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一时间,会议室中一片寂静,顾云琛淡淡扫过两人,已大致明白事情原委。他本也奇怪,凭沈奕手段,怎么可能让他找不出蛛丝马迹,原来是有叶锦帮忙。
他幽冷眸光射向叶锦,嗓音低沉,“这就是你想要?林航要是知道你所作所为,她会失望。”
叶锦唇角轻扯,掩去眼底懊悔和慌乱,平静道,“但看你和我黑历史,你说出去,林航大概还会骂你污蔑我。”
他微笑起来,桃花眼中闪烁着得意。他说没错,顾云琛心中有数,瞥他一眼,便不这一话题上多做纠缠,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沈奕,她站桌边,已撤下初见他时无措,唇角笑意自然,眼神却是怨毒,“如果你不这样对我,我也不会那样对她。”
顾云琛眉头紧皱,他和沈奕相识多年,但从未给过她什么讯号,让她误以为自己有可能会和她一起。他性子冷,也无意像过去叶锦那样,和女孩子们暧昧不明,左右逢源。不喜欢就干脆拒绝,他和她只不过是工作伙伴,不存任何桃色身份。
难道和他理解不一样,坦率拒绝,反倒成了错了?
看出他困惑,沈奕上前一步,不甘地提高音量,“我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就不能对我好一些吗?就连拒绝那是那样不留情面,你有没有想过我感受?!还有林航,她根本配不上你!她不过是运气好,你想要利用她时候适时出现,否则她哪有可能站你身边?我才是能给你帮助人!她和我比起来……”
“够了。”顾云琛寒声打断她,他介意就是当初利用了林航,她却以此贬低林航,他没办法再因为几年交情,而无视她话。男人脸棱角分明,刀削斧砍出来似,如冰雕一般冷漠无情,“林航是否和我相配,轮不到你来插嘴。她是我认可妻子,别人没有资格评论。”
他不悦地冷视她,沈奕张了张嘴,只觉得兜头一盆凉水也不过如此。
他眼里,她始终是比不上林航。
怔忪地凝视顾云琛,沈奕嗓音不稳,“我哪里……哪里比不上她?”
顾云琛无意和她再做纠缠,“你哪里都比不上。”
况且她还做了伤害她事,他没理由对她有任何好感。
“你之前举动危害了公司利益,我有理由辞退你。”
他从不威胁别人,说出来话都是做了充分考虑,沈奕浑身轻颤,不敢相信地红了眼眶,“你要赶走我?”
“公司不需要你这样人。”
她冲到顾云琛面前,凝睇他面无表情脸,“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轻轻松松就不要我了吗?那件事我有分寸,并没有让公司蒙受损失,而且……”
顾云琛平静地垂眸和她对视,“我并不是因为那件事解雇你。”
他嗓音阴冷,黑沉沉眸子如利剑一般,刺穿了她后一点希望,“你不该动她。”
沈奕眼中一层雾气,平日精致完美脸也因此染上娇弱和不堪,她哆嗦着嘴唇,揪住他衣领泣不成声,“为了她?!她出事了吗?不过是摔了一跤,有什么了不起!我陪你身边,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你为了她而赶走我?!顾云琛,你就看不见我付出吗?!”
过近距离里,他清晰地感受到她失望和凄楚,但他并无怜惜感情,冷眼旁观她回忆过去,许久,淡淡道,“我早就说过,你是工作上好助手,但是……也只是助手而已。”
他眸光幽深地和她对视,“如果不是看你过去表现,我会通知警署,让他们带你走。”
“……”
“你该庆幸,林航没有出事。”
她落下泪来,茫然地望着他,心头好似被千军万马碾过,连呼吸都痛。这就是她执着地跟随着人,冷漠、平静,全然不看她感情,将所有爱意都推门外。
如果他真没有感情,她也不会如此伤心。可是他有,却不是对着她。
沈奕狼狈地擦去眼泪,灭顶绝望让她看起来如同枯萎玫瑰,“我以为,她不过是你棋子,没想到……真会有人爱上自己挑选棋子。”
她哑声喃喃,低笑着看向叶锦,故意要激怒他,“你也是,做了一半又收手,难怪抢不到她。你活该。”
叶锦眸光一暗,看不过她这样自暴自弃地恶毒,“你没发觉吗?现你恨意,多过爱情。根本不值得,你不该这样。”
沈奕下意识要反驳,撞见叶锦复杂眸光后,锐利视线陡然混沌起来,她流着眼泪,无助地看向顾云琛,他脸上仍然没有多余表情,那样挺拔冷漠,不论她做什么挽留,都无法换来他驻足。
固执心墙轰然倒塌,她一下子清醒过来,自嘲地笑了笑。
越过顾云琛,沈奕挺直脊梁,高跟鞋踩地板上发出清脆声响,她门边转过身,看了顾云琛后一眼,“辞职信我过会就递给你。”
她也不想这里多留,自取其辱经历有过一次就够了。
沈奕推门而出,顾云琛叫住她,“别再动她,否则……”
沈奕失望地冷笑一声,眼角仍有泪痕,神情却恢复了之前骄傲,“我还没有低劣到那种程度。”
她头脑发热,找人对林航摩托车动了手脚,已经坐立难安了两天,如今事件曝光,顾云琛和叶锦都时时刻刻盯着她,她何必愚蠢地再做挣扎?只是她胸口有一团闷气,甩上门,走廊上空无一人,回荡着她急促脚步声,沈奕回到办公室,双手发抖地写好辞职信,意味不明地看了手机半晌,终是拨通了林航号码。
林航还外面做采访,见是沈奕来电,不耐地皱了皱眉,“喂?”
沈奕冷声说,“叶锦抄袭事,确和顾云琛无关,你不信任他,没资格再和他一起。”
说来说去就是绕着顾云琛转,她都忘了那件事了。
她承认怀疑顾云琛是不对,但她和他分开,主要原因并不是他对叶锦恶意,而是他三番两次地利用她。
林航对她没好气地说,“对,我没资格,就你有资格。我还做事,没空和你聊天,再见!”
听她就要挂断电话,沈奕勾起唇角,“是叶锦做。”
林航动作一顿,下意识骂她,“听你胡说八道!顾云琛让你来污蔑阿锦吗?受够你们了!”
沈奕轻笑出声,“信不信由你,上次,我泰国餐厅和你遇见,也是叶锦授意。他有心让你误会顾云琛,自己趁虚而入。”
想到叶锦留了一手,抓住她把柄,她就不想他好过。
林航皱起眉,还分辨她话是真是假,沈奕冷声说,“周围都不是好东西,我要是你,早就和他们一刀两断。还拉拉扯扯地做什么?归根究底,你还是放不下他,不是吗?”
林航恼怒地反驳道,“你这人很奇怪,莫名其妙地给我打了一通电话,就是来拆穿我心情吗?没工夫和你胡扯!你对顾云琛有想法,就正大光明地去告白,去追求,别和我说这些有没!”
说完,林航狠狠挂断电话,周围人见她脸色不好,投来困惑目光,林航喘着粗气,耳边响起沈奕话,指尖隐隐发凉。
她是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没错,但是也有分辨是非能力,她对那次偶遇也是心存疑惑,若是叶锦谋划,反倒是说得通了。
心头袭上一阵寒气,林航愁眉苦脸,不知该怎样确认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她不愿意相信,心底认可友人,会和顾云琛一样,处心积虑地谋划,用些见不得光手段,暗算对手,再博得她好感。
爱情,怎么会让人变得如此不堪?仿佛什么负面情绪都被激发出来了,遮盖了那份原本美好情愫。
林航魂不守舍,被同事喊了两声,才回过神,继续采访记录。
而万城因为沈奕突然离去议论纷纷,她万城工作多年,成绩有目共睹,不少高层听说她要走,都极力挽留,连叶父都打了一通电话来询问,叶锦敷衍道,“她想走,留也留不住。”
想到顾云琛临走时目露寒冰,叶锦疲倦地呼出一口气,“爸,这件事……你别管,我们有分寸。”
让沈奕离开无疑是好结局,她要是执意纠缠,再做出伤害林航事,顾云琛恐怕就不会是说两句这么简单,而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她。这次事他也有责任,如果当初他没有和沈奕合作,带给她希望,她恐怕就不会走向极端。
松了松领带,叶锦拿过手机,犹豫半晌,还是拨通了林航电话。
那些做错事,他想亲口向她坦白。
正好到午休时间,林航和一同外出采访同事徒步往附近餐厅走,听见手机震动,本不想理会,看到来电显示,犹豫片刻,才拿出接听。
和叶锦约好了餐厅见面,林航百无聊赖地吃着意大利面,她胃口不好,吃了几口就点来杯草莓牛奶慢慢喝,正是中午,路上交通拥堵,叶锦赶到时,林航已经结账,坐门口位子等他,室外暑气未消,客人来来往往,带来一阵阵无法忽视热气。
叶锦推门而入,一眼便看见林航出神地干坐单人沙发中,他步子一顿,阔步走过去,刻意用上轻语气,“我来晚了,想吃什么?我请你。”
林航慢吞吞地抬起头,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心中疑虑万千,可看见叶锦那样干净温和脸,什么质疑都说不出来了。很多时候,她宁愿被蒙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比较幸福。
叶锦深深看她一眼,坐□,不知从哪里开始说比较好,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林航隐约有了预感,脸上挂满不安和失望,她看向窗外,盛大阳光热烈刺眼,许久,她哑声问,“阿锦,我们还是朋友吗?”她补充道,“就像过去一样。”
叶锦指尖微僵,胸口酸胀难受,他靠椅背上,眼神复杂地凝视她,苦笑道,“你想怎样,就怎样。”
热闹茶餐厅里有香浓咖喱味,他声音并不高,却清晰地传递到她耳中,“我想你开心。”
林航鼻头一酸,狼狈地垂下眼睫,不敢再看他闪烁眸光。
她拒绝了他,一直心存愧疚,说实话,知道他做了错事,她难过同时,还松了一口气。他们都有错,她就不用太自责了。
林航无话可说,对叶锦尴尬地笑了笑,背上包,“我还要去采访,下次再聊。”
“我送你。”
叶锦跟上她,他们什么都没说,却对彼此心中所想心知肚明。
“不用了,就两站路,同事已经那里等,我从这里走过去……”来到门外,林航指向不远处,说着说着,神色突然一凛,叶锦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只见街道对面一座三层建筑冒出滚滚浓烟,偶尔还爆出一声爆炸。
路上几个行人也发现不妥,惊呼着议论报警,林航拿起嗡嗡震动手机,听筒中传来同事振奋声音,“看见火灾了吗?过来!我就楼下!”
作为记者,对突发事故第一个反应往往都是及时拍照记录,林航心脏狂跳,这一幕若是拍下,第一时间送回报社,那么他们就是第一个发布火灾媒体,信息时代,这个第一很重要。
林航取出手机,原地拍了两张,线传给报社做事温言,就往对面建筑走,叶锦拉住她,“你干嘛?”
“去拍照。”林航马不停蹄地打开单反,还不忘安抚叶锦,“没事,我只是拍照而已,不用担心。你先回公司。”
叶锦哪里放心,跟着她来到现场,楼下已经围了一圈好事群众,见到同事挥手,林航比了个手势,挑了个人少地方就开始拍照,透过伸缩镜头,可以清晰地看见冒出黑烟窗口里闪烁着火苗,空气里有浓烈焦味,大概是屋主临走时忘了关煤气,天气热,火势迅速蔓延,又烧坏了家中电器电缆,引发了不少小规模爆炸。
“这里危险,别让大家聚这里!”报社同事招呼叶锦一起疏散围观人群,林航聚精会神地按动门,突然间一个黑影闯进镜头,她放下相机,眼睁睁地看着那块燃烧着木板直线坠落,叶锦正站它下方,焦急地疏散群众,对即将到来危险无知无觉。
“阿锦,小心!”林航心头一紧,大喊一声,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一把拉住叶锦跑向一边,可还是晚了一步。
足有一人高木板砸中身体,发出沉闷钝响,林航只觉得背部和后脑勺火辣辣地疼,叶锦震惊目光中,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啊,为毛受伤总是妹纸@@##$l&&~*_*~&&l$##@@</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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