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皇帝闻言,自然不好跟她计较这些小事,嘴角含笑宽慰道:“阿英你做得很好,把后宫交给你朕才放心。”阿英是皇后的小名,成婚多年,只有叫他十分满意的时候他才会这么唤她。
皇后一垂眼,掩下眼中酸涩,扬眉笑道:“都是臣妾分内事。”只有为了他别的女人,他才会满意她。这个皇后,做的真是委屈。
“只是千秋宴那日,事情繁杂,恐阿英你忙不过来。”皇帝这般说着,皇后心里一疙瘩,果然听到他继续道:“既然如此,就让潘贵妃共同主事吧。”
皇后嘴角淡淡的笑意差点也挂不住。这与打她的脸有何区别?一个杨淑妃,一个潘贵妃,都是他心里的好,唯独她这个正妻,便是他心里一根草。
“恩,那朕先走了,还有些事要处理。”看着皇后眼角的细纹,皇帝心中有些愧疚,只是也仅仅是愧疚而已。作为皇后,她得到她该得的一切,那么她便该做好她需要做好的一切。她也该明白,若是没有做好,会有什么后果。
看着皇帝起身,皇后心中一冷,如今是留在她这边过夜都不愿了?她倒是不在意他留宿哪里,只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也需要保持皇后的尊荣。
“官家成日操劳,不若今日便歇一歇吧。”皇后柔柔一笑,心中却苦涩,人家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到她这里,就成了物是人非事事休。
皇帝没应声,只宽慰地抚了抚她的手背,道:“皇后辛苦了,朕确实还有些政事要处理,朕改日再来看你。”
呵呵,又变成皇后了。皇后看着男人毫不留恋地离去的背影,嘴角凉凉地勾起弧度,心中的苦与悲,无人可说。比貌美,她不如那些个莺莺燕燕,比年轻,她更是输了一大截,如今,她剩下的就是身为中宫的这份尊荣和她的儿子了,而这些,她和儿子的未来,还都是靠这个男人给的。她所能做的,就是顺着他,敬着他。一旦有所不对,他便会立即用行动告诉她,他可以随时收回他给予的一切。就好像这次,他可以让潘贵妃与她一道主事,到时候宫里宫外都会知道,潘贵妃如何得圣宠,而她这个皇后,如何只剩下那丁点的面皮。
皇帝走出福宁宫,转身便回了延福殿。敬事房的太监按时端来绿头牌,皇帝连瞧也没瞧一眼,摇了摇头就让他们退下。
常福心中有数,轻轻摆了摆手叫一脸疑惑的小内侍退下,自己安静地站在伺候在一旁。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天色已暗,皇帝终于起身,却是往重华宫方向走。
潘贵妃听到皇帝到来的通报声,心中一喜,慌忙问身边的宫人,自己打扮可是得宜。她的心腹宫人银翘眯着眼睛夸赞:“娘子如此甚好,官家见了定然欢喜。”
潘贵妃心中有些得意,她未嫁前自诩京城第一美女,虽然如今生了孩子,依旧貌美。说起孩子,她又连忙叫人去抱了二皇子来。这杨茹再是年轻漂亮,也有一样比不上她--杨茹这辈子都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见皇帝进殿,潘贵妃连忙迎了上去。“官家。”她盈盈一拜,身姿窈窕,确实看不出是生过孩子的人。
奶娘抱着二皇子进来,三岁的孩子正是虎头虎脑的时候,皇帝见了儿子,心中也软了些。只是想到他母亲做的那些事,那片柔软又慢慢消失。
最毒不过妇人心。这句话,他原先不当回事,如今却发现,此话不假。或明或暗,阴谋阳谋,这些女人,一个个都够狠够毒,平日一个个娇娇弱弱,暗地里却下得了如此狠手。毁了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利,光是想想就叫人冷然。
如今想想,他子嗣单薄,如今只三子,是否和这后宫的女人有关?这么一想,又叫人心神俱裂。
“爱妃免礼。”皇帝微微一笑,伸手去逗二皇子:“皇儿今日可乖巧?”
潘贵妃连忙去拉儿子的小手,浅笑着叫他喊人:“乖乖,快喊父皇啊。父皇,啊。”
二皇子奶声奶气地跟了一声:“父皇~”
皇帝哈哈大笑:“乖儿子!”多可爱的孩子啊,不知道世间黑暗,纯洁如斯。望着潘贵妃满足的娇艳笑靥,皇帝心下却恍然,他的小宝儿,差点就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他和她,差点就没有机会拥有他们的孩子。
逗弄了一会孩子,皇帝携着潘贵妃进了内殿。“爱妃,近日过得如何?”皇帝抿了口茶,随意问道。
潘贵妃亲自为他添茶,端起茶壶的左手还有些红。婉约一笑,她轻轻倒茶,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好似一幅仕女画,美不胜收。美目盈盈,含情脉脉:“有官家的挂念,妾自然事事都好。”顿了顿,她又道:“二皇子也时时刻刻念叨着父皇呢。”
“爱妃把皇儿教的很好。”皇帝微抿唇,若有所思道:“近日朝堂上,诸事都得倚靠潘丞相。你们潘家,为了大宋江山真是殚精竭力了。”
潘贵妃羞涩一笑,眼中得色一闪而过:“父亲对官家自然是忠心耿耿的,父亲为了朝廷尽忠职守,那是他应该做的。”有父亲站在她身后,杨茹算的了什么?父亲早已为她扫清了障碍,如今的杨淑妃,一点威胁也没有。没有孩子的宫妃,等到她失宠那日,便是绝望的一日。
“太后寿宴将至,皇后心有余力不足,朕已经与皇后说了,叫你一道与她主事。”
潘贵妃一听,心里狂喜,执掌凤印,是她盼了多久的事。如今虽然不是执掌凤印,却是可以行使皇后才能行使的权利,这已然是天大的恩宠。
“妾定然不辜负官家所托,竭尽全力辅助皇后娘娘。”竭力忍住面上的欣喜,潘贵妃露出矜持而得体的笑意。万不能叫人看出自己心中的*,那是父亲自小对她的教育。
“既然如此,爱妃便早些休息。”说完这话,皇帝便站起身。潘贵妃一时之间没能忍住脸上的错愕,都这么晚了,官家还要去哪里吗?
皇帝并不需要解释自己的行为,他今天来重华宫的主要目的便是说这件事,以及,看一下二皇子。
而另一头,昭纯宫在得知官家往重华宫去后,早早地就闭了宫门。杨茹洗漱后便歪靠在榻上,灯下看书做针线都太费眼睛,她便只乖乖躺着养神,哪怕暂时睡不着,过一会便也迷糊了。不料,还不等她有些许睡意,常福叫门的声音便响起。
昭纯宫自然是一番鸡飞狗跳。
杨茹不是很明白,这人先是出了福宁宫又是去了延福殿,还往重华宫去了一遭,怎么最后还是来了她这落了锁的昭纯宫?“官家,可是要备水沐浴?”杨茹自然没有傻到问出心里疑惑,只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该怎么伺候便怎么伺候。
皇帝看着她脸上与往常无异的表情,无奈地牵着她往里走。“今儿做了些什么?”为了她,他今天算是累了个够呛,结果这小妮子一点别的表示也没有?
“抄了几段《金刚经》。”杨茹浅笑着答道,不料皇帝一听这回答,脸立马黑了一半。“抄那作甚?”皇帝没办法忽视自己心里的不适,那一日的情景像是刻在他脑海里似的,淡漠的女子直直地跪在佛像前,脸上的表情无牵无挂,好似随时都可以羽化而登仙。这般无把握的感觉,叫他心里难安。
杨茹愕然地看了他一眼:“太后千岁将近,抄几本佛经为太后祈福,当做是小辈的孝心。”
原来如此。皇帝心中大松了一口气,面上不由浮出满意的微笑:“你倒是个有孝心的。”太后毕竟是他生母,能得太后喜欢,那也是好的。
“官家谬赞了。”杨茹有些心虚,这也要夸上一夸?她瞧着,这宫里的女人哪个不在为太后祈福啊?只是人家善女红,善书画,她唯独写的字还算拿得出手,这才没有创意地抄起了经书而已。
“朕说是便是。”皇帝弯着嘴唇,心情极好地拉着她坐下:“朕叫皇后换了些新茶给你,喝着可好?”
竟是他提的?杨茹压下心中惊异,方才福宁宫的大宫女绿织专门走了一趟,赏了今年新上供的毛尖,据说只皇后的福宁宫与潘贵妃的重华宫有,她倒是成了这宫里得意第三人了。
“妾多谢官家惦记。”杨茹歪在他怀里,小手拽着他腰间的佩环,斜斜地睨了他一眼,落在男人眼中,却是不折不扣的媚眼如丝。
换下了厚重的宫装,只着了桃色里衣的女子披散着一头黑发,一张小脸脂粉不染,如黑宝石般的眸子俏生生的瞅着他,那双柔软的小手还在把玩他腰间的玉佩,这般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姿态,简直就是无言的勾引。皇帝忍不住俯身去啄她那红润娇嫩的唇。
正此时,常福躬身在屏风外轻声地道了一声:“官家,水备好了,可现在沐浴?”
皇帝皱了皱眉,很不满好事被打断,偏生怀里的小女子却好似逃过一劫似的,眨着眼憋笑道:“官家且去吧,莫等水凉了。”
皇帝嘴角一弯,玩味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凑到她耳边吐气道:“爱妃陪朕一起吧?”
作者有话要说:园艺真是不厌其烦地强调,他是皇帝,杨茹从来没有想过独宠,但是她也有底线,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干净地方,就这么简单。
长评送积分,姑娘们要是有好的想法可以写出来,小剧场啊,小番外啊,各种都ok啦~我已经能想象出皇帝被你们虐成渣的场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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