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汽车从炮台山盘山道盘旋而上,在山腰处拐入一段没有路灯的漆黑小路。大约两公里后,华生终于看到了那个肥肥的身影。
停车,熄灯。
一下车华生就埋怨:“要不要每次都约这么偏僻的地方啊黄sir?我开了半个小时,差点迷路啊!”
黄sir呵斥道:“不选这种地方,难道要在中环找个咖啡厅吗?万一被越南帮的人看到,你想我替你收尸啊?说吧,这么急找我做什么?”
华生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后才道:“我暴露了。”
黄sir一愣,继而惊得差点跳起来了:“你暴露了?那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喂,有没有人跟踪你?”
“别掏枪啦,没人跟踪。”华生无奈地道,“我不是暴露给托尼他们,是另外一个人。”
“不是托尼啊?”黄sir疑惑道,“是谁?”
“这件事呢,说来话长……”华生又吸了口烟,然后把巫鹏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包括在车上两人的对话。
“你说他要是不知道我警察的身份,他干嘛给我说这些?”华生苦恼地挠头道,“可是我就不明白了,他一个从北边刚逃过来的人,怎么可能知道我是卧底?”
“会不会他是随便说说的,是你自己疑神疑鬼?”黄sir道。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华生沉思着道,“但我觉得他是有意说给我听的。而且,我认为这是一种警告。”
“警告什么?”
“警告我最好别管他的事情。”华生道,“你想啊,我刚一暗示要他退出越南帮,他就直接给我爆了这么大的料,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身份绝不是逃港者这么简单,我甚至觉得白天他碰见托尼都是在做戏!表面上看好像是托尼逼他入伙,可实际上是他想入伙,托尼不过中了他的算计。”
“嘶……”华生越分析越觉得胆战心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要真是这样,那这个巫鹏就太可怕了!”
“你别自己吓自己了!”黄sir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这世上哪儿有这么聪明的人?真这么厉害,那不成神仙咯?”
“那他暗示那个叫阿杰的杀手会去杀王宝的污点证人,这怎么解释?”华生反驳道,“这种事情他没必要跟我撒谎,而且他居然认识王宝的杀手,还知道杀手的目的,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了。”
“但他选择爆料给你啊!”黄sir道,“如果他真的知道你是卧底,那说明他还算良心未泯。如果他不知道你的身份,那一切就是巧合,你就没必要担心咯。”
“没那么简单。”华生摇摇头,“他当时说这件事的时机和语气,都不像是随便说说的。”
“那要不要我找人把这个巫鹏抓起来审审?”黄sir提议道,“反正他是北边逃过来的,还杀了人,抓他也很正常。要是能让他转做污点证人,再加上你的证词,越南三兄弟不就完蛋咯?你也可以提前回来嘛!”
华生闻言面色一动,随即摇头道:“还是不要了。我觉得他不会做污点证人,反而这样会激怒他,有可能他会直接出卖我。再说了,人家好心给我们爆料,我们回头就把他给抓了,这怎么好意思?警察也要讲义气的嘛。”
“什么讲义气?**律啊小子!”黄sir训斥道,“既然不抓他,你想怎么做?这个巫鹏这么神秘,对你是个很大的威胁。不可能不管他吧?”
“这就是我约你来的原因啊。”华生道,“第一,你从现在开始要调查他的真实身份;第二,我想你明天配合我做出戏试试他,到时候看结果,我们再做决定。”
“好,事关你的小命,你说了算咯。”黄sir道,“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哦,再就是巫鹏爆的料……”
“我这就打电话告诉西九龙的陈督察。”黄sir道,“你自己要小心点,察觉到不对立刻给我打电话,我派人去支援你。对了,忘了告诉你了,警队里来了个姓马的小子,很能打的……”
巫鹏回到酒店的时候,给秋堤带了甜粥和水果盘。他要的房间是个套间,一是安全,二是秋堤孤身一人,又遭到这么大变故,离她近一点她会睡得安心些。
“鹏哥,你回来啦!”开门后,秋堤一脸雀跃。“
“给你带了宵夜,”巫鹏笑道,“都是甜品,对你伤口有好处。对了,嘴还痛不痛?有没有按时吃药?”
秋堤先是摇头,又使劲点头,随即开心地笑了:“不痛了,药我有按时吃。”
“那就好。”巫鹏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来,吃饭,银耳莲子粥,清热解毒。”
“你也一起吃啊鹏哥。”
“我吃水果。”巫鹏挑了个小番茄,扔到了嘴里,秋堤就嘻嘻笑了。
秋堤喜滋滋地吃了几勺粥,道:“真好吃。鹏哥,你今天出去,那些坏蛋有没有难为你?”
“当然没有,”巫鹏笑了笑,“我难为他们还差不多。”说到这里,巫鹏突然皱了皱眉。
“怎么了鹏哥?”秋堤很敏感,立刻紧张问道。
“没什么,可能今天累着了,有点犯困。”巫鹏道,“秋堤,你慢慢吃,吃完就早点去睡觉。”
“嗯!”秋堤用力点头,“鹏哥你快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
“好,记得吃药。”巫鹏提醒道。
进了卧室,巫鹏立刻从兜里掏出药棉和绷带来。之前他皱眉就是因为伤口突然又出血了,他怕小姑娘看见后多想,这才赶紧回卧室处理伤口。
他小心翼翼脱下了带血迹的裤子,然后开了瓶矿泉水,把药棉沾湿,开始清洗伤口。
伤在大腿内侧,大约两寸多长,看起来血红一道沟,很是触目惊心。子弹擦伤往往伴随着灼伤,这样的伤口处理不好会发炎,很是麻烦。
砰!
就在这时,门被撞开了。巫鹏顿时一惊,顺手摸起床头的烟缸站了起来。
“秋堤,你、你这是怎么了?”巫鹏讶然,只见秋堤泪流满面地站在门口看着他,睁圆了眼睛捂着嘴抽泣。
巫鹏此时就穿了一条内裤,顿时尴尬起来。他忙扯过一条枕巾遮住下半身,刚要开口,秋堤就飞扑到他怀里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鹏哥!”秋堤唤了他一声,然后就一嗓子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伤心极了。
巫鹏两只手提着枕巾,顿时觉得两个头有――啊不,是一个头有两个大,尴尬到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