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瞬间转移之术将兄弟俩带到了密林深处。灵猫一族的隐逸功夫被天青发挥到了极致。。茂密的植株灌木掩蔽了洞口。。难道这是只有天青才知晓的藏身所在?
轻车熟路地沿石阶而下,哪怕黑暗浓得照不见路。
不甚宽敞的一间石室内,一张草席靠着墙边放置。
天青侧了侧头,背上的冰璃依然沉睡着。很久未见弟弟这么平静无忧的神情了,天青有些出神。
轻轻地蹲下,天青抓起冰璃的手,忙转身,一手托着他的头,慢慢地让他平躺在草席上。
天青熟练地点燃了门口墙上石窝里的蜡烛。烛光虽昏黄跳跃,但石室的一切已可一览无余。
天青來回地踱着步子。因为空间狭小,步子急促,几乎沒走几步就得一转身。
“砰”地一声顿了步子,天青仿佛下定了决心。
一股浓郁的香气充斥石室,天青神色冷酷而凝重。
昏黄的地域,泼洒了漫天凝固的血液。。天青的世界依旧充溢着马革裹尸般的荒凉、惨烈。
“愚蠢的弟弟啊!早知道今天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就不该。。留下你!”
是愤怒,还是忧伤,天青的表情中沒有答案。
熟悉的声音,相同的表情,冰璃的心在这个世界忽然觉醒。。“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见到哥哥?”突袭而至的状况让冰璃游移的思维很难理出头绪,试图移动身体,又梦魇般地不听使唤。
天青并不等弟弟做出反应,说出的每个字都冷若冰霜:“虽然你这样的身体应该已撑不了太久了,不过……以防万一,还是现在结果了你!”
愤怒令冰璃做着超出常理的反抗,急切地企图以微弱的灵力与哥哥抗衡。。
心跳的加速逐渐失去了控制,热血喷张,每条血管中的血液仿佛都在急速奔流,针扎似的的刺痛瞬间窜遍全身,烈焰般的灼热从心口释放到周身,每滴炽热的血液都在横冲直闯地寻找离开冰璃身体的出路。
“又是这样!”冰璃试图靠意志压制这迅急的力量。
然而绯红的脸颊,身上一块块血色的斑点,特别是那冰蓝色的双眼开始变红。。不是令人胆寒的血色双瞳,而是爆裂的血管洒下的痕迹!这一切都让他不得不清醒自己的头脑。
眼前凄艳的鲜红给天青的世界平添了亮色,也平添了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息!
大口喘着粗气,冰璃苦笑着,一改往日的口气:“这真是个讽刺的循环:当初口口声声说是救我,如今居然要置我于死地……”
凝望远处的眼神,天青的世界仿佛能穿越时空。冰璃放弃了抗衡:“既然那一日我的命是你救的,那如今你要是想拿去也是上天的安排吧!”
冰璃急转直下的变化,让天青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眼神中透露出异样的光芒。
时间在等待中凝固,只有冰璃沉重的喘息声……
以天青的实力,在这个被他控制时间和空间的迷幻世界里,杀掉冰璃是易如反掌的事。然而,已说下狠话的天青却迟迟沒有动手。
收了这香,天青立在阴影中,打量着,昏黄的烛光洒下,冰璃惨白的脸折射出柔和的光晕。天青久久地立着,如当初无数个深夜注视冰璃入睡的情景。只不过今时今日,香甜的梦已变成了复仇与被杀的噩梦。
“是什么在撕扯自己?”天青按住心口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果断的结束才是最佳的答案!”天青的心音震撼着自己的耳膜。
突地,天青又闪到冰璃身边,扭转头,不再直视弟弟的脸,灵力精确地凝在指尖插向冰璃的心门!
只要轻轻地点下去,冰璃脆弱的心肌就会瞬间断裂!以天青的身手,冰璃不会感到丝毫的痛苦。
虽只是一瞬间的凝固,但斯墨知道这俩人已不在城里。想到上次冰璃的离开,斯墨再也不想耽搁片刻。忙跃出窗子,寻踪而去。
“因为是瞬间转移,所以沒有留下气味痕迹。”纵使是有些灵性的狗也对此无能为力。
“这么快就追了來,看來是早有情报了。”想到这对兄弟竟然会条件反射似的头痛,冰镜揉着太阳穴一筹莫展。
无人知晓的斗室中,亲兄弟间的自相残杀即将上演,热血洒于当场的结局仿佛已写进了剧本。
随着冰璃重重的一声咳嗽,天青下意识地转过头。
毫无征兆地,鲜血喷涌而出,在天青的脸上、胸前绽开了大朵大朵的杜鹃花。带着冰璃灼热体温的血液比任何画面更令天青心惊,急速点下去的手指失去了大半的光芒,斜掠过冰璃的胸前,只发出衣服纤维断裂的声音。
天青被这迎面而來的“力量”击中,身体失去了重心,向后趔趄着,险些摔倒。
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对决,见惯了无数敌人、朋友、亲人的鲜血……天青这修炼数百年的意志,在这里土崩瓦解!
蓦地睁开眼,冰璃见天青满身的鲜血,脸上的血正一滴滴流淌下來,神色惊慌,竟然很想笑,“刚才只差一点点儿就成功了啊!”
“早就知道了吗?”天青心里一怔。
“竟是这该死的咳嗽坏了事!”不断冲向喉咙的腥甜气息和越发急促的呼吸让冰璃再也躺不住了,勉强用胳膊微微支撑起身体,抵住墙,算是坐了起來。
“才几天不见,你的身手竟然差了不少!”冰璃发现边喘息边笑真是做不到。
冰璃的话轻轻地飘出去,压在天青的心头就成了千钧的分量,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时竟无语反驳。
喘息声变得急促而微弱。“难道迷幻世界里的状况要再发生吗?”天青再不能作壁上观,灵力凝于手中,抚向冰璃的心门。
“这是……”天青惊异于手在接触冰璃胸口一刹那的奇异感觉,却來不及多想。
冰璃下意识地想摆头避开,但天青的另一只手死死地揽住了冰璃的肩膀。
灵力的光并不是希望的光,青紫的颜色在冰璃的身上蔓延开來,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挣扎。
冰璃冰冷的手猛然抓住了这送來灵力的手,黑色的眸子空洞地盯着远方,“哥哥!”声音似有还无。
这久未听到,但在心中回响过无数次的声音令天青战栗不已,心不住地抽痛起來。
“看來只能这样了。”滴血的双眼不再是刺痛人心的工具,俨然是哥哥的神情。
隐约间,听到远处的杜鹃不住地轻啼“不如归去,不如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