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悲伤攻陷了我的心,我已经不知该如何处理眼前的状况,完全没有了主意,没有了冷静,没有了思维,甚至脑袋一片空白,这出事的可是白白,我最好的白白,我最有默契的白白。她刚刚还在和我说话,下一秒已经在我面前中了枪,我完全无法接受这种变化,甚至是无法相信,我纵然想到了有危险,可我没想到危险来的如此迅速,而且一来就要人命。
白白的表情看上去极其痛苦,不过她的手在很费劲的动,像要在死之前把什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我下意识的空出自己的手,抓住她的手,拿到她想给我的东西。原来是半片鞋子的标签,应该是白白从凶手鞋子里扯下来的证物,我紧紧抓在手里。
就那一刻,白白嘴巴里不停有血吐出来,越来越大口,接着她的眼睛缓慢的闭上了,手垂落了下来,但手指指着一个方向,前面木屋的转角处。白白是希望我去追,纵然很悲伤,纵然不想离开半步,最终我还是站起来追了过去,那时候向飘飘刚到,她大声喊问我去哪?我说找凶手,让她照看白白。
向飘飘没有了声音,大概才走近看清楚白白的状况,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拐弯冲进另一条巷子,看见地上有把枪,是白白的枪,我捡起来往前追,不过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雨势实在太大,地上完全没有痕迹,而没有痕迹就无法追踪。最后不知是我幸运还是凶手倒霉,我追到村寨左边的河流没收住脚栽进河里,就因为这个意外我看见距离一百米左右的前方有人正在河里淌着水往前走。
直觉告诉我这是凶手,否则不会有小路不走要走河里,很明显小河水不深,坑深,在里面走不会被人发现,如此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离开村寨!我想也不想立刻用游的方式去追,虽然因为大雨滂沱的缘故,水特别脏,我已经顾不得这些,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抓住他。
很可惜追到三十米左右的时候,我还是被他发现,他回头看见有人追,慌忙爬上河边小道快速奔跑。我追上去对天开枪,通知村寨的人,和想吓他,拖慢他哪怕三四秒,奇怪这家伙完全无动于衷,头都不回奋力往前跑,我追到山边的时候竟然还失去他的踪影。
不过我大概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消失,我就在那片地方所有的草堆坟头找了起来,最后发现其中一个坟有问题,墓碑太高太大,和坟包完全不对称,里面很可能有密道之类,可我到处摸都找不到机关,急的我狠狠踹了两脚墓碑。
我回头往村口看见有人,他们撑着各种颜色的伞子在远远看着我这边,我做着手势让他们过来,但没有人过来,都很冷漠的在看,我只能绕上大路冲回去。我冲到的时候刚好看见段中和扶着白头婆婆出来,我道:“前面山脚青石路右边第三个坟是不是有密道?”
段中和道:“这我不知道。”
“你是村寨人你会不知道?我一个同事死了,凶手逃进去,如果抓不到他,谁都不好过。”
“吓唬谁呢?”白头婆婆这时候开了口,“有密道又如何?是我们村寨的暗道,直接通往山的另一边,你还不让我们村寨有密道?”
“派个人过去把机关打开。”
“不行。”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里面有见不得光的东西?”
“放肆,这是规矩。”
“我是警察。”
“警察如何?这里警察说了不算。”
我不求他们,转身用能跑出的最快速度跑到山脚,再一口气跑上山顶,放眼望去都是绿油油的草木,没有人影。我大大喘了几口气继续往下跑,刚到一半看见山脚下段中和停车的地方有人,看那蓝色的衬衫,正是我要追的凶手,他正往大路外面跑。
我跨着大步往下追,可怕的是等我追到山下已经失去目标,怎么找都找不到。而就在我不知道该往前还是往回的时候,忽然看见前面有车转弯开来,是辆蓝色面包车,速度特别快,可能开车的人很急,而且没看清楚前面有人,毕竟雨势太大。
为了保证能把车截停,我向天开了一枪,枪声很大,砰一声盖过雨声,司机听见枪声慌忙踩刹车把车停下来,而我竟然发现司机是段柏德,他也看清楚了我,打开车窗探出脑袋道:“金警官你这是……怎么了?”
我走到副驾驶座狂拉门,门上了锁,他看我拉的那么激烈连忙打开,我坐上去道:“掉头往外走。”
段柏德一脸疑惑:“发生什么事?”
“追凶手,白白死了……”
“白警官?”段柏德用震惊的声音道,“天啊,怎么回事?”
“你听不懂人话吗?赶紧掉头。”
看我一副冲动模样,段柏德没敢招惹,连忙掉头往外面开,我沿路两边找寻着凶手的踪迹,直到车子开过好几个小村寨才喊了停,虽然不甘,但不得不承认,已经无法追踪。
我把枪上了保险收起来,侧身盯着段柏德,我还没开口他就先道:“各为其主,有些事不能说透。”
我道:“你到底是谁?”
“盈盈入的是我那边的户口,我是她大表哥。”
“你回来做什么?”
“盈盈不是出事了么?你不是怀疑我吧?我确实对你隐瞒了身份,但我们绝对是朋友,我们坐一条船。”
“我和段盈盈都不是朋友,从来都不是,何况是你?”我真怀疑段柏德,刚刚白白告诉我无头女尸案又重现时我就怀疑,事情肯定不会那么巧,这个村寨的人在长顺作案,而且是多次,刚好和这个村寨有关系的段柏德就在长顺。我刚刚之所以让白白赶紧走,其中一个原因就在这,如果事情跟段柏德有关,段柏德人在长顺什么事不知道?包括白白来村寨。
段柏德哭丧着脸:“行,金警官,继续开吗?”
“有手机没有?如果没有就继续开,我要去镇里。”
段柏德在驾驶台的暗格里拿出一只大哥大交给我,我立刻厉声喊停车,让段柏德下车,滂沱大雨,身穿西装的段柏德很犹豫,我懒得跟他多废话,把枪掏出来指着他的脑袋,他只好乖乖下车站到外面淋雨。
我把车门关好给程怀火打电话,把发生在白白身上的事说了一遍,我刚说完程怀火就吼着道:“你要我做什么?告诉我,立刻告诉我。”
“去报告王芸,让王芸和上面说,让上面和本地公安沟通,派各种警种的警察进来,普警、刑警、技警。然后通知白白的父母,你再和林美丽过来,记住是全副武装过来,申请不了枪你就找黑市。还有就是等我妈,我让她带些东西给你,你带过来给我。另外,随时向我报告你们那边的状况,就打这个号码联系。”
程怀火匆忙挂断电话,他和我一样愤怒,恨不得立刻把事情做完,以最快速度坐飞机赶过来。
我转而给我妈打,先问了家里的情况再跟她要毒药,大量毒药,有多少要多少。我妈很担心,不过我具体说了一遍这边所发生的事情,她没有任何劝阻我的意思,因为她最了解我,最知道我的性格,我不会放弃,我拼了不当警察,抓到凶手问出幕后人以后都要直接杀掉,还他妈的讲个屁法律。
挂断电话,我从口袋拿出白白给我的凶手资料单,已经被水湿透,字迹完全看不清,头像只能看见眼睛往上的部份。我有点痛恨自己,白白交给我的时候我没仔细打开看,事情发生以后亦没想那么多。
把资料纸揉成一团扔出外面,看见驾驶台上有香烟,我点燃一根,这时候段柏德敲车窗做着手势问能不能上车?我让他上,他安慰了我几句才把车掉头往村寨开,刚到山脚我手里的大哥大就响了起来,我先把段柏德赶下车再接听,结果来电的程怀火告诉我一个非常可怕的事情,他说上头并没有让白白来云南,白白是私自行动。
我道:“绝对不可能,白白的身上有嫌疑犯的资料单,还有配枪。而且如果没有上头的命令和协助,本地的警察可能接待白白?你到底是怎么问的?”
程怀火一脸冤枉道:“是王芸亲口说的,而我们知道白白去云南则是白白自己说的,就在办公室,不过她没有说清楚。而我刚问过小丽,她说她一样不清楚,白白就没跟她说的很详细,就说去云南,路上再交代情况。”
我想到了两个很不好的可能,第一是王芸坑了白白,第二是白白坑了所有人,但我更相信是前者,因为我一直觉得王芸有问题,只因为我相信白白才放弃对王芸深究:“你现在立刻直接去找局长问清楚,告诉他,然后找白白的父母,她父母不简单,出了这种事不明不白绝对不在她父母能接受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