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苏了了今年十七岁,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过去十七年。
如果按照穿越类型来划分,她大概是所谓的“婴穿”。
——原主在三个月时生了一场病,对于夭折率高的omega来说,体弱正是其中无法忽视的一个原因。
那个小小的孩子因此早夭,然后被一个来自地球的灵魂,进入了她幼小的身体。
虽然芯子不是原装,但壳儿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土著。而作为未成年少女,她当然不可能是从石头里跳出来的。
在这个世界,ao信息素的吸引力,甚至无视了血缘的禁忌性。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早在数百年前,就有人发明了专门作用于亲人间的信息素免疫剂。
经过后期的完善和发展,它沿用到现在,成为后来抑制剂的雏形。
但免疫剂和抑制剂一样,即使再怎么努力周全,意外依然会发生——比如体质特殊、药剂失效或遗漏、超出一般水平的发情,以及其他难以想象的情况。
这些意外的背后,是毫无转圜的悲剧。
因此,在全国专为omega办起(以及部分同样招收beta,但基本不接受alpha)的学校中,寄宿成为大部分家庭会做出的选择。尤其是在孩子接近十八成年前后,理论上首次发♂情概率达到百分之九十的两年间,几乎所有的家长,都会让孩子在校内全宿。
直到首次发♂情平安度过为止。
就这一点来说,苏了了和他们都不一样——或许某种意义上,她是幸运的。
因为她是一个非常罕见且特殊的、由一对beta父母诞生的孩子。
两个纯beta生下omega,这样的几率实在太低,几乎和一对ao生下非ao的孩子差不多。摇光全校八个年级1600多人,和苏了了同样情况的,也只有31个。
能达到这个数字,还是基于beta的数量,远远多于alpha和omega。
不过至少,拥有一对beta父母——准确的说他们都是“男性”——让苏了了能够充分享受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家庭生活,选择走读而不是住校。
顾煜简单地道了别,交换过通讯之后,苏了了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了病房。
在学校的时候,他们当然是不用考虑ao问题的,但来医院就很需要了——尤其是这种abo区域设在不同层,但依然有可能产生接触的综合医院。
虽然如今抑制剂已经不是禁嚳药了,但它的覆盖率依然没有达到感冒药的程度,何况未成年的omega是禁止使用的,毕竟它可能会导致生理隐患。
加上其他大大小小的突发事件,最终产生了延续至今的omega专用电梯。
虽然苏了了并不想经历电梯门打开时,被外面一群alpha围观、或者“只是”偷窥,但此时此刻显然不是纠结这点的时候。
电梯很快下到二楼,外门随之打开。周围排队的、等人的、一脸无聊的alpha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精神起来,甚至有些beta也朝这边瞅了几眼。
感觉到空气里比上一层浓郁许多的alpha信息素,苏了了默默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冲进了母亲所提到的科室。
一进房间,外面乱七八糟的信息素瞬间清理一空,让她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几分。少女下意识深吸了口气,视线同时对上坐在病房窗边沙发上,削了一半苹果的人。
“妈。”她向对方打了个招呼,然后走近了几步,转头看到单人病床上的人:
“……哥哥?”
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五官和苏了了没有一点相似,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同——他的轮廓立体而深邃,皮肤如同大理石那样光滑白皙。如果非要找到什么相似点,就是他们同样笔直的、黑色的头发——当然,长度完全不一样。
他深深地陷入病床柔软的枕被间,闭着眼睛如同安眠。苏了了甚至觉得,只要她再大声一点,对方就能睁开那双深蓝色的眼睛,目光透着近乎冷漠的静谧。
但她也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
“……发现他的人是低年级的同学,下午他们在上体育课的时候,听到教学楼旁的撞击声,然后看到他倒在那里。”苏妈妈——虽然是男人——将削好的苹果放在苏了了手中,说着叹了口气,“以alpha的体质,和那栋最高只有六层的楼来说,昏迷已经可以说是运气最差的一种结果。而实际上,除了莫名其妙的昏迷,他身上找不到撞击的瘀伤之外,任何较重的伤口。”
母亲话里未尽的意思,苏了了很快明白了:“所以说,黎哥哥现在明明没有受伤,却不知道为何无法醒来?”
苏妈妈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她想了想,有些迟疑地问:“这种事情,过去的医院病史上,有先例吗?”
“他们说是在查,”苏妈妈说,“还有你爸我也叫了,一小时之内赶不过来,老子就去民政局和他办离婚!”
虽然气氛有些沉重,但苏妈妈神来之笔的一句话,还是让苏了了抽了抽嘴角。
这种时候,无论是鸭梨太大或者习惯性傲娇,咱能不窝里反嘛囧rz。
“对了丫头,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在医院看同学吗?什么同学?”
大概是想让自己分分心,毕竟此时他们俩除了等结果之外,也没什么卵用。心情非常不美丽的苏妈妈,很快就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亲闺女。
“是个不认识的同学,不过我刚好是目击人来着……”苏了了有些无奈地说,“他的情况有点复杂,是黎哥哥他们天枢的学生,但也是omega——具体情况不太好说。天枢的外围教学楼不是刚好和我们的毗邻吗?我在卫生间外面等人,结果他跳楼之后……正好落在我面前。”
至于被表白什么的,嗯,打死也不能说出来。
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苏妈妈的神情有瞬间的紧张,想了想放松下来:“行,既然你现在好端端站这儿了,说明没怎么样。”他瞥了她一眼,“至于什么*……天枢正常入学的omega,估计全联邦不认识他们的也没几个,除此之外多出来的,用脚趾都能猜到原因。”
“……”您说的真好,在下服了在下无言以对。
“这么说,今天下午差不多的时间,天枢有两个人跳了楼?”
另一个同样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忽然从门外响起。
“爸爸——!”
苏了了嗷地大叫一声,三步两步冲过去,一把抱住了站在门口的人。
“三十五分零六秒,你是从天上飞过来的?”
苏妈妈依然坐在原位,看了眼手表后,挑眉望着门口接住苏了了的男性beta。
“对啊,飞过来的。”男人温和的笑了下,认真的让人看不出他在是否开玩笑,“——搭院长的顺风飞行器飞过来的。”
“靠,那家伙居然滚回来了?!”苏妈妈爆出一声说不清是惊喜还是愤愤不平的粗口,“丫的还知道回来!”
“我说虞释,你的表情看上去很期待?”
“老子哪里期待!你那只眼睛……”
“咳咳。”
终于看不下去的苏了了,用力假咳了两声,阻止了这对夫夫隔着偌大一个病房,毫无营养的斗嘴。
“老爸,老妈,”她从苏爸爸怀里钻出来,往里走了几步,示意他不要和自己一起堵在门口当门神,“当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儿子、一个刚刚受了惊吓的女儿的面,肆无忌惮的打情骂俏,合适吗?”
二老瞬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苏了了叹了口气,将目光重新放在病床上昏睡的男子身上。
这个人,是她的“黎哥哥”——他叫黎恨尧,20岁,是个优秀的alpha。
当然,两个beta能生出一个omega,已经是极为稀有的情况。如果再来个alpha,简直是上辈子拯救了整个abo世界。
所以黎恨尧,当然不是他们的儿子。
而是苏了了父母的故交,在十几年前意外去世之后,留下的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