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屋子外,狂风一阵阵地乱刮,两只恶犬在狗屋里被耗子欺负得呜啊呜啊惨叫。
屋子里,戚珑雪笑盈盈地听金折桂、玉破禅斗嘴,半天才出声问,“奶娘呢,”
“奶娘就是我。”金折桂强撑着出声,望了眼自家的丑儿子,就说,“反正他也吃不了多少,就算没奶,画饼充饥也能喂饱他。”
“你要自己喂,”戚珑雪诧异了,但看金折桂要起来,还是跟了过去。
玉破禅把眼睛放在金折桂高高隆起的胸脯上,又赶紧移开,“她要自己喂就自己喂吧,免得生得孩子将来还要跟个外人亲。”他跟玉入禅小时候都是跟奶娘亲近,跟玉夫人反而要疏远一些。
“阿五,你叫初翠进来,拿个帕子给我擦一擦。”金折桂道。
“才生了孩子,不能沾水。”戚珑雪、玉破禅异口同声道。
“只擦一下胸口。”金折桂拿着手指逗弄儿子,“大官,你这辈子注定不能跟你两个舅舅一样招蜂引蝶了,趁如今能看美人酥、胸,你睁开眼看一眼呗?”
“哪有这么早就睁眼的。”戚珑雪笑了,她瞧着大官腿脚结实得很,也不知金折桂、玉破禅两个嫌弃大官什么。
初翠、初丹端着水盆进来,看向大官的眼神都兴奋非常,替金折桂解开扣子,拿着热帕子替她把胸脯擦干净,便满怀期待地把大官凑上去。
玉破禅虽被挤到后面,但也兴奋地很,嘴里念叨着:“官爷,怎么还不吸?快点吸!”待瞧见一张小嘴打了哈欠后,才颇有些嫌弃地凑过去无师自通地吸吮起来,不禁兴奋道:“好孩子,像我们玉家人。”
“……”金折桂眼瞅着一屋子里人兴奋不已,不禁有些怅然若失,暗叹果然生完孩子的女人不值钱这话是真的,若是平日里,她露出胸脯,不说玉破禅得是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就连初翠、初丹两个也得羞愧得无地自容。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想,难怪有钱的人家都请奶娘,可不是么?正经的夫人不分时辰、地方地袒露胸膛,可不掉价了?早知道就不毛遂自荐地要做奶娘了。
眼瞅着金折桂睡着了,玉破禅的声音放低了一些,见金折桂侧着身子,就问戚珑雪:“要换一边吗?也不知道有奶没?”
戚珑雪也不觉得尴尬,“换一边吧。”亲自动手给大官换了一边,待瞧见大官两天都吸过,赶紧叫初翠、初丹轻手轻脚地替金折桂收拾好。
“那今晚上我先把孩子抱回去养着?”戚珑雪道。
“不必,我看着吧。阿五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去吧,蒙战心里不自在,你去开解开解他。”玉破禅忍不住庆幸金折桂是在塞外生孩子,要是在关内,慢说此时见不得金折桂,就算是孩子,也只能叫他瞧一眼。
“那好吧,有事赶紧叫人去找我。”戚珑雪道,说罢,叮嘱玉破禅今晚上别给孩子乱喂东西,也别压着了孩子,就向外去。
“折桂,你说这孩子……”玉破禅说了半句话,一扭头就见没人搭理他,当即抱着儿子手足无措起来,旋即叫看热闹的丫头们出去,“大官,咱们也睡?”双手托着儿子,小心翼翼地在床里头躺下,先把软不叮当的大官摆在中间,谁知他瞧见金折桂脸颊上有头发,一伸手要替她拨开,就险些压到了大官,于是就把大官放在床里头,仔细地用被子给他盖好,一扭头,瞧见金折桂睁开眼,登时吓了一跳。
“你不累?”玉破禅问。
“你别憋着他。”金折桂自是累得眼睛都险些睁不开,但谁叫她睡着之后,冷不丁地想起玉破禅不靠谱,这才睁开眼睛。
玉破禅才要说不会,一扭头就见被子不时滑到了孩子嘴上,差一点就滑到鼻子处,赶紧把被子拨下来,拨下来了,又怕大官冷了。饶是他这人人都夸能干的人,一晚上跟被子较真,也没想出被子到底该盖在什么位置。
第二日一早,就有不少人来道贺。
玉破禅请梁松、阿大代他接待了,眼瞅着金折桂起不来床,就亲自去跟戚珑雪、月娘请教。
月娘道:“直接请个奶娘就是了。鲜卑人强壮得很,奶出来的孩子,个顶个地活泛。你瞧瞧逊儿、阿菲就知道了。”
戚珑雪脸色不大好,疲惫之外,更有两分糟心,笑道:“晚上警醒一些,常看一眼就是了。宁可屋子里暖一些,都不能把被子拉高。我听人说,有人睡觉时,一时不留心,就把孩子……总之,小心点总没错。”
玉破禅连连点头,又说:“若不是你昨晚上回去了……”亲生兄弟两个,蒙战怎肯眼睁睁地看着兄弟被关在地牢?但不关着迷障了的蒙武,虞之洲、梁松这些人,哪一个能安生地睡着觉?
“八少爷,没事。蒙战昨晚上带着嫂子去见大哥,大哥嘴里说了几句难听的,叫嫂子伤心得很,蒙战也跟着寒了心。”戚珑雪眼睛涩得很,谁能想出蒙武那副模样了,竟然还嫌弃起糟糠来。
月娘握着戚珑雪的手拍了拍,“蒙武这辈子都毁在瓜州了,所以他走不出来。你们可别跟他一样,把自己的好日子毁了。”
“嗯。”戚珑雪点了点头。
玉破禅见戚珑雪、月娘二人俱是心无芥蒂,便又请教起喂养儿子的事,问了半日,总觉得说来轻巧,做起来难得很,待回到屋子里,瞧见半斤在给孩子换尿布,便站在一边看着,看见自家一直面无表情的大官打了个哈欠,立时兴奋地去跟金折桂说:“你瞧,大官打了个哈欠。”
“官爷,该吃奶了。”初翠昨晚上没捞到抱孩子,此时小心地捧着大官,把他递到金折桂跟前。
金折桂先拿了帕子自己擦胸口,随后躺下,把胸口凑到果然一副官老爷模样的大官嘴边,略逗了逗,只觉胸口一热,就被大官含住了。
白馥馥的胸口袒露着,金折桂瞥了玉破禅一眼,眉头微蹙,百分百确定这会子玉破禅是正人君子一个,半分邪念也没有,暗叹奶娘是没性别的,也只有淫贼才会打起奶娘的主意。
喂过了大官,外头有人喊玉破禅,玉破禅才满脸喜气地向外去,见是俟吕邻云便快步迎了上去。
“王上怎来了?”玉破禅向玉妙彤的屋子瞧了眼,见玉妙彤那边还没收到消息,便跟几步外的半斤递了眼色。
“慕容十三要登基为王了,亲自来跟你说一声,你我一同去慕容部落庆贺。” 俟吕邻云眼瞅着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玉破禅,向他家屋子处瞅了一眼。
玉破禅为难道:“不如王上替我把贺礼送过去?内子没挑奶娘,我这边照料孩子,走不开。”
俟吕邻云只当玉破禅是有意推辞,就道:“你放心,慕容部落不敢扣着你我,此番,不过是去商讨草原上的大事。”
“当真走不开,内子说累着了就没奶,孩子就得挨饿。”玉破禅道。
俟吕邻云诧异了,他也有几个子女了,但往日里叫人把孩子领来看一眼,便已经是恩宠,万没料到,玉破禅竟是盘算着自己养孩子,诧异之后,便也不勉强他,见玉妙彤迎出来,看在玉破禅面子上,随着玉妙彤去了。
待进了玉妙彤屋子里,瞧见玉妙彤脱去大衣裳后,露出了恢复窈窕的身量,便随口说了一句“委屈你了”,随即坐在暖炕上,见引枕下露出一角纸张,抽出纸张来看,瞅见是写着玉入禅风流韵事的小故事,便随手丢开,脸上颇有些不屑。
玉妙彤维护兄长的心思又起来了,赶紧说:“别看我九哥现在儿女情长,他厉害着呢,跟八哥八嫂一样。昨儿个有个面目全非的人敢来闹,如今还被锁在地牢呢。”
“面目全非?”俟吕邻云状似无意地问。
“那可不是,那人在瓜州的时候要绑架我嫂子,我嫂子拿出花爷爷的地雷,把他炸得面目全非,听说跟他一起的人,都炸得尸骨无存。”玉妙彤道。
俟吕邻云想起早先玉破禅吓唬老慕容王的手段,不由地心颤了颤,又从玉妙彤嘴里套了一些话,一个转身,就要向地牢去。
梁松先不知道俟吕邻云为何要去地牢,但转念想,试试看蒙武是否跟俟吕邻云有勾结,也未尝不可,便叫人放行。
俟吕邻云进入地牢,见地牢里也不甚阴凉,被困在地牢里的人身后的床上,被褥枕席一应俱全。
“你抬头给我瞧瞧。” 俟吕邻云走近,眼瞧着那人穿着长衫,背影跟蒙战仿佛,便诧异了。
蒙武乍然听人说话,便倨傲地转过头来。
俟吕邻云冷不丁地望见了,吓了一跳,只觉“面目全非”这词用在这人身上,恰当非常,看他脖子处还有一点伤痕,就说:“你把衣裳解开叫我看看。”
“看,老子叫你看个够!”蒙武冷笑一声,发疯一般扯开衣襟,隔着栅栏向俟吕邻云示威。
俟吕邻云见蒙武衣襟下的身子也是千疮百孔,虽见多了生杀予夺,也不禁胆寒起来,“这就是,玉破禅娘子小时候炸得?”
“你这番子能进来就是跟他们一伙狼狈为奸的孬种,明知故问,是拿老子来逗乐呢?”蒙武想起蒙战,气就不打一处来。
俟吕邻云自是不把蒙武的话当一回事,眼瞅着蒙武的伤疤,心里想着早先虽听说过朝廷的厉害,但到底不曾亲眼见过,如今眼瞅着金折桂那会子那么小的人,就能把人整成这样,可见,跟朝廷过不去,不亚于与虎谋皮,如此,那慕容十三的登基自己万万去不得,谁不知道朝廷那边还有个慕容南山,万一,朝廷眼中,慕容十三不是正统是反贼呢?
思量着,人就回到了玉妙彤屋子,先心不在焉地由着玉妙彤殷勤地伺候着,半天冒出一句:“王妃可要回宫?”打狗也要看主人,玉妙彤是朝廷送来的,总要给她几分颜面,万一朝廷拿着他不许玉妙彤回宫做筏子呢。
玉妙彤不知俟吕邻云是被蒙武身上的伤疤吓着了,赶紧道:“我不回宫……可王上叫我回,我就回去。”
“文城里,我叫人修建行宫。待修好了,接了你去,我也在那边。” 俟吕邻云觉得还是离着子规城近一点好,有个什么风吹草丛,也能早早地知道。
“是。”玉妙彤诧异俟吕邻云怎对她换了个态度,不敢多问,只殷勤地伺候着俟吕邻云,过几日,等俟吕邻云走了,才赶紧去请教金折桂俟吕邻云是怎么了。
金折桂的屋子里,玉破禅一步都没离开。他们二人听玉妙彤这么一说,双双认定俟吕邻云不是个因玉妙彤模样儿变好看一些,就动了心的人。
“兴许是他瞧着子规城越来越好,所以要靠过来呢。”玉破禅道。
“兴许是见过了蒙武,他怕了。”金折桂道。
玉妙彤赶紧问:“那他可会变卦?”虽怕离开玉破禅、金折桂庇护受了委屈,但眼瞅着金折桂都已经生子,不免也觉得自己只有生子,终身才能有个依靠,不然,像金兰桂那样,也叫人笑话。
“应当不会,除非朝廷没了,他还不敢拿你取笑。等大官满月的时候我问问他。”玉破禅道。
玉妙彤这才专心看向侄子,眼瞅着那模样古怪的小人儿动也不动一下,就拿手去摸他的脸,再要动,见玉破禅脸色不好,赶紧把手收回来,“八哥小气的吧,摸也不叫摸一下。还有我听人家又是喊大官,又是喊官爷,当真不改名字了?”
“不改。”玉破禅坚定地说,因玉妙彤没夸他们家大官,心里对玉妙彤颇有些嫌弃。
因有梁松、拓跋平沙一群人照应,玉破禅也不常出门,一直在房里守到满月那一日,玉破禅原本想只在山寨里庆贺一番,谁知城中商家拿了礼上门,一时间,叫山寨里人满为患,当即叫人借了书院里的屋子,又在那边摆上了流水宴席。
金折桂总算歇过困,原本不想出面的,此时眼瞅着出了月子的儿子白白胖胖,耳朵也不塌了,登时来了精神,亲自抱着儿子出来给瞽目老人看。
瞽目老人伸手在大官脸上摸了摸,只觉手掌下的小儿呼吸有力、皮肤嫩如丝绢,当即笑道:“好个孩子,是龟骨。”
“龟骨是个什么说法?”玉破禅连忙问,听到一个龟字,就觉当是个差强人意的运数。
旁人不知道这龟字何解,只是琢磨着骂人的时候,不管是龟儿子还是乌龟王八蛋,总不是好话,赶紧连声地说:“好个方口大眼,一看就有灵气。”
“你瞧这眼睛,跟八少爷一样一样的。”
“就是,看着腿脚,一准跟他祖父外祖父一样,要当将军。”
……
玉破禅原本觉得儿子其貌不扬,此时听人一夸,也觉自家儿子生得极好,比其他人家才满月的孩子好看多了。
“此格生来清静心,与人无争自在身,一朝时来又运转,旁人方知是龟精。”金折桂顿了许久,才把早年瞽目老人教导的话想起来。
玉破禅听了喜不自禁,连连道:“这个好,这个好,生来就懂得宁静致远,不愧是随了我们玉家人。”若不是来年要悄悄地给虞之渊上供,恨不得跟京城豪富的人家一样满城地撒钱求好彩头。一时得意,竟然忘了替玉妙彤跟俟吕邻云说话。
满月宴后,玉破禅依旧笑个不停,眼瞅着快半夜了,忽地叫人把火龙烧得旺旺的,弄了一桶热水,脱了衣裳,没入水中后,又叫金折桂把大官脱光了递给他,把大官放在自己粗壮的臂膀上,慢慢把他没入水中,给他洗澡。
金折桂月子里偷偷洗了几次澡,眼瞅着此时玉破禅陪着儿子自得其乐,不由地有些吃醋道:“啧啧,看来日后洗鸳鸯浴没我的份了。”嘴上说着,伸手往大官身上撩水,看他懒洋洋地动也不动,只偶尔用小手有气无力地拨拉一下水。
“你看,像不像乌龟?”玉破禅连声问。
“你儿子才像乌龟。”金折桂脱口说了句,把手探入水中拉了拉大官的小腿,见他果然跟只小乌龟一样把腿缩回来,顿时觉得乌龟也可爱得很。
“得再过一月才能送信回京里。”玉破禅十分惋惜,巴不得立时就把好消息传到京城,叫玉老将军、玉将军一群人跟着乐一乐。
金折桂拿着帕子仔细地替大官擦头发,唯恐压到他的囟门,手上一丝力气也不敢用,擦过了头发,赶紧拿了帕子包被把他裹上,见从始至终,他儿子一点声音都没发出,不禁想瞽目老人果然是活神仙,连大官数乌龟这事都算得一清二楚,转而想起几个月没跟京城通信,万一玉入禅还没成亲,玉夫人指不定要算计着等大官大一些,把孩子接回京城,不禁头疼起来。
孩子小时,能睁个眼,能转过头,都是天大的事。
连着两月,金折桂、玉破禅心思都放在捕捉天生懒散的大官鲜少的一举一动上,到了四月里,收到京城的信,得知太上皇没熬过上年冬天,不禁双双对着感叹一番。
老太上皇、太上皇都算不得昏君,顶多是时运不济,没遇上好儿子。
金折桂跟玉破禅替前后两位太上皇感叹一声,又惋惜了一回玉入禅不能成亲了,便去看家书,只见家书里头,写着皇帝重武官,把转为文官的严邈之等人重新招进京城了。
“皇上要对塞外用兵了?”金折桂问,虽早就知道会有那么一日,但心里依旧为即将到来的战事忧心不已,况且,她不由地想起蒙武来,蒙武说的又何尝不是,他把一辈子都赌在一场战争上,结果,没人问过他,就化敌为友了,这如何能叫他咽下那口气。
“嗯。”玉破禅点了头。
“那你赶紧想想跟俟吕邻云、慕容十三怎么说,还有,子规城的门禁,也要森严一些。”金折桂想起听说子规城名号后,就一股脑地在子规城附近安营扎寨的人,竟生出阻拦虞之渊的妄想,“若能拦着皇上才好。”
“嗯。”玉破禅又点了头,心里也不乐意打仗,早先他也盼着虞之渊一展宏图,能够成就霸业,扬威天下,可如今,兴许是有了儿子,便有几分得过且过的念头,心觉草原上再无能称雄的部落,虞之渊不收拾这边也无妨。
“我说什么你都嗯,到底有主意没有?”金折桂连连锤头,心叹果然是生个孩子傻三年,她怎就没主意了?
“八少爷在吗?”屋子外,梁松出声喊。
玉破禅感激向外头去,见梁松风尘仆仆,面有喜色,立时问:“梁大叔,莫不是梁婶子有喜了?”说着,就请他进来。
梁松笑道:“比那事还喜,蒙战带人巡视,远远地瞧见柔然派出上百人向西陵城去,就叫人打探了一回。原来俟吕邻云早收到朝廷整治兵马的消息,叫人给朝廷上供呢。”
“果真?”玉破禅笑了,随后担忧道:“莫不是他要使出缓兵之计?毕竟鲜卑部落使出这手段的记载,可是数不胜数。”
“便是缓兵之计,眼瞧着朝廷那边兵强马壮、势不可挡,他也只能缓下去。”梁松笑了,原本怕打起来,如今俟吕邻云识时务,先让一步,也是好事。
“不如,透露风声给慕容十三,叫慕容十三赶紧地也给朝廷上供,请朝廷册封他为慕容王。”物以类聚,金折桂虽不常在南山身边,但看金蟾宫就知道南山小时因有人时时刻刻告诉他他身上的大任,他才想着夺回慕容部落,大了,南山怕是过惯了京城繁花似锦的安逸日子,巴不得跟金蟾宫一同做个文武双全的风流才子,若是朝廷亲口封了慕容十三做慕容王,南山也算是解脱了。
梁松有些迟疑,毕竟养着南山做了多年的质子,虞之渊到底乐不乐意放弃南山?
“……先试试吧,若是皇上不愿意,不独子规城,就连柔然俟吕邻云,都要准备打仗了。中原人安土重迁,原本就没多少人愿意迁到塞外,皇上夺下这草原没用,若是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对朝廷也是一大好事。”玉破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