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雷哥?你咋给那个洋鬼子那么高的薪水?200两啊,我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
马小双对萧震雷说要付给法斯特每个月200两薪水的做法很是不解,也不满,他认为法斯特根本不配拿那么多钱。
萧震雷笑着解释道:“小双啊,这个法斯特现在确实不值得我给他每月200两的薪水,不过我们要做长远的打算,他在洋人那边就是混得最惨的,在工部局和公共租界也说不上话,不过我看中的不是这个,我看中的是他那张皮,洋人的皮!以后无论我们干什么只要把他拉上,朝廷的官员和这大上海的帮派中人就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先前青帮的人之所以敢抓法斯特,是因为法斯特欠他们的高利贷,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即便法斯特去会审公廨或领事馆告状,他也打不赢官司。可如果法斯特没有任何把柄给人抓住,试问哪个清国官员、帮会敢对一个洋人动手?
马小双并不傻,萧震雷这么一说,他很快就明白了法斯特的作用了,连声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哥,还是你想得周到,如果我们把那批货给卖了肯定有很多钱,有了洋人在前面给我们顶着,别人就不敢打我们的主意,是这样吧?”
萧震雷笑着点头:“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
“哥,我现在去干什么?”
萧震雷想了想说:“回县城里住的地方把东西清理出来,今天去找房东把房子给退了,然后去新买的房子,把院子和房子的里里外外都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就搬进去住!”
听说明天就搬进新房子里,马小双很高兴,不过他也有一点不好意思,新买的房子毕竟是萧震雷的,尽管他把萧震雷叫哥,可住在别人的房子里总觉得有些不好,因此他有些犹豫。如果是在后世,只怕许多人都没有什么顾虑地跟着一起住进去,毕竟后世不要脸的人太多了,而这个时代的人却不会这样。
萧震雷看出了马小双的心思,连忙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那房子太大了,哥一个人住着也觉得空荡荡的,再说了咱们还要一起做事,你分开住着又不太方便,等你以后攒够钱要娶婆娘了再搬出去也不迟!”
马小双听萧震雷这么说才勉强答应一起住进去。
…….
十六铺码头。
刘福彪坐在码头门口的值班室椅子上喝着茶,两个打手带着包工头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打手报告:“老大,他来了!”
包工头连忙上前对刘福彪点头哈腰、鞠躬行礼,脸上堆起笑脸道:“刘老大,听说您找小的?不知您有什么事要小的去做?您尽管吩咐!”
“嗯!”刘福彪将茶盏放在桌子上,拉开胸前的衣襟露出壮硕的胸膛和黑黝黝的胸毛,双手撑在膝盖上问道:“那两个叫什么来着,萧震雷和马小双今天怎么没来码头干活?”
包工头连忙道:“不知道啊,不过昨天傍晚时分下工的时候我说不知道今天没有活干,只是让他们来码头看看,兴许他们以为今天码头上没有活干也就没有来吧,这谁知道呢?刘老大,您也知道我们这码头上干活的苦力流动性很大,今天在这个码头干活,说不定明天就不在这儿干了,哪有活干,工钱多,苦力们就往哪去,我们这些工头是没办法限制他们的!”
“唔!”刘福彪搓了搓腮帮子,沉吟了一会又问:“你知道这两个小子住在哪儿吗?”
包工头想了想摇头道:“我只知道他们住在小东门一带,具体住在哪个弄堂里就不太清楚了”。
刘福彪立即起身向外走去,其他的打手见老大走了,也都跟着走了。出了码头之后,刘福彪站定扭头对其中两个道:“你们两个去小东门一带找找看,只要发现他们两个就紧紧地给老子盯着,不准跟丢了,等晚上他们睡觉之后留下一个人继续盯着,另外一个人回去向我报告,明白了吗?”
“是,刘爷!”被指定的两个人同时答应。
萧震雷和马小双回到位于上海县城小东门附近的出租房附近弄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不过现在天气转热,白天的时间要比晚上长,所以五点多还算早。
两人到租的房子里收拾了一通,其实这些被褥行李之类的东西完全可以不要了,萧震雷并不在乎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新房子那边可以买新的,家具都是现成的,只是马小双一个穷惯了的农村小子舍不得丢掉而已,萧震雷又坳不过他,只能和他一起回来搬行李,不过萧震雷回来退房子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顺便要做一下,他准备将埋在东城墙外护城河边上的两支李・恩菲尔德步枪和配套的两百发子弹取走,没有用任何东西包裹的两支步枪不能长时间埋在土里,那样很容易生锈坏掉。
退掉租的房子后,两人出了里弄口,马小双身上背着行李,萧震雷什么都没要,那些破衣服鞋子和被子都丢了给房东。
没走多久,萧震雷发现自己两人再次被人盯上了,跟踪的就是昨天跟踪的那两个人。他一边走之着一边思索,看来那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呐!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和马小双的新住处,否则遗祸无穷。他决定和马小双分开走,于是说道:“小双,我去办点事,你先走,在老北门路的电车站等我,我带回去找你!”
马小双不知道有人跟踪,也没想其他的就答应了,于是两人分开,刘福彪的两个手下打手见状也分开,一人盯着一个。
分开之后,萧震雷开始在城内各个里弄堂子里到处兜圈子,走了几个弄堂之后拐弯看见以免低矮的围墙就迅速翻了过去,消失在狭窄的里弄巷子里。
跟踪萧震雷的打手转过弯之后就不见了目标,心里大急、神情大变,他立即跑出巷子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萧震雷的身影,又返回巷子里找了一圈,直到确定跟丢了才不得不跺脚离开去找跟踪马小双的另外一个打手,马小双不知道有人跟踪,走得并不快,而且是沿着大街走的,因此很快被追上了。
“咦,你不是去跟另外一个了吗?怎么跑这儿来了?”跟踪马小双的打手问道。
“唉,别提了,那家伙不知道在各弄堂里干什么,胡乱瞎转,转了几下我的头就转晕了,转过一道弯一看,人不见了,真他吗邪门了!”
跟踪马小双的打手道:“没关系,他们俩是一伙的,只要我们跟着这个小子,就不愁找不到另外那个!”
却说萧震雷确定甩掉了跟踪他的打手后就立即在街面上招来一辆黄包车,坐着黄包车出了东门,在门口下车后丢了几个大子发了车夫,然后沿着护城河一路往南走,在埋藏枪支的护城河边停下来。
左右看了看,趁着没人经过的时候迅速用手将沙土刨开,很快就将两支步枪和几个子弹盒拿了出来,三下五除二将步枪拆成零件之后连同子弹一起装进了麻袋里,然后扛着麻袋就走。
走到东城门附近就遇到了一辆空黄包车,萧震雷叫了黄包车直往老北门路而去,等到了北门附近的时候下车给钱,然后沿着老北门路步行向北走,这里已经是法租界,有轨电车站就在前面不远。
走到电车站不远处,萧震雷停下点上一支烟观察,他发现马小双果然老老实实站在电车站路边等待,而那两个跟踪的人也站在路边,只距离马小双不过四五米的距离,他们的周围还有十几个等电车的人,这些人的穿着各异,有男有女。
萧震雷扛着装着步枪零件的麻袋慢慢走过去,当他看到有一辆电车正快速向电车站开过来的时候,萧震雷无声无息地走到了那两个跟踪的打手身后。
电车来了,萧震雷将麻袋放在地上,双手突然用力向前一推,跟踪马小双的两个打手不由自主地同时向大街上跑过去,他们一直在不时地盯着马小双,根本没防备萧震雷对他们下手。
电车上的司机正要拉下电闸将车停下,这时两个人突然从路边跑到车前,他大惊失色,一时间慌了手脚,待反应过来去将电闸拉下来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被电车撞得飞了出去,尽管电车的速度不是很快,完全不能与后来的汽车速度相比,但因为电车质量太大,即便只有二三十码的时速也足够将那两个撞飞出去了。
“啊――”等车的那些人无不尖叫起来,就连马小双也忍不住扭过头闭上了眼睛。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知道出事了,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萧震雷走过去蹲下检查了那两个打手的情况,很快得知这两个人的全身骨骼都多处骨折断裂,特别是躯干部位的肋骨断裂刺穿了内脏器官造成了大量内出血,以现在这个时代的外科技术,即便及时将这两个人送到医院也救不活了。
萧震雷起身对电车上的司机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送他们去找大夫啊!”
司机早就吓坏了,萧震雷说完就走到路边拉着马小双就走,在那些人还在围观的时候消失不见了。
成功的利用这次交通事故做掉了这两个人,他们的死让萧震雷放心了一些,以后青帮的人再想找到他们也不太容易了,毕竟青帮中对他们俩熟悉的人只有这两个人,而且他们的死在外人看来只是一个交通意外,青帮中人绝对想不到这起交通意外事故是人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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