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君天遥被迫将含着药物的糕点咽下去之后,身子开始发软,脑子开始发热,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不知身在何方。
他脑子中一切一切的记忆,都被缠上了一层七彩的纱,朦朦胧胧,若隐若现,曾经那些重要的,伤心的,开心的,在乎的,不在乎的,都纠缠成了一团绒绒的线球,一部分意识让他遵从着本能,唇舌拼命堵截着慕容弃舌的侵袭,一部分意识则是载浮载沉,陷入无限的光怪陆离之间。
慕容弃的唇,久久地堵在君天遥的唇间,糕点有一大半被捅入了男子的咽喉,还有一小半,则是顺着唾液,被他自己咽了下去,虽然少,不是无害,他的脑子也有一瞬间的迷糊,细细地品味了下,药性不错,确实很强,连他服用了这么点儿都会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不过,无所谓了。
低声轻笑,细细地舔|吻干净君天遥唇齿间的碎渣子,才放下了掐住男子下颔的手,唇相互分离时,一条银色的丝线牵连,水色透明,带着无尽的暧昧。
掐着时间,确定君天遥体内的药物已经彻底发挥作用了,慕容弃才从怀中掏出钥匙,咔擦几声,被吊着的男子,软软地倒在他的怀中。
将男人轻易地打横抱起,那格外轻薄的体重,让慕容弃微微蹙眉,君天遥两条手臂软软地耷拉在身侧,随着他的走动,而无规则的摆动,昏暗的环境中,噼啪几声,却是将桌子上托盘中的东西扫了一下,大多数东西被打落在地,慕容弃停下脚步。
低头看了看君天遥的手腕,上面的血迹斑斑,虽然还未曾见骨,却也尽是模糊的血迹,方才相互碰撞了那么一下,迸出更多的鲜红,顺着手腕,流到手指,顺着十根手指,点点滴滴,在地上绽出一朵朵梅花。
怔愣了一下,一手还揽着君天遥纤细了许多的腰肢,一只手,则是握住君天遥的双手,往自己的脖颈处合拢:“自己抱着!”
强硬命令的语气,却是轻柔的动作,迷迷蒙蒙中,听到这个声音,紧紧地被拥着的君天遥,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双手十指顺势拢在一起,在男人的脖颈处,形成了一个心形的结。
感受着那双修长的,骨骼分明的手在自己脖颈处拢住的弧度,慕容弃被发丝半遮住的唇角,微微上扬,弧度很浅,却很真。
不再是冷笑,不再是嘲讽,是真实的喜悦。
來时的台阶走的很慢,那是为了给君天遥制造随时随地的压力,走时的台阶也走的很慢,却是因为被倚靠着的感觉太好,让他想起了在那与世隔绝的山谷中,在那风雪迷离的夜色中,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一个人,全心全意地依赖着另一个人,那是他走过的,最美好的一段路,即使冷彻入骨,却暖入心扉。
掀开地室的门,书房里燃着地龙,虽然是夜间,却也让整件书房暖呼呼的,将在地室中染上的阴冷都挥散了去。
君天遥蜷缩着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些,这样暖洋洋的感觉,很是舒适,连他紧紧地合着的十指,都放松了许多。
君天遥的一举一动,即使在黑暗中,慕容弃也随时随地地关注着。
感受着男子对他不再依赖,慕容弃的手一紧,果断将君天遥身上的外袍撤去,露出仅着单衣的单薄身形,果然,方才还离着远了些的身子,自动地缠了上來。
书房的隔间是布置的舒适的寝室,紫檀木雕的大床占据了隔间一半的大小,鸳鸯锦被,玉枕荧光:“喜欢这里的布置吗?”
慕容弃低头,喃喃一句,根本便不指望君天遥能够回答他,这里既不是地宫那样奢华糜贵,也不是山谷小屋中的薄被冷衾,这里,是小小的,温暖的,只属于两个人的天地,手指缠绕着的发丝安安静静的,不复主人清醒时的活力,有着些许的失望,在眼底沒落,却也只是一时的:“算了,不管你喜不喜欢,反正你也只能呆在这里,否则的话,我会让你接着呆在冷冰冰的地下的……”
似是玩笑的一句话,似真似假地诉说,君天遥的身子微微地蜷起,慕容弃按抚地帮他抚了抚耳际的发丝,动作温和柔缓。
君天遥的脸颊慢慢地,变得红扑扑的,透着别样的春|色,仿若醉酒,只是,慕容弃却知道,这不是因为醉酒,更不是因为什么羞涩,只是因为那种药物的原因,薛语嫣专门帮他炼制的药,会一点点侵蚀君天遥的生命力,在这种似梦非梦的迷醉中,慢慢的,无知无觉地步向死亡。
不会痛苦,不会难受,这是他对他仅能够付出的温柔。
将缠绕在手上的发丝放开,慕容弃出了隔间,打开书房的门,唤人送进來一盆热水,又吩咐值夜的婢女熬补身的汤药,端着热气沸腾的盆子,走到床边,半跪下,执起君天遥染血的手,拿着干净的巾帕,敷上去。
“烫……”
君天遥的手腕微微向里抽动了一下,伤口乍然碰上滚烫的毛巾,虽然不会烫伤,却是刺激的厉害,慕容弃的手很紧,压制住了君天遥微不足道的挣扎:“别动,用热水敷伤**血化瘀……”
君天遥安静了下來,本身神智迷茫的原因,致使他在这种半昏半醒的状态下,对外界的声音命令格外敏|感,所以说,收起爪子的小猫,是很可爱的。
再也不用担心被刺伤,再也不用担心小猫伸出爪子对着他的心狠狠地挠,慕容弃一点点地为君天遥擦拭干净腕间的血迹,擦了很久,那上面的血迹才干净,露出雪白的腕子,因为一段日子不见阳光,近乎透明的雪肤间,若隐若现着青色的血管,头倾下,发丝在君天遥脖颈间调皮地动着,挠的男子不安地晃动着脑袋。
低低地轻笑了两声,单薄的唇微微凑近,轻轻地,虔诚地,对着那伤口一吻,胳膊下压着的身子一颤,抬头,君天遥的眸子还是紧紧地闭着,只是蝶翼般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努力地想要从幻觉中走出,偏偏而不得。
这样脆弱的,尽在他掌控中的君天遥,让他安心,伸手,将沾染了血迹污垢的腰带解开,脱下那些碍事的衣物,只剩下浑身赤|裸的人躺在了软被之中,柔软的被褥因为上方的压力,深深地陷下去一个凹痕。
执起帕子,自脖颈,擦拭到胸膛,在靠近那嫣红色的诱|惑时,慢慢地打着旋儿,一点点变硬,颜色变得发深。
喉咙中呜咽着一声浅浅的吟|哦,还有身上因为冷涩,起了一点点小小的疙瘩,慕容弃才将帕子向着下方挪去,胸膛,小腹,欲|望,双腿,甚至连君天遥的双脚也照顾到了,十根脚趾间的指缝细细地擦拭了一遍,动作快速熟练而温柔至极。
这些事情都应该是下人做的,不过,慕容弃脸上却只有满足,未曾用汤水沐浴,只是用干净的巾帕一点点地涂抹着君天遥的全身,这样的作为,让他可以增加更多地与他相接触的时间,让他心底的怒兽,可以得到一点点安抚,餮足地继续沉睡。
看着君天遥身上再也沒有了一点未曾被清理的地方,雪白洁净的肌肤尽显,连整个人都因为被热水擦拭了一遍,而放松地敞开了四肢,慕容弃转身,从柜子里拿出准备好的干净睡衣,为君天遥换上。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应该是汤药熬煮好了,慕容弃亲自到门口端回來,浓郁的药味有些冲鼻,里面全是人参鹿茸之类的大补之物,若不是这样将养着的话,君天遥服了这么久的毒药,恐怕早已经不行了:“乖,把药汤喝了……”
慕容弃将君天遥的身子揽在了怀中,纤薄的身形,完全地依靠着他宽阔的胸膛,两只手,一只端着小碗,一只端着汤匙。
君天遥有些不满地哼哼着,皱紧了鼻子,显然,对送到口边的难闻汤药敬谢不敏。
慕容弃也很有耐心,一遍遍的劝哄着,用手指摩挲着君天遥的红唇,暧昧柔缓,丝毫不见在地室中的强势。
红唇颤了颤,在这种抚慰下,悄然地张开了一条缝隙,汤匙中温热适中的汤药,顺势流入了张开了唇间,动作熟练,沒有漏出点滴药汁,污染刚刚换过的雪白的睡衣。
慕容弃很有耐心的,一勺勺的汤药喂完了君天遥,等到碗中涓滴不剩之后,将汤碗放在了外间,回來,然后,把男子往床里侧推了推,他则合衣躺在了君天遥的外侧。
两个人的气息,在这私|密的小空间中,交汇融合,形成一种独特的和谐,慕容弃伸出一只胳膊,揽住君天遥的腰肢,男子的头靠在了他的胸口位置,浅浅的,带着点点灼热的吐息随着他心脏的跳动,而跳动,他们的身子还是有些距离,皱了皱眉头,慕容弃想了下,又将君天遥的胳膊拉住,揽在了自己的脖颈处,侧着身子,相依相偎,拥抱在一起,在月色的抚慰下,进入最深层的睡眠。
月色在两个人的身上流淌着一层透明闪亮的薄纱,随着月色的转移,层层渲染着别样的温柔,扣在慕容弃颈边的五指,微微地颤动了下,蝶翼舒展,狭长的凤眸,流转着层层妩媚,与月交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