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我们坐的是客席,而且位置倒也算是很好。
为什么说很好呢?离场中那高台近得很,近到若是高台上有人比武动手被踢一个两个下来,就算不会正砸中我们这一席,也不会偏差太多。
这么说起来,实在不算是个好位置。
“咦,你瞧,那边那人……”
我原以为他看见了文飞,我们住得近来得早,文飞他们从城外赶来,这时也差不多该到了。可是顺着巫真的指的方向,看到的却是一个穿着黑色貂裘的少年的身形。
单冲这件衣裳,就不会是文飞,文飞哪来这样名贵的衣裳?
等他朝这边走过来,把风帽一掀,我和巫真对视一眼。
原来是齐伯轩。
他不偏不斜,就朝我们这一席来了。
这一席可以容六个人,现在只有我和巫真两个先到。
巫真小声嘀咕了句:“他不会和咱们坐一块儿吧?”
真是不巧,这个一靠得近了,就让人觉得连喘气都不自在的人,还就在我们身前停下了。
“巫宁姑娘,巫真姑娘。”
他揖了一礼,我和巫真一起还礼。
“齐公子也来了?”
“正是,这剑会着实难得。”
他惜言如金,而且毫不客气,就在我们旁边的一张空椅上坐了下来。
巫真忍不住,便说:“这里空位置还很多,齐公子怎么挑这儿坐?这儿离台子是近,可是台子这样高,等下得仰着脖子才能看见上头的人了。”
齐伯轩淡淡地说:“这些位置都是定好的。这一席是越彤特意空出来的,两位姑娘和我都算是她的客人,所以共坐一席。”
原来如此。
越彤的面子可真是不小。听说这论剑会旁人打破头也挤不进来,她却能一下子留出五六张空位子来邀客。
我们不出声。齐伯轩却出声了。
“巫宁姑娘是修习幻术的吧?”
“正是。”
齐伯轩忽然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如同冰雪映着阳光,俊美是不必说的,可是却让人觉不到暖意。
“我曾见人施展一门幻术,满空银芒迸射,灿灿如星。不知道这术法是什么名目?”
我和巫真又对望了一眼。
这话说得笼统了,一点小小障眼法就能办到的事情,要什么名目?最最容易的火树银花差不多就是那样的。
巫真拿了个倒扣的茶碗翻转过来,手指在碗沿上轻轻点了两下,小小的一团银花便在碗中绽开。
“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齐伯轩说:“不错。”
他抬起头来。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忽然间想起来――上一回,在船上,那一晚我们教那夜香班的小女孩儿火树银花。远远的有人在看,只是当时没有留意。
那时候是夜里,离得又远。
可是这种象刀锋一样的目光,真是似曾相识。
我模糊地猜想,我大概知道我那只耳坠怎么跑到他那里去的。
我们到涂家庄之前。那只耳坠多半就不见了。也许就是在船上丢的,也许……就是那天晚上。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明明是白天,我却仍然能感觉到一股寒意,脸上的皮肤都一下变紧了。
仿佛孤身一人在夜中行走,前方不可知的黑暗中危机伺伏――
齐伯轩的注视让人非常不自在。他的目光中没有情绪。既不冰冷,也不凌利,可那目光仿佛在看着一只猎物。静得可怕,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露出獠牙和利爪,迅猛地扑上来将人撕咬吞噬。
我有些不自在地转开头。
巫真曾经说这人说不定喜欢我……
千万不要!
真被这样的人喜欢上,感觉象是被一头猛虎盯上一般。
还好,文飞和闵道来了。
引路的人领着他们朝这一席走来。闵道的脸红通通的,左顾右盼。不知是被冷风吹得还是兴奋的脸红,我猜多半是后者,因为他的眼睛亮闪闪的,象是第一次去逛庙会的兴奋的小孩子。
有的人就把全部心事都写在脸上,有的人就――
我不着痕迹地探身端茶,然后挪了一下位置,离巫真更近了些。
文飞朝我们走过来,我抬起头朝他微微一笑。
也不知道怎么,看着他,刚才心里那种有些不安的惶惑的感觉,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的目光温润柔和,在我身上停驻了一刻,才转过头去同别人寒喧。
我头转向一边,手轻轻按在心口。
心跳得,象是比平时快一点。
客人陆续来了,三山五岳的都有,仙风道骨白须皓然的老者,还有顶着光头香疤一脸俊秀出尘的小和尚,这些人都带着剑,长的,短的,双剑,还有样式奇特的兵器――缠在腰间的,缚在臂上的。
甚至有一个,是插在头顶。那剑不过五寸长,剑身极细,是玉质的,绾在发上与发簪无异。若不是他自己取下那玉簪来,并指轻弹,那玉簪瞬间暴涨成一把玉剑,我绝看不出那原来就是他的兵器。
巫真小声说:“嗳,义父说,越是用这种象奇门兵刃的人,越不可轻视,对不对?”
我也轻声答了句:“可是传说里头,那位剑仙于白屏,就是用一把最普通不过的青锋剑斩杀了恶蛟呢。”
我们俩对用剑都是外行,不过齐伯轩却令人意外地答了一句:“不错,到了剑圣那个境界,用什么样的剑反而不重要。有的时候,剑太强了,人反而会被剑左右……”
他这话我和巫真听着没什么反应,文飞和闵道却一520小说头:“正是如此。”
闵道说:“先父在时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少年时曾经得过一把宝剑,极锋利,比旁的兄弟同门的兵器都好,爱逾性命。后来过了一年同门较技之后……先父却将宝剑砸断了。”
文飞他们看着他,闵道好象有些紧张,咽了一口唾沫。
巫真说:“难不成他输了?”
闵道摇头说:“不是,先父赢了,他的宝剑着实好,无人能比。可是他是凭着剑利才赢的,真论剑法,他比其他几位师兄实在差得远。先父闷坐了半晌,终于狠心将宝剑折断,从此不再倚恃剑利而自傲……”
齐伯轩点头说:“正该如此。”
巫真似懂非懂,点头说:“怪不得这叫论剑会,原来就是大家凑一块儿来说剑论剑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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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突然转凉了,大家要注意身体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