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旭走在最前面,他身后跟着二皇子南宫策和十几名太监宫女。
南宫宸和柳昊轩对视一眼,齐齐翻身下马迎上前去向南宫旭行礼。南宫婉韵也走过去笑盈盈地叫了一声大皇兄和二皇兄。
“免礼。”南宫旭笑着抬手,目光落在柳昊轩身上,“柳世子也来了,听闻你的骑术快赶上四弟了,今日正好与本宫比试比试。”
柳昊轩恭敬应道:“太子殿下骑术精湛,臣自愧不如,岂敢造次。”
“怎么,你与四弟比试就可以,跟本宫就不行吗?是瞧不上本宫的骑术?”南宫旭皱起眉头。
南宫策最会见风使舵,看见南宫旭不高兴了,忙训斥道:“柳昊轩你好大的胆子,太子殿下命你比试骑术是看得起你,你还敢推托,对太子殿下如此不敬。”
柳昊轩面色一变,慌忙拱手跪下,“臣不敢。”
南宫宸见南宫旭面露不快,面色也沉了下来,抬脚就踹在柳昊轩肩膀上,“什么敢不敢的,难得大皇兄今日如此好兴致,你还不识抬举,赶紧起来上马。”
南宫婉韵在一旁见了吃了一惊,慌忙去扶柳昊轩,一边不满地瞪着南宫宸,“四哥你做什么踢表哥!表哥又没说不肯跟大皇兄比试。”
南宫旭也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哎呀,本宫不过是想邀柳世子比试,你怎能怪罪他,柳世子快快起来。”说着虚扶了柳昊轩一把。
柳昊轩站起身来,感激地看着南宫旭,“多谢太子殿下。”
南宫宸却似乎十分气恼,又数落了他两句才罢休。
南宫旭要马夫牵马过来,他的坐骑是一匹罕见的汗血宝马,是难得的千里驹。
四人翻身上马,之前南宫宸和柳昊轩比试时南宫婉韵兴致勃勃帮他们击鼓做判官,现在见柳昊轩无端端被南宫宸踢了一脚,心中十分气恼,不肯再做判官,只是坐到观礼台上生闷气。
四人也不理会她,要一名太监过来判官,只等鼓声一响,四匹良驹如箭般疾驰而去。
就在鼓声响起那一霎,南宫宸飞快地向柳昊轩递了一个眼色,柳昊轩会意,眨了眨眼,然后把缰绳一拉,随着鼓声拍马上前。
最初四人速度相差不大,南宫旭和南宫宸领先两丈,柳昊轩和南宫策紧跟在后。然而一圈下来,距离渐渐拉大,南宫宸和南宫旭已经遥遥领先,柳昊轩和南宫策落于十几丈之后。
南宫婉韵坐在观礼台上留神观看,见柳昊轩渐渐地落在最后,居然连南宫策也赶不上,不禁又急又气,嘴里嘟囔道:“肯定是四哥那一脚把表哥踢伤了,害得表哥连二皇兄都跑不赢,气死我了!”
一旁的贴身宫女莺歌深知这位七公主的心思,见她不高兴,忙劝慰道:“七公主,您别着急,还有好几圈呢,柳世子肯定会追上去。”
然而让南宫婉韵失望的是,还剩最后一圈时,柳昊轩已经落后南宫宸和南宫旭整整一圈,落后南宫策小半圈,即便是飞起来也赶不上了。更让南宫婉韵气恼的是,在冲刺的时候,原本落后于南宫宸丈余的南宫旭居然超越了他,夺得第一。
在赛马场上南宫旭从未赢过南宫宸,今日居然赢了,他那张脸都兴奋地笑开了花。众人又一番喝彩恭维,他更是得意,故作姿态地对南宫宸说了句承让,就和南宫策扬长而去。
柳昊轩从马上下来后,南宫婉韵就飞奔过去询问他是否受伤了,待南宫旭他们走后,就开始埋怨南宫宸。
“四哥,你今日是怎么了?居然连大皇兄也跑不赢了,还有表哥也是的,跑得那么慢,真是丢人。”
南宫宸没有理会南宫婉韵,而是看着南宫旭的背影道:“太子殿下技艺高超,岂是我等能超越的。昊轩你说对吧!”
“不错,四殿下高见!”柳昊轩沉声应着,眼底有暗光闪动。
……
自从那次死猫事件之后,安若雪见到安若雨就不再像之前那样对她和颜悦色了,除了在老太君和安正邦面前。之前她故意像前世那样对安若雨,不过是想麻痹她和二姨娘,好方便复仇。这些日子安若雨三番五次和她作对,又是偷她的绣图又是拿死猫来诬陷她,假如她再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依旧和安若雨姐妹情深,必定会让安若雨怀疑她别有用心。
除了每日里给老太君请安时两姐妹会碰上面,平时都很少见面。在老太君面前,安若雪对安若雨笑脸相迎,出了牡丹院,就不再理会她,次次都是和安若冰一起同行,把安若雨和安若云撇在一边。
安若冰性子柔弱,从小就经常受安若雨和安若云欺负,只有安若雪对她最好,如今见安若雪比从前对她更加亲热,心中越发高兴,闲来无事也经常过来寻安若雪一起写诗作画,赏花扑蝶。
安若雪担心二姨娘对安少瀚下手,每次安若冰过来,她都会问一下安少澜的生活起居,要安若冰平日里无事多多照看弟弟。安若冰哪里想得到安若雪的心思,还以为她只是关心安少澜,心中对她更是感激。
四姨娘出身贫寒,娘家也没什么人了,在安府一向没什么地位,一直都被二姨娘和三姨娘压在头上,连带着安若冰姐弟俩也要受委屈。之前大夫人在世时,二姨娘她们还不敢做得太过分,现在大夫人过身了,二姨娘管家,就开始在吃穿用度上克扣她们四房。安若冰很想对安若雪诉诉委屈,只是四姨娘交代了不许她与任何人提起,她只能藏在心里。
这两日下了几场雨,今日天气放晴,给老太君请安之后,安若雪没有急着回卿雪阁,而是带着半夏到后花园赏花。想到盛夏时期荷花开满园,必定赏心悦目,她的脚步就往那边而去。
半夏跟着走了一段路,见安若雪一直往荷花池方向去,忙出声阻止,“大小姐,您这是去哪里?”
安若雪道:“去荷花池赏花啊!”
半夏脸色变了变,“大小姐,还是去玫瑰园吧!”
“为何?”安若雪脚步不停。
半夏犹豫了一下,道:“大小姐忘了吗?荷花池那边不是才死了人!”
安若雪淡淡一笑,“你是说初画?”
“。。。。。。。。是。”半夏面色凄惶,自从初画死后,她时常会做噩梦,梦里总有初画那张青白肿胀的脸,从那日起就不敢再靠近这荷花池。
安若雪白了半夏一眼,“那贱婢又不是你我害死的,有何可怕?再说这青天白日的,难道还会有鬼不成?”
“可是自从那日之后,荷花池这边就很少有人过来,虽是青天白日,还是让人感到阴森森的。”死人终究是可怕的,小婢女却不像安若雪那样大胆,那日安若雪被安正邦叫道荷花池旁训话,她陪在身边就吓得要死。现在虽然是大白天,想想还是害怕。
“没事,走吧!”安若雪哪里会害怕,继续往前走。
行至荷花池边,安若雪走入凉亭坐下,目视那一片青碧荷塘,只觉得心旷神怡。
初升的阳光在田田的荷叶间洒下一片片细碎的光影,袅娜的荷花如亭亭玉立的少女,在微风中摇曳着曼妙的身姿,别样动人。
“真美!”安若雪低声赞叹。
半夏之前还在害怕,如今见到如此美景,也忘了恐惧,指着那一片粉红翠绿笑道:“大小姐,今年的荷花开得比往年还多还美,若是能在这荷塘里行船采花,一定很好玩。”
半夏这话勾起了安若雪的回忆,记得前世她就曾经试过与南宫黎在府邸的荷花池里行船采莲,那时两人新婚燕尔,琴瑟和鸣,南宫黎对她宠爱有加,那一段时光是她前世里最幸福的日子。然而如今想来,只不过是南宫黎在做戏罢了。
回忆让原本愉悦的心情变得沉郁,安若雪没了赏花的兴致,站起身道:“有些乏了,回去吧!”
半夏心中纳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走了?回想刚才自己说的那句话,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啊?
主仆二人慢慢往回走,安若雪心中有事,未曾注意脚下的路,一个不注意踩在一块突起的石头,脚下一扭,哎呀一声身子就往一边倒去。
半夏跟在她身后,慌忙伸手扶住,“大小姐您怎么了?”
“扭到脚了。”左脚踝处一阵疼痛,安若雪吸了一口气,让半夏扶着慢慢挪到一旁的假山石上坐下。
半夏小心把安若雪的鞋子脱下,查看了一下安若雪的脚,说道:“大小姐,脚有些肿了,现在不能马上走路,奴婢去寻人过来拿轿子抬您回去。”
“好,你去吧!”安若雪也知道不能勉强行动,否则会加重伤情。
半夏刚想起身离去,却听见远远有人声传来。
“三少爷,您慢点,仔细看路,前面是荷花池,可别摔下去了!”
是安少澜屋里的何嬷嬷。
那一句前面是荷花池让安若雪想起了什么,心中一动,伸手就拽住半夏,低声道:“别出声也别动,仔细听着。”
半夏不明所以,见安若雪神色凝重,也不敢再起身,一时只觉得紧张,就连呼吸都放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