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不说不觉得,一说,还真觉得这个世界好小。
“还想问你呢,舍得家里的……娇妻,跑出来陪我们?”胡筱婉左顾右盼,“艾曦呢……她不来接你吗?”
黎木吸了吸鼻子,然后双手交叉抱着胳膊,神经病的鬼天气,谁知道晚间温度就骤降了,她今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卫衣,风一刮,竟有点瑟瑟发抖。
“她参加同学聚会去了,哎!什么叫舍得家里的娇妻跑出来陪你们?”黎木在缩着身子在原地蹦了两下,多动弹一下,就没那么冷了,她往胡筱婉身上撞了撞,满腹怨言:“不要把我说得那么见色忘友好不好!”
“哟,我这说的可是实话,你行啊你,就穿这么点,冻不死你。”
迎面走来个穿黑夹克的帅哥,胡筱婉瞬间小女人一把,往那帅哥身上一挂,回头朝黎木抛了个媚眼,“小木,姐不陪你了啊――”
黎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们谁也别说谁,都是骨子里的重色轻友。
“得了,我开玩笑的,让你姐夫送你回家。”胡筱婉一圈砸在罗锋胸口,威力不减,弄得对方咳了好几口。
黎木看着眼前这两人一副恩爱模样,她就是再没自知之明,也不当这个大电灯泡啊,于是面带微笑地摇摇头,“不用了,我坐公交车回去就行了。”
“大晚上的,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回去呢?客气什么,我们送你……”罗锋说罢,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开车过来,他家离这儿不远……就走了过来。
“真的没事,半仙,改天约啊――”黎木再三拒绝。
最后还是胡筱婉了解她,大大咧咧地道:“你别看她小,她把你撂倒绰绰有余。”
黎木站在公交站牌旁,看了看手机时间,九点五十八分,看来要错过十点的末班车了。又是一阵风吹来,一片树叶摇曳掉落在她的发心,她信手一摸,掌心的落叶在橘红色的路灯下显得愈发枯黄,原来……秋天已经来了,她陪着艾曦,已经走过了一整个夏天。
确实穿的单薄了点,黎木又打了个哆嗦,原本都不抱期望准备打车回去,却在最后一分钟时等到了末班车,她钻进空空如也的公交车,车内灯一灭,竟觉得有几分萧索,秋天果然是个让人多愁善感的季节,黎木登时觉得自己又有些脑抽了。
拿出手机,黎木继续玩着消消乐的游戏打发时间。
不知道艾曦回来了没?走到小区楼下,黎木顺着公寓楼层往上望去,果然是认不出自己住的哪一层,她伸出食指,眯缝着眼,一层一层往上数,可每次数到十几层就乱了。她打小数学就是弱势,看来长大了也不见得进化,现在竟连数数也数不清了,黎木较上了劲,继续从一楼开始,“20,21,22……”眼瞅着马上就要看到27楼究竟有没有亮着灯了……
“喵……”一直小猫在黎木腿边来回磨蹭,喵喵地叫着,就像是在撒娇。
“…有前途,一眼就能看出我身上有吃的。”黎木从包里拿出一小块饼干,她身上的干粮从来就没有断过,连楼下的流浪猫都知道了,她半蹲着身子将饼干捏碎,送到小猫面前,小猫就满足地舔食起来。
汽车驶过的声音,一束灯从黎木身上扫过了一下,她抬起头,却看见车上下来的是艾曦,她居然现在才回来,明明就贪玩得很,黎木刚准备从背后给她一个“惊喜”,又见一双男式皮鞋从另一侧门探了下来……
“小曦……”
“你别说了。”艾曦拧着眉头,她实在是笑不出来,说是同学聚会,最后十几个人走得只剩下她和严韩,她不管是不是自己多想,都不想继续下去,“我到了,谢谢你送我。”
“我在等你,小曦,你知道吗?”严韩想再靠近艾曦一些,但艾曦明显在往后退,“当我知道你还没结婚时……我都高兴疯了,你知道吗!”
“严韩,我们已经结束了。”
“没有结束!”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眼前,情绪一时难以控制,严韩也顾不得对方感受直接紧紧抱住艾曦,早在几天前的婚礼上,他就想这么做了,只是当时人太多。“小曦,没有结束,当初不是我们想分开的……我们再开始,我一定不会放手,相信我……”
“可是当初你点头了。”艾曦木木地让他抱着,同样的拥抱再也没了当初的轰轰烈烈。
“就这么绝情,一点机会也不给吗?”
“结束了就是结束了。”艾曦去推他,可他又抱得太紧。
黎木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只看见他们抱在一起,而且……抱了好久,至少她觉得抱了好久,她都傻了,韩剧里恶心狗血的情节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吗?她还没有心理准备,艾曦,你快推开他啊,你推开他!
心里又酸又难过,黎木迟钝地迈着步子,竟朝着艾曦的方向走了过去,走着走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她眼泪浅,从小就爱哭鼻子,改不掉了。夜晚的凉风再次袭来,黎木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她现在心里五味陈杂,混乱得很,冷算什么,感觉不到。
很快,艾曦便发现了黎木,穿着白色的卫衣,两只手还蜷在袖子里,怏怏地拖着步子越走越近,发现她眼眶湿了,落泪了……
黎木瞟着她,从她身旁擦肩,并没说什么。
“你松开!”这是艾曦第一次看黎木哭,不知怎么,自己的鼻子也开始发酸,“严韩,我不客气了。”艾曦没想过黎木教的防身术有朝一日真的会用上,还是用在自己初恋身上,她也不知道那瞬间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爆发力,可能是一心想要追上黎木,就是那几秒她还真的把严韩绊倒在地,严韩摔得不轻,因为艾曦完全是在用对待流氓的力气在对待他,毫无保留。
“啊……”
绊倒严韩的同时,艾曦自己也打了个趔趄,终于明白当初黎木过肩摔一个壮汉为什么能闪着腰了。
黎木先是听到身后有个男人的“惨叫”,接着就是一阵高跟鞋急促敲击地面的声音,刚回头,就看见艾曦半佝偻着身子朝她走过去,背后还有个大男人躺倒在地,许是走得太急,高跟鞋扭着艾曦的脚了。
“你……你走这么快干嘛!”黎木脸上的眼泪还没抹干,下巴上还挂着晶莹的一颗,她疾步朝艾曦奔过去,扶着她,也不知道扭得严不严重,“疼不疼?伤着了没有?”
“那你走什么――”艾曦心疼地望着她,整双眼睛都红了,“你哭什么……”
“我问你疼不疼!”黎木难得霸道又强势一回。
“还好……我们回去。”
艾曦一瘸一拐地走着,刚刚太急,也没注意脚下的小石子。
走了几分钟以后,昏黄的路灯下,艾曦停下了脚步,隔着一层薄卫衣顺着黎木的手臂往下,然后拉住她的手心,冰凉冰凉的,“穿这么少,不冷吗?”
黎木怔怔地望着她不说话,哪里还知道冷。
艾曦抚着黎木的脸,用手轻轻替她将眼泪擦干,黎木还是怔怔地望着她,就跟呆傻了一般,“傻瓜,你哭什么……”
“你知道我哭什么的。”说着,黎木又觉得委屈,豆大的热泪一颗一颗往下落,声音已经是哽咽不清,“……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哭,艾曦……我说实话吧,我没谈过恋爱……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你说我…说我小肚鸡肠也好……可我就是很难受……我就是想哭……我忍不住……”
“小木,是我不好……别哭了……”艾曦不住地用手背替黎木擦着眼泪,哪知道越是安抚她,她就越是哭得厉害,最后蹭得她整片脸颊也是红红的,最后干脆也不说什么了,艾曦直接把黎木拉进怀里抱着。
“阿西……你不能这样……”黎木伏在艾曦怀里继续流泪,艾曦越是抚摸她安慰她,她就越是抑制不住啜泣的冲动,“不能和别人……”
脸颊轻轻蹭着她的额头,艾曦不自觉双眼也有些湿,黎木哭得太认真,太伤心。秋风中,两人就这样在路灯下相拥,艾曦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直到十几分钟过去,黎木才完完全全止住眼泪,她也不知道自己这发达的泪腺是继承了谁的,老黎家目前为止还没出现过这么能哭的。
“他是谁?”渐渐的,黎木终于感觉到冷,她的双臂钻进艾曦敞开的风衣中,环住她的细腰,暖和不少,“那个男的是谁……”
艾曦干脆将黎木小身板完全裹进风衣里,两个人都瘦,这样毫无压力,黎木没穿高跟鞋,比艾曦矮了一大截,刚好方便她把头埋在艾曦胸前。
“是大学同学……”艾曦低头告诉她。
大学同学要抱你吗?还抱那么久……抱那么紧,“我不信,他是不是喜欢你?他一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