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知府大人多虑了!”文将军道,“平江府和湖州相距不远,将士们并不疲乏,此间去莫干山区区一百里地,更是不足挂齿。 若是连这点苦都不能担待,他们还怎么上阵杀敌?”
罗提刑随即表示,他会和胡员外骑快马先去德清县,由当地一位对护国军格外热心的大财主何员外作陪,到莫干山拣定一个适宜之处,供护国军安营扎寨。
文将军对他如此周全的考虑深表谢意。
刚商议定,一军的正副统领马勇军、赵剑冰将一个双手被缚之人推将进来,并喝令他跪下。见状,文将军问道:“两位统领,这是何人?”
马统领道:“回将军,方才卑职和赵统领在巡逻时发现了这个鬼鬼祟祟之人,遂将他拿下。”
文将军冲到那人跟前叫道:“你为何夜探我营?受何人指使?快快如实招来!”
那人躲闪着文将军咄咄逼人的目光说道:“大人,草民是此间的一个寻常百姓,只因对从天而降的军队甚是好奇,所以过来看看热闹。”
罗知府道:“文将军,他根本就是信口雌黄。”
文将军问道:“知府大人何出此言?”
罗知府道:“他的口音与湖州口音大相径庭,本官断定他绝非当地百姓。”
罗提刑道:“文将军,他这口音倒是与临安府无异,莫非他又是奸相安插在湖州的爪牙。”
文将军勃然大怒:“马统领,赵统领,此人颇不老实,拖出去斩了!”
听令,两位统领齐齐动手,像抓小鸡似的将他拎了起来。他怪叫道:“大人饶命!我招!”
原来他还真是贾似道的爪牙,而且就是那个曾经追杀过郑德云的路平。罗知府和罗提刑过从甚密,贾似道早就对湖州放心不下,这才特意将路平从临安府派过来专门负责监视罗知府。贾似道还提醒过路平,若是罗提刑到了湖州,他一定得盯紧。
罗提刑刚到湖州府衙,埋伏在附近的他就认了出来,当他看到罗提刑和罗知府齐齐出城,断定其中必有蹊跷,就跟随而来。发现军营后,他大惊失色,而为了一探虚实,他决计绕行一周。也就在这一过程中,负责巡逻的两位统领逮住了他。
一日之内两次被人盯梢,这让罗提刑怒火中烧,他拔出夏离子佩带的长剑,向阿炬的咽喉直刺而去。
文将军忙劝阻道:“罗提刑,万万使不得!”
庞大新冲着夏离子做了一个鬼脸道:“想不到罗大人也有冲动的时候。”
夏离子道:“这个奸相也确实太可恶了,罗大人是忍无可忍,想发泄发泄。”
罗提刑咬咬牙,很不情愿地将剑收了回去。
文将军道:“路平,本将军可以饶你一命,但你必须要证明自己有可资利用的地方。”
路平不假思索地说道:“回将军,小的跟随右相多年,对他的所作所为知之甚多,你们若是要弹劾他,小的可以到朝堂之上指证他。”
“空口无凭,”文将军道,“你快些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如实招来,再签字画押。”
路平战战兢兢地说道:“遵命!”
文将军随即叫来文书,令他将路平的口控记录在案。为了苟活,路平抖出了贾似道残害向士璧的诸多细节,张统领、赵统领都曾跟随向士璧多年,闻之恨不能将路平碎尸万段。讲完这桩血案,路平却拒不透露贾似道的其他罪行,见时辰已晚,文将军只能作罢。
由于护国军明日就要开赴莫干山,路平只能就地收监,于是罗提刑令夏离子将他押回湖州府衙。
张从奂留在了军营,余下四人返回时已是子时三刻,胡远山和父亲却并没有就寝。
听闻抓到了一个贾似道的爪牙,胡远山立马想到了在平江府的经历,于是提醒道:“据说贾似道的爪牙在外出办事时都会随身携带一个哨子,若是遇到麻烦,只要吹响哨子,很快就能得到援助。我们必须小心防范!”
庞大新道:“那还不简单,我马上去叫夏离子收他的身,若是发现了哨子,即刻没收便是。”
说完转身欲走。
罗提刑忙揪住他道:“不许去搜!”
庞大新道:“这是为何?”
胡远山挠挠头说道:“莫非罗提刑是想放出诱饵钓更多的鱼。”
罗提刑道:“还是胡公子聪明!湖州绝对不会只有奸相的一个爪牙,现在我们拔掉了路平,其他人肯定很快就会知道,若是他们把这一情况报告贾似道,他很容易就会把矛头指向湖州。我们只有把他在湖州安插的爪牙一网打尽,并不时以他们的名义向他发出湖州太平的假消息,才能让他麻痹。”
“那我们就故意让他吹响哨子,把其他爪牙全都吸引过来劫狱便是。”胡远山道。
罗提刑欣慰地点点头道:“胡员外,看来胡公子跟随文将军可真是大有长进啊!”
胡员外道:“犬子能跟随文将军确实是胡家之大幸,不过,犬子年纪尚轻,还需罗提刑多多指点。”
两人又客套了一番,罗提刑才开始和罗知府商议埋伏一事,胡远山积极请战,罗提刑却予以了婉拒。为确保手到擒来,罗知府又专门集结了捕快、衙役共三十多人,由夏离子和庞大新带领,埋伏在关押路平的监舍之外,静候劫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