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木木以为自己会尖叫,可是她没有。
她只是木然地低下头,掀开被单,看了看被单下完好无损衣服,长长地舒了口气。
还好,清白还。
“你喝醉了,吐了我一身,我负责送你回家,可是你怎么都不肯告诉我学校寝室或者家地址。没办法,我只能把你带来我家了。”陆遇言简意赅地将事情经过全部道了个明白。
“你爸妈呢?”木木颤抖着牙齿问道。
如果陆遇敢说他爹妈也家,并且全程观看了她发酒疯过程,她一定会抱着他同归于。
陆遇接下来话拯救了两人生命:“都国外,这是他们留给我屋子。”
木木眼神像抹了肥皂似地,滋溜溜地从陆遇**上身滑来滑去,看得差不多了,这才道:“那个,你把衣服穿上吧,别着凉了。”
陆遇应了,转身从衣柜里找出件浅蓝色t恤,双手一伸,从头部套了进去。
整个动作迅疾而漂亮。
他后背清瘦而结实,这具身体年轻而充满了力量,像是临近成熟果实,没有颓败,只余旺盛。
陆遇转过身来,笑道:“又被你看见了。”
他话像是一双手,轻易扯开帷幕,让过往记忆浮现――
那年夏天,气温高得满树蝉都死于非命,烈阳反射泳池水面上,折射出利剑般光影,刺入每个人眼中。
如此烈阳下,这个露天泳池人烟寥寥。他们站装有消毒池凉棚内,脚下独特消毒水气息比烈阳能让人昏眩。
他回过头,对着她一笑:“我猜你永远也学不会游泳。”
“你这么长时间没有游过,说不定早就忘了。”她虽然看着满池碧水心惊胆战,可嘴仍旧坚硬。
“游泳这种事,只要学会了就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笑。
笑容微熹。
然后,上前一步,她触不及防时候碰触了她嘴唇。
她睁大眼,满世界烈阳波光都抵不过他笑容耀眼。
“这个也是一样。”他说:“学会了,就永远不会忘记。”
他转身褪下t恤,浑身只着四角泳裤,那背脊清瘦而结实,白皙肌肤干净得恍如积雪。
她被他干净吻迷得昏眩。
那干净气息如同魅影般从过去穿越到现,差点让木木以为那股记忆已经刻入骨髓。而待热气喷触肌肤上时,她才惊觉陆遇不知何时已经靠得如此之近。
近得让人误以为下一秒他唇便会吻上来。
木木“啊”地大叫一声,身子下意识就后退一大步,突兀强烈反应令整个房间气氛都瞬间尴尬起来。
陆遇眼神仿佛感应台灯般,逐渐暗淡下去。
“不好意思,今天实是太麻烦你了。”木木装作找包,躲避他眼神:“时间太晚了,我得赶紧回宿舍,有门禁。”
“现已经是半夜两点,你就算回去也进不了宿舍门。”陆遇话让木木无所辩驳。
“那我还是回家吧。”木木仍旧垂死挣扎。
“我喝酒了,不能开车,没办法送你。干脆今晚你就睡这间卧室,我去隔壁睡,明早起来我再送你回去。”顿了顿,陆遇道:“如果你坚持要走,那我就陪着你走几公里,去小区门口坐车。”
木木虽然脑子晕乎乎,但还是有基本判断能力,为了彼此安全着想,只能陆遇家歇息一晚。
道了晚安之后,陆遇绅士地将门关上。
木木躺他床上,鼻端萦绕着那股经年不见干净气息,脑子仍旧被残留酒精所迷惑,浑浑噩噩。
这番浑噩中,她回忆起了初见陆遇时刻。
他是高二上学期才转来她班级。
九月南方城市秋老虎肆虐横行,那个下午班上只有四盏老旧风扇吱呀吱呀地旋转,制造出可有可无滚烫热风。空气里有股粘稠汗味,每个人连呼吸都是浑浊。
就这时,陆遇跟班主任身后进来了。一袭浅蓝色t恤,皮肤白皙,洁净无汗,令人顿觉清。
班主任让他做个自我介绍,他只道:“你们好,我叫陆遇。”
之后再没有多余话。
班主任指了指木木身后空位,道:“你就坐那吧。”
他一坐就坐了两年。
所谓花季就是荷尔蒙蹭蹭蹭上升年纪,所有少男少女都怀春。陆遇外形俊朗,成绩优秀,颇受学校女生欢迎。
可他虽待人和气,但与他接触时,总觉得有层隔膜。他笑容太疏远,远得让人无法靠近。
久而久之,年级女生封他为莲花君,寓意其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而当时木木则因为报文理班时脑子抽了,一不小心报了自己不擅长理科,从此坠入苦难地狱,每天埋头于数理化中,应付各种考试,压根就没想过关于春天这回事。
所以她对莲花君除了第一面惊艳后,再没有其他想法。
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回忆着,木木逐渐进入梦乡。
宿醉醒来后,整个人仍旧是迷迷糊糊。所以走出卧室,发现自己身处二楼,到客厅还需经过一长串楼梯时,木木真想一闭眼直接滚下去。
如唐僧取经般历经艰苦才一步步踱下楼梯,初冬天气里木木竟浸出了满额汗珠。
太邪恶了,为什么现男人都流行住两层楼?难道他们就不怕宿醉隔天会像面团一般滚下来吗?
都?等起了这个念头后,木木才醒悟自己又想起了沈昂……家。
木木赶紧按着太阳穴,想要将关于沈昂一切挤出脑外。
陆遇边穿着浅蓝色羽绒服,边招呼木木:“我一个单身汉家,没准备什么吃,我们出去吃早饭吧。”
不知为什么,木木觉得他说“单身汉”三个字时,咬字稍微有些许重。
不过或许是她太多心缘故。
木木跟着陆遇走出了他家门,却发觉周围景色和建筑有些熟悉。
到底是哪里见过呢?
电视里?电影里?或者是tv法治频道里?
正绞脑汁回忆,前方不远处那幢别墅旁比她家客厅还大车库里开出了一辆熟悉车。
当然了,熟悉不仅是车,还有坐车内人。
熟人。
就是木木前男友――沈昂。
就算是再给木木十倍想象力,她也想不到自个初吻加暧昧对象邻居会是自个前男友!
她想要就地昏厥,长睡不起。
可是她虽然是小身板,可离林黛玉妹妹还差得远,所以只能强悍地站原地,看着沈昂那辆低调大众辉腾从自己身边缓慢开过。
木木低着头,摆弄着鞋尖,想与他扮成陌路。可偏偏第六感又强烈得可怕――她分明感受到车内一道灼人目光像子弹般射入她体内。
木木恨不得能将自个头缩进胸腔里。
其实按理说,和沈昂分手,错全他,他应该怕她,回避她才是。
但沈昂与秦红颜是同一类人,气场太强,木木不忍直视。
所以她只能硬扛着接受了沈昂目光。
待沈昂车驶过自己身边后,她才惊觉背脊全是汗。
撞见沈昂后,木木也再没心情吃早饭,直接让陆遇送自己回了宿舍。
宿舍门口,木木道了声再见便准备下车,然而陆遇叫住了她:“木木,我以后都不会走了。”
这话别人听来应该是没前没后,但木木却完全懂得他指是什么:“你要回来找工作?”
“是,已经联系公司了。”
木木沉默片刻,道:“那祝你成功。”
她说完便伸手去解安全带,可手却被他抓住。
那是一只洁净微热手,手主人对她说:“我是因为一个人回到这里,你应该知道她是谁?”
木木觉得头疼得越发厉害:“我真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车内暖气太强烈,令木木呼吸不畅,她执拗地想要甩开陆遇手,想要冲出去。
她没料到陆遇接下来话会如此直白:“那个人就是你。”
木木忽然平静下来,长长地呼出口气,道:“陆遇,我现很累,让我回寝室休息,好吗?”
陆遇看着她,俊秀五官逐渐暖气中消融,模糊不清。
他一寸寸放开她手,道:“好。”
彻夜未归回到寝室木木自然遭到了刘薇薇与安凉围追堵截,大睡一觉后,她起身对她们讲述了自己和陆遇偶遇,以及自己和陆遇与沈昂偶遇。
刘薇薇感叹:“木木,你生命里果真是妖孽横生。”
木木不得不承认,这是刘薇薇有史以来说过正确一句话。
安凉沉默良久,终于道:“看见甩了自己女人清晨从自己邻居男人家里出来……我觉得,沈大叔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
木木觉得安凉这话说岔了,首先沈大叔和自己已经是桥归桥路归路了,就算他有一点小不甘心也不会表现出来,不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然而当沈盛年以及秦红颜结伴来找她时,木木才发现事情确实有点大条。
他们来那天她正食堂就餐,啃鸡腿啃得正high,忽然面前坐下两位脸色黑得如包大人熟人,差点没把她吓得将鸡腿连骨头吞下去。
“你到底做了什么?”沈盛年一改往日无辜正太模样,露出了阴森本性。
“怎么了?”木木暗暗将饭盒盖拿手里,预防大侄子情绪爆发,她好一饭盒拍他脑袋上自卫。
“你对我叔到底做了什么?害得他把火发我们身上?”沈盛年看着木木面前那根比狗还啃得干净鸡骨头,鄙夷道:“还有,拜托你跟红颜学学,吃相不要这么穷酸好不?”
“我没做什么啊?我们分手后就见过一次面,而且连话都没说过。”木木诚实回忆。
“什么时候事?”秦红颜问。
木木掐指一算:“上个星期三。”
“那就是你没错!”沈盛年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但上个星期三开始,他就对我进行了无情打击报复,如你所愿,我已经被他逼得要当内裤了。重要是,那个工作狂变得加疯狂,整天压着红颜加班,她已经连续两天没有睡了!”
木木这才注意到秦红颜明艳双眼下有隐隐黑色。
“也许是他年期提前到了?”木木分析并极力撇清自己。
“就是因为你事,他才打击报复我们来着。”大侄子字字句句,咬牙切齿:“你就是个妖孽。”
话说妖孽这个社会可是个褒义词,木木从没享受过这样褒奖,顿时有些喜笑颜开。
然而大侄子接着补充道:“还是个外形不怎么妖孽妖孽。”
木木开始觉得沈昂逼得大侄子当内裤这件事做得实是太英明。
秦红颜喝完手中黑咖啡,淡淡道:“不管怎么样,希望你能和他好好谈一下。”
“我们分手了。”木木强调这个事实。
“那是你以为!”秦红颜与沈盛年出现了人生中第一次异口同声。
秦红颜再接过沈盛年手中第二杯黑咖啡,道:“我们帮你约了他,半小时后红茶馆里,现跟我们走。”
木木完全没有反驳权利,就这么被秦红颜与沈盛年给压到了红茶馆里。
红茶馆是一所茶艺馆,地方不大,可里面所有桌椅都是红木制成,一种古意奢华。
木木去时,正看见沈昂冲泡碧螺春,手持小壶,有节奏地三起三落。
以前他们要好时,沈昂教过她,这叫“冲水凤凰三点头”。
他教她还有许多,木木一一记心头,但唯独没教过是――如何面对分手后前男友。
木木他对面坐下,看着嫩绿柔匀碧螺春杯中身不由主地起起伏伏,一时入了神。
“近学业还好吗?”沈昂话成功让她收回神智。
“马马虎虎。”木木边敷衍边饮下口茶水。
但沈昂接下来一句话却让她将清鲜甘醇上等碧螺春全喷了出来。
“那感情生活呢?”
作者有话要说:两合成一了~ps 明天也就是周三就要入v了,今天周二晚上不再,明天周三上午三,争取入v后每能三千字左右吧。l*_*l</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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