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赵明德也是没有料到,君长宁一番动作这般利落干脆,直接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别说那几个吏目,就是他这个别人眼中知州亲信此之前也是不知道半点风声。赵明德心里头也嘀咕着这位小大人是不是并不信任自己,但看着他放手让去自己去做事情,看着又确实不像。
其实说起来,这件事还真不是君长宁深思熟虑过,虽然他来路上一直思考怎么样面对当地官吏,但绝对不包括一开始就跟他们撕破脸皮,怪只能怪这些人胆大包天,对着粮种都能做虚弄假,要是老百姓拿不到粮种,抢种不了今年后一轮,那今冬时候可不得吃糠喝稀去,他带来粮草可养活不了这么多人。
这件事是绝对不能姑息,一旦他退让了这一步,以后可每一步都要受制于这些人。再有一个,喂饱了这些人对君长宁一旦好处都没有,这可不是你好我也好处境。所以看见账本时候,君长宁就压根没打算善了。
君长宁大依仗就是张大虎手下将士,他们初来乍到,跟当地实力绝对没有任何勾结可能性,甚至说跟那原有士兵有些利益冲突,这样一来张大虎自然不会为了这些人说话。查抄时候果然做得十分利落,小半天功夫就把证据放到了眼前,不但大量金银珠宝闪花人眼睛,甚至还有几个被强抢民女哭哭啼啼跟着一起过来了。
于是君大人一拍案,直接当堂就定了这几人罪名,十大罪状贴州衙外头,每一条都是有确确实实证据,每一条都是能要了人命。包括后来金老大内,三人当场就挨了四十大板子,金老大之前就挨了几十下,被堵了嘴拖出去时候,半天命都没了。并且三人都被下了牢狱,君长宁虽然没把人直接拖出去斩了,但发配之类让人受苦受罪。
上任知州是个大清官,不但惩戒了朱吏目沈吏目金老大三座大山,还将查抄三人家财还给被鱼肉百姓。这位大清官还带来了朝廷粮种,让他们终于能踏踏实实开始种地,不至于担心今年冬天没有粮食吃,各种好听名声一个个都盖君长宁身上,有几个百姓差点没有给他搬一块牌匾来。
跟君长宁不同是,那三人可是结结实实吃了苦,君长宁虽然并没有追究家人,但家财都被直接查抄了,家里头人哪里能讨了好,再说了,百姓平时被你欺压着敢怒不敢言,现还不直接报复回去,甚至有人拿了屎粪去泼门户,没几天功夫,原本还上衙门来为几人说话都不见了,三家人居然默无声息从秦关消失了。
外面闹得沸沸扬扬,州衙里头君长宁却觉得顺手了许多,他果然是把第一个站出来指责那三人升了吏目,那个叫牛二男人不识字,但人却听聪颖,并且胆子大也有几分正义感,倒是比之前留下那几个好使唤许多。再说那三个留下来吏目也被吓破了胆子,有那三人前车之鉴,哪里敢跟君长宁对着干。
君长宁虽然看那几人不太顺眼,但也知道不能直接把人都撤了,不然话他从哪里着手秦关政事。再说了,从百姓中挑人看着是挺好,但这种事情用过一次就够了,哪能经常用,不然还不乱套了,谁能保证你自己选到人就是好呢。
赵明德将一番变化看眼中,倒是对这位小大人有些佩服起来,那一日趁着那几人不,感慨似说道:“真没有想到大人会这样做,一开始大人发难时候,我还担心那几人会反扑,现想想大人果然一手妙计。”
君长宁哈哈一笑,忽然带着几分调皮眨了眨眼睛,偏过头说道:“如果我是前任秦关知州,估计也是只能先稳住他们,毕竟手里头没有半点真本事,但有张大虎,我难道还要破了那几个小混混不成。退让一次自然没什么,但有了第一次,这些人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君长宁微微一顿,眼睛一眯说道:“就算是我退让了,他们难道还能真听本官命令不成,有这样不听话人,秦关永远也整顿不好,不如就趁着现机会,直接将这些人底子掀了。哼,这要不是秦关我还真不敢如此,谁知道谁家背后是个什么关系,但这里,还不是我说了算。”
京城那种大世家话,就是皇帝也不会轻举妄动,毕竟一个不小心就会动摇国之基本,联姻看似轻薄,却能把许多人关系联合起来,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君长宁要早早定亲,也不愿意去京城讨一个高门妇。再说君长宁动作太,等那些人反应过来时候,三个魁首已经俯罪,剩下那些群龙无首就是想要闹事,张大虎镇压起来也是轻而易举。
说起来君长宁这番动作还是帮了张大虎一个大忙,原本他接掌秦关军事时候,这边还有人那儿唧唧歪歪,那些人也没有大错,张大虎想要对他们动手还没有一个正当理由。现倒好了,谁要是不肯跟朝廷配合,那肯定就是那三人党羽,直接捉拿送进牢里关起来就是。
官场永远都不会缺少人,即使这里是秦关,有了牛二例子前,百姓们心思也动了起来,毕竟当一个吏目好歹大小也是官,还能吃朝廷俸禄呢,这可比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好多了,这些天倒是不断有人来州衙告状,如果是真有其事,君长宁自然是要管,如果是胡乱攀咬,一概乱棍打出去,渐渐倒是也没有人敢来弄虚作假。
攘外必先安内,君长宁深知这一点,收拾了这两颗蛀虫之后,州衙做事效率呈直线上升,君长宁今天吩咐事情,绝对不会拖到明天再做。君长宁暗暗想着,这几位吏目要是一直能保持这样状态,他倒是不介意多养几个人,就是给他们升官也是可行。
解决了第一等大事,君长宁却并不能安心下来,虽然防御工作可以全部交给张大虎,有他那些游牧民族再要进来就是件困难事情,其实之前他们就暗地里猜测过,秦关易守难攻,以一千人兵力不该立刻就破城了,谁知道里外有没有勾结,要知道君长宁给那两人定罪时候没把这两条写进去,也是便宜了他们。
张大虎将军事方面事情大包大揽去了,但内政却要君长宁自己处理。但偏偏秦关内政可比军事棘手许多。秦关是个苦寒之地,这个谁都知道,现夏末还好,等到了冬天下雪之后,那简直连出门都不成地方,土地贫瘠又缺少水源,再有一个就是缺乏矿产,石头倒是很多,但谁来这破地方拉一车石头出去,路费都不够用。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同样身为边关漠北,那地方虽然也苦寒,但人家可是盛产黄金地方,所以每一次知州倒是抢手货,谁往那儿走了一圈,再出来时候整个人都是镶着金子,据说这边秦关好几任知州都异想天开,准备秦关也找找矿产,谁知道将这地方翻了个底朝天,别说是金矿银矿了,连个煤块都没挖出来。
秦关土地薄,怎么样都养不肥,往下深挖下去过不了多久就是沙子了,君长宁暗地里想着,要是往下深深挖下去话,说不定能发现石油天然气什么,但现技术,他就是发现了这些也不知道怎么样操作,他就是个心理学家,可不是什么地质学家、化学家什么。
书到用时方才觉少,秦关穷困固然有地处偏僻原因,这地方拿不出任何特产矿产来才是根本,要改变这个状况,就要找一样拿得出手东西,至少能吸引商人来冒险,有了贸易一个地方才能繁荣起来。
以前时候秦关老百姓也会出关打猎,但秦关附近土地并不适合跑马,碎石块,石头坎什么太多,容易让马伤着蹄子,外头虽然也靠着草原,但这一片草原也并不浓密,所以即使是游牧民族,向来也都是这地方住不久。
君长宁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索性带着赵明德往外走,准备秦关城里头转转,说不准还能找到什么自己没注意到东西。赵明德也知道这位大人烦恼,事实上那也是他自己烦恼,想让秦关富起来太不容易,就是粮食收成好时候,每年还有人冻死饿死,别说其他时候了。
君长宁一身青色长袍,京城话肯定是藏人间,但这儿大部分人都是一身深褐色袍子,就是赵明德也是如此,有些为了省一些衣料,都做成短褂短裤样式,民风倒是比沿海地方开放许多,女人街上走来走去也很多件,居然还有许多都是逛着两条小腿,当然也都不是白生生,而是晒得黑乎乎。
大概是朝廷带来了粮种,以后日子还有指望,秦关老百姓脸上倒并不是麻木,偶尔还能看见一些笑容,大部分人都是忙忙碌碌,他们正赶着时间将粮食种下去,这样才能赶冬天来临前收获后一轮。
赵明德看了看周围老百姓,笑着说道:“如果没有大人到来,这些人现或许连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托了大人福。”
君长宁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自认没有什么好居功,却不知道正因为秦关贫瘠,历任知州却是能捞就捞,反正天高皇帝远谁也不知道,朝廷虽然每年都有添补,但老百姓能拿到手少得可怜。
蓦地,一个光着身子小屁孩笑哈哈从前头冲过来,没看路一下子撞到了君长宁身上,赵明德脸色微变,一把将小孩拉开了一些,但回头就瞧见那青色长袍上头已经有了一个泥巴印子,顿时沉下脸来。
君长宁倒是不意,低头看了看那小孩,这边日光时间长,晒得小孩整一个黑炭头似,不知道话还以为是黑人呢,自己一身淡淡小麦色这地方都是白人了。见赵明德要发怒便说道:“赵大哥,没事,小孩过来,到处乱跑可不安全,要是磕到碰到了可怎么办?”
小孩咬了咬自己手指,似乎听不太懂他讲些什么,倒是旁边赵明德说道:“大人不必担心,这些泥猴皮厚着呢,秦关就是拐子也不来地方,平时家里头都要下地干活,小孩便没有人看着,到处玩闹也是常事,等大一些就要跟着大人下地干活了。”
君长宁微微一怔,想着自己这般大时候君家上上下下可是捧手心,就是端饭碗都担心架势,就是他上辈子成了孤儿,却也没有吃过这般苦头。一时之间倒是说不出话来。
那小孩却忽然偏过脑袋瞧着他,忽然说道:“你长得真好看,你就是来青天大老爷是不是,我娘说青天大老爷长得跟仙女一样。”
小孩嫩嫩脆脆生意倒是让君长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旁边赵明德心中暗笑,比起秦关娘们小姐来,自家这位小大人自然就是跟仙女似,不过仙女估计不会有这般狠戾手段,一下子就收拾了那么多人。不过他也知道大人并不喜欢别人称赞自己容貌,便偷偷瞪了那小孩一眼。
君长宁叹了口气,暗道长得好才是好,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伸手捏了捏小孩脸颊说道:“是,不过我也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你可以叫我君大哥。”
“不要,我不叫你大哥,我要娶你当媳妇,这样我媳妇就比大家媳妇都好看了。”小孩咬着手指说道,想了想又说道,“我请你吃好吃,你以后当我媳妇好不好?”
赵明德终于看不下去了,知道对待这些调皮蛋没别办法,直接动用暴力才是有效,便挥手说道:“去去去,一边玩儿去,不然让你爹揍你。”
君长宁视线却被小孩手中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忽然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什么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