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script> 等长孙伯毅追到主屋,就见东屋、西屋的门都是开着的,可哪里都没有黎绍的影子。
“三郎呢?”长孙伯毅问主屋里的卫泽。
卫泽难得地摆出了一副与卫峰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长孙伯毅沉声道:“公子不在天策上将府内。”
“不在?”长孙伯毅一个箭步冲到卫泽面前,瞪着眼睛揪住了卫泽的衣领,“他去哪儿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人怎么就出了府了?
卫泽毫不畏惧地看着长孙伯毅,淡定道:“公子现在不想见到将军,还请将军不要多问。”
“他不想见我?”长孙伯毅一脸惊愕,“他人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卫泽摇了摇头:“公子想一个人静一静。”
长孙伯毅怔住,半晌后才开口问卫泽道:“我回来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在堂屋里见着有血,他是哪儿伤着了?”
这个问题卫泽倒是很干脆地就回答了长孙伯毅:“公子只是不小心割破了手,并无大碍。将军回来之前,宗正寺卿孟弘来过。”
“宗正寺卿?”长孙伯毅蹙眉,“他来干什么?”
“宗正寺管皇陵宗庙,也负责整理记录皇室宗亲子嗣。外面现在都在传,说秦姑娘的孩子是将军的,宗正寺卿自然要来询证一番。”
“他们不是都去张威那里询证过了?还来这里问什么问?”长孙伯毅微怒。
卫泽又道:“去张将军那里,是要问清秦姑娘与将军之间的关系,来这里找公子,是要确保那个孩子的性命安全。”
“确保那个孩子的性命安全?”长孙伯毅嗤笑一声,“他们还怕三郎杀了那个孩子不成?”
卫泽哂笑道:“若那孩子当真是将军的种,公子说不准还真的会杀了他。他们母子现在还安然无恙地在天策上将府里闹腾,那是因为公子相信她们母子跟将军并无干系,不然……哼!”
“他既然信我为什么还不想见我?”长孙伯毅追问。
卫泽垂眼,犹豫一下才低声说道:“宗正寺卿问公子是不是想亲眼看着长孙氏绝后。”
这一句话叫长孙伯毅如遭雷击,半晌回不过神来。
“你去吧,好好保护他。”
“是。”卫泽立刻快步离开。
长孙伯毅缓步跟出主屋,人还有些懵,呆然地坐在主屋前的石阶上,长孙伯毅坐了半晌才想起叫人去跟踪卫泽。
“俞世,让人跟着卫泽,去看看公子在哪儿。”
“已经派人去了。”卫泽走时,长孙伯毅没有立刻下令,俞世见长孙伯毅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就擅自做主,先派了人跟上卫泽。
“那就好。”说完这话,长孙伯毅又没了动静,面无表情地坐在石阶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色渐黑,如一尊石像一样一直呆坐着的长孙伯毅才终于动了动,出了声。
“这几日秦姑娘都做了什么?”
闻言,俞世看向奚虎。
奚虎咽了口口水,答道:“启禀将军,秦姑娘平日里都是跟女婢们一起做事,说是公子让她学着点儿规矩,闲下来的时候,秦姑娘就出门去给将军买东西。”
“给我买东西?”长孙伯毅抬头,冷眼看着奚虎,“我不是吩咐账房不许给她钱?”
“不、不是账房给的……”奚虎垂下头,“是、是府里的兄弟借给她的。”
“借给她?”长孙伯毅给气笑了,“看样子你们都存了不少钱啊。俞世,凡是借钱给秦云馨的人,罚三个月银钱。”
“是,将军!”俞世颇为同情地看了奚虎一眼。
长孙伯毅又道:“另外跟所有人都说一声,我留他们在天策上将府里是替我做事的,不是给他们借住的,谁再拿我的话当耳边风,就全都给我滚!”
“是!”俞世和奚虎齐齐应下,但奚虎却还是一头雾水。
将军的吩咐,他们从来不敢怠慢,将军又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
见奚虎一脸茫然,俞世踢了奚虎一脚,凑到奚虎耳边低声道:“将军说过,秦姑娘是客人,客人客人,你家的客人他娘的这么随便啊?管住她!”
“哦。”奚虎点了点头。
“公子在什么地方?”叹一口气,长孙伯毅还是最担心黎绍现在的状况。
“这个……”俞世摸摸鼻子,“公子在平康坊的一家乐坊里。”
“什么?!”长孙伯毅猛地抬起头,惊诧地看着俞世,“他怎么会去那儿?”
“不、不知道,”俞世咽了口口水,“跟去的兄弟还怕卫泽使诈,是亲眼瞧见公子在那儿才回来的。”
“带我去!”长孙伯毅腾地就站了起来,拔腿就往外跑。
俞世应一声,立刻叫人去牵马来。奚虎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三个人策马狂奔直入平康坊,急停在一家乐坊门前。
长孙伯毅跃身下马,跟俞世确认一下地方便往里冲。
俞世将马都交给奚虎看管,慌慌张张地就跟在了长孙伯毅的后头。
这家乐坊今日是不营业的,因此即便已经入夜,大门也是紧闭的,但长孙伯毅什么都来不及想,抬脚就将乐坊的大门踹开,气势汹汹地就闯了进去。
“什么人?”在乐坊大堂里待着的人都给吓了一跳,打手们立刻就从后院涌出,在长孙伯毅和俞世面前排成一排。
“都滚开!”长孙伯毅怒气冲冲地瞪着一群人,双拳握紧,随时准备开打。
“将军息怒,”乐坊的主事柳二娘款步从楼上下来,看着长孙伯毅妖娆一笑,“今日咱们乐坊歇业,不知将军急匆匆地来所为何事?”
“歇业?”长孙伯毅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这乐坊里确实没有客人。
长孙伯毅抬眼往二楼看了看。
柳二娘也跟着转头看了看二楼的楼梯口,娇笑道:“咱们东家今儿在这儿,怕扰了东家休息,不敢迎客,将军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请回吧。”
长孙伯毅闻言蹙眉:“我要见你们东家。”
这东家说的就是三郎吧?
“呦,那可真是对不住了,”柳二娘又往楼梯口瞟了一眼,“咱们东家已经歇下了,不方便见客,将军不如……明日再来?”
见柳二娘的眼神总往二楼的楼梯口瞄,长孙伯毅的眼神一沉,突然就往那个方向冲去。
柳二娘顿时就慌了:“诶?将军,使不得啊!东家是真的歇下了,您这样吵了东家可如何是好?东家今儿本就心情不畅,您这不是为难人嘛!”
长孙伯毅却理都不理,谁敢拦他就直接把人撂倒。
见状,一直站在二楼楼梯口的卫峰只得开口:“都退下,请将军上来。”
大堂里的打手们立刻就停了下来,柳二娘赶忙领着人撤了,转眼间大堂就空了。
长孙伯毅瞥了眼二楼的楼梯口,整理了一下衣衫才抬脚登上楼梯。
俞世拍拍身上的脚印,也跟了上去。
跟公子的人过招他都不敢出手,可公子的人倒是挺敢的,逮着机会就踹了他两脚,他可真是倒霉。
转过楼梯的拐角,长孙伯毅就瞧见了站在二楼楼梯口的卫峰。
卫峰看了长孙伯毅一眼就转身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长孙伯毅赶紧跟上。
停在走廊尽头的房间,卫峰却没有敲门,只看向长孙伯毅,低声道:“公子就在里面。”
长孙伯毅立刻抬手抵在门上,却在将要推开门的那一刻顿住。
“将军不是来见公子的吗?”卫峰冷眼看着长孙伯毅。
瞥了卫峰一眼,长孙伯毅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房门被推开的瞬间,浓重的酒气就从房间里涌出,吓了长孙伯毅一跳,将门整个推开,长孙伯毅就看到了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喝酒的黎绍。
“三郎!”长孙伯毅快步走到黎绍身边,伸手就抢走了黎绍手上的酒碗,“你这是喝了多少?”
门外,卫峰往屋里瞥了一眼,然后就关上了房门,抱臂倚门,静静地守在门口。
俞世挠挠头,也在门外寻了个地方蹲着。
房间里,醉眼朦胧的黎绍只瞟了长孙伯毅一眼,然后就拎起了手边的一坛酒,左右看了看,见唯一的酒碗就在长孙伯毅手上,黎绍便抱起坛子猛灌一口。
伴着烈酒穿吼的灼热感,黎绍冷声问长孙伯毅:“谁让你来了?”
“别喝了。”长孙伯毅又伸手去拿黎绍手上的酒坛,却被黎绍给躲了过去。
“回去,”黎绍拖着酒坛爬到离长孙伯毅远一些的地方,“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回去。”
“你这样叫我怎么回去?”长孙伯毅起身又往黎绍身边走。
“别过来!”黎绍抄起手上的酒坛就向长孙伯毅砸了过去,虽然醉到没什么力气,可那酒坛还是撞上了长孙伯毅,洒了长孙伯毅一身的酒,“别过来。”
黎绍左顾右盼地寻找还没有开封的酒,好不容易在稍远一点儿的地方看到一坛,黎绍就转身趴在地上,伸手去够那坛酒。
见到黎绍这狼狈的样子,长孙伯毅心痛不已,突然大步上前,一把抄起软成一摊的黎绍就将人拎到没有酒的地方去了。
“三郎,别再喝了。”
“你放开我,”黎绍推拒着长孙伯毅,“你别管我。”
“三郎!”长孙伯毅扳着黎绍的肩膀与黎绍对视,“有什么不满、有什么怨恨就跟我说,打我骂我你想怎样都行,别这样为难自己。”
黎绍看着长孙伯毅,突地轻笑一声:“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想喝酒而已,什么都没有。”
这话说完,黎绍就猛地用力推开长孙伯毅,踉跄着去找酒。
“黎绍!”长孙伯毅大步冲上去,拉起黎绍就往外走,“跟我回家!”
“我不回,我不回去!”黎绍歇斯底里地反抗着,“长孙伯毅你放开我!我不回去!你别管我,你凭什么管我?!”
“就凭我是你男人!”长孙伯毅停住脚,一把将黎绍扯进怀里,“就凭我是你的男人,我不管你谁管你?”
“我的男人?”黎绍看着长孙伯毅,嗤笑一声,“我不要了……不要了……”
“黎绍?”长孙伯毅手上的力道一松,黎绍就没了力气似的跌坐在地上,“黎绍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话一喊出口,眼泪就随之决堤,“让长孙氏断子绝孙的罪我背不起,我背不起!!老将军那么疼我……他那么疼我……”
长孙伯毅面无表情地看着抱头痛哭的黎绍,缓缓蹲下,然后跪在黎绍面前,伸手抬起了黎绍的脸:“黎绍,你不要我了?”
黎绍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说啊,怎么不说了?”长孙伯毅的手无意识地收紧,捏得黎绍的下巴生疼。
黎绍摇头,泪如雨下。
“说啊!你再敢说一句试试看!!”爆吼一声,长孙伯毅瞪着黎绍,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你曾说这天下间我最重要,那是骗我的?”
黎绍摇头:“我没有……我没骗你……”
“那为什么你要为了一个死人抛弃我?”长孙伯毅目不转睛地看着黎绍,“他都死了十年了,你为什么还记着他?他疼你,我不疼你吗?是我不及他爱你,还是在你心里,我就不及他重要?”
“不是……没有……你是最重要的,可他是你爹啊!他是我最敬重的人!若有一日黄泉相见,我还有什么脸见他?”黎绍紧紧抓着长孙伯毅的衣袖,哀哭不止。
不下有三,无后为大,这断子绝孙又是什么样的罪过?伯毅好不容易活下来了,长孙氏好不容易残存下来,他怎么能断了长孙家的血脉?若老将军泉下有知,怎么会原谅他?
长孙伯毅将黎绍拉起来抱进怀里,哽咽着低声说道:“他是我爹又怎么样?既然你已经抛下一切选择我,那我就再也不会放你离开,就算长孙氏和黎氏的所有人都从地底爬出来,我也不准他们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既然我是最重要的,那你便只看着我,只想着我,长孙氏的过去不用你惦记,长孙氏的未来也不必你忧虑,那是我的责任,就算断子绝孙,那也是我愧对先祖,这罪,我来背,与你无关。他日黄泉相见时,你若怕,就躲在我身后。”
“伯毅……”
这一夜,长孙伯毅和黎绍谁都没有再说话,屋子里仅有的蜡烛不知在哪时燃尽,烛火熄灭,就显得月光尤为明亮,清冷的月光下,长孙伯毅靠在身后的柱子上,黎绍就偎在长孙伯毅的怀里,一夜无眠。
月落日升,黎绍动了动,哑着嗓子低声道:“伯毅,你该去上朝了。”
“恩,”摸着黎绍的脑袋,长孙伯毅敷衍地应了一声,“不去了。”
“不能不去,”黎绍摸到长孙伯毅的手,轻轻握住,“我没事了。”
“恩,”长孙伯毅将手从黎绍手心里抽出来,然后转手,与黎绍十指相扣,“那也不去了。”
闻言,黎绍轻笑一声,道:“我可不做那能叫君王不早朝的祸水,你别坏我名声。”
“朝堂上少我一日不会怎样,可我一不在你身边你就总要吓我。”
“不会再吓你了。”黎绍趴在长孙伯毅的胸口上,看着长孙伯毅温柔地笑着,“原本就算你不来,我今日也是要回去的。”
“把烦心事都自己咽下,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再回去?”长孙伯毅点了点黎绍的鼻尖,“我宁愿你说出来让我跟着你一起痛,也不愿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哭。”
黎绍撇撇嘴,不甘心地说道:“若不是你来,我不会哭的。”
长孙伯毅笑而不语。
不哭是因为眼泪跟那委屈一起憋在心里,昨夜他若没有追出来,那这事儿怕是要就此揭过,三郎不会再跟任何人说,他只会将这件事压进心里,自己一个人扛着。
突然在长孙伯毅的胸口上拍了一巴掌,黎绍起身,叹一口气,道:“快起来收拾收拾,今天我陪你入宫。”
长孙伯毅看着黎绍,没动。
“快起来!”黎绍抓住长孙伯毅的胳膊使劲儿拽。
长孙伯毅苦着脸看着黎绍,道:“我一夜没睡,你舍得?”
“我陪你,乖啊。”黎绍凑上去在长孙伯毅的脸颊亲了一口。
长孙伯毅赖在地上不起来,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你有点儿诚意好不好?”
“别蹬鼻子上脸!”黎绍狠瞪长孙伯毅一眼。
长孙伯毅邪邪一笑,反手握住黎绍的胳膊就将黎绍拽倒在身边,一翻身就压了上去,不等黎绍出言反抗,长孙伯毅就已经给了黎绍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一吻结束,长孙伯毅趁黎绍动手打人前利落起身,抻了个懒腰:“上朝上朝。”
拉开房门,长孙伯毅探头对外面的卫峰说道:“叫人来伺候公子洗漱,公子今日跟我一起上朝。”
还躺在地上的黎绍一脸郁闷。
欺负他一只手用不上是吗?等他手好了,非跟伯毅讨回来不可!
早就准备好的云珠立刻进到屋里,见黎绍脸上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便开心地笑了起来。
“公子,奴婢先给您的手上换药。”
黎绍坐起来,将受伤的手递给云珠:“抱歉,昨日让你们担心了。”
云珠抬头看着黎绍,粲然微笑:“公子没事就好。公子,这一次回去以后,咱们谁都不见了行吗?按理说,公子您在天策上将府里本就算内院里的人,是不该常见外客的,可他们就知道欺负公子,平日里一口一个规矩,轮到公子您这儿他们就不知道规矩是什么了。反正他们只要来找公子就没什么好事,咱不见了不行吗?”
“行,”长孙伯毅靠在门口,手上还拿着一个咬过一口的苹果,“日后只要是云珠你觉得不怀好意的人,统统打出去,出了事将军我兜着。”
云珠立刻就笑开了,脆声道:“是!奴婢遵命!就知道将军最疼公子。”
黎绍一人给了个白眼,摇头失笑。
洗漱之后,黎绍就跟着长孙伯毅上了马车,云珠还塞了一个食盒和一个包着冰块的布包进马车。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长孙伯毅拍了拍自己的腿:“躺着。”
黎绍摇了摇头,道:“都躺了一宿了,不躺。”
长孙伯毅晃了晃手上的布包,道:“云珠扔进来说要给你敷眼睛的。”
黎绍这才枕着长孙伯毅的腿躺下。
一手提着布包给黎绍敷眼睛,长孙伯毅的另一只手又摸到了食盒拖到眼前,打开盖子看了看,就捏了一片云片糕出来送到黎绍嘴边。
“云片糕。”
闭着眼睛的黎绍听到这话就张开嘴,把云片糕叼进嘴里。
长孙伯毅这才塞了一片到自己嘴里。
马车摇摇晃晃地继续前行,等到了宣政门前,黎绍的眼睛也有些消肿了,肚子也被喂饱了。
扶着黎绍下了马车,长孙伯毅就牵着黎绍慢悠悠地往宣政殿走去,引得从身边走过的官吏频频回头。
“每次跟你走在一起都被人看,我可不敢再进宫了。”嘴上这样说着,黎绍却丝毫不觉得窘迫,泰然地走在长孙伯毅身边。
“他们羡慕,就叫他们看。”话是这样说,可长孙伯毅却瞪着眼睛威吓同僚,不许人再看。
不经意地瞄了黎绍一眼,长孙伯毅突然拉着黎绍站住了脚:“等一下。”
“怎么了?”黎绍转头,不解地看着长孙伯毅。
“别动。”长孙伯毅抬手,蹭掉黎绍嘴角的糕点碎渣,“好了。”
黎绍笑笑,再一转头,便见两人已经走到了宣政殿门口。
“我就送你到这儿,你快进去吧。”
长孙伯毅抬头,蹙眉:“那你呢?”
“恩……”黎绍想了想,“我去偏殿等你?”
“好,”长孙伯毅的眉心这才舒展开来,转头叫来俞世,“俞世,去弘文馆找一位学士来陪公子打发时间。”
“是。”俞世应下,冲黎绍嘿嘿一笑就转身跑走。
想了想,长孙伯毅又牵着黎绍往偏殿走:“我送你过去。”
黎绍失笑:“从宣政殿的正门到偏殿门前也就百十来步路,你送我做什么?”
长孙伯毅装作没听见这话,一直将黎绍送到偏殿门口:“进去吧。”
“恩。”点点头,黎绍踏进偏殿,一直走到偏殿的榻上坐下,这才转头望向门口。
见黎绍坐好了,门口的长孙伯毅才微微点头,转身,大步往宣政殿正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