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那个人是西门,还是西门和那个人是一伙儿的?
不管哪个想法都够惊悚的,然而,陆小凤还是不明白,怀饶在生气什么?
生气西门装神弄鬼骗了他,还是生气西门和别人合伙装神弄鬼骗了他?
都不是。
“深更半夜,两个人类独处,暴力媳妇儿一定是要红杏出墙!不行,我一定得快点去阻止他,我才不要戴绿帽子!”怀饶握着拳,气呼呼地解释,顺便对陆小凤的“愚不可及”抛以白眼。
陆小凤:“……”
那什么眼神,他怎么会知道怀饶的脑袋里怎么想的?放谁身上谁会怀疑两个大男人?这世上恐怕也就怀饶能栓着一个大男人喊媳妇儿了!陆小凤不服。
“和你这种没有贞操观念的人说了也没用。”怀饶看到陆小凤的表情,微嘟着嘴哼了一声,一偏头,嫌弃似的丢下一句话,就不再搭理,径直往西门吹雪的房间走。
没有贞操观念的陆小凤:“……”
行吧行吧,没有贞操观念就没有贞操观念吧,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怀饶这个祖宗往西门跟前凑。陆小凤哀叹着自己悲惨的命运,无奈地追上去,试图劝说怀饶。
怀饶满脑子都是媳妇儿出墙这等大事,哪里听得进陆小凤在嘟嚷个什么,只觉得他叽里呱啦,跟个炮仗似的说了一大泡,烦人得紧。怀饶皱了皱眉,忍无可忍,步子一顿,恼道:“不准说了。”
瞬间禁声的陆小凤:“……”
陆小凤怕就怕的这一招,也是因此他才采用了态度较软的劝说,就怕怀饶一个激动给他下个禁令。可没想到他考虑是考虑全了,却还是中招了。
为什么你眼里长含泪水,因为命运对你“爱”的深沉。陆小凤要哭,眼见就要进客栈里,口不能言的他只能上手,一边拉扯着怀饶,一边对怀饶打着手势,企图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烦死了!”怀饶不耐烦地挥开了陆小凤的手,狠狠地踩了陆小凤几脚,连声道:“不准动不准动,不准跟着我了!”
于是,陆小凤成了木头人。
怀饶瞪了陆小凤一眼,甩头飞速地跑到了西门吹雪的房间前,不论三七二十一,猛地就将门推了开来。
门推开,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剑与怀饶的眉心一指之隔,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不得已,怀饶跨出去的一步缩了回来,顺着剑看去,乌发白衣的人冷凝着脸,气质一如他的剑。
“我说过,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西门吹雪不带一点感情地说道。
怀饶紧抿着唇,满眼里都是抑制不住的委屈。他不出声,退出去的脚倔强地再次往前伸出去。西门吹雪见此,手腕一转,剑气如利刃,先一步滑向了怀饶伸出去的脚。
西门吹雪没有留一点情面,若是怀饶没有将脚缩回去,这只脚也就没了。
怀饶不可置信地垂首看着自己险险保住了的脚,嘴慢慢张大,眼里蔓延出一层薄薄的水雾。
“我也说过,再让我见到你就废了你的双腿。”西门说着,再次抬起剑,意思再明显不过。
然而,怀饶这一次没有一点躲避的趋势,他缓缓地抬起头,神色莫变地盯着西门吹雪。西门吹雪不能全然明白怀饶的情绪,他只能看出怀饶眼里还覆盖着一层水雾,有浅浅的一层委屈。
西门吹雪神色未动,手一顿,决绝地挥剑于怀饶脚腕处。
“等等!”千钧一发间,陆小凤满头大汗地赶到了现场,一个捞手,用轻功将怀饶带到一边。逃过一劫,陆小凤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被划出一道剑痕的地方,不由有些气急败坏,“你胡闹什么,刚刚那么危险,你躲都不会躲一下吗?”
一招未中,西门吹雪也不再追击,淡淡地收回了剑,“陆小凤,带他离开,不要有第二次。”
陆小凤擦了一脑门的汗水,还企图说些轻松的话题,缓解一下气氛。可惜,他还没开口,就被西门吹雪一个冷眼制止了。
陆小凤张着的嘴顿了顿,叹息道:“西门,你又何必和一个孩子计较呢?对一个不会武功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亏我确定现在的你不是谁假冒的。”
西门吹雪沉默不语地转过身,摆明了送客的意思。
陆小凤摇了摇头,这才有空去观察怀里的人。这不看没意识到,一看才发现怀饶安静地太不同寻常了。陆小凤心跳快了几下,有种不妙的预感。
“……怀饶?”陆小凤不自觉地颤着声,试探着喊道。
垂着头的怀饶不动,很久才机械冰冷地开口:“放开我。”
汗毛一炸,这是陆小凤在危险逼近时才有的反应。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放开怀里的人,残存地意识却告诉他:不能放开!
陆小凤的不配合引起了怀饶的不满,怀饶冷着脸抬起头,一双水色的眸子昭示着他不是人类的事实。
“放开。”怀饶重复,声音轻到几乎听不清。但就是这几不可闻的一声,让陆小凤双眼一黑,残留的意识爆炸一般被侵蚀。
陆小凤木愣地张开手,双唇艰难地颤了颤。
“西门……”危险。
话没说完,陆小凤脑袋一歪,摔到了地上。
正往内室走的西门吹雪听到陆小凤倒下的动静,终于察觉到了不对,握着剑的手一紧,转过身去。
一阵风起,青色长衫的少年已与西门吹雪面对面而站,西门吹雪一下子就撞进了那双异样的双眸里。
“你很过分。”怀饶平静地给出评定,没有任何情感的结论就像算着一道无血无肉的算术题,“你不该这么对我。”
西门吹雪不以为意,越过怀饶看到晕倒在一边的陆小凤,眼神一暗,提起剑不容拒绝地抵在他的脖子上,“我该杀了你。”
一个可以对护着他的人下手的妖孽,西门吹雪不觉得自己该留下他。
怀饶仿若未觉西门吹雪的杀意,面无表情地问:“你猜你能不能杀了我?”
能,或者不能。
两个选项,非此即彼。
西门吹雪选能,而怀饶选择不能。
西门吹雪的心中只有他的剑,他的剑要谁死,谁定然会死。
剑早已贴上少年的肌肤,死亡只是一个推进。
两个找不到一丝表情地人维持着这样的动作对视良久,明明都已在心下做出决定,就是没有谁先动一步。
沉默随之而来的是压抑,西门吹雪握着剑柄的手动了动,手腕一挑,剑未划破血管,已坠落于地。
怀饶手里捏着的是西门吹雪原本执剑的手,他手劲之大,让西门吹雪称不上白嫩的肌肤红了一圈。他往西门吹雪靠近,几乎到了贴着西门吹雪的距离才停了下来。
“你是我的,不该对我动杀念。”怀饶陈述道。
“你是我的,你只会是我的。你应该陪着我,永远陪着我,谁都不能插足,哪怕我也不愿意见到你。”怀饶越说越激动,眼里的水色荡漾着,仿佛要溢出眼眸。他大喊着,几近疯狂地宣告:“说,你只会是我的,你会一直陪着我,你绝不会背叛我,也不会想杀我!”
就这么被一个疯子似的人宣告了所有权,西门吹雪自然不满,但他没法否决,甚至有一丝意志在让他顺着怀饶的意,说出他想听的保证。
许久不听西门吹雪给出答案,又见西门吹雪面带不愉,怀饶嗤笑一声,歪头从西门吹雪的侧面往内室看。
“他人呢?”怀饶问着,并不需要谁给他答案,意念一动便已明白那人在他来之前已经离开了。怀饶不受控制地勾起嘴角,空闲的手抬起来遮住了双眼,喃喃道:“真可惜,已经离开了。不过,没关系,总会抓到他的!”
“现在,我们先来让你认清一个事实吧!”怀饶移开遮住双眼的手,再露出来的双眼水青色深了几分,一对上就让人恍惚不已。
西门吹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不能自已,他现在急于摆脱怀饶的控制,不论是身体还是意识。
怀饶不把他这点小挣扎放在眼里,拽着西门吹雪离了原地几步,猛地一推,将西门吹雪推坐在内室的椅子上。不给西门吹雪反应的机会,怀饶在下一刻上前,双手撑着扶手,将人环在椅子和自己之间。
怀饶不容西门吹雪拒绝地与之对视,他一字一句,缓慢地宣判道:“西门吹雪,你只会是我一个人的,谁都无法改变。”
西门吹雪意识涣散,抵制顺承的意念。
“怎么?不愿意?”怀饶反问,忽而凶狠地低下头咬住了西门吹雪的唇,不顾西门吹雪的意愿与他交缠……
“你总会愿意的,相信我。”结束了撕咬一般的吻,怀饶挑起西门吹雪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以此看清西门吹雪的变化。
从挣扎到木然,再到双目绯红。这样的变化,怀饶该是满意的。他也确实是满意的,但满意的同时又有种莫名的悲哀。
“说,你是我的,会对我好的。”或许,他需要的是一个亲口的承诺。
“我是你的,会对你好。”西门吹雪开口,声音虽依旧冷清,被薄红布满的脸上却是情韵未散。
凶狠之色退散,怀饶露出了个孩子气的笑容,啄了西门吹雪一口,言语里还带着笑意:“盖个章,不能耍赖,要做个负责的人,也要说到做到。”
似是用力过度,怀饶眨了眨眼,突而困倦了起来。眼中的水色在逐渐变黑,他拍了拍西门吹雪的脑袋,声音找回了几分软糯,“睡吧。”
随着西门的闭眼,怀饶也含笑扒着西门吹雪睡了过去。
两人贴合如此之近,却是同枕异梦。准确来说,怀饶根本没有梦,黑暗里,他能听到的唯有一层不变的水滴声。
“滴答――”
“滴答――”
……
空虚又寂寞。
还有无法视而不见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