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这顿饭沉默中进行,姚季恒吃了很多菜,也并没有经常喝水,比起头一回和她这里吃饭时风度翩翩,今天是毫无风度可言,几乎和她抢菜吃了。她朝哪盘菜下筷,他也朝哪盘菜下筷,哪盘菜她吃得多,他也不相让,有一次她挑挑选选夹起一块鲜嫩鱼脸肉时,他还一筷子从中分走一半。
这个阴险男!萋萋几乎破功率先骂打破沉默了,忍了忍才吞下要到嘴边声音。
她堵着一口气,故意朝桌上辣椒下得多辣子鸡不停下筷,他也面不改色地跟着吃,后是她辣得连喝了几口水,他低头扒拉米饭。
姚季恒吃第三碗米饭时候,她起身去洗手间。等她身影消失包间门口,他拿起水杯连喝几口水,其实舌头早已麻木,水喝下去,辣味倒又被冲出来了,一时间嘴里火烧火燎,越发难受。他看着桌上红油油几道菜,再次觉得这个女不是一般重口味。
这顿饭吃到现,他已经冷静下来,虽然心底依然有点淡淡苦涩,被这火辣味道刺激后,也多了一股昂然上升强大力量,斗志满怀。他知道自己这顿饭吃得也很……奇怪,然而她觉得他不能吃辣,还故意捡辣点,他偏要吃给她看看,她吃什么他也能吃什么。就是要灭一下她傲气,要不以后还有没有他说话份儿了?
第三碗米饭又斗志昂扬中吃完了,他放下碗筷,舒了一口气,吃饱了,心情也好了。而对面位子还是空荡荡。他算了算时间大概已经有十来分钟了,去一趟洗手间应该要不了这么久,想到她刚刚吃了那么多辣菜,再能吃,也就是一个喜欢虚张声势女而已,不禁有点不放心,总觉得隐隐不安,于是也坐不住了。
此时,萋萋正被拉扯到一张餐桌前。
其实她已经去了洗手间,可是洗手间里遇见了久未见面大学同学,所以一时没有走开。
也许每个女一生中都会做几件傻事,有多有少,青春将逝之时回头观望,萋萋觉得自己做傻事特别特别多,比如为了一件不值得事导致与面前曾经还算要好同学莫名成了“仇”,或许说“情敌”适合一些。
洗手间与马丽娜相遇时,萋萋想起自己曾经做过傻事,如果换做现,她未必会那样做。可是她并不后悔,因为她知道假如时光倒流,那时候她还是会那样做。
认出盥洗台前弯身洗手时,她是想要掉头走开。她知道马丽娜讨厌她,她也不见得喜欢她,所以根本用不着打招呼。
然而,还不待她走开,马丽娜从盥洗台前镜子里头看见了走过来,回头露出一个笑容:“温萋萋,也来这儿吃饭?”
萋萋笑:“是,也来吃饭?”
萋萋原本以为是时间魔力发挥了作用,她们终于可以像大多数同学那样,相遇后寒暄一场,然后各自走开。
可是走出洗手间时候,马丽娜热情地抓住了她手,笑吟吟地说:“和男朋友一起来吃饭,现介绍们认识。”
如果她们还是要好同学,这句话当然没有什么问题。但问题是,她们已经几年没联系了,还是因为一个男而关系破裂。
萋萋一瞬间听明白了这句话潜藏含义,既厌恶又反感,极度受辱之下,反倒无所畏惧地一笑:“马丽娜,确定要这样?”
“当然,再确定不过了。”马丽娜说完话,拉扯着她朝前走。
女某些时候都有一种倔强而固执本能,而马丽娜也是个中翘楚。话已经说出了口,就没有那么容易放弃,于是她几乎是连拖带拽地被马丽娜拉到了这张餐桌前。
此刻萋萋看着站起来陌生男,也许这也是马丽娜即将要踏入婚姻男。
岁月老了每一个青春飞扬少女,时光也老了每一颗鲜活跳动心,让一个一个老去少女走进世俗里间烟火。曾经壮怀激烈、肆意妄为如前生南柯一梦,午夜梦回,事两相忘,带着老去年华踏着生活荆棘继续上路。
而如今站青春尾巴上,她和马丽娜又有什么不同。
萋萋想起姚季恒说自己从不肯吃亏,什么都要争个输赢。她没有告诉他,不,其实他错了――她早已知道生是没有输赢。
萋萋忽然意兴阑珊,再也没有了刚刚自尊受辱后和马丽娜意气相争心情。她终究也只是一个可怜女。
马丽娜介绍了自己男朋友。萋萋客气地打了招呼。
马丽娜却没那么容易作罢,叫来服务员上酒,笑意盈然地说:“温萋萋,们很久没见了,坐下喝一杯吧。”
萋萋没有拒绝,就当是为自己从前做傻事买单,喝几杯酒对她来说从来不是问题,何况是啤酒。
酒上来后,马丽娜一倒了一杯。干杯后,萋萋一口饮,刚把杯子从嘴边拿开,只觉脸上一凉,立即有冰凉液体顺着脸颊滑落。
对面马丽娜拿着空酒杯,粲然一笑:“一直想这样做。”
萋萋前一刻还怅然心被这杯侮辱至极酒给浇得冰冷了,气急之下,轰然站起。
出了他们所包间,外面是大厅,喧嚷声不绝于耳。姚季恒沿着绿植朝前走,左边拐弯后就是洗手间。要拐弯时,余光里有个影站起来,他顿了一下,转头看过去,然后立即朝那桌走去。
站起来是萋萋,他走到近前才发觉不对劲,她脸上似乎有水光,脸色愤怒,而对面有一男一女,男抓着女手。
萋萋面对着他,却直到他抓住她手,她才看向他。
他伸手抚摸她脸:“怎么回事?”
对面女冷笑:“温萋萋,这是男朋友?那他知不知道就是喜欢勾引别男朋友?”
萋萋不甘示弱:“马丽娜,勾引谁男朋友也不会轮到,未免太高看自己眼光了。”
姚季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看向对面男。男给他一个无奈眼神,显然他对于女之间战争也毫无办法。
马丽娜转向姚季恒:“喜欢温萋萋什么?劝趁早跟她分手,她没有心,就喜欢勾引男……”
对面女说出难听话之前,姚季恒出口打断她:“和萋萋很就要结婚了,请尊重未婚妻。”
萋萋不顾手还被他牵着,忽然抬脚就走,手臂一扯,他也跟着她离开。
她进了洗手间,他外面等着。她出来后一言不发走前面。他看她脸上酒液已经清理,于是也默然。
回去路上,萋萋仍旧拿着手机玩。一个红灯路口,他看了一眼她,问:“手机有那么好玩?”
隔了一会儿,萋萋才冷冷答:“刚刚吃饭时还不是拿着手机玩?”
“是看邮件。”
萋萋不能像他一样当做若无其事,听见了马丽娜那样话后,他还能泰然自若地答话,甚至还绅士地洗手间外等她收拾好走出来,一路平静地离开餐厅,而现终于开口说话,却是气定神闲地和她谈手机。
她忍不住直奔主题:“不是很喜欢打探吗?怎么现不问了?”
“不是喜欢打探。”
“那是对事特别感兴趣?”
即使知道她这句话是讽刺成分居多,他仍然答:“是。”
“那告诉,勾引了她男朋友,他们分手了,她一直恨,今天碰上了,泼了一杯酒,满意了?”
他终于恼怒:“温萋萋,这样自伤伤很好玩吗?”他一直都知道她有张伶俐嘴,可是此刻这张嘴却让他又恨又恼。
萋萋没有答话。
半晌后,姚季恒又不忍心,认真地说:“萋萋,有些话不想说不会逼说,但自己有眼睛会看。”
萋萋仍旧没有答话。
回去后他进入书房处理工作,她卧室对着电脑,他们互不干涉。
姚季恒知道她又躲进自己防护罩里面去了,或许那里面有一个安全小世界,只供她一。即使他想把她拉出来,她重重防备之下,却也只能徘徊那个小世界之外。
黑丑悠悠然踱步走进来。姚季恒一把提起它,看着它晶亮黑眼珠,不自禁又想起了那双漆黑倔强却明眸流动大眼,
下一刻意识回来,他又无比自嘲地想:她根本就不需要,只想一个躲着舔舐伤口,还管她干什么?
黑丑他怀里“喵”了一声,他抚摸着它温热毛发,一句话又不经意脱口而出:“知道她干什么?”
黑丑当然没法回答他,只是被抚摸得很舒服惬意,眯眼“喵喵”叫了几声。
带着如此纷杂情绪,工作是难以专心。他放下慵懒黑丑起身去厨房为自己煮咖啡提神。其实他喜欢煮咖啡胜过于喝咖啡,有条不紊简单动作下也能一心一意摈弃杂念,然后等待咖啡香气慢慢溢出。
这回他却没有等到咖啡香气,拿出咖啡豆时候,又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熟悉味道。他打开那只秘密橱柜数了数,果然比昨晚少了一瓶酒,而醒酒器已然不见。他知道酗酒是很难短时间内戒掉酒瘾,他也从不介意她品尝美酒,但不是独自一个躲卧室一口气喝掉一瓶酒来借酒浇愁。
偏偏他大步流星走进卧室时一眼看见她举起酒杯正朝嘴里送,顿时一股气越发直冲上来,几步向前紧紧抓住她手腕夺下酒杯,然后抓起桌面醒酒器,这才发现已经空了。
一瞬间,他怒气勃发:“喝了一瓶酒?”
“给……”萋萋无知无觉,还想伸手夺他手里酒杯。
姚季恒挡开她手,直截了当地把剩下半杯酒都倒进了自己嘴里,看也不看她,拿着空下来酒杯和醒酒器迈步离开。
却不防萋萋从身后抱住了他腰,仍然伸手去夺他手里酒杯:“给……”
姚季恒终于听出来她声音里软糯,带着酒香气,芬芳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