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安槿感觉到五公主那阴沉的眼神,还有几道好奇看戏的目光,也不看众人,只笑吟吟的看着淑安县主说道:“嗯,萧世子是看在太妃娘娘的面上送了我不少的东西,只是这件头梳珠冠却不是萧世子送的,这件是我自己画了式样,特意找珠宝匠人做了送给九公主的。”
既然答应了和萧烨的合作,就不能只拿好处,不承担风险,既然有人特意挑出来,不如正大光明的认了。但是也得掌握分寸,不能让别人将来觉得自己和萧烨有私情,终究有点麻烦。
如果说淑安县主的话是挑动了众人的好奇心,那安槿毫无躲闪大大方方的回答让众人顿失了兴趣,反而对她说这珠冠是她自己画的式样起了兴趣。
可淑安县主显然对这答案不够满意,继续笑着道:“听说萧世子从岭南带回来很多海外的新奇玩意儿,可是也不见她送哪个姐妹,我们都不得见。现如今也只阮妹妹得了他的青眼和爱重,不如哪天我们去阮妹妹那里,也给我们看看新鲜?”又转头问其他几人,“姐妹们说好不好?以前海外属国上供的时候看见过手掌大小的钟表,镶了各种宝石,煞是好看。听说萧世子这次也带了来呢。”
安槿有点烦了,这小姑娘明显是挑拨找碴的,她虽然身份在这群人中不算贵重,但却不能一味退让忍受,因为她们这些贵女若想找你碴,不把你逼到脸面尽失无处容身通常是不会罢休的,她可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挨打的位置。
等淑安县主说完,安槿就认真看着淑安县主老实道:“这个小女倒是不知,萧世子不过看在太妃娘娘面上,拿些东西应付下小女罢了。但若县主很喜欢萧世子的东西,又很喜欢萧世子的青眼和爱重,不如等小女回去给太妃娘娘和萧世子回禀了,看萧世子能不能直接送县主,也免得县主老想着。”
淑安县主大惊,脸色一阵陈热血涌过,涨得通红,这是个傻子还是个棒槌?!
安槿自认既不是傻子也不是棒槌,她只是觉得,皇家的女子都太彪悍,她说得太含蓄,她们会觉得只是搔搔痒,所以就得来直白的。
淑安县主涨红着脸,手指着安槿大怒道:“你,你好不知廉耻,怎么说话的,什么喜欢萧世子的青眼和爱重,老想着他?你这贱人好大胆!”
这毕竟是九公主寿辰,虽然很想,但她还不敢直接上前给安槿一巴掌。
安槿正对着她,皱眉不悦道:“什么怎么说话的,什么青眼和爱重不是你自己刚刚说过的吗?难道我说错了?再说了,我只是说你老想着萧世子的东西,可没说你老想着他,难道又是我说错了?”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软软的声音道:“其实淑安姐姐老想着萧叔叔的东西有什么错,我也想着呢,我上次跟母妃一起去太妃娘娘宫里,就见着了淑和姐姐的钟表,可惜摸都不能摸一下。”
众人顺着声音转头,却是七岁的姜璱正一脸向往的说着话,语音软糯又清脆,配上那表情那说话的内容实在让人忍俊不禁,竟是生生岔开了刚才的箭拔弩张的气氛。
这是九公主的十一岁生辰宴,她自然不愿自己的生辰宴成了战场,就顺着姜璱的话笑着道:“你这丫头,我还以为你只喜欢吃的和亮晶晶的珠宝,什么时候也喜欢钟表了?”她心里其实已是不悦,淑安太没眼色,竟在自己的生辰宴上和安槿过不去,这是看她母家不显母妃在宫中不受重视吗?
姜璱听了她的打趣,竟认真的想了想道:“那个钟表就是亮晶晶的珠宝啊。”
众人一听便都笑了,默契的把刚才的事情岔了开去,有说有笑的问着安槿怎么会想到将头梳做成这种样式,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唯有淑安县主仍又羞又愤,五公主则若有所思。
淑安县主的确对萧烨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却是前不久在一次看萧烨和自家哥哥一起狩猎的时候被他的射猎物时凌厉的眼神震慑住,只是萧烨对她不假辞色,她也知道五公主对萧烨不加掩饰的意思,所以心里就一直有一股难言的情绪,今日见到安槿,她是真以为那珠冠是萧烨送安槿的,就忍不住说了出来,也是为了刺刺五公主,结果却被安槿挑破了她自己都不敢深想的心思。
众人说笑了一阵,九公主便也拉了安槿和众人一起看别人送她的礼物,有首饰,有书画,也有绣屏,安槿见了那双面绣的桌上绣屏,很是赞叹,道:“想不到有哪位姐姐竟然有这样的手艺,真是叹为观止。”
此话一出,众人却都笑了出来,九公主便揶揄的对淑婉县主郭嘉笑道:“我们这位姐姐快来给阮妹妹说说,这叹为观止的手艺是如何练出来的?”
着高腰月白色上襦湖蓝色下裙的淑婉县主摇头笑道:“这还不简单,细细留意着,寻着了,立刻买了来就是了。”才十一岁左右的小姑娘被人调笑了,仍是神色从容,一点也不见羞恼窘色。她和项皇后有点像,都是高鼻深目浓眉大眼,只是眉眼更加柔和了些,也便秀丽了些。
九公主还要调笑于她,安槿却高兴道:“正是,这世上有好手艺之人不知凡几,我们自是不能样样学来,但学得鉴赏之能,细细寻访着,可不是可见这世界多少美好之物。”
旁边安王府的淑和郡主笑道:“这回嘉儿可是遇着知音人了,平日总说我们不懂你那只会欣赏不会动手的高雅之处,现在可是有懂你的人了。”
淑婉县主挑眉,便果拉了安槿要约她改日去自己府中赏玩她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藏品,她旁边的堂姐郭瑶点了点她的脑袋,笑骂道:“你还真以为人家跟你一样的了,没看见阮妹妹连送来的珠冠都是自己设计的。”
安槿却摇头道:“不过是第一次给九公主过生日,想特别一些,而且画一下式样有何难,真正出力的是宫匠。就像这双面绣,画个图有何难,真正难的却是将她绣出来吧。”
众人虽觉得这逻辑哪里有点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倒是淑婉县主极为高兴。
这期间淑安县主一直涨红着脸不太说话,显是极为羞恼却不得发作,这毕竟是九公主的生辰宴,她虽然不怕九公主,但在九公主的生辰宴上大打出手,估计皇后陛下那里都会不悦。
九公主身为主人,虽然心里不悦,也不能不管淑安县主,就使了眼色给七公主和文郡王家的两个县主,一起哄了淑安县主,淑安县主脸色才算好转起来。
众人说笑玩闹了一阵,九公主又领着众人去了榕秀宫东侧殿的后园中,虽说九公主不愿大办生辰宴,但去了后园,看园子的陈设安槿还是看出文昭仪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在女儿的生辰宴上的,只见园中层层布设了至少上千盆的盆栽花卉,其中又以各色菊花为主,花朵皆是开的正艳,五颜六色,争相斗艳,很多都是安槿只在前世才见过的珍惜品种,看这些盆栽花卉都是盛开的刚刚好,很明显都是特意培植了专门搬过来的。
今日多云,又已入秋,天气凉爽,正是在外面玩耍的好时候。见了这正是好颜色的花卉,众人心情大好,便让宫女拿了道具玩投壶游戏,九公主更是拿了自己舅家送来的一些江南的时新首饰作彩头,每轮赢了的便可以选取一支。
这些贵女们显然平时常玩这游戏,准头都不错,唯有安槿,年纪尚小的姜璱和文官家的女儿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十支有一支中就算不错了。
姜璱便不肯再玩,坐到了花架子下,细声细气道:“不跟你们比这个,我力气小,和你们比这个不合算。”
众人笑了,九公主便命人给她取了几盒点心,坐在花架子下边吃边看。
众人玩了差不多半个多时辰,姜璱就小口小口的吃了整个后半场,待众人玩得累了,全都是脸色红扑扑,额角满是汗的时候,看姜璱正悠哉悠哉吃着冰镇葡萄的时候,全都不干了。
九公主便笑呵呵的命宫女们打了水,在厅廊中给小姑娘们简单净了手脸,才带她们去了不远处人工湖心的一个八角凉亭。
凉亭与房舍之间有一个长长的走廊,现在在凉亭和湖上那节的走廊里,都放了盖着红色布幔的层架,架子上已备好了各色点心和水果,点心的种类琳琅满目,精致多样,主要是款式和她们历来吃的有些不太一样。
早已玩累了也觉得饿了的小姑娘们顿时就被各色点心吸引住了。宫女们早在亭中桌椅上铺了桌布椅垫,桌上也是放了十几碟的点心,和一叠青花细碟。因为亭中挤逼,众人所带宫女侍女都留在了廊中,只有自己进了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