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你……”
云沁倒吸着一口气,已经吃惊的吐不出话来,大脑也一度呈现瘫患状态。麺魗芈伤
“从司六到秦七,从秦七到慕容瑶,一次次的伪装,一次次的戏耍,姑娘,被耍的滋味,怎么样?舒服不?要是觉得舒服,缙今儿个晚上很闲,可以好好的陪你细耍。话说耍着玩,的确十分有意思,缙对此表示非常感兴趣……”
萧缙凑过来,眯眯笑的问,满口的酒味儿扑腾到脸上来,几乎要把她薰晕了去。
话说,她真想就此晕了—柝—
这这这死小子,怎么就这么难缠?
她困难的咽着口水,反复的想着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做的露了馅,怎么遇到这个男人,自己接二连三出状况啊……
她要疯了肜!
萧缙肚肠里快笑翻。
虽然,以前他并不认得这个女人,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凭着这个女人的机灵劲儿,在这世上,只有她耍别人的份,别人万万耍不了她,现在,瞧着她百年难得见一面的傻楞样,不知怎么的,就特别特别觉得有意思。
“司六,你的胆儿真大,居然敢跑来冒充我的王妃,有种……你有种!”
他冲她翘着拇指头,转身,往外去。
某位菇凉额头冒汗,欲哭无泪。
她在想:
前世,他们是不是一对解不开的冤家对头啊,以至于,这辈子遇上,就处处受他欺压?
***
萧缙精神气爽的出了房门,心情无比的舒畅,剑眉凤目皆舒展开,那素来冰冻的唇角勾着一朵个漂亮的笑弧——
这感觉,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如沐春风。
这表情,也可有一个词来概括:春风满面。
反正就是:尽扫了平常肃穆之色,整个人容光焕发,那笑容,带着三分慵懒,三分邪气,三分贵气,三分奸诈——乍一看,就是一只十二分难缠之笑面狐狸。
不笑的萧缙,深沉的叫人摸不着底,冰冷的让人直打寒颤;那么带笑的他,眼神狡猾的叫人背上发毛,心头直打鼓,让人琢磨不透他到底怀着怎么的意图——
归根结底一句:
这男人,不能惹,惹了,就甩不掉。
这个结论,其实前世的云沁在九重天上就已经归纳出来了——
也曾忿忿的指着某人的鼻子叫:
你这甩不掉的牛皮糖……唔唔唔……
某块牛皮糖,很努力的发挥作为牛皮糖特有的功能,黏住了人家的嘴——
当然,那些记忆,皆被封印。
如今,他们都已记不起。
**
再说,寝房外,岳阳刚刚才将某个丫头给收拾了,回来时一进园子,看到爷已经出来,时,夜色正浓,萧缙低着头,走的很慢,神情看不分明。
这小子看到这一幕,楞了一楞,没多想,一拍脑袋瓜,就暗叫不妙:
出来的这么快?
难道没成功?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主子深受打击了!
瞧瞧啊,那沮丧劲儿!
必是觉得威风扫地,抬不起头来了!
眼见得爷郁郁“哀然”的独自往书房而去,他跟了过去,嘴角一动,低低问道:
“爷,需不需要让人配点药啊啥的……然后,再去试试……”
第一次啊,一定得尽快从阴影里跳出来,否则会折损男子汉气慨。
萧缙正在抚嘴,犹在回味那滋味,明知这样的禽兽行为很无耻,但是,还是忍不住回味,那感觉真的好……太有五年前那个感觉……浑身就像被电了一般。
他没能马上把岳阳的话,第一时间听进耳朵去,难得怔了一怔,耳朵里只刮到了一两个字,转头,反问了一句:
“配什么药?”
他皱眉,笑也收了起来。
岳离也已跟过来,他可听得清楚啊,心想:不好,这楞小子,讨打来了。
他想拦的,没拦住,那小子嘴快得来,唰唰就爆出一句话来:
“鹿茸鹿鞭,紫须参啊这一类的……主子,一次不行两次,总会行的……没事……别郁郁寡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岳离听着脚都软了,哪敢再看主子的脸色,忙努力低下头,权当没听到。
转角处,挂着一挂六角琉璃灯,光线颇亮,正好将萧缙似笑非笑的表情给勾勒了出来——
岳阳看在眼里,觉得爷的这个笑容有点阴森森的,让人觉得心里直发毛。
说错什么了么?
他不由得摸起自己的鼻子来,无端的心虚。
“小岳!”
主子很平静的唤了他一声。
岳阳马上站直应道:
“在!”
一停,又小声添了一句:“爷,要不要给您备上一点?”
主子又一笑,笑容诡异的很:
“怎么,你是闲着没事做,想讨点事儿去跑跑腿是不是?”
“……”
为毛这话,很阴阳怪气。
“既然这样,现在出去,绕着怀王府跑上一百圈……省得你没事,尽操一些没用的、无聊的心思……”
萧缙斜眼,淡定的指派了一件伟大的“跑腿”任务下去,令某位好心的侍卫,彻底傻眼。
“爷……我我我……”
岳阳差点哭出来。
我怎么着你了啊?要跑一百圈,那不是得跑死?
萧缙不理,转头往书斋而去,走了三步,又扔下一句:
“大岳,派个人,给二岳点数,不跑完一百圈,甭睡觉!”
岳离扶额,应了一声:
“是!”
岳阳眨巴眨巴浓眉大眼,哀哀的看向自己的兄长:
“哥,我……哪里惹着爷了……我……好心啊我……”
还没反醒过来。
做兄长的叹了一声,往人家耳边嘀咕了一句,某人“啊”了一声,立即揪住他兄长的衣襟,横着脸吼起来:
“他娘niang的,岳离,你早知道爷的身体没问题,怎么不告诉我……害我还在这里出糗……你你你,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大哥……”
岳离白眼,将他推开,决定不再同情他家兄弟了,鄙视道:
“就你那嘴,那么快,我能拦得住吗?成了,去跑步……”
岳阳再度哀嚎出声:
“一百圈啊!哥,我真被你害惨了!”
岳离装作没听见。
这就是认为主子不能人道的下场。
活该的。云沁身上的毒香,三天以后完全失去效果。
这三天,萧缙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过,一直在忙他的案子,连王府都没有回。
而她一直养在堇园,身边除八姑,其他人,一律不得入内。
三天时间,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个萧缙,是怎么知道她是司六的?
唉,嫁入怀王府才几天功夫呀,她这一层冒名顶替的身份,就遭到了揭穿,这是她这五年以来单独行动最最失败的一次——
第三天,她能动了,早起的时候,手脚基本运动自如,她瞪着床顶那一片活灵活现的竹叶,闻着一阵阵清新皂角味道,从最初,对于这种味道的排斥,到现在闻得习惯,她已经适应了这样一个转变过程。
坐起来时,云沁将这个简单布置的华屋,审视了一圈,感觉上,好像已经不是那么排斥。
跳下床做的第一件事,套上准备在床头的衣裳,然后,走到那架剑台前,盯着这把通体乌亮、闪着浓浓煞气的乌金剑,脑海里想到的是曾经看到的那一幕:那位身穿战甲的怀王,手执长剑,厮杀于战场之上,手起剑落间,血肉横飞,尸横遍地。
那份英姿的确非凡,但是……
无耻起来,也真够无耻。
这三天,她只要一想到那戏调式的吻,就恨的牙直咬——
阿刘,是明媚阳光的,萧缙,是深沉睿智的,两者的结合以后,基因异变,是邪里歪气的,是奸诈难搞的,更是没有底线的……
八姑却说,这男人待她不同于常人。
这三天,八姑一直侍候着她,每每喂她吃东西的时候,总会和她说话,直接,或是间接的告知她这样一个信息。
尤其前天儿晚上,八姑表露的最为的深刻而明确……
*
时间回转到前天晚上。
入夜时分。
八姑陪坐在床边与她闲聊时,房门外头,响起了隐隐约约的吵闹声,一阵一阵的不肯歇下,从远处传来,似乎和守园的侍卫闹上了。
八姑听着出去看了看,回来笑着说:
“是青袖。赖在门口死活不肯走。这丫头对王妃倒是忠心得少见!”
“八姑,让青袖进来可好?”
云沁殷殷盼着。
八姑摇头,立场坚定的所绝:
“王妃,堇园除了八姑与如绢,任何女子不得入内,这是府规。谁也不能犯。”
“既然如此,把我也送出去吧!”
她既不是八姑,也不是如绢,她也不想待在这个男子气息特别重的屋子里,那滋味,太别扭了。
八姑笑,还是摇头:
“不能。王爷让你待在堇园,你就只能待在这里。王妃,王爷待你倒是不错呢!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云沁白眼,撇嘴,表示一种忿忿之情:
他待她好?
真不知道八姑这是从哪只眼睛里看出来的。
好,好个屁啊……
竹林里,差点就一剑捅了她。
在这个房间,又强吻,又是戏弄……
她活了二十一年,还没见过如此可恶的男人过。
她当真感受不出八姑眼里看到的好。
“是真的!”
八姑坐在床头,一脸认真:
“那天夜里,您受伤以后,是王爷亲手将你给抱回来的……当时,王爷脸上可紧张了。我还从没见过王爷这么失态过。亲自照顾你不说,见你不醒,急的不得了,满城的寻找天医智叟。王爷可是八姑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呢,他啊,无论对谁,都是那样一种表情,冷不伶仃的,清清寡寡的,独独对着你的时候,居然知道牵挂上了心,走掉了神……”
云沁听着却是心头警钟大闹:
看样子,这人又拿她的昏迷事件,做了一场大文章!
紧张?
他会紧张她?
才怪。
“八姑,我是因为他才受伤的……他带我回来,救我,都是理所应该的事……”
她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待她好的表现。
八姑微笑,摇头,轻轻道:
“王妃,王爷没让岳离抱你进来,若换了别人,必是岳离代劳。而且,他还把你带回了自己的园子。若换了别人,必会带回那人的园子,断断不会破例……这便是不一样。
“还有,这三天,王爷让八姑在这里细细的侍候的,一切用度,全是最好的,住的是王爷寝房,睡的是王爷的榻,这种种不一样,你是唯一。二十一年来的唯一。王妃,你是第一个得到这种特别待遇的人……
“总之,是不太一样的……
“王妃,既是夫妻了,日后好好过日子吧……”
相比较云沁的不以为然,八姑姑想到的是昨夜怀王将人带回来时,那种凝重之色。
她从没见过,而且还连夜将她请了过来,是故,她在王爷身上,看到了这些年来她从没有看到过的一面:
在意,上心。
她知道,这个女孩的身份是细作,也知道这女孩对王爷没什么情意在,王爷将她派过去就是想盯着她——
她去了,虽然只有几个时日的相处,但她多少对这个女孩子还是有了一些认知:
这姑娘心思不毒,若能用真心去待,说不定就能将她拉过来。
云沁听着呢,嘴角一抽,好好过日子?
她与他?
开什么玩笑!
天下男人死绝了,她也不会和他过——
一肚子的阴谋诡计。
谁嫁这人,谁倒霉!
但是……
“八姑姑,你希望我和王爷好好过日子,那你跟我说说王爷小时候是怎样的?王爷的母妃岑贵妃又是怎么回事?听说有个私生子?你能跟我说说么,我得多多了解王爷,才好做好防备,不去触怒王爷底细,您说是不是?”
她找到机会就盘根问底。
八姑似笑非笑,问:
“你想知道啊!”
“嗯!”
“倒也不是不能说!”
“那您就说一说!”
八姑笑,说:“说可以,但,是有前提的!”
“……”
“若是八姑我说了,王妃是不是能做到这辈子好好的一心一意的跟着王爷呢!”
“……”
“从此以他之喜为喜,以他之怒为怒,以他之悲为悲,以他之欢为欢,做他坚强的后盾,绝不做那挖墙角的铲子……”
“……”“在你答应我之前,请你认真的想一想,你到底能不能做到?”
“……”
“八姑知道依着王妃的脾气,乃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虚伪的事,别在八姑面前使唤了,可好?”
这八姑,真真是一个心明眼亮的人,她借着这个机会,把话挑明了,以一种欣赏的语气与她讨价还价。
云沁骨碌碌转动了一下眼珠子,一时倒是不能接话,心思转了几转,才笑着接道:
“八姑姑的要求还真高。什么以他之喜为喜,以他之怒为怒,以他之欢为欢,这样子,不就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了吗?完全没了自己的存在价值。不过最后一个,可行,不做挖墙角的铲子——这个,您放心,我与他夫妻一体,紧要关头,总会帮他,前提是他也得顾着我。八姑,我与你家王爷已经结盟,利益是共同的。”
干脆的,她也把话给挑明。
八姑没有意外之色,显然是已知道这事,微微一笑,摸摸她的头:
“你们是夫妻,利益本来就共同的!”
云沁浅浅一笑,不再说话。
真正的夫妻,利益是相通的,可他们不是。
他们有共同的利益去图谋,但绝不是以夫妻的形式,而是以盟友的方式共处——
她想,这是以后,他们的相处模式。
既然司六这层身份已经被解开,以后,就更容易办事了——
从这个角度看,这也是一件好事。
*
此刻,八姑不在房里,去备早膳了。
云沁从那剑架上将那浑身墨黑发亮的乌金剑拿到了手上,剑身狭长,看似轻薄,但这乌金的密度其为的重,拿在手上少说得有百来十斤。
将这样一把剑,拿在手上,挥洒自如,那得有多么的大的力量?
而萧缙,却能握着这样一柄剑在手上,宛如拿是一把玩具剑一般,左一剑,右一剑,轻飘飘,快如闪电,一眨间,就能把对方的头颅头给劈成两半。
她双手握着那剑,可以拔得开,剑锋一现,煞气腾腾,寒光逼人,叫人肤发俱冷!
“果然是好剑。”
伴着一声轻叹,她将剑鞘扔在地上,执剑挥舞数招,虽然可以使用,但是,份量如此之重,对阵起来,这把剑只会拖累人,一般人根本就不能发挥其真正的威力。
她使惯的冷兵器,皆以轻巧为主,这样重的兵仞,虽为绝世好剑,可是并不合适她这样的女子来使用。
宝剑,配英雄——
不对,是奸雄。
倒也算绝配。
“那两招使的不错,可是,到底是女人,没办法驾驭了它……有点拙了。”
一个懒懒的声音忽在屋子里响了起来,是萧缙。
她没被惊到,一早就感觉有人走了进来,而且是两个。
八姑进房步子很轻,这人呢,步子稳健,步距大,从容,除了他,还能有谁敢跑进王爷的房——在明知王妃寝在房内的情况下,自不会有外人进来。
云沁淡定的将那剑归鞘,放好,额头上已经冒出层层香汗来,晶莹剔透的布满肌肤,双颊生起层层嫣霞色,别有一番韵味横生。
“剑,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被称之为百兵之群。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艺精深,遂入玄传奇。实则因其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历朝王公帝侯,文士侠客,商贾庶民,莫不以持之为荣。然,这一把乌金剑,却重逾百斤,非能人不用,非武才不能使,非知音不能得其灵性,运之御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她转过了身,看到萧缙一身墨袍,抱胸而立。
而八姑姑呢,手上端着早膳,眼底露出吃惊之色,自然是看到她那使的那几招剑法了。
但很快,她又恢复了神色,微微笑起来,神色慈祥,走过来,将早膳放到桌面上,露出几分赞啧之意:
“想不到王妃功夫如此了得,这么沉的剑,能拔得出,使得上手,真是难得难得——更难得是王妃对于乌金剑,了解如此彻透。”
早膳摆在桌面上,清粥,配几碟特制酱菜,另有一碟桂花酥,刚出炉的,喷香喷香,一时,房内充满了食物的清香,惹得她好一番饥肠肠辘辘。
“之前,得过一本上古奇书,正好读过一些有关乌金剑的来历之说。”
云沁走了过来,冲着饭桌看,来了食欲,坐了下去。
原本以为,再见萧缙,会拔剑跟他拼命,结果呢,她的心情很平静——是不是应了那句话:英雄相惜。
她戏弄过他,他也戏弄了她,这算是扯平了吧!
“不是说不识字吗?
八姑冲她笑笑:“现在终于知道不装了?”
云沁笑笑,眨眼。
八姑则笑的欣慰。
这代表什么,八姑清楚,这两孩子啊,保定有戏的……
多好啊!
戴着伪装过日子,多累!
这样子才好——
不管他们之间达成了怎样一个默契,总之,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是,以后,再不会装了,这样也好,够痛快。”她说。
萧缙扯了扯嘴角,瞟了一眼,坐了下去,三天时间够她冷静的——
“王妃的功力不凡,这世上,能拔出此剑的,除却几千年前的剑主,你是第二人……”
剑有灵性,非剑主而不能启,当年,有无数人抢夺此剑,争来夺去,无人能将其拔出,最后反害了那些抢夺者,一个个为它丢了性命,只有他,从层层武者中脱颖而出,将其拔了出来。
这事,发生在七年前,他十四岁,在帝驾前,得剑,令皇兄皇弟们,人人艳羡。
此后,兄弟们一一来试过,皆拔不出来,他的部属,也有跃跃欲试,欲一试神器威力,无人能成。
“而你是第一人!”
云沁笑了一笑,语气是肯定的。
“嗯!”
他开吃起来,挥手让八姑退下,转而问:
“你得过怎么一本上古奇书!”
云沁也开吃,答道:“几年前,在一个山洞里找到的,没封面。谁知道是什么书,以后若有机会,可以让你看看……”
萧缙点头,又道:“这把剑,有个故事!听说过吗?”沁挑了一挑柳眉:
“璃和神女的故事?”
“嗯!”
“知道一些!”
“从何处听说的?民间?”
“不,是从之前得到的那本古书看来的,那上面写的很详细……据说,此剑,乃是天上神刃,乃是九重天上神族神女“璃和”亲手打造送给自己“徒弟”的定情信物。”
这个故事,她印象很深,看完之后,心头曾隐隐约约的作痛,明明知道这只是一个寻常的神话故事,极有可能是前人编造的,是不复存在的,可她还是为那样一段被三界所不认同的爱情唏嘘不已,感叹命运的捉弄,令那对情侣,夫妻,错失了彼此。
她记得清楚,那本古书是这么记载的——
一万年以前的天界,有一个强大的神族,神族里有一个貌美的神女,名为“璃和”,生着一副天地黯然失色的容颜,乃是家族里一个尊贵的小姐,生来就法力无边,胸怀慈善之心。
璃和长成以后,受天帝委任天职,掌管人间悲欢离合之事。
九重天分九重,她在第一重天璃山上任职。
璃山是一座盛产琉璃的仙山,清幽,寂静,神踪罕至。
璃和在山上,日子过得无聊,每天除了掌理天下离合之事外,就别无事事。
闲来没事,璃和爱睡懒觉。
有一天,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出现一个翩翩少年,笑盈盈陪她玩耍,逗她嘻笑。
睡梦中,璃和玩的可开心了,止不住的咯咯笑。
那少年呢,变着戏法似的来招她欢喜,还带她去看各种神奇的幻景——
醒来那刻,她看到天界异彩奇放,璃山附近,百花怒绽,百鸟争鸣,皆绕着一隅,翩翩而舞,美的不得了。
她循光而去,发现璃山一角,郁郁葱葱、原本闭合的山棱间,不知被什么给了劈开了一个长坑,坑内,埋着一个紫木棺柩,棺上置着一枚大的出奇的璃琉玉,正在阳光底下散发着七彩夺目的光。
此玉,椭圆,一尺来长,五寸来宽,晶莹剔透,圆滑无棱,混然天成。
璃和不知棺与玉的来历,推开棺,里面躺的是一绝色女子,宛若初死,无一丝*之相。
她诧异,没有多想,先将棺给重新掩埋。至于那琉璃玉,原本,她并不想拿的,既为这女子之物,自当归属这女子一起掩于尘土之下。
她不是那种贪图之人。
奇怪是,这玉,滚到了她脚步,她走哪,它滚哪,像是认定了她一般,固执的不肯离开,不愿再随这紫棺入土深藏。
璃和觉得这玉奇怪,将它带回了洞府,之后,这玉天天赖着她,寸步不相离。
对着它发了七天呆,璃和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而后,她花了一天时间,将这块琉璃玉雕琢成了梦里少年的模样。
那时,她并不知道,这块玉,乃是魔胎!
几千年前,魔帝抓来一人间绝色女子玉柔,与其交合,而后生下一魔胎,便是一块这样的玉石,既无魔之狰容,也无人之俊颜,只是一块色泽清亮,椭圆温润的美玉。
据说,这件事,成为了魔界一个大笑话,后来,魔帝恼羞之下令人将把这玉胎砸烂扔掉,玉柔拼命相护,血溅当场。
便是这一夜,玉柔的忠婢,带着玉,以及主子的尸骨逃了出来,将他们一并葬在了璃山之上。
后来,忠婢死了,那一块昙花一现惊怪天下的魔胎,就此失了踪迹,再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再说这块玉,被琢成美少年以后,璃和天天带着它把玩,爱不释手,真恨他是死物,而不是梦里那个鲜活的俊少年。
再说那玉少年,被雕的特别特别的阳光明媚,一身“杏衣”,一张笑脸,唇角轻扬,得意洋洋,美的来,倾国倾城,不过如此。
那时,璃禾觉得这样一个相貌,是三界之内所没有的,任何神兵天将都不如它。
可,有一件事,是璃和万万没料到的:这块玉石会幻化成人形。
有一天,她美美的睡醒过来,睁眼一看啊,她的玉雕活了,正盘坐在她的床前,双手托着下巴,眨着那样一双妖孽似的俊眸,看到她醒来,笑的神彩飞扬,朱唇弯弯,能叫人把魂魄尽数都勾了去。
她呆了半天,以为还在梦里,四处看看,分明就在自己的神榻之上,捏一把,疼的,于是瞪眼怪问:
“你谁?”
玉人儿回道:
“阿琉!”
这是她的给玉雕取的名姓,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个璃字,因为他本身就是一块琉璃玉,于是便以“琉”字为名。
阿琉绝对是一块万年难得一见的灵玉,话说当时,她可不知道人家是“魔胎”,只知道这精灵啊,心性一派天真清澈,笑容比朝阳还要美上几分,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问,什么都想知道,勤学好问到世间少有——
那时,他还不太会说话,是她殷勤教的他。
那时,他不识天文天字,是她耐心教的他。
那时,他不会使用与身俱来的灵力,也是她手把手教会了他——
拿她的话来说,她是他的再生父母。
等他懂得一些做“人”的道理以后,她想过过长辈瘾,命令他说:
“快叫师父!我雕你,教你,养你,多不容易……嗯,叫干娘也行!!”
玉人儿歪脑袋,笑的阳光,又痞的像个坏小子,慢吞吞的咬出两字:
“干娘?”
他摇头,不能认同这个称呼:
“娘子才好听!”
“……”
某人呆住。
揩油的下场是,阿琉被某人狠狠修理了一场:
这孩子,怎就这么不像话,小小年纪,什么不学,偏偏学人间那些不良恶习——
末了,阿琉被打的满脸全是包,哇哇哇的直叫直讨饶。
那些年,寂寂的一重天,青青的璃山之上,到处留下了他们的身影,以及欢声笑语,处处有他们难忘的足迹。
那些年,他们相依相伴,没有任何邪念的相处在一起。
那些年,她疼着他,教着他;他依赖她,信任她,同时,深深的喜欢着她——
那些年,阿琉的心思,特别的小心,极其敏感,不喜欢接触其他神仙,只要有别的神人来串门子,他就会变回原形,躲起来。那些年,璃和知道他不喜欢叫别人知道他的存在,从不告诉别人,她有这么一个“徒弟”,这么一个伙伴。
所以,那几百年光阴,他们过的很平静。无人来扰的日子里,只有他们彼此朝夕相伴,感情自然而然就深厚起来。
后来,阿琉的法力越来越好,渐渐的能和璃和打成平手。
有时候,她反会被这孩子打的讨饶——
发生这种情况时,她会“痛苦”的反省,干嘛将他教的那么好,简直就是在自找罪受……
是的,他的本事,经过几百年的修练,越来越厉害,身体内强大的潜能,一点点开始爆发出来。
被徒弟打败,是一件很丢脸的事,但同时,也是一件令她引以为傲的事——
后来,璃和觉得应该给阿琉配件合适的兵器,一时兴起,就去千年玄铁山,和山主讨了一块玄铁,亲手打造了一把宝剑——这就是乌金剑的来历。
阿琉得了乌金剑以后,如虎添翼,那本事,越发的不得了。
又后来,神女家族为巩固他们在天界的威望,欲将神女嫁与天界神将逍卫为妻。
那逍卫,乃是璃和的青梅竹马,打小相识,亲密无间。
长成后,一个成为天界神将,统领天兵,一个成为一重天上的小神,虽然不若以前那般长相往来,不过,时不时还是会聚在一起——这样一桩婚事,可算是一场天作之合。
可,璃和不肯。
虽说她的神职很无聊,但总比嫁入侯门来得自在得意。
虽说她与逍卫,关系极好,好的就像兄弟一般,能一起闯祸闹事,能一起琴棋书画,能一起畅谈三界,彼此之间,默契绝佳。可是她就是不想嫁。
她喜欢和阿琉待一处,那日子才叫无忧无虑……没啥烦恼,简单的不得了……
偏生啊,可那阵子,阿琉老气她——每每和那些花花草草的小神灵玩,玩的那个近,气的她都要吐血——
那个时候,她不懂啊,那样一种异样的、被气的差点要爆的感觉是什么意思?
她只知道心头很不舒服,也懒得再见那坏小子,烦的不得了,闹心的不得了。
也正在这个时候,家族有信传来,说什么母亲病危,让她速归。
她急急忙忙回去,才知道遭了骗。
母亲语重心长的劝她嫁逍卫:门当户对,乃天赐良缘。
璃和正被阿琉气伤了心,一咬牙:
“好,嫁!”
成亲那天,她有点悔,迟迟不肯上轿,母亲无奈,对她用迷香,严正警告她:
“这婚不可毁。毁,两族颜面无存,你这一生也尽毁!绝不可莽行!”
她被押上了红鸾轿。
那一日,九重天上张灯结彩,三千里红绫,将天空铺成通红。
那一日,逍卫用最尊贵的天礼迎娶自己的新娘,成为了天地间一段传奇佳话,天界众神众仙无不上场,可见,当时的的逍卫是何等的深受重用,那身份,是何等的举足轻重。
也是那一日,这佳话,成了笑话。
拜堂之时,一个杏衣飘飘的少年,手持乌金剑,直闯而来,欲夺新娘——
偏生新娘子被施了法,混混噩噩,不肯随他去。
少年大怒,大开杀戒,一场血战染红了九重天上的天神华府,也令温温如玉的天将逍卫,勃然而怒,二人大战,天地为之昏暗。
这一战,令天神们发现了魔胎的身影。
这一战,阿琉如愿的将璃和抢了去,哪怕他因此伤痕累累。
这一战,同时,也将他与璃和逼入了绝境。
璃和是自觉跟他离去的,在看到阿琉被逍卫打的满身是伤,却又自始自终不肯放弃以后,她从被封印的世界里挣脱出来,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逍卫刺去的致命一剑。
在最最紧要的关头,璃和把阿琉救下,然后,护着他离开,令一场原本圆满的婚礼,成为了一场血流成河的杀戮。
后来,璃和曾怒斥阿琉:
“你疯了!不要命了是不是?敢来和神界打架闹事。”
阿琉倔犟的点头:
“我是疯了——为你,我甘为一疯!璃和,此生,你非我不能嫁,你若嫁,我便毁天灭地,你若嫁,烦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绝不许……”
那一刻,阿琉双眼腥红,宛若着了魔。
璃和被那样一个他给深深震撼了,呆了半天,才呐呐的争辩:
“是我雕了你,也是我教养了你……我是你师父——你这样要遭天遣的。”
阿琉微笑,无耻的将她抱紧不肯放:
“我不在乎——难道你在乎?阿璃,你明明在乎我。若不在乎,怎么会被我气的跑掉……你是喜欢我的,为何不肯承认?你这笨女人……”
璃和呆住,楞楞的,傻傻的,终于了明白了最近那段日子以来,心头烦躁的原因——
原来,那便是男女之爱。
因爱而妒,因妒而生恼,而生烦,而生乱。
不懂情滋味的她,没有正确的去面对,而是选择了逃避,选择生气,选择胡乱的答应嫁人,从而逼的这个一心一意爱着她的少年发了疯,敢拼尽一切,覆了这九重天宫,得罪了那统领三千万天兵的天神大将。
在极为艰难的时局里,他们彼此吐露心声,许下海誓山盟,此生相守永不弃。
后来,他们面临的是一场可怕的追杀。
不光魔界的人,欲将他们杀之而后快,原因无他,因为他是前任魔君之子,这会直接影响到新魔的地位。
而神界的人,也要将这魔胎斩草除根,原因是,他被埋璃山万年,吸天地之精华,得万物之元,体内聚着可催天毁地的力量,要是他重返魔界,将来,会危及三界。必须除掉,必须猎杀,必须将他控制在神族手上,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璃和在婚礼上的背叛,也被视为了神界不可饶恕的耻辱。
可她甘愿为了心头所爱,与三界为敌,敢用自己的力量,摇撼整个天界。
他们同心协力,试欲为自己谋一处安静的清修之地,而不是在一片追杀中成为丧家之犬。后来,璃和怀上了阿琉的孩子。
怀孕,令璃和本元身受重怆。
在一次抵抗魔界和神界双重打压的战斗下,璃和险些丧命。
为了璃和母子安危,阿琉含痛向天帝屈服,甘束手被擒,只求给他们找一处安身立命之所,再不必受颠沛三界之苦。
当时,天帝应下了这样一个交易:“只要你心甘情愿做一只镇守天盘的神兽,抹掉你与璃和所有记忆,天界自可容下他们母子,本尊自会开辟一处清修之地,令其在那里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
“这呆子,居然就答应了!他哪能想到天上的那些魂淡都是骗子,在将他封印了记忆,将其本尊玉身雕成白虎以后,开始逼迫璃和强行堕胎。璃和誓死相护,神魄消散。”
“那把剑,就是她为了维护自己的孩子,与天神大战战死前掉入人间的……”
好好的一对神仙养眷侣啊,因为魔神之分,就这样子,落了一个悲惨下场……
“唉……”
云沁从陈述的故事内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
“传说是这样的,但是这柄到底是不是就是当年阿琉用的那一把,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当年的铸剑师听闻了那样一个传奇,故意给起了这样一个有故事的名字来夺人眼球的……”
萧缙微一笑,面前碗时里的米粥,已经在讲述那个故事时,解决掉。
她所说,与他所知道的差不多!
这样的传说,民间是有,不过,大多把那阿琉说成了奸佞小人,把璃和说成了花性杨花的无耻女子,把当年那一场大战说出了天劫,而种种劫数全是那魔胎干的恶事。
他们死有余辜。
他们不值得同情。
他们是神界的耻辱。
也只有她把这个被三界所不耻的“通奸”丑事,说成了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
她心痛这个故事。
他也心痛。
难道这就是缘份?
萧缙之所以会知道这故事的始末,是因为当年他得到这把剑的时候,在剑身里面发现了一卷小册子,那小册子上面就记载着那些陈年旧事。
这把剑,应该就是那柄神器,绝非凡物。
萧缙笑着看着这个有些不可思议的女子,这到底是哪个士族教出来的小女子,知道的事,还真多——他想到那日,在太极殿内那一番扬扬洒洒的破案过程,想不出一个结果来。
他轻叹,说:
“你自己说吧!现在,我该叫你什么?司六,慕容瑶?秦七?”
这么一句话,将云沁的注意力从那个凄惋的爱情故事里回过了神来,不自觉的皱了皱那漂亮的眉心,想到这个事,她就无比的郁闷,这个男人腹黑的一面,着实叫人防不胜防,忍不住问起来:
“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破绽在司靖身上!”
“他怎么了?”
云沁疑问。
萧缙淡淡的道:
“他太紧张你了。”
太紧张,就是一个天大的破绽。
“那天晚上,你倒地以后,他几次冒险救你,几乎不顾自己的性命。如果说,他单纯的为了巴结我而来维护你,这个依据,有点单薄。
“回来以后,我在这个事情上来来回回的想了想,觉得他的这个异举底下,必定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为了解密,我放出消息说你病危,他第一时间来看你,在发现你果然昏睡不醒以后,就开始替你四处奔波。
“而后,我联想之前,你向我提过这样一个要求:你要介入来查国师这个案子。
“那天你提这个事的时候,我就在想,你为什么对这件事生出这样一种奇怪的兴趣。这底下必定是有原因的。
“重点,司六失踪了。
“怎么就这么凑巧呢?之前,你在我怀王府,洛京城内,可没有传出司六的任何消息,怀王妃一失踪,司六立马冒了出来。司六失踪,你,怀王妃,又突然回来了。
“这是巧合,还是必然,实在值得研究。
“如果,我没有查到你身负一身不凡武艺的在,也许,我会相信你与她是两个不同的人。偏偏,你被我一试,功夫外露。虽然你使的功夫,和一年前你使用的功夫截然不同。但是,你的鞭法,在不知不觉中杂揉了几式司家鞭法,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被阿杨发现了。”
杨固在他道出“司靖对慕容瑶的态度有点奇怪”这个看法以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司靖的鞭法,和慕容瑶的鞭法,招式虽异,却有同工之妙——会不会这二人是熟悉的?”
因为有了这样一个假设,才有了他后来的试探。
如此一试,真是叫他惊叹:这个慕容瑶,果然就是冒牌的。
“萧缙!我们来个新约法三章!”
云沁放下手上筷子,认真的说道,既然身份揭穿了,如果还想合作下去,有些事,就得达成一个共识。
萧缙挑了挑眉:“先说来听听……”
云沁想了想,道:“以后,我可以帮你办事,但是你得应我几个事。”
“说!
“第一,不许问我是什么来历,关于这个事,我无口奉告。”
男人的眉挑了一下。
“第二,虽然,我们名义上是夫妻,但是,如果,你再敢轻薄我一下——萧缙,我们这个仇算是结下了……”
这话,语气绝对严肃。
男人但笑不笑了一个,很邪恶的抚了抚嘴,那表情,像是在回味那个吻。
云沁不由得瞪了一眼,小脸上一阵躁热,真想踹一脚过去。
“还有呢!”
“第三,如果你想我来帮你,你的事,该知道的,最好让我知道,不该知道的,你可以瞒起来……我不是非要知道……”
“就这三个事?”
“嗯!”
“好,我答应!”
男人点头。
云沁不觉眯了眯眼,答应的这么快,不会有陷井吧!
她斜眼睨了睨:
“君子一言!”
他应:“驷马难追!”
“立书画押!”
她撸了撸了袖管,想去找文房四宝。
“立书就免了。你应该相信本王的人格……”这人的人格就是:很无耻。
萧缙露齿一笑:
“别人无耻,我才无耻。别人坦诚,我也坦诚。那天晚上的事,是你不够坦诚……是你无耻在先……这是惩罚……现在扯平了。”
**
等云沁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近晌午。
八姑一直静静的站立在门口处,脸上噙着浅浅的笑,看到她时,走过来,问:
“要回东院了吗?”
“嗯,这里又不是我的园子!”
她才不要和萧缙这阴险小人整人处在一起。
八姑笑笑,转头看了一眼萧缙,那孩子斜瞟了一眼:
“记住了,随叫随到!”
云沁很想磨牙,这个人,就想惹她生气是不是?
她讨厌这种语气。回头瞪了一眼。
八姑回头不由掩嘴笑。
“别拿命喝你下属的语气来吆喝我。客气一点!”
“对对对,夫妻嘛,就得相敬如宾……”
八姑连忙帮忙打围场,笑着说。
萧缙有点稀奇,八姑的心,居然向起云沁来了,不由得微一笑:
“八姑姑……您偏心了……”
“我可不偏……多登对的一对儿。两孩子,一定得好好的。八姑看着高兴……八姑等着抱小主子……”
云沁立刻满头大汗,无语的别开脸,摸摸鼻子往四下里看看。
这座堇园,之前,她想进来,如今她终于进来了,不想身份就这么被拆穿了……这世上的事,人算,果然不如天算。
她往外而去。
园子里一片柏松林立,一个个皆像哨兵似的站着,昂首挺胸的侍卫们,正在值哨,走廊上,岳离正倚着,看到她,站直,眼神儿再没有以前那种不敬,被打趴下以后,他总算是学乖了。
“王妃!”
他行了一个侍卫礼。
“大岳,功夫不错!”
她站定,露齿笑着:“有空再切蹉。打的真过瘾……”
岳离抖了抖嘴角:“爷的功夫比大岳二岳好。王妃可以找王爷切蹉!”
“这是必须的!总有那个机会!”
云沁露齿一笑,有点阴阴的。
一道香风过,人出了堇园,岳离尤在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王爷和王妃,要是对斗,谁更厉害?
八姑没有马上跟出去,而是被萧缙跟了进去。
萧缙细细叮嘱了几句,八姑听着,一一记下了。
“那就麻烦八姑了!”
八姑笑,道:
“不麻烦的,八姑自会好好看好的。那孩子不错。你呀,是该定下来了。虽说身份可能有点配不上,但是,男人身边谁没个一个两个女人的。若真能让她真心跟了你,日后,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你先头不是说,老主子给你配的那人,你不中意——要退,依八姑姑看,退是没必要退的。男人娶女人,不光是传宗接代,也是为事业,那位凤小姐论貌有貌,论才有论,论家世,这天下,还有谁比她还好来着?娶她正夫人,安抚好了,那便是天大的利得。至于这慕容瑶,你若有点喜欢,大大方方留在身侧,也没问题。以后,成了大事,给个名位的事……”
萧缙听得八姑又拿那位“未婚妻”说事,不由得失笑:
“八姑,您哪只眼,看到缙对这个女骗子有喜欢了?”
“你没有吗?且问问你自己的心——你刚刚和她说话的时候,带着笑——不是那么冷冰冰的了——也不是那种敷衍假笑,你没发觉吗?你在逗她——打小到大,这是从来没有的事!”
八姑轻轻的说了一句,就转出门去,任由他慢慢的去发现自己的心。
那抹笑僵在了脸上,他还是觉是八姑想的太多。
又或许,是他做戏太久,入戏太深,连自己身边的人,都骗过了——
他的心,锁的紧紧的,一根针也插不进去,怎么可能喜欢别人?
只是,那一吻,的确很不一样。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