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雨喜滋滋地跟在南宫彦和南宫钰的身后,看着身边经过的宫女太监恭敬地行礼问安,虽然有些狐假虎威,但是她心中的膨胀感在无尽发酵。
南宫彦有意无意地与安若雨闲聊,而南宫钰则是一路上带着他的美妾打情骂俏,似乎丝毫不在乎他人异样的眼光,安若雨一边小心地应答着南宫彦的问题,一边却又嫉妒起兰馨与茱儿她们,凭什么她们长得也比自己美不了多少,却能被南宫钰看上?
“在宫中可还习惯?”南宫彦倒不是说真的对安若雨有什么惊艳之感,只是安若云好歹也是安家的二小姐,他原本就是为了获得安家和李家的势力,以免落入皇后之手,而且南宫彦并不知安若雪与安若雨的恩怨纠葛,便觉着待安若雨亲近一些也罢。
“回皇上,在宫中甚好。”安若雨甜滋滋地回答。
“那便好。”南宫彦与南宫钰不知不觉走到了冷宫那边,这一片处于皇后的最偏僻角落,而秀女们的住处暂且落在这里,南宫钰看着冷冷清清的地方,不禁感叹:“皇兄,你可真是狠,今年的选秀得折磨多少官家小姐!”
就这最偏僻最冷清的住所,以及两三一个院子的条件,普通人家的女子能忍受,可是那些住惯了家里的大小姐们,恐怕对这里不会太满意,虽说皇宫在百姓眼中是奢华之地,可是那都是围绕在权力中心点的地方,不包括这冷宫地带,不包括那些地位低下的人住的地方。
南宫钰心中有些冷笑,南宫彦的心思他岂会不明白?宫中最不缺的就是住处,那么多空着的宫殿楼宇不住,却偏偏让这些秀女们住在冷宫这一片,他只是想让那些即将成为他女人的秀女们看一看,惹他发怒的后果,不顺从他的后果,便是冷宫里那住着的弃妃那般。
南宫彦倒是比起以前要隐晦了一些,起码做起事来,好像要委婉了许多呢!南宫钰的俊目一黯,如若是能换作十多年前,瑞儿也不会死了吧?也许南宫彦会放他一马。
“呵呵。”南宫彦没有回答南宫钰的话,秀女们训练的场所并不固定,小盛子禀告他,说今日是秀女们今日是练习射箭,训练的地方离这不远,他说道:“不如去射箭场看一看。”
“好啊!”南宫钰轻松应道。
……
安若雪站在那里,手握着弓箭,一个姑姑正在教她站姿和握弓的姿势,而在她左右站开的是其他一同训练的秀女,都穿着简单的裤装而不是裙装,头发高高盘起,一眼望去,倒颇有几分英姿飒爽之气。
“要我说,女子长得美就行,哪还弄那么多东西学呢!”南宫钰站在射箭场的上方观台上,看着下面那一排的女人,再次发表自己的感叹,南宫彦笑而不语。
“对了皇兄,听说近来边境一直不安宁,北国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动静?”南宫钰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看着场中的那个女子,她似乎没什么大碍,至少她的表现很不错。
南宫彦的脸色有一丝忧愁,北国向来与大玥国交好,可是近来不只是为何,突然蠢蠢欲动,就周边那些小国来说,以往不敢动大玥国分毫,之所以突然一夜之间都不安分,便是北国的怂恿。
有了北国撑腰,谁不想来分大玥国一杯羹?
“手怎么这么没力气?”教安若雪射箭的姑姑感觉到安若雪拉弓的手很无力以后,有些不悦地问道,她知道安若雪是千金大小姐,但是进宫以后大家都是秀女,也不能这么娇气啊!
“对不起,姑姑,我再试试。”安若雪连忙乖巧地认错,她现在拥有的最多的便是忍耐力,她刚小产过,恢复得再快也不可能完好如初,双手无力腿软腰酸,都是很正常的,可是她不能让别人发现。
姑姑无奈的叹气:“好吧。”
安若雨看着不远处安若雪那吃力的模样,心里快感万分,她的眼睛如同淬毒了一般,像毒蛇般阴冷,看着安若雪的身影一动不动,只要是安若雪的背影,她都认得出,因为,她恨她入骨!
那个贱人,居然害死了她的哥哥,害她母亲疯掉,安若雨这口气无论如何都不能咽下去,她早就想在安府取而代之,成为真正的大小姐,而把安若雪驱赶出去,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二小姐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南宫钰戏谑一般地说道,可是在他表面的笑容下,是冰冷的厌恶,他确实喜欢胸大无脑的女人,但是不喜欢这种总想着惹事的女人!
“回秦王殿下,若雨没看什么呢!”安若雨刚才还阴冷的脸立马就转晴,带着甜美笑意,仿佛像一页书一般翻过:“只是原本今日若雨也要去参加训练的,不成想迷了路。”
“哦,迷了路啊?”南宫钰眉头一挑:“难道宫里的姑姑们现在连路都带不好了吗?”
南宫彦的思绪正沉浸在北国的事情中,对于南宫钰与安若雨的对话,他倒没怎么听,直到南宫玉这微带讽刺的话进入耳中,他才抽出思绪,接道:“你的管教姑姑呢?”
“姑姑……”安若雨一愣,她没有准备回答这个问题,她一心都是在想着与南宫钰遇到以后,该怎么表现自己的优雅大方,美丽动人,男人不是见了美色都不会再纠结于其他事情吗?
“皇兄,难道皇嫂都不管后宫事了吗?”南宫钰却不肯放过安若雨的尴尬,他故作叹息:“没想到这些年未回宫,连后宫的规矩都变了不少!”
南宫彦微微皱眉,他知道南宫玉这个人说话不好听,但是确实说的是实话,现在只是南宫钰,要是是他国使者看到了这一幕,岂不是笑话?
“皇上,管教姑姑说射箭场离兰芝院不远,她今日腿疼,便让若雨自己过来,没想到会迷路。”安若雨憋了半天说出一个理由,却是将责任全部推给了管教姑姑,若是那管教姑姑在场,估计会心寒不已,她本是想跟着安若雨,安若雨却非要她先回去。
“呵~” 一声轻不可闻的笑声从南宫钰的唇间逸出,安若雨感觉到那似乎是对她的不信任,带着讽刺和嘲弄,她看着眼前那个状似亲和风趣的男人,却有些怕了起来,南宫钰似乎不好糊弄,若是被他坏了让皇上爱上自己的计划,可就糟了。
“那不是皇上吗?啊!那旁边的定是秦王殿下了!”一个秀女偶然回头,看到了观台上正看着下面的南宫彦与南宫钰,顿时就忍不住惊呼了起来,这一出声,立马就有好几个秀女都跟着回头张望。
姑姑们叫苦不迭,她们是早就发现了皇上与南宫钰的出现,就是想在他们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管教秀女们的风姿,可是这些个春心萌动的小丫头们,大多是在家里娇生惯养骄纵高傲的性子,哪几个会理会姑姑的命令,都纷纷回头想看看传说中风华绝代的秦王,据说长得比女子还要美几分!
安若雪放下手中的弓箭,她的手掌已经被那粗粝的弓身磨得发红,她却并不在意,她一定要脱颖而出,成为南宫彦的人,只有她足够优秀,朝中那些大臣才无话可说,那时,南宫彦想必也能够放心地新人她。
至于安若雨,安若雪想让她先爬上她想要的位置,然后,将她打进无尽地狱!
难道她会忘了自己的血海深仇么?安若雪眼中的仇恨翻涌,但是一转头望向观台的时候,却已经恢复了澄净,安若雨最擅长的就是做戏,那她就做得更绝一分!
南宫彦看着下面那些没了一丝规矩的秀女,却也不生气,今日南宫钰能够回来,他心情很愉悦,而且听着那些秀女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他莫名有一种活过来了的感觉,他是这宫中至高无上的统领者,却活得那么压抑,许久没有听见有人在他面前那般笑过议论过。
不过南宫彦自然是知道下面那群女人都是在看南宫钰,他对外貌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南宫钰翩翩美公子,而他却是一脸惯性严肃,有谁愿意看他?
南宫彦随意地扫过那一张张明媚的脸,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了一个女子的身上,她一身黑色的劲装,将娇小却玲珑的身材勾勒得完美,肌肤白净如无暇之玉,因为练习的缘故,她的脸颊有些潮红,那双仿佛蕴藏着无数星光的眼眸,即使隔了这么远,南宫彦依旧看得清清楚楚。
她静静地看着自己,似乎不曾往南宫钰的身上多看一眼。
安若雨也看到了安若雪的脸,她的拳头握得紧紧的,银牙几乎要咬碎,为什么她看上的男人都会被安若雪迷住?她扭头看着南宫彦那痴迷的眼神,这种眼神她太熟悉了,永远都是安若雪比她要吸引人,不就是那张脸长得好看吗?
南宫彦感觉自己的视线有些移不开一般,他怔怔地与安若雪对视着,纵使上次进宫参加穿针复赛时见过一次,但是那是南宫宸的注意力都在水含烟的绣图上,并未太在意,如今却感觉周围的人声与景物,如同虚浮一般,他许久未有过这般惊艳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