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阳春三月, 魏国公府。
这天赶巧是休沐日,全家人在魏国公府团聚。张并和悠然一大早就带着外公外婆、儿子儿媳、两个孙子一起过来, 张h、钟珩当然也过来凑热闹,一家人热热闹闹聚在一处。大人们在亭中闲闲坐着, 或饮酒,或品茗,或谈天,孩子们在花间柳下奔跑嬉戏,银铃般的笑声远远传了过来。
“你们回家不成么,巴巴的要外公外婆、爹爹娘亲都跑这么一趟。”张秃驼袍蕉悦孀牛泶镒潘牟宦
张劢大为委屈, “合着我这做弟弟的就应该倒霉, 被孤零零丢在这魏国公府?”拉着张筒灰溃案纾勖腔还矗∧憷醋≡谡饪盏吹吹奈汗一厝ヅ愕铩!
张臀12, “阿劢不许耍赖, 当年咱们公公平平抓的阄,爹娘没偏没向的。”你运气不好,这个可怪不着哥哥,谁让你抓着那个“魏”字的呢。
张劢白了他一眼,“哥,友爱兄弟,你懂不懂?有好事要让着弟弟, 有坏事你往前冲,这才像个做大哥的。”
张h正和傅嵘、阿迟一起围着悠然津津有味说着时鱼的鲜美,闻言转过头来说他们,“打住啊,你俩好歹还抓阄了,我这根本没阄可抓的人,还没抱怨呢。”
张汀17袍酵毖耄hh,有你一半呢,回来住吧,哥哥这就给你收拾房舍。”张劢尤其热情,“二哥最喜欢星哥儿了,你们住回来,二哥天天带着星哥儿玩耍。”
傅嵘和阿迟都笑。钟星长的太出众了,比他爹还好看,别说张驼袍礁缍褪切≤柢瑁枷不缎潜砀绺嘁恍
张h遗憾的摇头,“我倒是乐意呢,可是星哥儿他爹……算了,不提了。”不管是住到平北侯府,还是住到魏国公府,钟珩都是不会答应的。
钟珩似笑非笑看了过来,慢吞吞说道:“hh,我为你上刀山下油锅都成,绝对眉毛也不皱一皱。可是住到舅兄家里,形同入赘,那是打死也不能答应的,免谈。”
“我为你上刀山下油锅都成,绝对眉毛也不皱一皱。”众人听在耳中,都是偷着乐。hh啊,阿珩这小子,待你很不坏呢。
红霞飞上张h俏美的面庞,张h埋头喝茶,飘飘然。
钟珩坐在外公身边,体贴的替外公续上新茶,双手奉上。外公本是看他不大顺眼的,一则因为他姓钟,二则因为他抢走了宝贝外孙女。不过今天天气格外明媚,外公心情好,竟对着钟珩和颜悦色起来,让钟珩有宠若惊之感。
悠然和张并对视一眼,会心而笑。做岳父的,大多看着女婿不顺眼,横着看竖着看,怎么看怎么配不上自家宝贝闺女。不过,时日久,女儿女婿一直恩爱,那岳父的眼光,自然会改变。
孩子们玩够了,欢呼着往这边跑。张并这做祖父的率先站起来,一一抱着孩子们亲热。张并在儿子们面前还是很有庄严的,到了女儿面前就温和的很,到了孙子们面前么,呵呵,他哪还是威风凛凛的征虏大元帅,就是普普通通见了孙子不知该如何疼爱是好的祖父,把孙子娇惯得无法无天的祖父。
几个大孩子挨个亲热过,最后把钟星和小荑荑一手一个,抱在怀里。钟星和小荑荑年纪小,爱娇,奶声奶气的说着孩子话,张并很有耐心的听着,十分专注。
春风吹拂,带来丝丝陶醉之意,张劢没头没脑的感概了一句,“还是做孙子好啊。”看看,爹爹见了孙子多和气,半分脾气没有。
张并淡淡看了他一眼,“想做孙子,成啊,爹爹随时送你上圆融寺,服侍你祖父。”
张并的父亲张铭早已出家为僧,如今远在山阳圆融寺。张并的母亲不服气,也到附近做了尼姑,发下誓愿“要与疯僧论短长”,一辈子和张铭纠缠不休。
张劢吓的连连摆手,“不必,很不必。”他对自己的亲祖父根本没有印象,打小就没亲热过。提起祖父,眼前总会出现一位入定老僧,没感情,没温度,没慈爱。
师公忙把张劢揽过来,“谁敢抢我乖孙子?哪个和尚也抢不走!”张劢可算见着亲人了,偎依在师公身边,一脸委屈相。
钟星和小荑荑眼睛尖的很,同时羞张劢,“二舅舅,没羞。”“爹爹,没羞。”几个大孩子也扑过来捣乱,笑闹成一团。
外公拉了拉师公,两位老爷子商量起育人大计,“孩子们还是合在一处上学为好,逢单日上平北侯府,逢双日上魏国公府,上午习文,下午习武。”
两位老爷子商量定了,叫过张并和悠然,交代下去,“五个孩子都归我俩管,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张并唯唯,“是,师父,爹爹,听您二老的。”悠然笑道:“就这么说定了,回去我便收拾出一处院落,专供孩子们上学使用。”
张劢和阿迟自然也要在魏国公府专门辟出上课、练功之所。这事极容易,半点不为难,偌大的魏国公府如今只有张劢和阿迟一家,另外再加上师公,空宅子多的很。
张劢特别提出,“师公,外公,序哥儿您两位怎么管都成,小荑荑还不到三岁呢,不懂事,不能当大孩子管教。”
张并也委婉说道:“师父,爹爹,星哥儿也还小,星哥儿和阿荑,松散些为好。”
外公怫然,“这还用你们说!小荑荑才一点点大,跟她哥哥们能一样么?”师公瞪眼,“闲吃萝卜淡操心!我俩比你俩疼孩子!”张并、张劢都没话说。
傅嵘和张h你扶着我,我扶着你,笑的肚子疼。悠然和阿迟一个是平北侯府主妇,一个是魏国公府主妇,忙出面调停。悠然建议,“分成大班、小班如何?孩子年龄不一样,上的课自然也不一样。”阿迟虚心请教,“师公,外公,您二老把要教的课告诉给我,我替您列出表来,咱们一起斟酌着商定,成不成?”您两位也别由着性子来,咱们弄个课程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清清楚楚的。
外公、师公瞅着悠然和阿迟顺眼多了,勉为其难的点头,“就依着你们,分大小班,列表,把孩子们的课先商量好了。小的松松散散,大的便紧一些。”
阿迟和悠然、傅嵘、张h细细商议过,列了一个课程表出来。大班有大班的课程表,小班有小班的课程表,巳时开始上课,申时准点下课,老师、学生都不许累着。
当然了,逢休沐日,老师、学生都是要歇息的。停课,全家人一起玩耍。
表列出来之后,张劢很关心的拿过来看了看,见小班差不多从早到晚就是玩,大为放心。小荑荑,爹爹的宝贝闺女,你还没板凳高,上的什么学呀,好好玩吧。
小荑荑对于上学倒是很热衷的,早早的催着阿迟替她准备小书篮,兴兴头头打算和哥哥们一道上学去。到了要上学的那天早上,连懒觉也不睡了,一骨碌爬起来,“上学,上学!”
师公抱着她,牵着序哥儿,上了马车。阿迟出门送他们,很是恋恋不舍,“娘会想你们的。”序哥儿同情的拍拍她,“娘,我们也会想您的。”您可真行,我们上午去,下午回,不过大半天的功夫,想什么呀。小荑荑笑成了一朵花,殷勤推着阿迟,“回罢,回罢。”坐在师公怀里,笑咪咪冲阿迟挥挥手,高高兴兴走了。
“没良心的序哥儿,没良心的小荑荑。”阿迟目送马车远去,心里很不是滋味。
到了日落时分,师公带着两个孩子兴高采烈的回家了。序哥儿很自豪的声称,“我和大哥最厉害,能蹲两柱香的马步!”小荑荑扑到阿迟怀里,举起一枝细细的湖笔,“娘,祖母奖我的!”
阿迟拿过湖笔选美着,“可真好看!笔杆是象牙的呢,光洁莹润,细腻动人。”小荑荑很得意,珍而重之的把湖笔收到自己小巧的青玉笔筒里。
等到张劢回家,小荑荑献宝似的拿出来,跟张劢炫耀。张劢抱起宝贝女儿,柔声问道:“祖母为什么奖你呀。”小荑荑歪头想了好一会儿,方才恍然大悟,“我没有哭!”
头一天上学,很勇敢的没有哭,所以要奖励啊。
张劢亲亲女儿娇嫩的小脸蛋,心软成了一滩水。
序哥儿摇头,“真粘乎!”拉着师公,蛮有兴致的练功去了。他和祖父张并一样,于武学上很有天分,教起他来根本不费功夫,师公乐呵呵的,又一个小阿并,一个俊美无俦的小阿并!把序哥儿教出来,我老人家这辈子完满了!
阿迟在灯光下看着账册,耳中听到小荑荑坏坏的声音,“劢劢,劢劢!”阿迟诧异抬头,见张劢在桌案前坐着,小荑荑站在他身后,嘻嘻笑着,弯着腰,偷偷摸摸叫着张劢的小名。
阿迟假装没听见,继续低头看账册。张劢悄悄看了妻子一眼,见妻子没发觉,松了一口气,招手把女儿叫过来,小声抱怨道:“被你娘听见了,会打你小屁屁的。”
小荑荑吐吐舌头,父女二人一齐偷偷看向阿迟。
阿迟低头看着账册,非常专注。
“她没听见!”小荑荑凑在张劢耳边,快活的低声说道。
“爹爹带你出去玩。”张劢抱起小荑荑,两人屏声敛气,无声无息的走向门口。
“这爷儿俩。”阿迟好笑的抬头,看着轻轻掩上的屋门。
门外响起小荑荑的欢笑声,张劢的欢笑声,阿迟虽是独坐灯下,内心却丰盈满足,欢喜无限。