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二小姐,”始终在一旁看着的宋姑姑走了过来,漠然道:“你娘只是名庶妾而已,皇家的婚礼怎么可以因一个庶妾的死而改期呢?还请快快上轿,别误了吉时。夹答列伤”
“庶妾?庶妾怎么了?”
宋姑姑拧拧眉,这个庶女怎么问出这种谁都知道的幼稚问题来:“在官家,在富贵之家,庶妾拜见时,前面是要加个贱字的,难道扬将军家不是这样吗?”后一句,宋姑姑是看向扬朝忠的。
贱妾?她知道,她曾在别人家里听到过,也看到过庶妾行礼时的称呼,可是......木华看向父亲:“爹,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他要这么认为,当年也不会做出将刚出生的木华......可想到女儿嫁到王府后可能会面临的事情,若不把木华的想法扭转,以她倔强的性子,未来的路会吃足了苦头,想到这,扬朝忠沉默了,就拿木华成亲这事来说,那排场绝不会比婉约差,但明妃明着已不计较缜王受伤一事,暗中却对他施了压,若他不照做,扬府受罪是迟早的事。他现在才刚当上大将军,明妃要动一个根基未稳的扬家,轻而易举。
“爹,你说啊?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快走吧,再不走,吉时真要过了。”扬朝忠哑声道。
木华的眼泪不断落出,滴落成线。夹答列伤这就是娘亲的地位,这就是她杨木华的地位,庶妾,贱妾,庶女......一个庶字便注定了一生的地……
在这样的地位面前,她什么也做不来,做什么都是大逆不道的,是不堪的,甚至连自救,连为娘报仇的权利也没有,她活该被欺负,被蔑视也是理所当然的。
从原来的大声哭喊,到此刻的无声无息的流泪,泪反而落得更凶猛。
此时的楼氏,从原来惶惶不安的神情,现在又变得傲然得意,可不知怎么搞的,看到庶女哭泣的模样,胸口又莫明的难受了,轻抚着胸口,赶紧将落在庶女身上的目光移开。
“木华?”扬朝忠想再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啊――――”木华突然朝天空大喊,使出全力大喊,这一喊声,带着她心底最深处的愤怒,仇恨,十多年的积累,十多年的深藏,十多的不平,十多年的责问,她错在哪?到底错在哪?
“啊――――”这一切情绪,她埋藏得太深太深,从来释放不了,只能一直拼命的压抑着,现在,她不想再压抑了,可无处放泄,她已不想去承受,再也不想承受这种痛楚。
“啊――――”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每一次的受辱,是她独自来承受,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却什么事也没有,凭什么每一次的不平,她都应该理所当然的接受,她也努力了,甚至做的比她们更好,凭什么……
所有人都被木华喊声中复杂的情感惊住。
扬朝忠惊鄂,他向来宠爱呵护的女儿心中怎会有这么多的愤怒?仇恨?
宋姑姑心里想的却是这名庶女真不是个守规的人啊,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乱喊乱叫疯狂的事,只盼她进了王府后守规矩,要不然定是个多是非的不祥之人。.
楼氏惊恐的望着自己手,在庶女发泄的朝天喊时,在那瞬间,她竟然有想拥这个庶女入怀安慰的冲动,她是怎么了?她怎么会对庶女有怜悯之心?
静,死一般的静。
天空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一朵二朵三朵.......静静的飘落。
没有人说话,直到侍卫将李氏的尸身从水池中捞了起来,也就在这时宋姑姑道:“将军,再不上轿,吉时要过了,未来的谨王妃可不能沾了死人的晦气。”
言下之间,木华是不能碰死人的。
“不,”木华脸上惨白一片,急了:“爹,你让我再看娘亲一眼吧,爹――”
扬朝忠不忍,又不得不硬下心肠:“来人,将二小姐押上轿。”
“不,不要,爹,不要......女儿求您了,让女儿再看一眼娘,爹――”木华跪到父亲脚边哀求。
扬朝忠闭目。
侍卫见状,拉起了木华就往外走。
“爹,求您了,爹――”
“爹,女儿会恨你的,爹――”
“放开我,放开我――”
木华的喊声渐喊渐弱,直至再也听不到。
这时扬朝忠才睁开了眼,看向了一脸恍惚的嫡妻,无奈的目光转为肃目,冷声道:“芳华,木华只是个孩子,你别再针对她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楼芳华还未理清方才自己突然心疼的思绪,这会听到丈夫这么说,目光闪烁了下。
“不明白?你前几天不是入宫见明妃了吗?你向明妃娘娘说的那些话,要我一字不漏的转讲给你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