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木华一直觉得自己在沉浮,抓不着一个点,茫茫的黑暗中,存在的是她的过往,她以往的一切,从三岁到十六岁,不断的在她面前演变。夹答列伤她并不想看到这些过往,可是挥不走。
望着面前闪过的那些讥讽,嘲笑,轻视的嘴角,她早已能坦然面对,她是庶女又如何,她出身卑微又如何?这就是她啊,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扬木华。
“木华,你醒醒,你快醒来啊。”一道细细的带着哽咽的声音渐渐传了进来。
蹲在黑暗角落中的木华迅速的起身。
“木华,你再不醒来就要死了,求求你,快醒来吧。”细细声音中的悲伤触人心弦。
死?木华拧起了眉,她要死了?不,她不要死,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这么年轻的时候死去。
“木华,”另一个声音抽泣着:“你快醒醒吧,我和郡主都守了你三天三夜了,你再不醒来,郡主的身体也快垮了。”
郡主?木华凝神听着,她的生命中有郡主这样的人吗?想不出来啊……
“木华,”那郡主哽咽道:“你一定要醒来,除了娘亲,你是唯一会维护我的人,这几个月来,我早已把你当成了亲人,你不能死。”
维护她?木华更纳闷了,她的生命当中,她维护过的人只有娘亲啊,还维护过什么郡主吗?一丝的疼痛突然钻了进来,怎么了?身体突然间有了痛的感觉。
那郡主继续哽咽道:“别人都笑我娘亲是乞丐出身,还说我是乞丐的女儿,王府里的人明着都对我们好,可在爹爹不在时,都欺负我们,特别是姑姑……”
木华静静的听着,任身体的疼痛越来越甚,似乎疼痛越多,她的思绪越清楚。郡主?郡主?是了,她是认识了一个天真爱笑,想事情又单纯,甚至毫无心机的郡主,有时她总在想,这世上怎么会还有这类人存在?......怎么?郡主的娘亲是乞丐出身?
“娘亲说,这个世上好人不多,如果看到一个好人,一定要紧紧抓住,因为好人是能当一辈子的好朋友的。”郡主已是泣不成声:“木华,那天你在宫里跑出去替我引开那些宫人,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你还替我喝了那么多下了药的梅汁,你一定要醒来,不要死,我还没报答你呢。”
她是好人吗?这个郡主是这么认为的吗?那天在宫里,她不想惹到明妃的宫女,所以跑开了,可并不是为了她啊。
还说一辈子的好朋友,朋友?在这个堂堂郡主的心中,她把她当成了朋友吗?朋友这二个字,木华沉默了,从小,她看着那些在一起游戏,一起玩耍的小朋友时,是多想融入进啊,可因为身份,她们都推开了她。朋友对她来说是种奢侈啊。
“木华,你一定要醒来啊。我好不容易有了你这个朋友......不要丢下我。”
朋友吗?思绪越来越清明,木华脑海里闪过这几个月来相处的情景......从一开始她让她一起吃饭,夹肉给她吃,到无比信任把王府所有账簿,甚至金库钥匙都交由她管理,是啊,这世上还有这样像傻瓜的郡主吗?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把这样的权利交给别的女人的。
身体的疼痛感越来越重,木华喃喃:我一定会醒来的,一定会醒来的。
此时,陪着郡主一起哭的杏花突然惊叫:“郡主,奴婢看到木华的手动了——”
郡主赶紧擦去眼泪,目不转晴的望着床上的木华,亦惊叫:“御医,御医,木华眼晴在动,你快来看看!”
被连夜叫来的路御医赶紧走了过来,认真把起脉来,半响,喜道:“太好了,病人的脉博虽弱,可已能感觉到了,快,快把熬好的药拿来。”
二天之后的深夜,下起了雨,雷声震耳欲聋,闪电时隐时现。
此时,一道闪电突然辟下,瞬间照亮了大地,也印出了房内那张冷峻而若有所思的面庞。17130126
封浮凝眸低望着床上依然昏睡着的木华,对于自己会再次出现在庶女的小屋而惊讶,庶女的伤势,自然会有人向他汇报,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嫣儿对这个庶女如此特别,庶女到底对嫣了做了什么?
庶女要的自由又是什么?昏迷中她那些无意识的话......
察觉到自己竟然在想庶女的问题,就像他会莫明其妙来这里一样,封浮脸色阴沉稍许,转身便要离去,也就在这时,床上人儿突然动了动,溢出几声申银。
离去的脚步顿了下,封浮漠然的目光再次望向床上的人儿。
全身都痛楚难忍,木华想去揉揉,却不知道到底该往哪揉,还有,连手都抬不动啊,缓缓的睁开眼,一室的黑暗,她似乎听到了雷声,还看到了有闪电的光亮,木华目光转动,却对上了一道冰冷而阴沉的视线。
木华无力的望着,这双只有黑暗颜色的眸子,这张俊美却满是冰冷的面庞.......是谨王,连谨王都出现在她的梦里了?木华的目光依然无力,只转冷了,更是怨恨的望着。
终于醒了吗?封浮迈前一步,然,漠然的星眸微凝,她竟然敢这么望他?这已不是她第一次这样望着他,每一次都胆大到让他惊讶,每一次都让他有种浮躁感。
就是这个男人让她受到了如此重的伤吧?让她一直排徊在梦中无法醒来,她恨这个男人,也厌恶这个男个,厌恶到不想看到他,木华无力的眸子毫不掩饰的将心中所想都表达了出来,她不会饶过他的,凡是从小就欺辱过她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总有一天,她也会让他们尝一下那种无助感,无力感......
“滚——”木华轻喃。
这个庶女在说什么?封浮一步步上前,脚步到床边停下,唇越抿越紧,随着他眸瞳越来越深沉,身上的压迫气息也越发浓郁。
“滚——”木华欲抬手将他赶出梦中,然,身子实在没任何力道。
“你让本王滚?”这世上,除了至尊,几乎敢让他滚,就连父皇也从未对他说过这字,区区卑贱的庶女竟敢.......封浮心中怒意翻腾。夹答列伤
“你除了这一个身份,还有什么?”木华冷笑。
“什么?”
“你为了皇位而费尽心机,而我为了摆脱庶女的身份而一直努力,你与我有何区别?”木华冷笑,王府里的几个月,朝廷的风云变幻,她打听得一清二楚,以前她是井底之蛙,只关注了嫡母,对于扬家以外的事几乎从没关心过,一旦关注了,视线也就开阔起来,她不是笨蛋,对于一些事情,一看即透。
“你说什么?”
“你除了这个生下来就有的身份,你比我多了什么?”木华讥讽的望着他:“你说我耍手段,你就没有吗?庶女耍心机手段就该惹人嫌,皇子就该被人称赞吗?”
封浮眼底阴云越聚越多。
“封浮,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让你生不如死,我会,我会......”木华声音越来越弱,这些话将她刚刚恢复点力气几乎耗尽。
“你会怎样?”封浮眼底积聚的阴沉更为晦暗,直视着木华的视线更为锋利。
木华嘴唇动着,却没有声音,力气已然耗尽,只无力的黑眸依然盯着他,黑眸中,有着一份狠意,杀意,没有任何余地的狠杀之意。
封浮生平第一次鄂然,这庶女竟然有杀他之心?小小一个庶女......过于震惊,让他不自觉的问出:“你有那么的恨我?”
恨?呵,她当然恨他,他凭什么打她?凭什么踢她?凭什么让她受到了这么重的伤?力气渐渐流失,困意袭了上来,木华的眸子缓缓闭上,她的恨,不止是针对他,还有那些从小就看不起她,欺压她的人,她的恨,她内心的阴暗她都一直深藏着而已,总有一天,等她强大了,她会让她们看到她的回报。
久久,封浮都没有离去,而是沉沉的望着已陷入熟睡中的人儿,面色阴晴不定。
一晚的雷电交加,隔天却是晴空万里,阳光无限好。
‘哐当——’一声,杏儿手中的小花盆跌落在地,随即激动的跑了出去,边跑边喊:“郡主,郡主,木华醒了,醒了——”
娇阳细细扬扬的洒进来,地上,桌上,墙上,还有她的身上都是暖暖的金光,木华伸出了手,让金阳落在她的手掌心中,望着杏花激动的跑出去模样,淡淡笑了。
是啊,她醒过来了,应该昏睡了很多天吧,现在,她醒过来了。
“木华?”郡主激动的声音到时,妙曼的身形已飞奔到了床上,眼泪哗哗的掉落:“你终于醒了。”
这双美眸中的关心与担忧都是这么直接,这么的坦白,木华微微笑了:“郡主瘦了很多。”
“你醒了就好。”郡主吸吸鼻。
木华笑而不语,只那只接着阳光的手却握紧了,这些天她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只是醒不过来而已,并不代表是一直昏睡的,郡主所做的事她又怎会不清楚?她所说的话更是记得一清二楚。
见木华一直盯着她却不语,夏嫣儿紧张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
木华摇摇头,心里暖和:“我很好。”有个单纯天真的朋友,感觉还是很好的。以前,她守护的只有娘亲,虽然与娘亲相依为命着,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那时她不愿去深想,现在想来,那点东西便是温暖,而这个郡主面前,她却得到了。
“我脸上有什么吗?”为什么木华一直盯着她看?木华的眼神似乎变了,以前就是淡淡凉凉的,仿佛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现在有些不一样,眼底似乎多了些笑意,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这般开心吗?
“郡主是奴婢见过最美的女人。”
夏嫣儿一愣,她这个时候称赞她干嘛?
“郡主,奴婢饿了呢。”
一旁哽咽着的杏花赶紧说道:“奴婢去,奴婢马上去拿稀粥,想着你随时会醒来,一直热着呢。”说着,杏花赶紧去拿了。
“我把你把枕头垫高些。”谢嫣儿满眸欣喜,拿过小被褥,轻轻将木华头稍抬起些垫上。
朋友,呵,她有朋友了呢!望着这张清丽的面庞,木华眼底的笑意更深。
“粥来了。”杏花将粥端了进来。
“我来喂。”谢嫣儿轻道。
杏花也不推,只是拿了汗帛过来在边上侍候,好等会帮着木华擦嘴。
这主朴二人真是,哪有主朴的样子啊,木华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却不知怎的眼眶湿了,泪意越聚越多......
“是不是又疼了?杏花,赶紧把御医留下的止痛药膏拿来。”谢嫣儿急道。
“是。”
泪水落下,一颗一颗眨着脸颊低落,木华任由郡主帮着涂伤口,泪却没有停下。
“别哭了,伤口已结了疤,很快就会不疼了。”郡主的眼眶也渐渐湿润起来。
“你哭什么?”木华哭中带笑。
“看你哭,我也就想哭了。”谢嫣儿也笑了。
木华被逗笑,同时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她不仅会让自己过得更好,同时,也会守护着这个天真单纯的郡主,是啊,这个世上好人不多,如果看到一个好人,一定要紧紧抓住,因为好人是能当一辈子的好朋友的,她不是好人,但郡主是好人呐。
木华的这次伤,整整在床上躺了二个月。
当她能下床像以往那样走动时,已进入深秋。落叶片片飘落,被秋风托起时,飞扬于半空回旋。
“哇,郡主穿上这件衣服真漂亮啊。”杏花在边上称赞。
确实,嫩黄的颜色与郡主嫩白的肤色极相衬,加上她本就美,整个人仿佛从画中出来般,不过,木华奇道:“郡主要进宫吗?”一般在府上,并不见她这般打扮。
“是啊,明天是胡邦使臣来纳贡的日子,皇上命王爷接见,缜王妃也约了我一起去御花园赏花。”郡主叹了口气,满脸苦闷:“我真不想进宫。”虽然只是去见缜王妃,但出于礼貌还是要见下她的婆婆良妃娘娘啊。
此时,杏花拿过一套新衣到木华面前:“木华,这是你明天进宫我给你准备的新衣。”
木要华愣了愣:“我也要进宫吗?”
杏花一脸不好意思:“我胆小,还是木华陪在郡主身边合适,我也只有做点心,女红这些拿得出手。”
“木华,你不愿进宫吗?”郡主担忧的道,木华在身边,她会踏实些。19Skm。
她不是不愿进宫,而是......想到扬婉约,想到缜王,良妃,明妃......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而且对她......可望着郡主满眸期盼的目光,木华暗附:这些人,她总是要面对的,早面对晚面对没什么区别,这样一想,便淡淡一笑:“木华自然要陪在郡主身边。”
“太好了,有木华在,我就什么也不怕了。”郡主自是欣喜万分。
“胡邦?”木华话题一转,“这个胡帮每年都要向我朝进贡些东西,但似乎每年也会从我朝要些东西过去吧?”
“嗯,好像是的,以前常听爹爹说起这胡邦喜欢我天朝的美人,珠宝,每年都会要些女子和珠宝回去。”郡主继续比试着新衣,看看哪里有需要修改的。
胡邦是个好战的国家,却被天朝打败,因此称臣,但内心并不服气,尽管每年都要上贡,总想着拿回点什么,只要他们不骚扰边境,皇帝也就随了这些蛮邦,毕竟对于天朝来说,女人和珠宝向来是不缺的。
想到这里,木华抚上了依然还在隐隐做痛的胸口,这一脚,她可是记着的。
进宫之前,她得先去趟府外做点事才好。
再次进宫,皇宫还是那个皇宫,可人却已是变了很多。
御花园是天下最大的花园,也是最美的花园,就算是在秋天,也是清香扑鼻,奇花斗艳不绝,处处是应季的鲜花,那些随着秋季到来已然干掉的花枝早已被剪去收拾干净,呈现在人们眼前的依然是惷光无限的景向。
当扬婉约看到郡主的贴身侍女竟然是扬木华时,一时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奴婢见过缜王妃。”木华自若的朝他行礼。
这真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庶女?她竟然在她面前自称奴婢?扬婉约猜疑的目光一直在木华身上逗转,一时竟忘了郡主在身边的。
“缜王妃?”郡主奇怪的看着缜王妃。
扬婉约这才回了神,一手指着木华:“她,她是,”按理,她该叫这个郡主为三嫂,只是......最终扬婉约只道:“她是郡主的贴身丫环?”
郡主点了点头。
看郡主的神情,再看她对庶女的态度,应该不知道庶女其实就是谨王妃的事,这样一想,扬婉约冷笑道:“郡主应该不知道你身边的这个贴身侍女其实就是......”
“缜王妃,不知缜王爷现在可好?”木华突然淡笑着问了句。
华沉轻中是。见庶女这般说起缜王,扬婉约脸色当即拉了下来。
“上次白花林一别,奴婢还没感谢缜王爷的青睐呢。”
郡主的目光在木华与缜王妃二人之间转悠:“木华认得缜王爷吗?”
“是啊,”木华微微一笑:“多亏了缜王爷,奴婢才能在谨王府干活。”扬婉约要是说出她谨王妃的身份,郡主自然也就会知道她与缜王爷的那些传闻,那扬婉约的面子只怕也无光啊。
果然,扬婉约冷笑了下没再往下说,而是道:“郡主,不远处的秋菊开得真猛,我们过去看看吧。”顿了顿,扬婉约对着身后人道:“你们都不必跟上了,我们妯娌之里想好好聊聊。”说着,还故意看了眼木华。
木华拧了拧眉,却见郡主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看得出郡主对这个扬婉约还是有一定的好感的,的确,单看扬婉约优雅端庄的形象,只怕对她有坏印象的没几个。
主子不在,做为奴婢的自然就闲话家常起来,都说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奴才,但扬婉约并不是个多话的人,她在王府的几个贴身丫环话却多得很,跟木华也来了个自来熟。
“郡主真是好命,听说他嫁过去后很受王爷的喜爱,天天都留宿在郡主房里。”。
木华淡淡一笑,本想不置一词,但转眼想了想,问道:“难道缜王爷不天天在王妃屋里吗?”就她所知,缜王爷并没有别的侧妃和伺寝侍女。
“哎,我们王妃对下人可好了,可就是不讨王爷喜欢,听说,”丫头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道:“成亲至今,王爷都没进过王妃的房。”
木华呆愣,虽然不想回忆起,但那天白花林,那缜王爷那方面似乎并没问题......不过这与她并无关系,不是吗?若可以,这辈子都不想与那小王爷见面。
就在木华这般想时,一宫人走了过来问她:“你就是木华姑娘吧?”
木华点点头。
“明妃娘娘叫你去她的偏殿,说有事要问你。”
木华心陡沉:“不知明妃娘娘叫奴婢有何事?”
宫女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快去吧,去晚了明妃娘娘要生气的。”
明辰宫的位置在整个皇宫中处于东方,东方的位置在天朝向来有龙凤朝阳之意,而一个辰字,也足以看出明妃在皇帝心中的份量。
木华的心可说是非常不安,走过了长长的涌道,穿过了二个圆门,明辰宫就近在眼前。
明妃会叫她来,应该是与缜王有关的吧,想到缜王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木华一陈排斥。
然,进了偏殿,别说明妃,连个人影都没有,就在木华感到奇怪时,熟悉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她来了吗?”
“禀王爷,已经在里面了。”
这声音一出现,木华立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下恼怒,赶紧要出殿,脚还没迈出,便被一道身影给挡了回。
半年未见,立在她面前的已是翩翩俊美少年,似精雕而出的轮廓,星眸,鼻梁挺而直,他又高了很多,她几乎要微微仰起头才能与他的眼平视。
看到的瞬间,木华戒备的后退了一步,不好的预感随之而来:“是王爷叫奴婢,不是明妃娘娘叫奴婢的吗?”
“不是这样,你会来吗?”缜王眉一挑,满目狡黠。
“王爷可知这样做要让明妃娘娘知道了会......”
不待木华说完,封顼神秘一笑:“放心吧,母妃去慈安寺敬香了,晚上才回宫。”
“就算如此,王爷也不该借明妃娘娘之名叫奴婢来。”就算明妃晚上回来,她到明辰宫这么多奴婢都见到了,难保不会告诉明妃。
“那你肯过我吗?”封顼星眸底浮上委屈。
“王爷为何一定要见奴婢?”
封顼脸上陡然一红,颇为不自在的道:“就是想见你了,想看到你。”
对这个缜王爷,木华有种无力感,就像一个成年人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打也不行,骂也不行:“王爷应该知道我已是谨王的人。”
“你不是。”
“什么?”木华拧眉。
“虽然你是圣旨上的谨王妃,但三哥压根就没承认过,也没碰过你,不是吗?还让你在府上当了奴婢,现在更是郡主的贴身侍婢。”这几个月来,他天天被母妃的人盯着离不开半步,不过,看得再牢,他也有他的死士为他通风报信。
“那又如何?”
封顼脸上是难得的欣喜:“这表示三哥不喜欢你,他可以休了你。我可以让三哥把你送给我。”
这个缜王爷在说什么?送给他?木华震惊的望着眼前的少年,少年底眼底顽劣依旧,却多了抹侵略的光芒,淡淡的,并不明显,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望着她浅笑,带着对她的喜爱,还有丝,掠夺......
每个人的成长都不一样,成长过程中遇到的事几乎能改变人的一生,木华太懂这个理了,她就是在这个理中缓缓的改变着自己,慢慢的变化着自己才造就了现在的扬木华,而眼前这个正在长大的缜王,也在慢慢改变。她不知道这个缜王会变得怎样,也不想知道,她只是她,并不想被当做货物一样随便任由人操控。
“王爷说笑了,圣旨下的谨王妃,怎么可以说休就休呢?”
“要让一个人消失的办法很多,要得到一个人的办法也很多。”缜王说得毫不在意,只望着木华的眸子越来越晶亮。
“王爷为什么这般执着于木华?”木华不解,真的不解。
为什么执着?他也不知道,封顼弯着头想了想,他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喜欢上她的,当三哥那天在母妃宫外提点他什么是喜欢时,他才恍然,原来他喜欢这个庶女,想到这儿,封顼拉起了木华的手,兴奋的道:“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玩。”
“王爷,奴婢是随着郡主进宫的,郡主若找不着人会焦急......”木华的话被封顼截断:“放心吧,我已派人去御花园告诉她你被母妃叫来了。”
“王爷,缜王妃也是在那边,你若让王妃知道又来见我,就不怕她生气吗?”木华急了,明妃去慈安寺,扬婉约定是知道的,也就是说,她也会猜到是谁把他叫来了这里,她现在真不想多生事端。
封顼眼眸中怒意渐起:“你就这么讨厌本王?”
心一横,木华索性直视着他道:“不错,奴婢讨厌王爷。”
封顼怔住,望着面前这张只带着厌烦与不耐的清秀面庞,一时竟说不出任何话来,良久,才沙哑的问:“为什么会讨厌本王?”
“为什么?”木华冷笑:“王爷也不想想,每次王爷出现,带给木华的是什么?”
“本王......本王不是故意的。”
“是啊,不是故意的,若王爷是有意的,只怕木华这会早已没命了。”
“本王以后不会再让人伤害到你。”
“不会?王爷说得轻巧,王爷凭什么?”木华不屑,望进这双顽劣之情被渐渐受伤所代替的星眸,声音更为无情:“在谨王面前,王爷只是个弟弟,长幼有别,在明妃娘娘面前,王爷是儿子,孝道不悖,在皇上面前,王爷是臣之后才是儿,君命必丛。王爷凭什么能在这三人面前护木华周全?”
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知道自己满脑子是眼前这个女人,夜里,白天,吃饭时......不管是什么时候,他脑海里想到的都是她,他想见她,想得心疼。
“王爷,以后不要再执着于木华了。”木华说着就要迈出脚步离开。
“可是本王喜欢你。”封顼的声音哑哑的,“克制不住的喜欢你。”
“木华只是个庶婢,王爷能喜欢木华哪?”喜欢她?他能喜欢她什么?
“不知道。”他不知道喜欢她哪里,当他知道自己喜欢她时,也吓了一跳。
“王爷,木华不喜欢王爷,一点也不喜欢,方才说了,是讨厌王爷,非常非常的讨厌。”真是可笑的喜欢,堂堂一个王爷竟然会喜欢上她这名庶女,怎么这么乱七八糟:“奴婢告退了。”
“木华——”
木华转身,冷望着这个已高出她小半个头的木王爷。
封顼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和小包来,递到她的面前:“我把宫里做得最好吃的甜点拿了来,不知道你喜欢吃哪样,就每样拿了个,本来想去那地方送给你的......还有这药,听说你受了罚,这药对外伤很有效。”
这是一双受伤的眸子,眸中哪还找得到什么淘气顽劣,侵略掠夺的光芒,可尽管受伤,依然带着勉强的笑意,还有对她的想隐藏又藏得不彻底的喜欢。
视线移到他手上那几颗小巧却模样好看的甜点以及药瓶上,想到这个王爷带给自己的伤害与麻烦,木华只漠然道:“王爷自己留着吃吧,至于药,奴婢的伤已好了。”说完,毫不留恋的离开。
诺大的宫殿,封顼孤零零的站着,站得笔直笔直......
一名宫人进来轻唤了声:“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