之中,孩子们手上拿着的都是寿桃,虽然未曾见到何处是寿桃的来源,却能够从中看出来那些孩子脸上的喜气,那种和乐幸福的氛围可以感染到看画的人。太后看着欣慰,加之旁边天宴走过来笑了笑:
“清正王爷有心,这些孩子们连着看,可不就是一个大大的寿字?”
太后这才看出来,孩子们不少,都是寿字,连起来也是寿字。加之精巧构思,太后更是对这个孙儿心疼得紧,虽然早些年因为潘玉颜的关系疏远了孩子,可是如今却更是觉得应当珍惜。
凌振却继续朗朗开口道:
“天宴姑姑看得不错,只是这图中,还有几处寿字,若是不这般画了,却凑不够‘万寿’之名。”
被凌振这个九岁的小孩这么一说,加之太后和天宴都称赞得紧,凌宣毅也来了兴趣,凑过去看,看了一会儿,凌宣毅才拍手称赞道:
“振儿当真机灵!”
原来,那图中有着无数花儿,大小不论,每一朵花的花心都是一个寿字。大大小小不同颜色,却都是用心来写的。若不仔细发现,是看不出来,可是若是仔细看了,却觉得这些字藏在花里,当真是让人不高兴不感动都难。
“振儿当真是了不得,这是哀家往日里收到最好的一份寿礼。”太后说着,笑着要天宴将此图挂在自己的寝殿正中,要日夜观赏,瞧着也舒心。
“谢谢皇祖母,这是孙儿应该做的。”凌振笑着起身,朝陆英笑了笑,陆英也点头对着凌振笑――凌振早些时日来问陆英万寿图的事情陆英就知道这个孩子有心,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这般用心,凌振这个孩子所体现出来的聪慧远远超过了旁人,陆英觉着他定然是有帝王相的人。
星沉此刻却飘到了陆英旁边,小声问:
“不是你教他的吧?”
“怎能?”陆英挑眉,“我那点子心思都用在了药材上,哪里通了文墨。你又不是不知道!”
星沉笑了:
“我还以为是你古灵精怪要拿着这孩子去献宝呢,你可知道你做的事情已经够让朝堂上下和百姓惊讶了,若是再教着他成就了些什么,日后可就真真的是盛名其下、其实难负了。”
陆英知道星沉在揶揄她,便也不计较,笑了笑说道:
“寿宴里面的食物我瞧着都是清淡补益的,不适合我们这种身子吃,不如等会儿你带我去吃点好的?”
星沉皱眉:
“你请客么陆大夫?”
陆英摇头道:
“你出门那么久竟然不给我带点小礼物什么的,我为什么还要请你吃饭啊?明明应该是你请客才好。”
星沉也不甘示弱地说道:
“我出去了那么久,你竟然不给我弄点接风宴什么的,难道不应该你给我接风洗尘么?你请客吧,我身上都没有带钱。”
这厢两个人正在吵闹着,却听见了那边福祥匆匆过来上报了凌宣毅什么,凌宣毅蹙眉,然后惊道:
“如何会这般?”
福祥也算是眉目愁苦,无奈道:
“像是隐云寺在山上,夜里寒气重,冯嫔娘娘去了有些不适,才这般……”
眼见了凌宣毅的担忧,太后也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皇儿,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宣毅知道母后不喜欢筱君自然也不喜欢冯莺,冯莺出去隐云寺修行的事情太后知情也没有对冯莺有多少好感,于是凌宣毅用眼神警告了福祥,然后才说道:
“是些朝堂上的事情,母后,二臣再去处理一番就是了。”
太后知道凌宣毅不想说,便也点头道:
“也是,哀家也不能老是让你耽误了国事不是,快些去吧。”
凌宣毅点点头道:“如此,二臣办完了事情再来看母后。”
“无妨的,”太后笑了笑说,“这里有振儿还有你的这一干妻子们陪着,你且放心去就是了。”
待凌宣毅突然离席走了半晌,星沉突然说道:
“看来今日里你是请不了我吃饭了……”
陆英还没问出来为什么,就被福祥从后门拍了拍肩膀:
“小英子,快点跟我来,皇上等了好半天了。”
“什么?”陆英不明白,被福祥拖走以后才听着福祥解释清楚了――说是冯莺去到了隐云寺中,竟然要了最高山上的禅房,平日里也不要人伺候。今日因为主持到底担心派人上去看了一看,却发现冯莺已经浑身高热不省人事了,身子虚得很,寺里懂医理的女尼看了觉着是要拖着成了肺痨,主持想着到底是宫里的人,也就报了。福祥知道冯莺对凌宣毅来说很重要,自然第一时间过来说了。
陆英没想到冯莺才出宫去就病了,想着她平日里那么横冲直闯的一个人,哪里见过冯莺生病,想来很严重,所以也就立刻收拾了东西去了。凌宣毅等在那边看着陆英和福祥过来,才拉着陆英上了他的銮驾。
“陛下,此举……”福祥想要阻拦,可是凌宣毅和陆英都觉得没有什么。这样自然的陆英让福祥觉得不自在,那个小心翼翼的陆英怎么不见了,反而是变成了今日这个如此胆大的女子。福祥觉得陌生,却也为陆英高兴。毕竟那个成日里躲在角落里哭,要自己拿了枣糕给她吃才会傻傻地笑的陆英,已经长大了。
陆英没有想那么多,不够是自小和凌宣毅惯了也就习以为常。凌宣毅则是关心则乱――顾筱君已经如此去了,若是连她的朋友都照顾不好,百年之后,当以何种面目去见筱君。
三个人倒是各自怀揣着心思去见冯莺,却是没有想到,到底在隐云寺,他们要遇上一个能够改变了他们命运的人。当然,也是凌宣毅并不想要看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